給安娜打完電話,索科夫握着手機坐在店裡發呆。
哈巴羅夫失蹤了,如果那些被困地下的倖存者,和他是一起的,他們一定知道關於哈巴羅夫的信息。
若是警方知曉了哈巴羅夫在失蹤人員名單中,又以地底環境複雜,不願意擴大搜索範圍的話,自己作爲哈巴羅夫的朋友,是不是應該深入地底去搜尋他的下落呢?
一想到進入地底探險,索科夫就想起自己上次穿越,是因爲在黑暗的地下工事裡,因爲看不清道路,和同行的夥伴失去了聯繫後,突然來到四十年代的。如果真的要去地下探險,首先就必須解決照明的問題。
想到這裡,索科夫站起身,對坐在店裡玩手機的列娜說了一句:“列娜,我有事出去一趟,要是有誰找我,就給我打電話。”
“嗯,好的。”
索科夫走了幾條街,來到了賣日用百貨的那條街。
這條街頂棚上安裝的照明燈,由於瓦數低、距離地面有七八米,看起來像鬼火似的。好在兩側店鋪裡透出的燈光,才讓這條街增添了一些亮度。行走在這條街上,索科夫儘量放慢腳步,免得被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撞到。
來到賣照明器材的店鋪外擺着的攤位前,索科夫用手機的電筒查看擺在上面的商品。見到生意上門的店主,連忙從屋裡走出來,笑呵呵地問:“朋友,你要買點什麼什麼?”
“我想買把強光手電。”索科夫向對方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我準備和朋友去森林探險,所以需要那種光照強度高的手電。”
“有的有的。”店主從攤位上拿起一把小孩手臂粗的手電,對索科夫說:“朋友,你看這把手電如何?”
“亮度如何?”
聽到索科夫這麼問,店主連忙摁亮了手電,巨大的光柱,頓時把原本昏暗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店主將光柱上下襬動了一番後,隨後問道:“朋友,這強光手電怎麼樣,亮度能讓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看過店主的演示,索科夫確認這款強光手電的照片距離,應該在三十米左右,到地底去探險時,帶上這樣的手電,是再合適不過了。於是問道:“什麼價?”
“3000盧布。”
聽到對方報出的價格,索科夫覺得有點貴,反問道:“太貴了,最便宜多少價?”
“2800盧布,不能再便宜了。”
“充一次電,能使用多長時間?”
“這種是短款的,裡面帶四個電池。”店主說道:“充一次電,續航時間8~16個小時。”
索科夫想了想,如果要深入地底探險,8~16個小時的續航時間有點太短了,便繼續問道:“有時間更長的嗎?”
“等一下。”店主轉身進入自己的店裡,從裡面抱出了三個紙盒,依次舉起向索科夫介紹說:“這種短款是配八個電池,續航時間爲16~32小時;這是配四個電池的長款,續航時間爲12~24小時;這是配八電的長款,續航時間爲24~48小時。”
得知居然有續航時間爲了24~48小時的強光手電,索科夫立即指着那個盒子問道:“這款賣什麼價?”
“5000盧布。”店主剛剛報完價格,可能是擔心索科夫嫌貴,連忙又補充說:“如果你安心要買,給4800就是了。”
索科夫想了想,隨後對店主說道:“我買一個配四電的短款,和一個配八電的長款,給你7000盧布,行不行?”
店主轉身拿出計算機,摁了半天之後,發現對方還的價格,比自己的報價低了600盧布。正遲疑時,就聽索科夫問:“老闆,你賣不賣,如果不賣的話,我就走了。”
“賣,當然要賣。”店主試探地問:“你確定要這兩個手電嗎?”
“是的。”
見索科夫確認要一個四電的短款,和一個八電的長款,店主連忙把手電取出來,再次演示給索科夫看效果,嘴裡說道:“朋友,我的東西從來都是童叟無欺的,如果你拿回去發現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拿來更換。”
索科夫很爽快地付了款,用塑料袋提着兩個盒子,返回了自己的攤位。
列娜見索科夫提着兩個紙盒子進門,還湊過來好奇地問:“米沙,你買的是什麼?”
“強光手電。”索科夫拿出短款的手電,給列娜演示了一番效果之後,說道:“我們過段時間要去索契,有這麼一個手電,晚上去什麼地方比較方便。”他沒有說這手電買來,是打算在地底探險時用的,免得安娜和列娜爲自己擔心。
而列娜聽索科夫這麼說,也是點了點頭:“米沙,你考慮得很周到。天黑之後,黑海的沙灘上到處都是黑漆漆,帶上這樣一個強光手電,是非常方便的。”
兩人說話時,對門的小馬見到索科夫手裡的手電,也好奇地跑過來問:“大哥,你買這個手電做什麼?”按照他的想法,市區內到處燈火通明,這樣的手電似乎沒有什麼用武之地。
“過一段時間,我們要去索契。”索科夫覺得有些事情要和小馬說清楚,免得他老是想讓自己開車送他去聖彼得堡:“那裡是黑海之濱的度假勝地,到了晚上,沙灘上就是漆黑一片,有個手電照明要方便一些。”
小馬聽到索科夫說要去索契,不免有些心癢癢的。但轉念一想,自己要去聖彼得堡,都是在舅舅老伍的面前好說歹說了半天,對方纔勉強答應。不過由於索科夫拒絕開車送自己去聖彼得堡,這趟旅行等於是泡湯了。既然聖彼得堡去不成,那麼去索契也不錯,至少將來回國,可以和朋友們在茶餘飯後閒聊時,也能好好地吹噓一番。
“大哥,你們去索契,能帶我一個嗎?”小馬試探地問道。
“不行,你去不方便。”索科夫並不想和小馬有過多的交集,便果斷地拒絕了:“都是老外,你又不懂俄語,跟着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有什麼意思。”
“大哥,你不是也要去嘛。”小馬嬉皮笑臉地說:“有你在,我不就有人說話了麼。”
“我又不可能隨時在你的身邊。”索科夫搖着頭說:“你還是等將來有機會再說吧。”
小馬還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衝着索科夫說:“小林,你現在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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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大元,連忙點着頭說:“有空,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今天科羅廖夫那裡逢場,我想過去轉轉,看能否撿個漏。”
科羅廖夫是莫斯科東北方向的一個小城市,每週會有幾天是趕集的日子,當地的居民擺攤賣一些舊貨,等於是小型的跳蚤市場。此刻聽到大元準備去那裡撿漏,索科夫點點頭,說:“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索科夫在離開前,專門交代列娜:“列娜,我有事先走了,到下班時間的時候,你直接關門走人就是了。”
“好的,米沙,我知道了。”
索科夫開車載着大元,沿大環公路朝科羅廖夫的方向駛去時,還隨口問道:“最近有沒有淘到什麼好東西啊?”
“我上個月淘到了一個青花瓷。”大元得意洋洋地說:“才花了八萬盧布,帶回去,至少能翻幾十倍。”
對於大元的這種說法,索科夫心裡是根本不信的。畢竟如今不比蘇聯剛接替那會兒,滿大街賣的都是真貨。如今想找到值錢的真貨,簡直比大海撈針還困難。大元買的那些所謂的古董,基本是清一色的贗品,就算有一兩件是真品,實際價值也遠遠低於他的購買價值。饒是如此,大元依舊是樂此不疲,只要知道莫斯科四周的哪座小城市逢集,他都會趕過去湊熱鬧。
但既然對方花的是他自己的錢,就算買古董時打眼,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與自己無關。自己能做的,就是充當好一個司機的角色,把他送到他所指定的地點。
正好此刻遇到了一個紅燈,看到燈上面顯示的時間還有110多秒,索科夫便好奇地問:“你買的青花瓷,是什麼樣的,有照片嗎?”
“有的有的。”大元點點頭,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到“青花瓷”的照片,遞給索科夫看:“你瞧,這就是我買的青花瓷。”
索科夫一看,原來是一個深藍色的花瓶,瓶底還用黑墨寫着“大清雍正年制”。雖然索科夫不懂古董,但也能一眼看出這個所謂的青花瓷是假的,而且還是國內什麼小作坊的產品,甚至連做舊都捨不得,就直接賣到莫斯科,來糊弄老外。誰知老外沒有糊弄到,大元卻成爲了大冤種,花一千多美金的價格,買下了這個假花瓶。
不過這種事情,看破不說破,索科夫只是呵呵地笑了笑,隨口說道:“這花瓶保存得還挺不錯的,看起來就像剛燒製出來的一樣。”
但大元並沒有聽出索科夫的話外之音,反而喜笑顏開地說:“是啊,我當時一看這個瓶子,就特別喜歡,和老闆砍了半天的價格,終於買下了這個花瓶。”
出了城區,很快就進入了科羅廖夫市的範圍。
在大元的指引下,索科夫很快就來到了那個趕集的市場。
把車找位置停好,兩人就進入了市集,開始撿漏之行。
索科夫知道在這種地方,依舊充斥着無數的假貨,要想撿漏,不但要眼光好,同時還要有好的運氣。但自己似乎這兩樣都沒有,所以今天到這裡之後,就是陪大元到處轉轉,權當長長見識。
兩人轉了沒多久,大元就看中其中一個攤位上的一個外形很獨特的手鐲,他拿起來瞧了瞧,隨後對索科夫:“小林,你看到了吧。這可是正宗的景泰藍琺琅彩手鐲,至少有兩百年的以上的歷史,拿回國至少能賣15~20萬華國幣。”
索科夫看了看手鐲的成色,應該是上週出品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給大元潑涼水,只能附和道:“沒錯,你說得對。”
“朋友!”大元拿着手鐲,問攤主:“這個手鐲怎麼賣?”
上了年紀的攤主擡頭看了一眼大元:“兩萬五千盧布。”
大元心裡默算了一下,差不多相當於2500華國幣,覺得略微小貴,便試探地問:“能便宜點嗎?”
“不行。”老攤主搖着頭說:“我賣的東西,從來不降價!”
索科夫見對方不肯降價,連忙拉着大元離開:“既然他不願意降價,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瞧瞧。”
大元被索科夫拖着往前走,但還不時地回頭看擺在攤位上的手鐲,心裡不踏實地對索科夫:“小林,我擔心我們走了,那個手鐲會被人買走。”
“放心吧,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人要那個手鐲的。”索科夫笑着說:“你沒看到他攤位上的其它商品,表面上基本都有一層灰,說明他的東西根本沒有人買。”
“真的嗎?”大元用懷疑的語氣問:“我光顧着看那個手鐲去了,沒注意到其它的商品。”
兩人繼續在市集裡閒逛,但大元心裡始終念着剛剛的那個手鐲,擔心離開的這會兒工夫,就會被人買走。因此走出沒多遠,大元就停下腳步,對索科夫說:“小林,我仔細想了想,就算以老頭報的價格買下來,帶回國也能賺七八十倍。”
這麼一算,大元的心裡就下定了決心,他一把抓住索科夫的手,果斷地說:“走吧,我們回去把那個手鐲買下來。若是真的被人買走了,我恐怕今晚連覺都睡不住。”
見大元如此執着,索科夫也不好再勸,只能跟着他往回走。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老頭的攤位前,看到那個手鐲還在,大元一把抓起手鐲仔細查看一番後,交給老頭:“幫我包起來。”
老頭接過手鐲,用舊報紙包起來,然後裝進了一個紅色的盒子裡。
大元看着老頭把手鐲裝好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五張五千盧布的鈔票遞了過去:“喏,這是買手鐲的錢。”
誰知老頭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望着大元說道:“手鐲售價五萬盧布,你這裡只有兩萬五。”
“什麼?!”大元瞪大眼睛,吃驚地說:“你剛剛不是說,這個手鐲售價兩萬五千盧布嘛,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五萬?這不是坐地起價麼。”
但老頭聽後,卻表情如常地說:“我的手鐲就賣五萬盧布,你愛買就買,不買就滾蛋。”
見到老頭如此豪橫,大元準備找他理論一番,但索科夫卻拖着他離開了:“算了算了,別和這種言而無信的人爭論,就算你爭贏了,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