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元帥第二天從郊外回來,與索科夫見了面。
“你好,索科夫將軍!”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握着索科夫的手,熱情地說:“上次你到哈巴羅夫斯克開會時,我正好因爲舊傷復發住進了醫院,沒有和你見面。這次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您說得沒錯,元帥同志。”索科夫態度恭謹地說道:“我們的確是第一次見面。”
接着,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又去與盧金握手:“你好,盧金同志。我聽說過你的事蹟,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佩服的人很少,而你卻恰好是其中一人。”
聽到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對自己的評論,盧金謙虛地說道:“元帥同志,您過獎了。我不過是在履行自己軍人的職責,沒有什麼了不起,換成任何一個人,他們都能做到。”
“那可不一定哦。”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搖着頭說:“我們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有很多將軍因爲種種原因,不幸成爲了德國人的俘虜。他們有的像你一樣表現頑強,但也有令人鄙視的軟骨頭,比如說弗拉索夫……”
聽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提到了弗拉索夫,盧金忍不住問道:“元帥同志,我聽說當時我軍進攻布拉格之前,城裡爆發了起義,而弗拉索夫所率領的僞軍部隊戰場反正,協助起義軍消滅了城裡的黨衛軍,有這事吧?”
“沒錯,的確有這麼回事。”對弗拉索夫曾經做過的事情,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倒是沒有否認,他接着說道:“他這麼做是因爲看到小鬍子自殺了,德國人也宣佈了投降,知道再繼續打下去,也逃脫不了覆滅的命運。他所謂的反戈一擊,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活命而做出的投機行爲,就算他真的打敗了德國人,也逃脫不了他的罪過。”
“據說他在六月的時候,帶着他的那支僞軍部隊向美國人投降。”盧金繼續問道:“既然他落到了美國人的手裡,我們要想處置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根據我方與英美在雅爾塔簽署的協議中,英美軍隊有義務將俘虜到的蘇聯公民,尤其是身着德軍服裝的戰俘交還給我們。”切爾尼亞霍夫斯基說道:“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將弗拉索夫和他的爪牙們引渡回來進行審判。”
索科夫看着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盧金以及雅科夫三人,心裡在暗自琢磨:在真實的歷史裡,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和雅科夫都已經死去,而如今卻因爲自己的出現,而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雅科夫沒有死在德國人的集中營裡,而是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成爲了一名將軍;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也沒有在最高統帥部晉升他爲元帥之前犧牲,還如願以償地穿上了元帥的制服。
“索科夫將軍,”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和盧金、雅科夫閒聊一陣後,對索科夫說道:“我這次到這裡來,是爲了通知你們。我國與華夏方簽署了新的協議,像奉天、新京這樣的大城市,只能移交給委員長指揮的國府軍,絕對不能交給八路軍。正是因爲如此,我讓新任命的衛戍司令下達了命令,禁止八路軍進入奉天,並把他們安排到郊外的甦家屯。”
“元帥同志,”索科夫想起自己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新任的衛戍司令叫什麼名字,“不知新來的衛戍司令叫什麼名字?”
“他叫科爾通·斯坦科維奇,軍銜是少將。”切爾尼亞霍夫斯基說道:“他是跟着我從遠東總司令部過來,他的職務是華西列夫斯基元帥親自任命的。”
索科夫原本還想和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商議,看是否讓別濟科夫繼續擔任衛戍司令一職,但聽到這裡,就知道別濟科夫徹底沒戲了。就算別濟科夫是來自克里姆林宮,但他不過是一名少校,在衛戍司令一職的競爭上,肯定比不過一名少將。
“索科夫將軍,”切爾尼亞霍夫斯基繼續說道:“奉天和新京都是人口過百萬的大城市,衛戍司令一職關係重大,擔任這個職務的軍官級別一定不能太低,否則怎麼能服衆。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元帥同志,您說得對。”聽切爾尼亞霍夫斯基這麼說,索科夫只能隨口附和道:“是我當時考慮不周,才倉促做出了不恰當的安排。”
對索科夫的這種態度,切爾尼亞霍夫斯基還是很滿意的:“科爾通將軍新來乍到,對奉天還不熟悉,而且身邊的人也不多,以後就需要你們多多幫助他開展工作了。”
“放心吧,元帥同志。”這次是雅科夫接口說道:“我們一定會全力協助科爾通將軍開展日常的工作。”
“很好很好。”切爾尼亞霍夫斯基面帶笑容地說:“我今天到這裡來,是和你們告別的,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雖然索科夫的心裡一直盼着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早點離開這座城市,但真的聽到他要離開時,卻感到很意外:“元帥同志,怎麼急着走?您怎麼也得多住幾天,奉天這裡有很多美食,您至少也應該找機會品嚐一番後再離開吧。”
“索科夫將軍,謝謝你的好意。”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擺着手說:“我接下來還要去很多的城市,等將來有機會了,我再到奉天來品嚐你所說的美食。”
送走了切爾尼亞霍夫斯基之後,索科夫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隨後對盧金和雅科夫說道:“我覺得八路軍的部隊駐紮在甦家屯,是不太合適的。與城市隔得太遠,補給也不方便,應該儘快給他們換個地方。”
“米沙,”聽索科夫這麼說,雅科夫連忙提醒他:“這可是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元帥下達的命令,說我方與華夏方面簽訂了協議,只能把奉天這座大城市交給了國府軍,而不能交給八路軍。”
“雅沙,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索科夫板着臉說:“鬼知道華夏的國府軍什麼時候才能開到奉天城外,與其這樣等下去,不如先讓八路軍開進城裡,讓他們來協助我軍維持治安。不知你們是怎麼看的?”
“我同意米沙的說法。”索科夫的話剛說完,盧金就表示了贊同:“我們在奉天城內的部隊雖然不少,但由於語言不通,還是和當地居民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如果讓昨天到達的八路軍進入奉天城內,協助我們維持城裡的秩序,我覺得是恰當的。”
雅科夫見索科夫和盧金的意見統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着頭說:“好吧,米沙,那我們就給他們重新調整駐地。”他走到牆邊,仰頭看了一陣地圖後,扭頭對索科夫說,“不如就讓他們遷到小河沿吧,這裡距離市區比較近,便於他們協助我們開戰維持城內治安的工作。”“我看可以。”索科夫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並沒有反對雅科夫的提議,畢竟八路軍的部隊能進入市區,就是一個好的兆頭。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如果有可能,我們請八路軍的幾名指揮員過來吃頓飯,彼此認識一下,也有利於以後的工作開展。”
“我同意。”這次雅科夫搶在盧金前面說道:“畢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需要和他們開展全方位的配合,早點認識他們的指揮員,對接下來的工作開展,是非常有利的。”
“等一等,雅沙。”索科夫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擡手打斷了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雅科夫,驚詫地問:“你說我們要和八路軍開展全方位的配合。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全方位’這個詞組是什麼意思嗎?”
“米沙,還有一件事,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雅科夫說道:“你們還在列車上的時候,方面軍司令部就直接給我下達了一道命令,讓我們在一週內,開始對鐵西工業區內工廠設備的拆卸工作。”
“什麼,一週內開始設備的拆卸工作?”索科夫聽後滿臉震驚地說:“爲什麼會如此之急?”
“不清楚。”雅科夫搖着頭說:“但既然是上級下達的命令,我們不能問爲什麼,只能無條件地執行。而且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專門打過招呼,拆卸設備的工作,主要由那些投降的關東軍俘虜來完成。不過我現在犯愁的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工具和設備,倉促開展拆卸工作,沒準會發生意外,造成人員的損失。”
想到拆卸工作進行時,就會有不少該死的小鬼子因爲各種意外而受傷甚至死去,索科夫心裡的牴觸情緒頓時少了許多:“雅沙,既然上級給我們的命令,是拆卸鐵西工廠裡的設備,那執行命令就是了。至於可能出現的人員傷亡,就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反正如果不是小鬼子的天煌下令投降的時間早,估計參與拆卸設備的小鬼子裡有不少人都是死人了。讓他們加班加點地幹,沒有工具就自己想辦法,我不要他們的傷亡數字,我只要他們每天的工作進展情況。”
盧金聽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他早就察覺到索科夫似乎特別仇視島國人,但沒想到他居然不把小鬼子的命當成命,估計等鐵西工廠裡的設備拆卸完畢後,那些投降的小鬼子會死傷一多半。
雅科夫按照索科夫的指示,和看管戰俘的軍官打過招呼之後,又給馮上尉打去了電話:“馮上尉,我是雅科夫。”
“您好,雅科夫將軍。”聽到是雅科夫的聲音,馮上尉立即態度恭謹地問:“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馮上尉,我有兩件事通知你。”雅科夫對着話筒說道:“一是司令員決定,將八路軍的駐地從現在的甦家屯,遷移到小河沿。”
聽雅科夫這麼說,馮上尉不由喜出望外,甦家屯是市區外的郊區,而小河沿雖說還是比較靠近郊外,但畢竟是市區了。他連着說了幾個好之後,又繼續問道:“參謀長同志,不知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司令員同志打算今晚在帝國酒店設宴,款待八路軍的幾位主要指揮員,請你通知他們前來赴宴。”雅科夫說到這裡,擡手看了一眼時間,繼續說道:“時間是今晚七點,讓他們千萬不要遲到了。”
得知索科夫打算宴請八路軍的幾名主要指揮員,馮上尉說話的聲音都因爲激動而變得顫抖起來:“放心吧,參謀長同志,我會把您的意思向我的同志們轉達,我們一定會按時到達的。”
雅科夫放下電話,對索科夫說:“米沙,我已經讓馮上尉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八路軍方面了。”
“很好,很好。”
“那今晚的宴會,你打算怎麼安排?”
索科夫望着雅科夫沒有說話,他心裡不明白對方問這句話的意思。
雅科夫看出了索科夫的疑問,連忙解釋說:“我就是想搞清楚,晚宴上除了吃喝外,是否還要組織跳舞?如果要跳舞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一些女兵過來。”
“今晚的宴會就是吃飯,不跳舞。”索科夫擺着手說:“那種舞會性質的晚宴,根本沒法談正事。我打算就一羣人坐在長餐桌的四周,一邊吃桌上美味的食物,一邊聊天。形式上簡單點,菜品上豐富點,儘量做到賓主盡歡就行。”
看到雅科夫似乎還準備繼續問下去,盧金開口說道:“參謀長同志,我看準備晚宴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安排吧。”
“沒錯沒錯。”索科夫想到盧金在這些事情的安排上,應該比雅科夫更有經驗,便傾向於把準備工作交給盧金來完成,“我覺得這件事交給副司令員同志來安排,是最合適不過的。”
“那好吧。”雅科夫本來還在爲準備宴席的事情感到頭痛,既然盧金主動請纓,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便順水推舟地說:“既然副司令員同志願意做這些準備工作,那今晚的宴會就由你來安排。”
“沒問題。”盧金自信地說:“你們放心,今晚的宴會應該會讓大家都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