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
科涅夫得知近衛第7集團軍的攻擊,在索科夫指導下,居然取得了效果,心裡不禁暗自感慨索科夫提供的戰術適用。他握着話筒想了想,隨即命通訊兵接通了索科夫的指揮部。
當聽筒裡有聲音傳來時,科涅夫怕對方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便直截了當地說:“我是方面軍司令員科涅夫上將, 讓你們的司令員索科夫接電話。”
接電話的參謀,聽說是科涅夫打來的電話,絲毫不敢怠慢,立即向索科夫報告:“司令員同志,方面軍司令員要和您通話。”
聽說科涅夫打電話找自己,索科夫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但他還是起身走過去接過了參謀手裡的話筒:“您好,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是索科夫,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聽說舒米洛夫將軍曾經給你打過電話?”
索科夫渾身一哆嗦,暗想難道自己傳授給舒米洛夫的戰術,沒有派上用途或是出現了什麼差錯,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戰戰兢兢地回答說:“是啊,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舒米洛夫將軍不久前的確給我打過電話,討論該如何進攻突破口的位置,我只是發表了一些個人的看法。難道出什麼問題了?”
科涅夫從索科夫的語氣中,聽出了忐忑和惶恐,不禁啞然失笑,隨後說道:“索科夫同志,不要擔心,我給你打這個電話, 並不是要興師問罪,而是想告訴你,你的戰術非常有效。近衛第7集團軍下屬的近衛第36師,已經成功地衝入了城內,正在向城市的縱深發展,消滅頑抗中的敵人。”
得知舒米洛夫的部隊已經破城,索科夫心裡就放心了,他笑呵呵地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這麼說來,要不了多久,我軍就能徹底奪取波爾塔瓦。”
“雖說近衛第36師衝入了城內,但敵人的抵抗還在繼續。”對於奪取波爾塔瓦,科涅夫還是表現得很謹慎,“我們要想徹底奪取這座城市,還需要經過殘酷的戰鬥。”
“只要奪取了波爾塔瓦,就徹底打開了我軍通往第聶伯河的道路。”友軍能儘快奪取波爾塔瓦,對索科夫來說,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這意味着後方運來的補給能成倍增加, 有更多的友軍可以開往第聶伯河畔, 從而改變自己如今只能守不能攻的被動局面:“也許我們就能在第聶伯河右岸展開攻勢了。”
“你說得沒錯。”科涅夫非常贊同索科夫的這種說法:“波爾塔瓦擋住了我軍通往第聶伯河的道路,只要拔掉這顆釘子,戰局就能迅速地朝着有利於我軍的方向發展。”
雖說索科夫部隊的情況,隔三差五就要向方面軍司令部報告,但科涅夫還是問起索科夫的近況:“最近你那裡的情況如何,如果主力到達第聶伯河畔,你們能率先發起進攻嗎?”
“我們如今在左岸還保留着足夠的預備隊,”索科夫回答說:“若是上級需要向敵人發起進攻,可以優先將這些預備隊投入戰鬥。”
聽到索科夫的表態,科涅夫並沒有立即表態,他心裡很清楚,別看如今第聶伯河兩岸部署了兩個集團軍,但要想憑藉他們奪取右岸更多的地段,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他們缺乏足夠數量的坦克和大炮。
考慮到這些問題,科涅夫鄭重其事地說:“索科夫同志,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可以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的。”
聽科涅夫這麼說,索科夫的心裡一動,想到自己打算讓部隊在接下來的進攻中,大量地使用自行車,但如今克列門丘格城內的自行車廠就算全力開工,也無法滿足部隊的需要,如果找科涅夫幫忙,沒準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這裡,索科夫立即開口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們需要自行車,大量的自行車。”
“自行車?!”這次輪到科涅夫疑惑不解了,他好奇地問:“你們要自行車做什麼?”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想必您從地圖上可以看出,第聶伯河右岸有不少地域都是森林、湖泊和沼澤,我們的坦克和各種作戰車輛無法展開。”索科夫向科涅夫解釋說:“我打算給戰士們提供自行車,讓他們在行軍或追擊敵人的過程中使用,從而提高部隊的機動性。”
科涅夫先是一愣,隨後兩眼放光,他沒想到索科夫居然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連忙說道:“索科夫同志,你的這個想法不錯,如果真的能讓戰士們大量裝備自行車,的確可以提供部隊的機動性。”
但話剛出來,科涅夫就意識到了不妥。假如是在和平時期,要生產幾千甚至上萬輛自行車,恐怕沒有什麼困難。但如今是戰爭期間,各種物資匱乏,數量的技術工人不是上戰場了,就是轉移到了後方,要想維持正常的生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聽科涅夫贊同自己的意見,心中不禁一陣狂喜,但發現對方突然沉默不語,立即意識到不對勁,便試探地問:“方面軍司令員同志,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你說的沒錯,索科夫同志。”科涅夫也沒有向索科夫隱瞞真實的情況,而是如實地說:“自從戰爭辦法之後,原來的很多工廠企業轉爲生產戰爭物資,自行車廠也不例外。就算還有沒轉產的自行車廠,恐怕也會因爲原材料匱乏,熟練的技術工人不足,而無法開工。要給部隊大量地裝備自行車,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科涅夫說讓部隊裝備自行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並沒有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讓索科夫看到了一絲希望。他小心翼翼地問:“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您看能否和上級聯繫一下,能否從什麼地方給我們調撥一批自行車,用來裝備部隊?”
對於索科夫提出的請求,科涅夫沒有簡單地予以拒絕,而是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對他說道:“索科夫同志,這件事我沒法立即給你準確的答覆,我需要聯繫一下有關部門,有了消息立即通知你。”
科涅夫放下電話後,對參謀長扎哈羅夫說:“參謀長同志,請把我們的後勤部長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問題。”
扎哈羅夫等科涅夫說完,立即一個電話打到了方面軍後勤部門,通知後勤部長和他的一幫手下到司令部,說司令員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們。
接到通知的後勤部長,立即帶着自己手下的軍需處長、補給處長等人,匆匆忙忙地趕到了科涅夫的司令部,準備接受新的命令。
科涅夫見後勤部長和他的一幫手下都到齊了,便開口問後勤部長:“部長同志,你能搞到自行車嗎?”
“自行車?”後勤部長不假思索地反問:“什麼自行車?”
“當然是騎的那種自行車。”科涅夫對他說的:“我如今需要大量的自行車,用於裝備前線的作戰部隊。”
後勤部長接到扎哈羅夫通知時,以爲科涅夫對自己後勤部門的工作不滿意,準備狠狠地批評自己一頓,沒想到他居然問起了自行車,而且還打算給部隊大量裝備自行車。
這明顯是專業不對口啊。
一時間,後勤部門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回答科涅夫的這個問題。
過了許久,後勤部長鼓足勇氣,艱難地問道:“司令員同志,我能問問,您給部隊裝備自行車,打算做什麼嗎?”
“我們國內的道路情況如何,想必大家都知道吧?”科涅夫問出這個問題後,有意停頓了片刻,看到所有人都點頭表示肯定,才繼續往下說:“從目前的情況看,不管是鐵路還是公路,我們的運輸力量基本達到了極限,要想再提高,基本是不可能的。”
對科涅夫的這種說法,後勤部長表示了肯定:“是的,司令員同志。我們的道路本來都是泥土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再加上德軍的轟炸和破壞,道路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科涅夫等後勤部長說完後,接着說道:“第27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同志告訴我,說他打算組織一支配備了自行車的部隊,在這種糟糕的道路上行軍或追擊敵人,從而提高部隊的機動性。怎麼樣,部長同志,你能想辦法搞到足夠多的自行車嗎?”
“司令員同志,”後勤部長聽科涅夫說完後,頓時叫苦連天:“在戰前,我們國內的確有不少的自行車生產廠家,但隨着戰爭的爆發,這些民用工廠都轉產用來生產各種軍用物資,我想自行車廠也不例外。”
“是啊,司令員同志。”後勤部長剛說完,軍需處長就補充說:“據我所知,莫斯科原有幾家自行車廠,如今都轉而生產摩托車的輪胎,根本無法爲我們提供自行車。”
補給處長也附和說道:“對的對的,自行車廠基本都轉產了,就算有一兩家沒轉產的,恐怕也面臨原材料短缺,工人不足的情況。就算我們讓他們復工,能提供的產量也將會是低得髮指。”
站在科涅夫身後的扎哈羅夫,聽完後勤部門衆人的發言後,意識到問題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嚴重,於是他湊近科涅夫,低聲地說:“司令員同志,看來如今要搞到自行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我們給索科夫打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自行車的問題。”
誰知科涅夫聽後,卻搖着頭說:“參謀長同志,如果我們都無法爲索科夫的部隊解決自行車的問題,那他又能有什麼辦法,獲得自己想要的自行車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
科涅夫想了想,隨後對後勤部長說:“部長同志,要不你和莫斯科的後勤部長赫魯廖夫將軍聯繫一下,看他那裡是否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好吧,司令員同志。”聽到科涅夫給自己佈置的任務,後勤部長無奈地說:“我待會兒就與赫魯廖夫部長聯繫,看能否從他那裡獲得幫助。”
正當科涅夫爲索科夫所需的自行車忙碌時,索科夫此刻正與盧涅夫在十幾名戰士的保護下,行走在克列門丘格的街頭。
索科夫進入城市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司令部裡,難得到外面走一走。此刻行走在街頭,除了看到一支又一支的巡邏隊,和形色匆匆的市民外,還意外地發現街上不少地方安裝了大喇叭,正在一刻不停地播放着讓人熱血沸騰的軍旅歌曲。
當一首《神聖的戰爭》響起時,索科夫不禁停下了腳步,仰頭望着掛在電線杆上的大喇叭,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即帶着戰士們去衝鋒陷陣。
站在他身邊的盧涅夫,見索科夫對這些新安裝的大喇叭如此重視,臉上露出了笑容:“司令員同志,你覺得這些喇叭怎麼樣?”
“不錯,相當不錯。”索科夫點着頭說:“每天聽這些讓人熱血沸騰的軍旅歌曲,有利於提高我們的士氣,讓戰士們在戰場上變得更加英勇。”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盧涅夫微笑着說:“當初我準備安裝這些喇叭時,還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覺得我們沒有必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但事實證明你是對的,軍事委員同志。別人我不清楚,但我聽到這些歌曲,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恨不得立即拿起武器上戰場與敵人戰鬥。”索科夫笑呵呵地說:“看來以後我們每解放一座城市,都可以在城裡安裝大喇叭,除了可以讓城裡的居民多聽聽這些軍旅歌曲外,還能起到振奮人心的作用。”
這時喇叭裡的《神聖的戰爭》已經結束,響起了索科夫所熟悉的《喀秋莎》。索科夫聽着這耳熟能詳的歌曲,心裡暗自想:這首充滿愛國主義情懷的歌,因爲偉大的衛國戰爭而廣爲人知,使不少人誤以爲這首歌是衛國戰爭期間所創作。其實這首歌是誕生於1938年的張鼓峰事件後,說它是一首抗曰歌曲,似乎更加合適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