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慶典
市場裡的衣服鋪子很多。
塞爾在費倫的文化地位不高,因爲紅袍不提倡這個,不僅僅是塞爾,由於整個費倫東部的土地荒瘠氣候乾冷,以文化發展而言,伊瑪斯卡帝國的後裔們確實不如西面耐色瑞爾的後代做得好。
所以本地人一般青睞進口衣服,尤其是東面巨龍海灣和科米爾運過來的時令款式,潘尼當然買不起,不過想要換掉身上的破法師袍實在用不了幾個錢,外面套上黑色的長夾克,內襯則是一件立領的白襯衫,一條直紋長褲,倒是乾淨利落。
“這樣就好多了。”希柯爾用一根廉價絲帶給潘尼打上領結,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好吧,如果這能讓你高興點的話。”潘尼說,身體不太自在地蹭了蹭,這種衣衫,他已經好幾年沒穿過了,不過對着馬戲團的大鏡子看一看,卻也覺得還好。
“我不喜歡法師袍,不喜歡法師,也不喜歡法術……你要讓我高興一些,最好不要讓我看到那些東西。”希柯爾這樣說。
“好吧。”潘尼歪了歪頭,心有所感地一偏頭,卻見三個打扮輕佻的少年吹着口哨走了過來:
“喲!希柯爾,真少見你白天出來,又找個新的小子約會?”
“他們是誰?”聽到這不恭敬的語調,又見希柯爾的眉頭明顯地皺了起來,潘尼問。
“幾個討厭鬼。”希柯爾半闔上眼睛,皺了皺小鼻子。
“親愛的希柯爾妹妹,不要那麼冷淡,前天我還見你和鄰村的戈米一起,現在有看上這樣一個……”這幾個少年臉紅紅的,看來還喝過酒,上下打量潘尼和希柯爾的目光都很放肆:“又瘦又幹的小子……”
“各位紳士,出言不遜可是會捱揍的。”潘尼笑眯眯地說。
“捱揍,你揍我?”一個少年眼睛一豎,一巴掌就向潘尼胸口推過來,他忽然看到潘尼盯着他的眼睛,唸叨了一句什麼,臉就變化成了一個嫵媚的女人臉龐,少年一愣功夫,臉上已經重重捱了一拳頭,疼的呲牙咧嘴,想要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腦袋昏昏沉沉,四肢都沒有力氣,像是中了什麼邪術。
“呀,沒想到你的夢中情人居然是你媽媽,嘖嘖,看不出來……”潘尼如此說着,那個少年躺在地上悲憤交集,但是明顯驚怒:
“這是什麼把戲?”
“說對了,確實是戲法。”潘尼打個響指:“零級法術‘喪志凝視’和‘疲倦之觸’,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你們幾個要不要再試一下?”
“法師??!”這幾個少年愣了一下,這些閒逛的少年都是沒有魔法天賦,沒被紅袍看上的人,雖然可以說幸運,但從小接受的信息,讓他們對法師有種敬畏,剛剛是見潘尼穿着新衣,現在知道了對方法師的身份,一時不知道該進該退,這時旁邊走過一個財大氣粗的渥金牧師,揮舞着粗大的雙截棍對那羣少年吼着:
“你們這幫小子,不要在女士的慶典上搗亂。”
這羣少年氣本來就一沮,聽了這話,一會功夫就沒影了。
“你又用法術了。”希柯爾半闔着眼睛,語氣很是不滿。
“不然我會被揍的……”潘尼無奈地說道:“他們都是什麼人?”
“一羣小混混。”希柯爾消了氣,畢竟,她沒想要潘尼捱揍的想法:“成天瘋瘋癲癲的。”
“和你一樣?”潘尼笑問。
“去死啦!”希柯爾大怒着揮了揮拳頭:“我纔不和他們一起鬼混。”
“他們說你經常和男孩子一起約會……”
“胡說,胡說!”希柯爾喘着粗氣,臉龐紅彤彤的,潘尼心中暗喜,知道通過一系列舉措,他成功破解希柯爾心靈的外圍防線,以後在對方心裡,他不會再是路人甲一樣的存在了。
至少現在少女已經有些在意潘尼的想法,並且有意識地讓潘尼去符合自己的好惡,相互間有了一定的影響,不再是漠不關心與煩惡。
“呦!潘尼弟弟,不要總是惹女孩子生氣哦。”薇卡提着一個大袋子,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不然姐姐可是會不高興的。哈,新衣服可真漂亮,潘尼,你是個帥氣的小夥子。”
“姐姐也喜歡麼?”潘尼無恥地問道。
“當然,哪有不喜歡弟弟的姐姐?”薇卡放下大袋子,雙臂摟住潘尼的腦袋,希柯爾這回肚子裡明顯地生出一股酸氣。
“有什麼事情麼?”潘尼臉色有些發脹地離開了令他有些窒息的胸懷。
“想看看你們有沒有餓肚子。”薇卡眯眯眼睛,打開包裹,居然是一大堆糖果,精心烤製得五顏六色的點心,見潘尼和希柯爾眼睛發直,她笑嘻嘻地指了指正在舉行宴會的神廟:“從那裡面拿出來的。”
潘尼臉色一囧:“這……”
那個宴會,只有有體面的商人才允許進入,薇卡能夠進去,他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更值得驚奇的是薇卡這種做法,可以想象那些商人當時的表情。
“渥金女士的恩典,可是要讓所有信奉她的人都感受得到纔對。”薇卡這樣說道,對旁邊一羣‘虎視眈眈’的小孩子們喊道:“孩子們,來吃點心了!”
一羣小孩子歡呼一聲,向包裹撲去,很快這裡就變成了奶油蛋糕的海洋,希柯爾呆呆地坐在路邊的石凳上,看着一羣小孩子圍着薇卡,而潘尼則在一旁拉着風琴,感覺悶悶不樂。
已經下午了,希柯爾有點發冷的感覺,一陣風吹過來,她縮了縮脖子。
“姐姐,你不來一起玩嗎?”
稚嫩的聲音進入希柯爾耳朵,她低頭一看,一個小女孩嘴裡含着蛋糕渣,沾着奶油的手搖晃着少女的長裙,大眼睛一眨一眨:“一起來玩就不會冷了。”
希柯爾有些茫然地隨着小女孩進入熱鬧的人流,拋去剛開始的拘謹,漸漸放開之後,竟然也好像小孩子一般嬉鬧起來,這種幼稚的場合卻讓她真心感受到了輕鬆與自由,天色漸漸黑下去了,慶典即將散去,潘尼手中的風琴劃下一個休止符,笑着哄一羣小孩子回家去。從小攤上買了一條圍巾,套在坐在石凳上喘氣的少女頸上:“該回去了,不知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潘尼……”希柯爾擡起頭,小臉還是有些發紅:“我想我有些明白你爲什麼不想成爲紅袍了。”
“哦,理解就好,理解萬歲。”潘尼吹了個口哨,兩個人默默地朝酒館走去。
“謝……謝謝……”
潘尼似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什麼?”
“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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