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09-3-23 0:32:06 本章字數:7188
在鳳城第一人陳大拿在辦公室走來踱去,六神無主的時候,再次聽到了拴馬村煤礦出事的消息,風馳電掣向長平趕的時候;在賭棍高玉勝已經神情篤定,已經回到家裡,悠閒着抽着手卷煙等着錢玉玉的處理消息的時候;在長平大佬朱前錦得到了拴馬消息,很得意憧憬着把拴馬煤礦的存煤甚至一號、二號井收入囊中的時候;甚至在鳳城警方忙忙碌碌,從各處調閱天廈監控記錄查找肇事者的時候,可能誰也沒有在意到,還有一個藏在暗處冷眼看着事態發展的人:楊偉!
與楊偉相關的涉毒案件因爲一干嫌疑人的全部失蹤而且擱淺了,佟思遙乾脆讓楊混天一干便衣警察來了個守株待兔,自己則把精力全部投入了高玉勝境外賭博案件和洗錢一案的偵破中,可能這她這個警察也沒想到,作爲一個旁觀者,楊偉甚至比任何一方包括鳳城警察在內更瞭解整個時局!
從知道天廈出事的第一時間,楊偉把電話打回了女子醫院,幾個兄弟一聽出事,各自找自己熟悉的人問情況,一會這情況陸續從大炮、賊六、小伍嘴裡傳回來,從幾位老兄弟的電話裡,楊偉斷斷續續把幾條線扯到了一起,知道天廈的保安受傷了幾位並無大礙之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再一聽這錦繡和天廈是同時動手而且參與者有幾百人之多時,楊偉這心又是提起來了,重重地靠在車座上,像往常遇事一般,摸着後腦勺要捋清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張東猛被襲和周毓惠遭襲開始,這不用懷疑。肯定是高玉勝動的手,直到從靳陽東嘴裡確認是朱前錦摻合的後,楊偉卻是懷疑高玉勝和朱前錦因爲某種利益關係結成了同盟,雖然不知道雙方的利益共同點在什麼地方。而剛剛天廈的事和錦繡地事。也對這種想法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肯定,同時襲擊天廈和錦繡而不借助第三方力量,明顯不是高玉勝能辦得到的,光招集數百號地痞流氓就已經超過了高玉勝的能力,不過說他找不到這麼多人,就即使能找到也不會這麼幹,因爲只要這事萬一犯了讓警察揪着小辮,他在鳳城基本混到頭了。手下收債放債地人不少。但也絕對不會動用這些人,一旦進入警方的視線。這正常生意可就沒辦法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外地空降人員,所以藉助外部的力量這點已經是確認無疑。楊偉根據這些天對高玉勝的瞭解,像這類人和自己不一樣,自己弄事的時候是無家無業無牽無掛,在行事的時候可以不考慮或者很少考慮後果。大不了進看守所蹲上仨月倆月,可高玉勝不同,偌大的家業需要仔細盤算不能出紕漏,更不能因此進監獄,這類人,輕易是進不去地,不過萬一進去了,輕易也是出不來的!
要空降人員,肯定是有一個緊密地合作者了。敢明目張膽地動手,肯定還有強有力的支持,這個支持者好像除了朱前錦,楊偉再找不出一個同等重量級的其他人物了。那麼,這肯定要有一個動手的理由,高玉勝動手有足夠的理由,天廈地前身富達旅館原本就是小王爺王清的產業。不過是交給高玉勝明裡經營旅館。暗中聚賭抽水,十年前還是一個聚賭的好去處。小王爺王清被槍斃後,陳大拿、高玉勝和小王爺王清手下的原來幾個叫得響的人物都在收羅原小王爺的產業,陳大拿當時的勢力最大,先是唆導着和高玉勝有隙的張東猛將高玉勝砍傷,又是逼着高玉勝退出了富達旅館,一家獨吞了這塊最大的產業,十年間發展到瞭如此地規模。高玉勝隱忍了十年,不管是報斷腿之仇還是要取回這塊產業都說得通。
可這樣,問題就來了,朱前錦呢?爲什麼會吃力不討好地幫着高玉勝去砍張東猛呢,靳陽東在那種情況下說是趙三刀帶人乾的是肯定不會有假。今天鳳城聚集了這麼多人,八成也和朱前錦脫不了關係?那麼,他爲什麼要摻合到這個私人恩怨裡來呢?
凡事有果必有因,在道上也有準則,要做一件事總有目的,錢、仇、恩、怨甚至女人都可以成爲理由,那麼朱前錦的理由呢?
“煤礦……嘶……他娘滴,我怎麼這麼笨呀!”楊偉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年多前爲了謀奪當時未開採的拴馬村煤礦,朱前錦就曾經支持於狗臉成和劉和平來打壓陳大拿,今天,怕是這事又要重演了。前段時候的黑煤窯整頓,朱前錦的幾座黑窯被炸,斷了煤源,肯定要從這個上面動腦筋,幫着高玉勝收拾陳大拿,再砍了拴馬煤礦地負責人,這不管是將來從當地拉煤源還是參股控股煤礦插一腿,逼着陳大拿就範,這事可就好辦多了。這倆人一個是長平地首富、一個是鳳城的首富,從陳大拿在長平開煤礦開始,倆人地明爭暗鬥從來沒有停止過。
楊偉,作爲局外人怕是第一個捋清了這條線。
周毓惠眼裡有點詫異地看着楊偉自言自語,一說到了和眼前這事好像風馬牛不相干的煤礦,就見楊偉着急地拔了個電話,等了半晌才聽楊偉說道:“喂!錘叔,我是誰?我楊偉呀,你老傢伙怎麼連我的聲音聽不出來………沒啥事,就問問,煤礦這兩天有事沒?………”
不過接下來沒下文了,周毓惠眼看着楊偉臉上由驚訝到憤怒、由憤怒又到了釋然,彷彿一下子解脫一般長舒了一口氣,掛了電話…………看來,楊偉已經確認了最後一件事了,周毓惠的心也跟着提出起來了,心下思忖着,煤礦?莫非是拴馬村那座煤礦?
周毓惠沒有說話,靜靜地坐着,偶而看一眼楊偉卻見楊偉鎖着眉頭在想什麼。
楊偉,也沒有說話。連電話也沒有再打,想着什麼,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最終好像下了決心一般。打着了火,車緩緩起步了,楊偉沿着澤州路出了鳳城,就像剛纔像個沒事人一樣從現場離開一般。
“周經理,怎麼不說話?把你送哪?”楊偉駕着車,副駕上的周毓惠一言不發,楊偉見她緊緊的捂着前胸被撕裂的裙子,早把自己身上和牛仔服脫下來給她。這周毓惠不客氣地披到身上,繫緊了扣。卻是一句謝謝都沒有,弄得楊偉好不鬱悶。更鬱悶的是,周毓惠這麼長時候了,連話都沒說一句。楊偉一直懷疑這娘們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家被砸了、公司也出事了,你讓我去哪?”周毓惠冷冷地說着。第一句話就是反問。對自己遭受的冷落連周毓惠都覺得有點惱火,這楊偉雖然把她救出來了,但彷彿就視她於無物一般,直到現在才顧得上跟她說一句話。
女人,是寧願忍受強姦也不會容忍對自己地忽視!周毓惠也是如此,被忽視了這麼久,開口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話了!
“你走吧,永遠別回來了,鳳城怕是安生不了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不但是你,連天廈都擋不住,這不是你我能主宰了的事。”楊偉說道。這話聽得出是誠意。
“我不走,就是死也要死在鳳城!”周毓惠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姐們,別置氣,你一姑娘家。怎麼跟我一塊混的兄弟們一樣。也是個犟驢脾氣,上次我都勸你別動這腦筋。你答應得好好地,怎麼一轉眼就拉上張東猛這傻B去當炮灰色,你可真行啊!”。楊偉這話裡無奈的成份多點,有時候,不知趣的人太多,這不分男女,像這周毓惠就算一個。
“楊偉,你救我把我拉到這地方,就是爲了損我兩句是不是?”周毓惠說了句。
“別!我沒那興趣!”楊偉淡淡地說道。
車內,氣氛有點尷尬,幾個小時前,楊偉期待的目光裡目送周毓惠回家的時候,周毓惠多少還有點傲氣自得,不過這個時候,楊偉又是回覆了老樣子,根本無視她或者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這態度反倒是讓她覺得有點無所適從了。
沉默了十幾秒,周毓惠看看楊偉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跟着很期待地問了句:“楊偉,我問你一句,你說實話,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
“實話實說,你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幫你!我也明告訴你,幫你就是害你,張東猛就是前車之鑑,你還別以爲張東猛是幫你,他和高玉勝本有舊怨,你這事不過是順路捎帶着,不過這小子不靠譜,還以爲高玉勝是十年前的老樣子,一下子把自個搭進去了!”楊偉搖搖頭說道。話裡惋惜的成份多點,這道上地恩怨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不過你砍我就是我滅你,一代新人換舊人,想起來是長使混混淚滿襟呀!
“怎麼,你也怕?我倒不感覺!”周毓惠說道。楊偉剛剛的表現很讓她歎服,在自己眼裡凶神惡煞一般地人,在楊偉手下卻嚇得尿褲子,看來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好,惡人還須惡人磨,她起請到這個惡人的想法卻是更甚了。
“廢話,那能不怕嗎?你以爲胳膊腿跟棒棒糖樣是不是,斷了還能舔巴舔巴還能接上?”楊偉沒好氣的說道,這周毓惠倒也不簡單,經過這事還能條理分明地說話,要擱一般女人,嚇也嚇傻了。
“我不怕!!”周毓惠說道,很冷靜。
“哈……哈………”楊偉被雷得不輕,被人跟小雞仔一般捆着折騰,居然不怕。就見楊偉有點可笑地說說了句:“我說姐們,我算服了你了,我活這大,可就服你一個人啊……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無知者無畏呀!你以爲他們光打兩下就完事了!剛剛我打電話你聽到了吧,天廈夠有名吧,有人敢去砸!錦繡名氣怎麼樣,夠大吧,看場子的也夠多吧,也被砸了!拴馬煤礦那攤鋪得怎麼樣。不小吧?剛剛火供品倉庫爆炸!十幾個人受傷,你這事摻合的,不但是不識時務,而且不是時候。現在地事很明顯,這正主已經知道了你這麼個人存在,只要你還在鳳城,只要你對他們還構成威脅,他們就會咬着你不放!”
“大不了殺人滅口。還能怎麼樣?”周毓惠說道,雙手緊緊地捂在胸前,好像感覺有點冷。
“你厲害啊,說這話說明你還真不怕!”楊偉再看周毓惠。有點憐惜的補了句:“不過到你害怕的時候就已經晚了,你既然瞭解高玉勝你就應該知道點。他手下吸毒地、收債的、拉皮條打家劫室的什麼吊人都有,就你這細皮嫩肉的,鐵定會被人家關起來強姦加輪姦,再被強迫賣淫給人家掙錢,最後染一身髒病被人扔垃圾堆裡。如果真是有什麼大秘密地話,連垃圾堆這麼好的地方估計你都攤不上,說不定就在鳳城或者鳳城以外地那個土堆裡埋着、那個廢井坑裡扔着、那個水泥墩裡凝固着,反正***是一下子人間蒸發了!信不信由你啊,咱鳳城什麼都缺,就不缺人,上百萬人口死一個兩個,還真沒人在乎這事!”楊偉朝車窗外狠狠地呸了一口,努力做着很惡的態度。幫着周毓惠下決心。
這話夠狠了,說得周毓惠覺得有點渾身起雞皮疙瘩,要說今晚的事,如果不是楊偉糊里糊塗來送自己碰巧遇上了,說不定自己的下場還真像楊偉嘴裡說的那樣…………
周毓惠不自覺地把手放在前胸看了看楊偉,從側面看着楊偉,那張平時戲謔多於正經地臉上是很嚴肅地表情。而周毓惠再看到楊偉的時候。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地害怕,反倒是一種很平和很莊重和很安全的的感覺………和楊偉之間這種莫名其妙地感覺。總是能讓她悸動的心得到一絲安寧的感覺,女人,對有安全感的男人多少有點期待,這和一個男人的帥與不帥、壞與不壞都沒有很大的關係,和男女之間的私情也沒有多大關係!
“楊偉!”周毓惠過了半晌,開口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從我遇見你開始,你就一直一臉惡相,難道就是爲了嚇唬我,給我臉色看?”
“好人!哈………”楊偉一下子笑了,說了句:“你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大秘密的人。恭喜你,答錯了!”楊偉和笑有點哭笑不得,這周毓惠搞來搞去,把第一惡棍搞成了大好人。
“我相信我的眼光………”周毓惠很平靜很自然地說道:“你現在是朝高速路地方向走,你是想送我走,怕我出事對不對?先前你一直勸我不要動高玉勝的腦筋也是怕我出事對不對?在我家裡,有那樣的事你完全可以躲開不摻合進這些恩怨中來,可你還是動手了,那是因爲你的心地還是很善良很嫉惡如仇的。”
“嘎………”的一聲,楊偉踩住了剎車,把車停在的路邊,楊偉一下子明白了,這周毓惠敢情是清楚得很,根本不迷糊,跟着楊偉看看一臉期許地周毓惠正色說了句:“周毓惠,看來你一點也沒被嚇着,一點都不糊塗,你既然心裡都明白,就應該聽我地,這事不是你能辦得到的。早點躲得遠遠地。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就別提什麼仇不仇怨不怨了,高玉勝這麼幹,怕是快天天怒人怨惡貫滿盈了,遲早要有人收拾他,你就躲得遠遠的等着看他的好下場吧!”
“我不躲,我要留下來對付他們!我要親手把他送進監獄,把他加上我一家身上的全部還給他。”周毓惠很拗。
“我說周大妹、周姐們、周姑奶奶,我不管你和高賭棍之間有什麼恩怨,咱們就事論事,這不是你對付得了的,你這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楊偉無語了,這周毓惠比王虎子的那根筋還直。
“我對付不了,那我就說服你幫我對付他們!”周毓惠很聰明地拗。
“哦喲!你想得咋這麼美?……再說,就我想幫你我也沒那能力呀,我都說幾百遍了,你怎麼都不相信。”楊偉被雷倒了,這娘們還真是聰明,一下子給自己找了個好事幹。
“楊偉。你不要一直敷衍我,靳陽東是高玉勝手下一個狠人,在建東巷幫高玉勝管着家賭場,這人有傷害罪的前科。他們四個人被你輕輕鬆鬆收拾了,既使你不願意幫我取儲存器,幫我掌握點其他證據總行吧,只要掌握足夠的罪證,我有辦法把他們全部送進監獄!”周毓惠一下子點出了靳陽東的來歷,甚至比楊偉查得還清楚。
“你倒是門清啊……不信拉倒,反正我不去幹那蠢事,你別打這鬼主意。”楊偉口氣裡。根本沒有商量餘地。
“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答應爲止。”
“切!你不但不知趣,這腦子還被驢踢了,在流氓面前耍無賴……得得,懶得跟你磨嘴皮了,那你愛跟跟吧!不過。我送到這裡就行了,再過兩公里就上高速了,我不勸你了,想活着,自己開着車一直走,不要再回頭了!想送死,自個回鳳城吧,你死都沒人可憐你………好了,你既然說我是好人。我這好人也當到底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楊偉說着,開了車門。
“楊偉,你別走……!”周毓惠一急,想要拉卻沒有敢動手。
楊偉狠狠心,下車一甩車門,回頭朝鳳城的方向走……
周毓惠心一急,準備開着車追人。卻見楊偉下了大路。直接下到了路邊的地裡,這一急。下車就要追,一下車卻是哎喲一聲,這纔想起,自己爲了逃跑,早把鞋丟在了小區樓道里,腳上只剩下一層薄薄地絲襪了………一下車就被路邊的石子硌了一下……
“楊偉……我求求你,別走,幫幫我……”周毓惠一瘸一拐,顧不得疼痛了,快步追着,只怕錯過了機會別說楊偉答應,怕是連人也再也找不着了,一路喊着追着楊偉的步子,彷彿要抓住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楊偉卻是沒有回頭,也沒有理會周毓惠在背後地喊叫,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
周毓惠跟着跟着,足足走出了半公里,楊偉卻是越走越快,暮色重重的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根本不熟悉環境的周毓惠快步走了幾步,卻不料沒有看到前面的楊偉,一聲哎喲,腳踩到了塊棱石下了摔到了地上……………
周毓惠艱難的爬起來,腿被劃了、腳被割爛了、幾個小時裡被打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這四周是夜色茫茫,楊偉早已是不知去向了,又驚又累又有點害怕,兩行委屈的淚終於在這個四下無人地曠野裡無聲地流了出來……聲音嘶啞且有點聲嘶力竭地喊着,楊偉!楊偉!
幾聲呼喊之後,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連回音都沒有…………再回頭,四周都是地,已經是出市區很遠了,連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了,就見四周地遠處多少還有影影幢幢的燈光,卻不知道自己該往那個方向走。周毓惠更是一陣氣苦,真個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地方,周毓惠終於是罵了句粗口:“楊偉,你個混蛋………”,罵了句,放聲大哭起來了…………
周毓惠傷心地哭着,好多年沒有流過淚了,不知道今天怎麼會一下子哭了出來…………點點滴滴的往事如同無邊的夜幕一般一下子把周毓惠包圍起來,周毓惠坐在地上,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
十五年前,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從三層樓上縱身跳下,躺在血泊裡………那個時候,她幾乎被嚇傻了,根本不知道哭!那一年,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十二歲。
十二年前,那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幕發生後,她應該哭,媽媽卻是流着淚一個耳光打了上來,不許她哭!那年,她記得自己十五歲。七年前,當她踏上異國地時候,身無分文,舉目無親,該哭時候,她學會不哭了,咬着牙一家一家找餐館,洗盤子洗碗噹噹清潔工當推銷員一天天撐了下來。在金髮碧眼的老外的不屑與蔑視中艱難地活下來了……那一年,她二十歲。
後來,她終於熬出頭了,從底層的服務員、廚房、清潔工幹起一直做到了歐州知名旅館HOSWELL的總經理。不過在事業走向最頂峰的時候,她選擇了辭職,回到了國內。當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她有想哭的感覺,眼裡卻沒有淚………後來如願以償,回到了鳳城,從終點再次回到了起點!
第一個無盡的夜裡,記憶中地屈辱和苦難都會折磨得她輾轉難眠,仇恨讓她學會了自立、學會了要強也學會冷漠。三個月前,五十歲的母親已經是滿頭華髮,蒼老的像一株枯樹,拉着她的手一直喃喃地說着,小惠、走吧,永遠別回來了,你鬥不過他們的………最後嚥氣的時候仍然是緊緊地拉着她的手無法釋懷……那時候,他想哭,卻發覺自己已經不會哭了………
直到想起了三個小時剛剛在小區所受地屈辱,被人捆着、被人像打畜牲一樣折磨着、被人像婊子一樣撕了衣服,十幾年積壓地仇怨一下了釋放出來了,一種無助、無奈和難言的苦痛和屈辱使周毓惠感到一陣陣心悸,她抱着頭,埋在腿上,放聲大哭………
寂寞地夜裡,哭聲卻是隻在她一個人耳邊迴盪,這哭聲再悽慘,卻感動不了那些罪惡的始作俑者、更叫不回冤屈了一輩已經再世爲人的父母親人,甚至連那個鐵石心腸的楊偉也感動不了………哭了不知道多長時候,周毓惠再次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卻一下子覺得兩眼一黑虛脫了,軟軟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最後一刻,周毓惠彷彿覺得自己要解脫一般,眼前一片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