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感覺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張周府稍稍猶豫,便將白伏波放了出來,此刻她渾身上下都被玄冥鬼氣附着其上,那玄冥劍氣在她體內肆虐,雖然她修煉出了玄陰浮屠劍氣,但也不能與之抵抗,此番越發顯得生機憔悴,眼看就要隕落!
張周府也是無可奈何,他雖然能夠藉助鴻蒙紫氣和太古雷紋維持她體內急劇流失的生機,但那玄冥劍氣不從她體內撥出,她終歸還是難逃一劫。
果然,那扎木拓看到白伏波這般模樣,也不由地大吃一驚,急忙走上前來,將手搭在白伏波的脈搏之上,只覺得她體內經脈之中,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肆虐,鋒銳無比,一點點地侵噬着面前這個女子的身軀。
“你果然有法子救她麼?”張周府見扎木拓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也猜不出來他的心思,便開口詢問了一句。
扎木拓緩緩搖了搖頭,但隨即有點了點頭,半晌兒纔將手從白伏波的手腕出拿開,說道:“她體內的玄冥鬼氣已經滲入五臟,體內經脈也都被玄冥劍氣損壞,憑我的法力還要差了一些,不過瑤池寨中卻有一座混沌大陣,若是能夠將這座法陣催動起來,倒還有一線生機!”
“混沌大陣?還需要什麼條件嗎?”張周府一聽扎木拓的話,便知道催動這座大陣並非易事,要不然他也不會這般一臉愁容!
“本來有我師父在,便去取了黑水回來,從瑤池中採出一些金蓮,也能夠催動這座大陣,只可惜我師父現在已經被師伯迫害,我雖然得了師父的傳承,倒還不曾親自主持過這一座大陣,惟恐出現差錯,那邊要害了整個瑤池寨的百姓了!”扎木拓心中有些擔憂,那混沌大陣乃是爲了防備黑水肆虐之時,瑤池寨的聖地被地底暗河中的黑水吞噬,才由歷代祖先佈置下來的,一旦失去了這座大陣的守護,瑤池寨很可能就要覆滅了!
“原來如此,我聽聞黑水玄鶴便有吸攝玄冥鬼氣的能力,我若將它捉了來,也不用再去費事了!”張周府知道扎木拓所說的法子不成,便想到了之前白骨元靈的說法,只要現在確定了黑水玄鶴的存在,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
可是,聽了張周府的話,扎木拓卻忽然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黑水玄鶴確實能夠剋制玄冥鬼氣,但這位女子內府受損,經脈也都被玄冥劍氣所傷,那黑水玄鶴也救治不得!”
“嗯?”張周府也不知道扎木拓所說是真是假,他當時也是聽白骨元靈提到黑水玄鶴能夠剋制玄冥鬼氣,但沒想到此番那扎木拓卻說沒有可能,倒是讓他頗爲疑惑。
“不若道友隨我一同回去瑤池寨,我倒有法子先制止她體內的玄冥劍氣,只是想要將之逼出體內,還要再做打算!”扎木拓將那紫砂葫蘆中放出一道混沌元氣,自白伏波眉心遁了進去,只一剎那,便見她周身籠罩的鬼氣,隱隱消散了一些。
張周府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混沌元氣還有這般用處,他本來見扎木拓忽然做出這等舉動,有些不解,但他自然也知道扎木拓不會這般明目張膽害人性命,這才稍稍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動手,此番忽然見了白伏波身體一顫,剛剛還能察覺到她一點點流失的生機,這時候也忽然停滯了下來,果然被那扎木拓施法控制住了。
“很早之前,瑤池寨曾經也有這樣一個重傷之人,正是中了玄冥劍氣的損傷,我師父就是用混沌元氣將對方體內的玄冥劍氣腐蝕之後,再用混沌大陣將之吸攝出來,此番那混沌大陣雖然我不曾親自主持過,但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不多日,黑水肆虐之時,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催動這座大陣的,到時候也能替這位女子攝去體內玄冥劍氣!”
張周府聽他這般解釋,倒也合情合理,這才知道他方纔乃是爲了救治白伏波,當下點了點頭,答應了扎木拓的請求,兩人便各自駕御遁光,往扎木拓所說的瑤池寨飛掠而去。
瑤池寨在靠近靠近蠻荒神廟百里之處,周圍是繁茂的密林,在深山之間的一個山谷之內,地方很大,散落着數百戶蠻民,這些人口中說着張周府根本聽不懂的語言,所有人的裝扮都和扎木拓一般,獸皮爲衣,甚至一些般大的孩童,直接精赤着上身,下面則是用草皮縫製的裙褲,在腰間圍了一圈。
雖然這裡的蠻民生活在蠻荒之地,但互相之間卻都有着極深的維護之意,這時候忽然見扎木拓帶了一個外人來到寨子裡,都紛紛從土房中走了出來,圍在一個河流旁,打量着這個外族的少年。
張周府有些不太適應這裡的環境,每一個蠻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敵意,好像他一旦做出什麼異常的舉動,就會立即招惹這些人的圍攻一般。
當然,張周府並不在乎這些凡夫俗子的攻擊,在他看來,就算這些蠻民力氣極大,甚至有生裂猛獸的勇士,但在煉氣士的眼中,不過彈指可滅。
真正強大的存在,往往對於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凡人不屑一顧,因爲他們擁有能夠毀滅一切的力量,即便是一個王朝的全部兵將,也不過是一個大神通就能夠直接滅掉的,對他們的生命,根本造不成絲毫的威脅。
不過,張周府卻沒有這樣的心思,他不願無故殺生,對於那些弱小的凡人,還是心存憐憫之心的,況且他也知道,即便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衆生,當積聚到一定程度的業障之後,也會影響到天道的運轉,只是到底會出現何種變故,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扎木拓之前是瑤池寨的法師,他的師父則是黑袍大巫師,整個瑤池寨也就只有大巫師擁有一件得體的衣裳,不過前幾日扎木拓的師父遭到了同門師兄的毒手,撒手西去,溼身還存留在一座山頂的密室之中,等待着那罪惡之源的靈魂祭奠。
扎木拓今日收去了那老者的魂魄,自然便成了瑤池寨唯一的一位巫術傳承之人,今晚他便要加冕黑袍大巫師的頭銜,這乃是瑤池寨先民遺留下來的規矩,瑤池寨必須由黑袍大巫師主持一切的祭奠,這乃象徵着那些蠻民心中的某種信仰,一旦信仰被毀滅,民衆的心靈便要承受極大的傷害,甚至整個瑤池寨都可能會出現某種未知的恐慌,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幾名瑤池寨的大長老見到扎木拓帶回來一個年輕的外族人,也都極爲重視,紛紛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看到周圍那些蠻民目光中的敬仰,便知道這幾個大長老的身份極爲崇高,甚至比扎木拓這個還沒有加冕黑袍大巫師的法師,還要更甚一些。
“嘰裡呱啦……”一個白鬚擰成辮子的老者身披獸袍,頭戴一頂花斑翎毛,目光如鷹隼一般鋒芒畢露,給人一種極爲睿智的感覺。
這老者與扎木拓說了半天,張周府一句話也沒有聽懂,他只是感覺那老者目光不時在他身上掃過,時而疑惑,時而敬畏,似乎扎木拓對他的解釋,也讓他心存敬畏之心。
其他幾個長老也與扎木拓說了一大堆話,不過扎木拓雖然還沒有晉升爲黑袍大巫師,但他卻有本族的黑杖權柄在手,那些大長老們還是對他有些忌憚。
過了半晌兒,那看似極爲尊崇的大長老走到張周府的身邊,伸手扶在胸前,鞠了一躬,嘴裡說着生澀難懂的話語,張周府微微一愣,見對方的神色並無異樣,那一雙睿智到讓人感到任何事情都無法逃脫他眼神的目光中,帶着極爲真誠的感恩之意,這才讓張周府明白,原來對方可能是因爲自己幫助他們村寨除去一個大禍害,這才上前道謝。
張周府點了點頭,便看見扎木拓微笑着從大長老的身後走上前來,說道:“這幾位都是瑤池寨的大長老,除了黑袍大巫師之外,是整個瑤池寨裡聲望地位最高的人,所有的事宜都由他們來料理,我方纔將你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番,大長老同意你和你那位道友留下來!”
“多謝!”張周府微微顎首,對那極爲長老表示了謝意,也不管他們是否能夠明白自己的用意,便對扎木拓說道:“扎木拓道友,與我同來的女子,如今傷勢加重,你可有什麼法子能夠剋制那玄冥劍氣的麼?”
扎木拓點了點頭,說道:“你隨我來吧!”說完又去和那大長老交涉了一番,對方並沒有反對,扎木拓這才帶着張周府,往一處大山腳下走去。
其他那些瑤池寨的民衆,見到幾位大長老和扎木拓法師都對這個少年頗爲尊重,也都心存敬畏之心,畢竟在他們的眼中,大長老和黑袍大巫師纔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而連他們都表現出極爲尊崇的客人,那必定是他們所不能理解的更加神通廣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