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章 七世輪迴
飛機突然失聯的消息，隨着天空泛明迅速傳遍全球，無數助力開始尋找。
人們祈盼着飛機只是走偏方向，祈盼飛機上的人都沒事，祈盼着他們的家人能安全出現。
消失了，飛機就這麼消失了，帶着無數期盼，就這麼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沒有實力你連狗都不如……”
凌皓耳邊依然迴盪着這一句讓他心神刺痛的話，他感覺整個世界昏昏沉沉，想要睜眼，睜眼最後看看肖晴，他有些不相信那是真的。
“這是哪兒？我不在是飛機上嗎？”
凌皓費了好大勁纔將眼睜開一條縫，但前方一片濛濛模糊，到處白茫茫一片，在不知道遠近的一處地方，彷彿有個人在那兒背對着自己坐着，這場景瞬間讓他以爲進入了夢境。
“這好像不是夢吧？”
凌皓又看了看那個人，那個人的背影很模糊，凌皓的思想也很模糊，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你是誰呀？”白色霧氣不斷翻滾，冰涼冰涼的感覺讓凌皓又覺得這不像是夢。
“我這是在做夢？還是先前的一切是夢？”凌皓突然在心底，這樣問着自己。
肖晴不在了，周圍同學不在了，飛機也不在了，他認爲這是在做夢。
想到先前表白失敗，想到肖晴那不屑蔑視的眼神，凌皓心底又迴盪刺痛。
他幻想那是夢，幻想此刻爲真實，根本就沒什麼表白，也沒什麼打擊。
“我到底在那兒？到底什麼纔是真實的？”凌皓又看了一眼那個人，“你能告訴我麼？”
那人依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但凌皓能感覺的到，那絕對不是個死人，因爲他身上總是散發着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似乎有這個人在，這個空間才存在，自己才存在。
凌皓心頭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覺，他腦海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沒有實力你連狗都不如……”
仿若是從那人的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卻顯得綿延如針，迴盪在凌皓心底，刺痛着他，呼吸有一些滯停，周身冰涼一片，再看前方濃霧翻滾，如惡魔張開吞噬之口，一眼望去，頓覺觸目驚心。
凌皓不敢向前走，他想着前方很可能是萬丈懸崖，踏出去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沒有實力你連狗都不如……”
話猶如附骨之疽，又慢悠悠的在凌皓耳邊響起。瞬息他面上肌肉開始扯動，一片猙獰。
冰涼孤單，惡語刺耳。
凌皓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頭疼無比，像是要炸開一般。
“啊啊啊...”
凌皓忍不住放聲嘶吼，他感覺腦海像是裝入了一個世界，惡語，無數嘈雜的聲音正在迴盪，想堵住耳朵不去聽這些聲音，但奈何身體四肢都是麻木的，根本動不了。
遠處的那人動了！側過了半邊臉，明明擁有着真實的輪廓，卻始終沒有辦法看得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嘴角翕張，模糊可勉強還能夠聽到的聲音響起，“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人心不仁，你連芻狗都不知！”
“啊！！！”
凌皓已經快要瘋掉了，爲什麼每個人都這樣說，即使是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有實力！”
凌皓仰天嘶吼，他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動！你他媽給我動啊！”使出了渾身解數，拼盡了全部的力氣，終於擡起腳向前一步跨出。不知道怎麼，他非要邁出這一步，也許是一個姿勢待久了，想換個姿勢，或者是他在嘗試着改變什麼......
這一腳踏空了，濃霧只有一層，下方是一片虛無。
整個身體跌落下去，耳邊沒有風，下墜中，邊很多景物閃過，一層層的好像是世界，不知多少層的世界，在虛無最深處，一個巨大的漩渦正緩緩旋轉，漩渦中，一隻巨大的手伸展出來，緊實地抓握在了凌皓的身上，用力地將他拉扯到那漩渦當中，“我就許你七世輪迴，倘若你真的沒有實力，將會永絕這蒼穹之下。”
“不！”
凌皓的聲音被淹沒在漩渦內。
……
“踩死他，給我弄死他...”
凌皓正奮力忍受撕裂般的巨痛，耳邊突然響起一片咒罵，接着就感到什麼落在自己身上，每一下都帶來無比的巨痛，勉強睜開眼，一隻巨大的腳掌在眼中放大，猛地貼緊他的面頰，頭部磕落到地面硬石上，瞬時巨振。
凌皓腦海混亂成一片，從飛機上表白開始，到先前濃霧，再到此刻被莫名的打，一切都那麼瀝瀝在目。
巨痛刺激，無比真實的感覺，環境變換，一切流轉，凌皓不知道此刻眼前的是現實，還是夢境。
“將他拖起來！不許他動！”
一個充滿霸氣，但很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皓剛回神，就見兩個身穿長袍，七八歲的孩子將自己從地上拉起。
長袍？
凌皓低頭一看，他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長袍。
就在這時，一股股訊息衝進凌皓腦海，瞬息間，他雙眸就瞪得老大，知道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新的地方。
看着對面和自己一樣高，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凌皓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腦海自然出現關於一些訊息，對面的人是這個鎮子霸主的兒子。
而自己本身則是一位老獵戶的兒子，今年七歲，居住在深山一個小村落內。
今天同父親凌雲前來變賣獵物，父親因有事離開，而自己則一不小心碰了這個霸主的兒子，招來禍端。
“臭小子，沒聽到我的話嗎？讓你不許動！”
凌皓正梳理着思路，頓時身上一隻只拳頭落下，他想要反抗，但卻全身無力，連掙扎都做不到，身體蜷縮成一團，盡全力的護着頭部，任由三個小孩腳如雨點般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一定不能被殺，因爲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或許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三個小孩踩累了，停了下來，凌皓一動不動的躺着，身上血痕累累。
“呸！沒有實力的傢伙，連我家的狗都不如！”
霸主兒子不屑的說着，隨即轉身離去，凌皓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心底非常難受。
同樣的話悠悠響起，如此綿延，從未離開。
“又是這句話！實力？難道我真的沒有實力嗎？難道我就不能擁有自己的實力嗎？”
凌皓艱難的擡起雙臂，他低頭看着身上，牙齒緊咬雙脣，眼內滿是怨恨與堅毅。
“不行，我要變強，我要擁有自己的實力，我就不信我不能擁有實力！我就不信我不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凌皓絲毫不顧嘴角流出的鮮血，他咬牙站起，接着低沉地發出一聲嘶吼，“回來，你們給我回來，我要……殺了你們！”
霸主兒子停下腳步，轉過身，眼裡流動着蔑視的目光，“殺了我們？”
這一刻凌皓害怕了，踉蹌地退後兩步，“我……”
眼裡蘊含着陰鳩，霸主兒子重新走到凌皓的近前，“沒殺你，那也算是我莫大的仁慈，而你卻不知道感恩，還敢說什麼殺了我們，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實話告訴你，現在我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人敢管，也沒有人替你出頭，我是霸主的兒子，殺你如屠狗！給我把他打死。”
一衆小孩瞬間衝上來，凌皓剛擡起拳頭，就被一個小孩踢倒在地。
如暴風驟雨的拳頭砸落到凌皓的身上，他不想死，不想再這個新世界內死掉，可是那些小孩的拳頭砸落到他的身上，疼痛的感覺讓他無法承受，甚至骨頭都被打碎了，疼得死去活來，“住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不行了，不行了！”
“噼啪！”
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吞嚥下喉嚨不斷上涌的鮮血，凌皓的求饒聲已經聲若蚊嘶，高空傳來一股吸力，是靈魂要脫離身體的感覺。
“爲什麼？”在靈魂脫離身軀之時，凌皓用盡一切嘶吼出這句話。
轟隆隆！
霸主兒子迴盪的聲音讓凌皓腦海轟鳴，撕扯巨痛佈滿他腦海，讓他意識緩慢消散。
恍恍惚惚，身邊滿是白霧，凌皓明白，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空間。
這次凌皓的身體彷彿有些適應了，雖然行動艱難，但也不像上次一般寸步難行。凌皓本能的往熟悉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那個人還在。
凌皓腦中的謎團越來越多，“你到底是誰啊？”
過了許久那人像先前一樣，慢慢悠悠的測過半邊頭來，幽冷的聲音響起，“這就是你的實力？”
凌皓不明白髮生的這一幕到底算什麼，但他很清楚，這不是夢，是真實的，“不，這不是我的實力！”
“不是嗎？你的求饒聲難道連自己都沒有聽見嗎？”
“我……”
“你被那霸主的兒子打死，棄屍荒野，你的老爺去那霸主家理論，被打死在門口，七天七夜沒有人敢去爲他收屍，這一切的起因，只是你頂撞了那霸主的兒子兩句，這一世的輪迴，你覺得自己真的有實力嗎？”
“我……”
“你什麼都不瞭解，所謂的實力，不過是你自以爲是的一種感覺罷了，蒼白無力。”
朦朦朧朧中，凌皓感到一股溫暖流轉心間，眼前黑乎乎一片，他下意識用力睜開雙眼。
瞬間，凌皓睜開了雙眼，看着頭頂那灰黃的木樑，他知道他沒死。
在他意識裡，七歲那年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讓他驚詫的是，他現在十九歲了。
這是真？還是夢？
凌皓凌亂了，十九年來發生的一切都在他腦海迴盪，好像昨天才一般過去，無比清晰。
十多年來，跟着威嚴的父親學習打獵，隨慈愛的母親學習知識。
一切的一切，十九年，他眼睜睜看着自己長大，學到很多知識。
凌皓清楚他沒經歷過這些，但十九年的記憶就像刻在他靈魂上，讓他明明感覺混亂，但卻又覺得清晰。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兩人，男的身材魁梧，國字臉充滿威嚴，一對雙目充滿寒光，就像蓄勢待發的兇獸。
女的身着雖然樸素，但卻遮掩不住那一抹清新，美麗容顏上帶着慈愛，溫柔雙目讓人心不自主的一暖。
“浩兒，你醒了，好些了嗎？”凌皓眼看女子撲到近前，那充滿關切的雙目，讓他心底充滿感動。
凌皓看着女子，又看着她旁邊的威嚴漢子，只感覺全身都有暖流走動，他下意識開口道：“父親母親，我好多了，讓你擔心了！”
面朝這對男女，凌皓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腦海內記憶無比清晰，好像這兩人真的是他父親和母親，一家三人生活了十九年。
“凌雲，你家凌皓呢，國王下令徵兵，讓凌皓出來報名！”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着屋外就傳來混亂聲。
就在這時，一隊士兵衝進屋子，其中正有一個身穿盔甲的帶頭男子，凌皓一看下覺得非常熟悉。
“凌雲，你不是說凌皓沒在嗎？快讓他跟我走，邊關戰急，他要立馬加入軍隊！”
看着有些熟悉感的說話男子，凌皓腦海轟的一下，記憶裡，他想起這個人正是十二年前毆打自己的霸主兒子。
“不，大人，求求你了，皓兒還小，求求你了！”凌皓眼見母親滿臉淚花，驚懼的跪到霸主兒子前方苦苦哀求。
在此刻，凌皓見父親面上的威嚴蕩然無存，同樣滿是乞求的跪到霸主兒子前方。
“哼！”霸主兒子一腳踢出。
“凌皓，跟我們走吧，你是男兒，沒有實力連狗都不如，只有戰場才能讓你展現你的實力！”
隨着霸主兒子的手在眼中放大，凌皓見眼前世界正慢慢變黑。
突然，他正迷糊的意識一震，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想起：人生可逆，結果是否一樣？這一世，讓我看到你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