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晚,袁北斗並未和顏可卿發生什麼,大家都保持着矜持。
三人就在酒桌上坐了一宿,一直在喝酒,暢快聊天,倒也是怡然自得。
天妖子是有心巴結這位聖族的天才少年,而顏可卿則是因爲他拯救了天妖城,而對他略有些愛慕……袁北斗也有心交好這兩人,一是可以讓自己在天鷹嶺的領地得到照顧,二則是以後可以從天妖酒樓裡多拿到一些好酒。
天色方亮,袁北斗就道:“我該告辭了。”
天妖子便說道:“你正好也要回我那裡去,咱們同行。”
袁北斗點了點頭,然後對顏可卿說道:“顏小姐你也一夜未曾休息,便不要送了,早點去歇着吧,我看你,似乎有些醉了。”
顏可卿已經帶了三四分醉意,美豔的面頰上染着絲絲紅暈,看上去更加誘人了,如同一顆熟透的桃子,總讓人有一種想要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的感覺。
“也好,我就不送了。”顏可卿說道,“希望道兄不要把我們這些朋友忘了,經常來看看我們。”
袁北斗道:“放心吧,肯定會回來的。”
顏可卿將兩人送出了酒樓,便停步不送了,看着兩人遠去,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小友日後必成大器,努力修煉,肯定會成爲我們妖族當中的絕頂巨擘!”天妖子跟袁北斗往城主府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誇讚道。
袁北斗就笑道:“前輩真是過獎了,我會努力的。”
天妖子說道:“小友你放心,回頭燕孤雲那孽徒回來了,我會治罪於他。”
袁北斗淡淡道:“前輩不必如此,機緣在前,誰都要出手爭一爭的。我與燕孤雲的恩怨因果,到時候等我到出竅地了,自然會找他清算。”
天妖子也有些懶得管他們之間的恩怨,只不過燕孤雲得罪了袁北斗,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畢竟他一力想要交好袁北斗,從而拉攏他身後的金麒麟一族,但要是因爲自己徒弟的魯莽而導致關係破裂,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小友,我看顏小姐似乎對你頗有意思,不如老夫爲你們做媒,成全一樁好事?顏小姐可是咱們天妖城,甚至南嶺一帶,都有名的美人兒,無數青年俊傑,都想把她追求到手。甚至有一些爲老不尊的傢伙,都想將她納爲禁臠。”天妖子忽然笑呵呵地說道。
“多謝前輩的好意,顏小姐雖然國色天香,但在下已是心有所屬,而且,在下實在配不上她,怕是會辜負於她。所以,這事兒還是算了。”袁北斗說道。
天妖子讚道:“小友美色當前而不爲所動,真乃重情重義的大豪傑也!”
袁北斗都被天妖子給誇得不好意思了,這位天妖城的城主想要交好他,一個勁誇讚他,讓他都覺得有些尷尬。
少年誇,中年罵,老年順。
遇到少年郎自然要誇他年少有爲,畢竟少年血氣方剛,心比天高,喜歡聽這些好聽的;遇到中年人,則是要斥責痛罵,中年人遭遇挫折頗多,也會犯很多自己後悔的錯誤,越罵反而越能得到他的尊敬;至於老年就要說些讓他覺得順耳的話,畢竟快要入土爲安了,自然喜歡聽順耳的,想要自己的子孫平平安安。
不過,袁北斗卻是兩世爲人,算起來已經是年過不惑,再加上又歷經侯府無數白眼,魔君古礦的艱苦磨難,早就已經世俗老練,心態成熟得不像話了。對這些誇讚之言,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真不該來喝這頓酒,見了顏可卿,恐怕這色域障又得妨礙我幾天了。”袁北斗心中暗想,有些懊惱,“說起來還是段搖光那婆娘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我也不會這樣對她,自然也不會有這障礙了。不過,我這一世未曾近過女色,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大劫……到時候會不會覺得遺憾呢?”
袁北斗這一想,卻又覺得煩惱無窮,暗罵一聲,然後又想道:“這三心二意,還真是男人通病!我有個姐姐在心裡,卻是又想着別的女人,真是可笑啊……”
自然,這些話是不能吐露的,他現在還太弱了,這樣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來,更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袁北斗怪段搖光亂了他的道心,但是他又何嘗不是把段搖光的道心給亂了,甚至,段搖光偶爾想起,竟然會吐出血來,可想而知,這事兒對她的影響有多麼大了。
回到城主府來,袁北斗叫上鍾徽羽,便跟天妖子辭別,說是要返回族中去。
天妖子將兩人送出城來,這纔回去,心中感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金麒麟族出了這樣一位才俊,來日必然中興啊!說不定,會壓倒另外四族呢。”
金麒麟一族在五方麒麟當中,是最弱的,但天妖子卻覺得他們將因爲這“西門吹雪”而再次興旺起來。
“得手了嗎?”鍾徽羽忽然開口問道。
“什麼得手?”袁北斗一愣,道。
“顏可卿啊!你不是去天妖酒樓喝酒了嗎?她對你有愛慕之意,而且你最近又是慾火焚身,難道跟她碰面,不幹柴烈火一番?”鍾徽羽笑吟吟地道。
袁北斗不由冷笑了一聲,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亂說!我和天妖子前輩,還有顏小姐喝了一夜的酒,什麼也沒有發生。師姐,還請你的思想不要這麼污穢啊!”
鍾徽羽說道:“你居然說我污穢?呵,這些日子裡,恐怕沒少回想段搖光那美妙身段吧?嘖,是不是懷念將她摟在懷裡揉搓的感覺了?”
袁北斗心裡不由尷尬,他這些日子爲這障礙所困,的確是沒有少想,但臉上卻還是裝得大義凜然,道:“師姐你的思想果真污穢不堪,我這些日子裡,可從沒有這麼想!我都是把女人想作紅粉骷髏,以此平靜心靈。”
“白骨觀?小心以後真的看到女人就有陰影。”鍾徽羽說道,“要麼就是哪天走火入魔了,覺得自己看破紅塵,把頭髮剃光,跑到西方去當和尚。”
袁北斗連連咳嗽,道:“沒你說得這麼嚴重好吧!”
鍾徽羽道:“怎麼不嚴重,白骨觀、不淨觀這些都是邪門的觀想之法。女人就是女人,漂亮就是漂亮,非把人家想作白骨骷髏,腐爛且爬滿白蛆的屍體,這是在摧殘自己的精神。修煉過多,會給自己的心靈留下陰影,到時候見着女人,恐怕都如避蛇蠍。你要記住,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不要去修煉什麼白骨觀之類的玩意了。”
袁北斗沒來由就想起一位大師說過的話,初入佛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過得些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後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這其實就是闡述一個返璞歸真的道理,大道本自然。
鍾徽羽上一世爲電母天君,修爲高絕,心靈脩爲自然也不會弱,一眼就能看穿佛門這些白骨觀、不淨觀這類觀想法門的缺憾之處。
其實袁北斗也沒有修煉什麼白骨觀和不淨觀之類的觀想法門來鎮壓色慾障,他也知道那些法門對自己有害,只不過是讓心火慢慢平靜下來而已。
“呵呵,多謝師姐教誨,師姐不愧是電母天君轉世,知道得可真多啊!”袁北斗說道。
“你不是自詡天帝轉世嗎?怎麼連這些都看不開呢?”鍾徽羽一笑,“哦,天帝可是有後宮佳麗三千人,難怪你對女色看不開。”
袁北斗咳嗽道:“求別說!萬一一會兒老天發怒了來劈我,那就完蛋了。”
“沒關係,這又不是你說的,老天不會劈你的。”鍾徽羽道,“你不是一向自詡膽大包天麼,這會兒怎麼又怕了老天了?”
袁北斗讓他說得真是無言以對,徹底啞口無言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師姐真是舌綻蓮花,不去西方當個菩薩說經,真是可惜了!”
“呵,我可不想去當菩薩。”鍾徽羽說道,“一入佛門,四大皆空,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他們雖然也是在追求道之真諦,追求修行的本源,但是卻捨棄了很多人擁有的感情。我一向覺得,歷經了人生百態,才能真正得成正果。經書當中固然有大道理,但這畢竟是別人的道理,不是自己的道理。”
“別人的道理……”袁北斗心中不由暗想,“自己的道理……”
鍾徽羽淡然道:“待你到了出竅地,可以與我雙修。”
袁北斗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震驚!
“看什麼看?”鍾徽羽也不由有些臉紅,“雙修的好處很多,相當於兩個人一起修煉,速度會加快不少。”
袁北斗笑道:“到時候再說吧,免得說多了,你又威脅我讓我去你們玄剎國裡當個大內總管。”
鍾徽羽也不由笑了起來,道:“當大內總管也好,最起碼,你這方面就沒什麼障礙了。”
“可是當個正常男人卻有障礙了!”袁北斗不悅道,一抖繮繩,加快了馬速,顯然是不願意繼續探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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