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坐在宴客大殿,品着瓊漿玉液,平靜的道,“周成,你說,這一次巫妖大戰,會不會把不周山撞倒?”
周成道,“如果真的把不周山撞倒了,誰來補天?”
如今,女媧還沒有成聖,乾坤鼎在周成手中,顯然,女媧還沒有補天的能力。
楊安和周成說話,用的是神識傳音,以兩人的修爲,即使是聖人在旁,也無法竊聽兩人的談話內容。
妖皇點齊兵馬後,向楊安道,“聖人,巫族猖獗,竟然敢破壞本帝的登基大典,我這就去會會巫族,讓巫族知道我妖族不是好欺負的。”
楊安擺擺手,道,“去吧,去吧。”待東皇太一轉身之時,又囑咐了一句,“別把天打崩了。”
“呃!”東皇太一不明白楊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巫族齊聚不周山腳,十二祖巫如十二座大山,每一個祖巫的本體都高達千萬丈,行走之時,吞雲吐霧,盡顯先天神通,十二祖巫身後,站着數萬大巫,大巫雖沒有祖巫的身軀龐大,卻仍然有百萬丈,大巫身後,站着密密麻麻巫族士兵,巫族士兵高十萬丈。
楊安開啓天眼,看到不周山腳下的巫族後,感嘆道,“無論是妖族,還是巫族,他們都太龐大了,對洪荒大地的影響太大了,也難怪,天道要淘汰這兩個種族。”
周成道,“不然,不能怪他們的身軀龐大,只能怪巫妖兩族不知天時,只知爭奪,打破了洪荒世界。”
片刻後,兩大妖皇帶着兩位妖師,十大妖神,三百六十神將,以及數百萬大妖來到不周山腳,妖族的聲勢一點也不弱於祖巫,妖族化爲本體之後,身軀也極爲龐大。
楊安看着巫族和妖族對峙,道,“這兩族都是先天神靈,又身具先天神通,難怪會把天都打破。”
巫族和妖族本來就不對盤,似乎天生相剋,兩族見面之後,沒有廢話,直接開打,各自施展先天神通。
剎那間,天地變色,大量神通秘術在不周山腳亂飛,祖巫,大巫,妖皇,妖神,妖將還好,小巫和小妖們就悲劇了,只要被神通秘術碰到,不死即傷,成片成片的小巫和小妖倒下,不周山腳血流成河,其慘烈狀況一點也不亞於上古三族大戰。
隨着時間推移,戰鬥進入白熱化,不周山被兩族打得顫動起來,眼看着天要被兩族打破,天河即將傾瀉。
鴻鈞道祖再次出現,道,“好了,到此爲止。”
聖人發話,天地震動,法則相隨,神通秘術平息,巫妖兩族打破的山川被天地法則撫平,花草樹木重新煥發生機。
巫妖兩族被天地法則定在原地,停止大戰,當兩族看到死傷無數的族人時,眼睛裡充滿了仇恨。
祖巫共工怒吼道,“妖皇,我巫族和你妖族不死不休。”當然,他只是喊了一句,卻沒有動手,一來,聖人在場,二來,天地法則禁錮了共工。
東皇太一和帝俊的臉色也非常陰沉,兩位妖皇沒有說話,只是用凜利的目光盯着巫族,顯然,這一次大戰讓兩族的仇恨更深了,待時機成熟,兩族還會大戰。
鴻鈞道,“此後,妖族掌天,巫族掌地,互不干涉,不可發生大戰。”
聖人出言,言出法隨,天道響應,虛空中出現天道之眼,無情而冷漠的天道之眼盯着巫妖兩族,彷彿間,只要兩族不從,就會降下天罰。
兩位妖皇感受到天道的威壓,恭敬的道,“遵聖人法旨!”
十二祖巫低下頭,道,“遵聖人法旨!”
“散了吧!”鴻鈞揮了揮手,把巫族移回族地,妖族移回天界。
這一手,讓巫族和妖族震驚,楊安看到這一手,道,“周成,這不是聖人手段了,看來,鴻鈞已經合道,可以利用天道之力了。”
楊安說完,看向天空,“何爲天道?”做爲世界修,楊安比其他人更懂天,可以說,他就是天!
“我是天嗎?”楊安自問了一句,卻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達到他這等境界後,很多東西都需要他自己去領悟。
巫妖兩族停戰之後,妖皇登基大典繼續進行,楊安,以及諸位先天神靈則繼續享用美食。
轉眼之間,又過去數百年,鴻鈞再次講道,這一次所講的道更加高深,皆是準聖和聖人之道,大多數先天神靈都聽不懂,只有三清,以及少數人聽得似懂非懂。
千年之期過後,鴻鈞道,“講道結束,吾將於今日合道。”
“老師!”衆神大呼,似在勸阻鴻鈞合道,當然,這只是一個形式。
其後,鴻鈞當着衆人的面合道,隱於虛無之中,與此同時,鴻鈞道,“我已合道,以後,洪荒就由諸位弟子監管,此後,鴻鈞不出,天道不顯。”
“老師!”衆神躬身行禮。
鴻鈞開始分寶,拿出盤古斧所化的先天靈寶,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劍陣,分別賜予三清,隨後,又拿出山河社稷圖和紅繡球,賜予女媧。
輪到接引和準提兩位時,兩位眼巴巴的看着鴻鈞,鴻鈞神色不動,周成和楊安對視一眼,楊安想,‘這兩位的寶物都被周成收走了,鴻鈞還能拿出寶物?’
然而,鴻鈞就是鴻鈞,寶物衆多,也不知道他的寶物是從哪得來的?
只見鴻鈞拿出一座十二品金蓮,一株七寶妙樹,分發到接引和準提手中,道,“這是你們的證道之物,收下吧。”
周成傻眼了,暗想,‘我不是把三十六品青蓮都收走了嗎?怎麼還有十二品金蓮?’
原本,如果周成不收三十六品混沌青蓮,開天之時,三十六品混沌青蓮被開天之力損毀,化爲十二品金蓮,十二品黑蓮,十二品業火紅蓮。
既然三十六品混沌青蓮都被周成收走了,又哪來的十二品金蓮?
楊安心想,‘這十二品金蓮是天道蘊育的?還是鴻鈞煉製的?’
鴻鈞分完靈寶後,準備離開,周成喊道,“老師,我的靈寶呢?我也是您老的入室弟子啊。”
鴻鈞看了周成一眼,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不過,楊安修爲高深,他感覺鴻鈞‘笑’了,楊安想,‘看來鴻鈞合道之後,並非無情,而是把情隱藏的更深了。’
周成被鴻鈞看得心裡發毛,道,“老師,沒關係,沒寶物就沒寶物吧。”同時,心想,‘難道,鴻鈞知道混沌之中的事情了?’話說,周成的靈寶比誰都多,在混沌之中,他收寶物收到手軟。
這會兒,其他先天神靈都眼巴巴的看着鴻鈞,他們都沒有靈寶啊,難道說,只有入室弟子纔有靈寶?
鴻鈞道,“我在分寶巖留了一些寶物,有緣者皆可去取。”
這話一出,衆神爭先恐後的跑出紫霄宮,奔向紫霄宮門口的分寶巖,周成有話要問鴻鈞,卻是慢了一步。
青鸞聽到有寶物可拿,也隨衆神跑出紫霄宮,然而,青鸞的修爲終究弱了些,等青鸞跑到分寶巖時,分寶巖上已經空無一物。
此時,拿到寶物的先天神靈,心中歡喜,而沒有拿到寶物的先天神靈則臉色黯然,面色愁苦。
青鸞見楊安和周成從紫霄宮走出來,道,“哥哥,你怎麼不跑快點,幫我拿幾件寶物?”
楊安道,“你要寶物做甚?”
青鸞道,“當飾品啊,寶物金光閃閃,多好看啊,可以放在家裡當飾品。”
“呃!”楊安無語。
周成看了一眼分寶巖,道,“沒有靈寶,我就把這塊石頭搬走。”
楊安見到周成的動作,輕輕一笑,他知道,這塊分寶巖也是一件先天至寶,名爲弒神槍,威力非常強。
周成感受到楊安的目光,淡淡的一笑,道,“想來,青鸞師侄不會喜歡一塊石頭吧?”
青鸞看了一眼分寶巖,淡淡的道,“一塊石頭而已,又不好看。”
當然,楊安明白,周成這話是問他的,他知道,楊安肯定能看出分寶巖是何物。
楊安搖搖頭!
其實,分寶巖上的寶物並不多,正如鴻鈞所說,這些寶物都是分給有緣者的,有很多靈寶都掉下了分寶巖,落入了洪荒大地,有緣者才能得到。
鴻鈞講道結束,合於天道,不再理會洪荒之事,三清,以及諸位先天神靈感覺頭上的束縛消失了,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周成搬着分寶巖離開天外天,走之前,對楊安傳音道,“這下好了,洪荒至此多事了。”
三清回到洞府後,靜心參悟鴻鈞道法,不知歲月流逝,周成回家教導徙弟,巫妖兩族,一個掌天,一個管地,看似相安無事,卻小事不斷。
如,某天,一個小妖殺死幾個巫族,抓幾個小巫來玩弄;又如,巫族小巫射幾隻小妖來烤着吃,長此以往,兩族的仇恨也越來越深。
不過,妖皇和十二祖族都在靜修,似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暴發。
洪荒歲月,悠悠而逝,不知道過了多久,三清從悟道之中醒來,商量之後,決定效仿鴻鈞,收徙,教化衆生,看能不能以此證道。
三清收徙,洪荒再次熱鬧起來,洪荒之中的先天生靈皆知,三清是鴻鈞道祖的入室弟子,以後,註定要成聖,拜入三清門下,等於拜入聖人門下,以後,量劫來臨,有聖人庇護。
老子收徙的眼光比較高,就收了一個弟子,法名玄都。
原始在崑崙山設立了一個大陣,如他所說,能通過他佈置的大陣,皆和他有緣,可成爲原始的弟子,有十二位先天生靈通過了原始佈置的大陣,這就是日後的十二金仙。
通天擇徙,沒有標準,如他所說,有教無類,凡是來到崑崙山的先天生靈,都可入他門下,成爲通天的弟子,因此,通天收得萬名弟子,後世稱之爲萬仙來朝。
三清收徙後,崑崙山變得熱鬧起來,老子和通天喜歡清淨,因此,和通天起了爭執,至此,三清分家,通天帶着其門下弟子前往海外金螯島。
接引見三清收了門徙,也起了收徙之心,然而,西方土地貧瘠,先天生靈過少,有天賦的先天生靈就更少了,兩位準聖只收到幾個天賦一般的弟子,讓接引和準提苦惱不已。
女媧見幾位大師兄都收了門徙,也想收一位弟子,卻沒有中意的,只能放下心思,琢磨成聖之事。
這天,女媧走到一個小湖邊,心有所感,停了下來,暗自琢磨,“此處與我有些因果,到底是何因果?”
周成在青丘山給門下弟子講道,心有所感,停止講道,演算了一下天機,道,“是時候了,人族快出世了。”
周成門下弟子見他停止講道,不敢多言,待大弟子想問緣由之時,周成已經離開山門。
大弟子道,“老師有何事?走得如此匆忙!”
周成一步踏出,來到女媧身邊,女媧見到周成,行了一禮,道,“見過四師兄!”
周成首,這“師妹,不必多禮。”
女媧心中不解,卻不知問誰,見周成到來,當即說出心中疑惑,“四師兄,小妹心有所感,察覺此地與我證道有關,卻不知其緣由,四師兄可知?”
就在這時,楊安和青鸞也來到小湖邊,周成見到楊安,拱了拱手,道,“見過道友。”
女媧向楊安行了一禮,道,“參見聖人。”
衆神皆知,周成和楊安皆生於混沌,和盤古是兄弟,因此,周成稱呼楊安爲道友,衆神並不奇怪。
當然,諸位先天神靈見到楊安,都會恭敬的尊稱其爲‘聖人’。
聖人到來,女媧再次問出心中的疑惑,“敢問聖人,女媧要如何證道?”
楊安道,“女媧,你是功德成聖,可以功德證道。”
“是何功德?”女媧再次問道,她是真的不知,除了開天功德,還有什麼功德能讓她證道。
楊安又看向周成,道,“此事,可問周成!”楊安如此說,也是想給周成一份功德,周成是命運之子,身上有大氣運。
女媧看向周成,道,“請四師兄指點。”
周成看了一眼女媧,又看向楊安,而後,看向眼前的小湖泊,心中感慨萬千。
周成知道,新出世的人族和他有很大的關係,也和他有大因果,對於人族,周成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周成沉默良久,拿出九天息壤,道,“師妹證道,與此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