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淶指了地圖上的一處城鎮,又給了賈環一封信件,讓他跟着江淹一道去。一旁蹲着的江淹明顯之前沒有得到過暗示,所以此話一出,臉上掛着驚訝,不過很快地收起了面容,只沉着臉看着彭淶。
太上皇才死不久,那叛軍羅布藏丹曾便趁着軍中無帥,全線越過了阿斯坦穆,青海大部爲叛軍所斬,西北駐軍衣食無着,士兵飢寒而死者隨處可見,又說逃兵者從士卒到將領,催着聖上派了大將軍到西北,聖上沒法只能又吩咐,南王世子押運大批糧食,到了西寧處之後分發各地,順便兼任了副都統的位置。
只是如此一來國庫空虛,這便是那條線,累的甄府,賈府,王家等世家接連被抄家,之前聖上因着某些事情便不想將撫遠大將軍這職位‘交’給年堯,可偏偏西北那處的幾個將領摺子一上,軍情十萬火急,最後無法,也只能把大將軍派到那處,做他的土皇帝。其中的齷齪也是旁人想不明白的,彭淶能想明白是因爲他在軍中自有消息,江淹自然也知道了,此次運糧,本來有心去各處打聽,若得幸能遇到幾個,明白事理的,知道大部分情況也省去了自己手底下將士的‘性’命。
這便是神仙打架,遭災的自然是他們這些底下的人。偏偏像彭淶這樣的,若是不出大差錯這輩子也算功成名就了,他還想着等年紀大了擡着一箱子的東西回去砸死江家那些看不起人的呢。
“你倆一會換了衣服早去早回,從我這裡到目的地也就十三天的路程,你們繞一趟。”彭淶開口道:“那楚江你是知道的,輕車熟路,早去早回,記得把這封信完整的‘交’到他手裡,記得將要的東西妥善保管好。”彭淶一邊說着一邊把信遞給江淹,之後又看看賈環道:“這是你第一次出去,但凡有什麼事情,你倆意見相左,就以江淹的意見爲主。”他說完便看向江淹:“我知道你一向思慮周全,不過我看曾三似乎有急智,若是可行便聽他的,你的爲人他們都熟悉,我怕萬一出事,容易被他們抓住。”
彭淶眼角瞥到江淹微皺的眉,想想到底說了一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此趟差使並無什麼危險,你們只需小心行路便可。”之後便揮手讓賈環先走,賈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彭淶將江淹拉到旁邊:“到了楚江那邊,你聯繫他手底下的李大刀,你且小心,千萬不要讓旁人聽到你們對話,就問他一件事。前三年楚江擔任衛千總的時候,那經手調撥的糧食的賬本可還在手上?”
江‘陰’看着彭淶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彭淶無奈地嘆口氣:“我也不想,不過聽着消息不對,若是到時候你我真出了事,再着急便晚了,如今既然要死,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大將軍不仁,你我還是早做打算。”
江淹看着彭淶道:“我還以爲你準備跟着他一路走到黑呢,沒想你如今你也想開,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彭淶嘆了口氣道:“若我只是一人,將這條命賠給大將軍又有何妨,只可惜我手底下還有三萬將領,我不能讓他們跟着我一起死。自從年將軍回到西北任西北撫遠大將軍之後,事情就有些不對勁了,不說旁的,就那都中的忠勇王,忠順王,接連倒臺,如今那南王也銷聲匿跡了,當初大家都說太上皇選了今上做皇帝,是因爲當今聖上最爲慈悲,如今看來不是他‘性’格溫潤,而是他最能忍罷了。”
太上皇殯天不久,早先那些上竄下跳的,如今都被秋後算了總賬,他可不認爲大將軍能跑掉,俗話說君要臣死臣,臣不得不死,跟皇帝槓上的,十有□□都沒什麼好下場。有好下場的都自己做皇帝去了,他看年堯不像是那種能成的人,做做土皇帝已經是極致了。
江淹只默默地看着彭淶,開口說道:“既然你做了這個,就不能回頭了。”
彭淶笑道:“等這事一過,你我便辭官回鄉吧。比起早死,我更希望你長命百歲的活着,等到你我七老八十子孫滿堂。”
江淹看着彭淶沒有說話,轉頭只看着一旁的糧車默不做聲,一會便擡腳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放在馬匹之上。兩人一人用一匹馬,都是餵飽了拴在車後,路途上沒讓使一點力氣。賈環的那匹似乎有些靈‘性’,看着賈環往自己背上放東西就不停地扭着馬頭,又甩了甩尾巴,打了個響鼻。賈環想了想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幾塊糖糕試着餵了喂,結果那馬伸長了脖子捲了賈環手心的點心,‘舔’吧‘舔’吧就吞了進去。
似乎是這兩塊糖糕滿足了馬大爺的心思,之後賈環無論幹什麼,他都一副隨你便的樣子,偶爾低頭啃兩口草,之後又在賈環的腰間蹭蹭,似乎就是這裡剛剛拿出來的糖糕。
兩個人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出發了,這會正巧是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當然一旁守衛的幾個彭淶是打過招呼的,不過用的藉口不過是一些‘私’人事務。
這次行程賈環才知道,什麼叫日夜兼程了。兩個人騎上馬之後就再也沒有下去過,吃喝拉撒不算,到了晚上居然也是坐在馬上,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途中賈環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迎面的大風吹得把話頭梗在了嗓子眼,稍微一放鬆,這江淹便跑得快沒了蹤影,好在管道就這麼一條,趕着趕着就追上了。
到了城邊正巧是清晨,管事的差役剛剛開了‘門’,就瞅見兩個眼睛通紅的男子牽着馬到了自己跟前。
“兩位可是要進城?”差役小心地問了問,他一會看看賈環,一會看看江淹。
江淹將自己的身份牌遞給了差役之後說道:“軍中要事,還請放行。”
差役也沒仔細看,西北這邊幾乎沒什麼人敢攔軍裡的人,飛快地放了行。江淹帶着賈環牽着馬到了東口將馬匹‘交’給了小二,自己則帶着賈環去了楚江府邸。
賈環自然不知道江淹到裡頭去幹什麼,只是在客廳裡坐了好一會,喝了三碗的茶,結果這一喝就發現了問題。給自己上茶的丫鬟似乎有急事,每次都是咬着‘脣’急顫顫的喘着粗氣,一直跟自己道歉。而且總是往外頭看,手裡雖然端着托盤,可身子一直往外側,連托盤上的水滴到衣服上都不知道。
他覺得不對,卻沒有問出口,畢竟是不認識的,或許是這個丫鬟又什麼急事吧,偏偏府上來了客人不能離開,好一會江淹出現在‘門’口,喊了賈環離開。
兩人出了楚府‘門’口時,賈環順着即將關閉的大‘門’往裡頭看了一眼,果然有好幾個急匆匆來回跑的下人,有個中年男子正急得站在中間呵斥着兩個抹着眼淚的丫鬟。
“你看什麼?”江淹看到了賈環的動作,皺着眉疑‘惑’地問道。
賈環跟着江淹身後走出了那條街,回頭看了一眼沒人跟着,這纔對着江淹道:“大人,此處恐怕有變,不如你我早日離去?”
江淹看着賈環皺着眉,正想說什麼,結果從東邊衝過來一隊的士兵,驅趕着大街上的閒雜人等,賈環跟江淹也被他們推到了外頭,只遠遠地看見那楚府被圍得水泄不通。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五品武官服的男子騎着高頭大馬,從街角走到了楚府‘門’口,身後跟着上百人的軍隊,形容整齊的跑到了‘門’口,分開兩隊站立好,只等着吩咐。
那人下馬不一會兒,江淹便看見楚江被人壓着出來了,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原本收拾整齊的楚江此刻披頭撒發,身上的軍服也被人扯去了外頭,手上掛着鎖鏈壓到了男子面前。
那男子看着楚江笑道:“咱倆又見面了,楚大人別來無恙啊。”
楚江呸了一聲道:“小人,正是有你們這些人,大將軍纔會一日一日的泥足深陷,若不是你們,大將軍如何會對我們這幫老人如此,今日是我倒黴死在了你手上,來日總有你死的一天!”
那人只是笑笑,並不在意,只是看着楚江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嘴角道:“楚大人跟着番邦勾結,透‘露’情報之事,大將軍已經知曉,不管你今日如何辯解都抹不去此等罪名,當日那過世的將領如今都等着在地府跟楚大人團聚呢。”
他一邊笑着一邊說着,還湊到了楚江身邊輕聲說道:“不管我何時死,楚大人是看不見了,如今可還有什麼話要吩咐家裡,早早的說了,恐怕以後就沒什麼機會了,你我同僚一場,這點小事總是能照應你的。”
那楚江道:“我站得直,行的正,姓範的,總有你後悔的一天!”之後便是一串的咒罵,那範姓男子使了眼‘色’,讓一旁的‘侍’衛捂住了楚江的嘴,又給他戴上了刑具,之後壓着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他一走,‘門’外的‘侍’衛挨個往裡頭跑去,之後一陣的‘雞’飛狗跳,楚府裡頭上百個人一個一個的被官兵押着出來了。
江淹看到此處便吩咐賈環道:“你我先回客棧,收拾了早早離開。”
賈環回頭看了一眼楚府又看向江淹,覺得此刻兩人估‘摸’着沒那麼容易走,只能看看對方的反應是不是沒那麼及時。
兩人回到客棧,不過是在客棧裡頭拿了行李的功夫,正想往外走的時候,卻發現城裡已經開始有官兵挨家挨戶的搜了,賈環微微皺了皺眉頭,吩咐一旁上菜的小二:“沿街怎麼此時忽然變得如此緊張,你不如替我們跑一趟,領一下市面?”一邊說着一邊塞了銀兩給小二,小二見着銀子,眉開眼笑地就應了。
那小二往外頭看了看,之後往外頭跑了一圈,回來便道:“公子莫怪,那城‘門’口剛剛貼榜,聽說來了兩個外族的探子,跟咱們平民百姓無關,就是城‘門’口嚴戒,恐怕兩位出城要稍等片刻。”
賈環哎了一聲:“既然如此,給我們開間上房,對了再買幾套衣服來,我想給家裡娘子帶個,省的她在家中‘亂’想,對了要兩套,她如今四五個月的身孕,你買的寬鬆一些。”
小二機靈的應了,之後接過賈環的銀子又跑出了‘門’。
賈環跟江淹在屋裡帶了沒多久,外頭就熙熙攘攘的一堆聲音,底下有人說着什麼,不一會他們的‘門’就被敲響了,江淹看看賈環,手指往腰上‘摸’去。
賈環微微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大人,你去窗邊,我來開‘門’,若是情況不對,您跳窗跑!”
江淹搖頭:“怎麼能留下你,不如我們這回一起跑。”
賈環道:“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便是跑了也拖累大人,不如大人先走,到時候還能有機會來救我。”反正都是陷害,自己明擺着不是外族,就算抓起來估計也就是關在牢裡罷了,什麼屈打成招之類,只能指望着江淹早些回來了。
如果自己跑,江淹不跑,等到了衛千總那,自己就是個死,若是兩人一起跑,跑出去了還好,跑不出去就是自己的責任,反正都是死,還不如乖乖去牢裡,至少他的身份還是能夠讓對方不敢隨意陷害的。
兩人爭執不下,江淹皺着眉正想告訴賈環當初出發時彭淶便吩咐他要聽自己的,如今真遇到事兒怎麼偏偏就不聽了呢。又一想這人雖來歷不明,可是到底也是義氣之人。
兩人爭執不下,結果‘門’口那處的敲‘門’聲就更響了,外頭的士兵見房‘門’久久不開,便起了心思。五個人都‘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幾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領着的那個正想踹‘門’,外頭的一個小二喊道:“官爺腳下留‘門’,咱們是小本生意,裡頭住的肯定是本分人,稍等片刻。”
這聲音傳到了屋內,眼見着就要闖‘門’而入,賈環無法,只能儘快打開了‘門’,笑了笑道:“莫怪莫怪,小的正在方便,實在,沒來得及給各位大人開‘門’。”
外頭的官差橫眉冷對,領頭的一把扯過賈環的領子往外一丟,之後便進了屋,之見着屋裡還站着一個男子,這才把手裡的刀放回了刀鞘,只聽刷的一聲,惹得賈環背脊的寒‘毛’直立。
“官差辦事兒,你們可有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那人看了看江淹,又回頭看了看賈環。
賈環忙搖頭道:“此處是客棧,怎麼會有鬼鬼祟祟的人呢,我跟少爺剛剛纔到的地方,莫非是城中有害人的玩意,可了不得,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若是您有個好歹,奴才如何跟老爺‘交’代,小的便是配上幾條命都不夠啊。”
那官兵哼了一聲,喝到:“我等管轄之地,咱們會有那‘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是有些外族的探子到城中打探消息罷了,你們倆出‘門’在外,自己小心。”說罷便揮手,吩咐另三個人回撤。
官兵一走,賈環跟江淹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賈環因着剛剛說話的時候手指一指用力的摳着自己的手掌,這下痠麻麻的,覺得有些刺痛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結果便看到了一抹的紅,果然‘性’命攸關的時候不是嘴上說說便可的,他笑着搖了搖頭將房‘門’關上,回頭看看江淹,又覺得奇怪:“怎麼看着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到底要抓的是誰,況且那麼說的又是一個人,莫非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江淹道:“是很奇怪,估計此事時間尚短,他們也不過是給楚江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管有沒有這探子,他們都要做上這一場戲。”
賈環之前還覺得不太可能搞錯,自己又想不明白,如今聽得江淹一分析,大約是如此了,不過既然那官兵手裡的劇本只安排了一個反派,那他們兩個作伴,自然目標就小了許多。
賈環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他們應當沒有你我的畫像,大人不如等在此處,我去外頭看看。”
江淹點點頭:“你下去之後,吩咐那店小二給我上一盆熱水,我換洗件衣服。”
賈環應了一聲之後便讓江淹自己一人留在房中,自己出‘門’打探。
出了房‘門’下來了大堂,就見了小二正在擦着桌子,賈環上前問道:“剛剛官兵前來可有什麼事情,嚇得我家公子好大一跳。”
那小二回頭看見賈環便笑道:“無事,咱們這邊比其他地方是要‘亂’一些,這官兵啊每隔幾日便來一趟,你若是經常來此地,便曉得這兒的規矩了。”他語氣滿不在乎,似乎在說一件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賈環看了看小兒平靜的臉,覺得自己果然太天真了,於是下意識地便問出了口:“不知此次搜查原因爲何,我這初來乍到的,若是我家少爺問起,不知道什麼的,也是要挨罰的。”
這話一說出來,小二看着賈環的眼神就略帶可憐了,他一邊擦着桌子一邊回道:“我之前也沒聽旁人說起什麼,不過聽着那楚將軍似乎有些不好,到底因爲什麼我也不曉得,我們這片街的人都受過楚將軍的恩惠,那可是個實在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冤枉了,希望他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啊。”說完小二嘆了口氣道,“如今世道不好,這個活兒可就越來越難做了。”
賈環沒想到居然還能打聽到楚江的生平,原本彭淶吩咐他們到這邊來的時候,賈環便以爲自己不過是跟着走一趟,‘浪’費點腳力,如今聽到有地方可以知道一些前因後果,便跟着小二打聽了起來。
事情也確實很簡單,當初楚江在此立府的時候,原本這條街是要拆了出去的,這貴人住的地方怎麼可能讓一些小商小販的聚集,有損面子,偏偏那楚江說不用,之後還自己掏錢修了路。小二那一肚子的在讚美如今總算有地方倒了,說着說着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一把臉:“要不是楚大人,咱們這些窮人誰會管呢。”
賈環點點頭道:“你不容易,我也不好做啊!咱家少爺今兒被嚇了一跳,起了‘性’子,這不吩咐我去打探清楚,我也無法,只能來問你了。”
小二道:“你我都是伺候人的活,你若想知道詳情,便去城‘門’口看看,估計那邊的人都知道一些什麼,別的不說,每次抓人都會在布告欄上貼上通文的。”
賈環打聽清楚了地方,便拱了拱手道謝:“有勞小二哥給我家少爺一會兒送去熱水讓他洗漱,我這就去打聽,若是我家少爺問起,便說我去城‘門’口,也好省得我回來之後受他的教訓。”
小二知道這少爺有些脾氣,一直覺得賈環可憐了,拍了拍賈環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一會兒我便吩咐廚房去煮了熱水給你那少爺送過去,你找找去吧。早些打聽清楚了,回來也省得你少爺再罵你。”
賈環嘆了口氣道:“我都習慣了,無事‘抽’三下,有事揍一頓啊。”他說的慘痛,惹的小二也抖了抖身子,賈環對着小二擺手:“那我便出‘門’了。”小二哎了一聲,之後賈環出了客棧往外走了十幾步。
果然如小二所說,外頭的小攤小販們都習以爲常了。官兵挨着一處一處地詢問,他們也應答自如。等官兵走了,又自顧自的繼續做自己的生意,城‘門’口離客棧並不遠,賈環因着早晨走過的路,自然知道方向,順着大街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內外增加了不少的人,城牆上貼着一排的通緝令,大多都是什麼關於外族探子的,通緝令上還有頭像,該怎麼說呢。賈環看着畫像感嘆道,若是這也能抓到人,那人該有多倒黴啊。這白刷刷的一排,基本都是‘抽’象的五官,要說根本就長得不像人,賈環看到最新的通告,連個人頭像都沒有,他心下一寬便往回走。
經過幾個小攤販打包了一點小吃零食,順便打聽了如今的情況,似乎沒有人認爲這件事情很嚴重,大夥兒都抱着可有可無的態度。等到了客棧那小二見着賈環回來,又迎了上來,偷偷告訴賈環說搜查已經結束了,你跟你家少爺講,放心吧。賈環一聽意外之喜,連連點點頭,還把手裡的一份包子遞給了小二當做謝禮。
賈環回屋見了江淹,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上的發戴上了書生帽,身上換上了大衆的書生大褂。見着賈環回來,便起身走了過來,上下看了看賈環身上是否受傷,這纔開口問:“你出去了一趟可有危險。”
賈歡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回頭看着江淹:“大人放心,外頭那告示上並非你我的臉孔,如今大人要跟換了裝扮,想來一般人都不會對我們產生懷疑。”
江淹的眸孔很黑,看着賈環似乎想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看了一會點頭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再待上幾日看看情形,也不知道那楚江最後是個什麼結局。”大約是江淹感同身受了吧,賈環看着對方‘陰’沉的臉,這樣猜測。忽然賈環右耳一動,對着江淹豎起食指,抵在‘脣’邊,自己則小心地貼着‘門’聽了一會。
不一會兒小二端着三四個菜上來了,正想敲‘門’,‘門’卻被賈環一下子拉開,那小二嚇了一跳之後忙道:“掌櫃的吩咐廚房做了一些熱菜,吩咐小的給各位送上菜餚算作賠罪,因着今日被官兵打擾,雖不是咱們店裡的過錯,到底各位都受了驚了,喝點小酒壓壓驚,這可是咱們掌櫃自己釀的。”
賈環忙笑着去接了過來:“有勞小二哥了。”小二笑道無妨無妨,說完又回去了。賈環看着小二走下樓梯,之後是往店後走,應當是廚房的地方,這纔回身,將手上的飯菜放在桌上,喊了江淹前來吃飯,偏偏江淹實在沒有什麼心情用菜,坐在桌邊拿着筷子一動不動。
賈環看着江淹不動,便知道他心中依然放不下楚江,也不知道該勸什麼。當初彭淶給兩人的時間是半個月,只需再十五天內跟大隊人馬匯合便沒有關係,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天,之後又有五天的路程,他們只能在此處呆上七天,七天想來是什麼都不能幹的,賈環心裡明白,不過嘴上卻不說,只是自己吃了點飯菜,便收拾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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