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4章 幹德六年
神京城,驛館——
劉禎此刻已經與孫女落座在二層的廳堂中,在僕人的侍奉下品着香茗。
一個老僕快步進得屋中,看向劉禎,道:“老爺,譚閣老來了。”
劉禎這邊廂,放下手中的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起得身來,道:“我前去相迎。”
劉禎自也知道譚節之名,或者兩人同爲封疆大吏,早就互相聽聞對方的名姓。
“譚大人。”劉禎向着譚節行了一禮,開口道。
譚節臉上笑意繁盛,說道:“劉老大人,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辛苦。”
劉禎伸手相邀,笑了笑,低聲道:“譚大人,外間風大,你我一同進屋敘話吧。”
兩人進入廂房之中,在一方漆木几案旁落座下來,少頃,一個僕人端上香茗,然後轉身離去。
劉禎道:“譚大人在南京爲朝廷輸送漕糧,辛勞有功,老朽在浙江之地也有耳聞。”
這是官方詔書明面上提拔譚傑的理由。
劉禎笑道:“如今朝堂之上欣欣向榮,衛王想要一展宏圖,創造盛世,正是我輩大顯身手,施展才華之時。”
由封疆大吏而爲朝堂輔相,衣青帶紫,不知道是多少文人墨客的心頭所想。
或者說,這是文人墨客從政的頂級夢想。
譚節附和地讚許一聲,說道:“如今大漢百姓安居樂業,欣欣向榮,不知劉閣老如何看新學?”
兩人同爲江南士人,孤身來到京城,自然而然要抱團取暖。
劉禎道:“老朽這一路研究新學,發現此項學問,窮究事物之理,格物致知,用以經世致用。”
譚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聽說海軍所建之鐵船,更是這等格物之法所得而來,還有諸多新奇之物,皆有利國利民之舉,南省或有大儒說什麼奇技淫巧,老朽卻是不以爲然。”
在這三四年間,大漢雖不敢說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神京至洛陽官道的修好,也讓譚節和劉禎感受到一股心神震撼之感。
那整齊寬敞的水泥官道,兩旁綠柳成蔭,馬車絡繹不絕,疾馳如飛,卻不見絲毫揚塵,這等交通暢達,該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這種來自後世的基建便利,如何不讓譚節和劉禎心神震撼莫名。
事實上,這也是賈珩要造就的結果,在時代的洪流中,他改換天命就透着一股神威加持,君權神授。
劉禎手捻頜下鬍鬚,頷了頷首,說道:“這新學所研之物,大大裨益社稷,實乃利國利民之舉。”
譚節道:“是啊,更可飛天遁地,實在讓人歎爲觀止。”
劉禎點了點頭,道:“南省士林未得新學之利,故而心有疑慮,倒也是正常中事。”
譚節道:“劉老大人所言在理。”
而就在兩人敘話之時,卻聽得一個年輕僕人從外間進來,朝着劉禎和譚節行了一禮,道:“老爺,衛王來了。”
劉禎和譚節對視一眼,道:“你我去迎迎衛王。”
事實上,除卻譚節在金陵之時見過賈珩,劉禎先前並未見過賈珩,這倒是第一次見衛王。
兩人說話之間,來到近前,看向那蟒服青年。
劉禎快行幾步,向着賈珩行了一禮,拱手說道:“下官見過衛王。”
賈珩這邊廂,伸出兩隻手虛扶住劉禎,那張剛毅、沉靜的面容上可見笑意和煦,道:“劉閣老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這會兒,譚節也向賈珩行了一禮。
賈珩伸出雙手,虛扶着譚節的肩頭,道:“譚閣老,這一路當真是辛苦了。”
賈珩臉上笑容和煦,說道:“劉閣老,如今內閣事務繁多,正需要劉閣老和譚閣老這樣老成持國的文臣,進京主持大局,署理政務。”
劉禎點了點頭,道:“衛王言重了,如今朝廷衆正盈朝,皆是精通文韜武略之人,我等才薄智淺,奔赴神京,不過共襄此聖舉而已。”
譚節這會兒倒也謙遜了幾句。
賈珩點了點頭,道:“劉閣老入京之後,協理戶部事務,譚閣老先掌刑部,主司天下刑名事務,不可懈怠。”
譚節默然片刻,眉頭之下,眸光閃爍了下,道:“刑部?”
譚節在入閣之前,詔旨上並未提及譚節的職務,但京中也有人預測,多半就是刑部事務。
所謂,戶禮工刑,此乃爲朝廷的頭等事務。
吏部按常理不入閣,兵部進軍機處,那麼就只能是刑部。
賈珩道:“如今國家百業繁榮,國勢蒸蒸日上,孤本意制定一部《幹德會典》,用以頒行天下,以爲官商吏民遵行,尤其是新學大行之後,不少官吏也需要知道律法,用以按律行事,依法行政。”
“依法行政?”譚節品砸了這四個字,只覺意味雋永。
賈珩朗聲說道:“孤會尋精通刑名事務的博士,一同彙編該部鴻篇鉅製,不僅是刑律,其他六部則例,也當細心編纂,用之指導事務。”
六部兩院五寺,如今大漢的官制構架其實已經相當完備。
譚節面色一整,眸光深深,拱手說道:“衛王放心,下官定然用心任事,不負衛王所託。”
賈珩默然片刻,道:“如今,新政在朝廷大行幾年,地方田畝清丈,仍需深化,劉閣老執掌戶部之後,還要對地方上的田賦簿冊慢慢清點纔是。”
劉禎點了點頭,溫聲道:“衛王所言甚是。”
賈珩凝眸看向劉禎,面色詫異了下,問道:“劉閣老,怎麼看如今的遼東?”
劉禎道:“遼東新下之地,乃爲朝廷邊疆重地,番族雜居,夷情複雜,需要撫治、威懾並舉,方可永爲我大漢之地。”
賈珩笑了笑,正色道:“劉閣老這一路而來,倒也查閱了不少遼東典籍,遼東的確當永爲我大漢之地,以屏障華夏。”
劉禎心下微鬆,道:“衛王過譽了,既居其位,當謀其政,遼東疆務乃爲未來朝廷五年、十年之要事,老朽自要用心一些。”
心頭暗道,這一面的考較總算過了。
之後,賈珩與劉禎、譚節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快步離得驛館。
而隨着幾位內閣閣臣進京,大漢朝廷的政局也愈發平穩,可謂將齊昆與燕王謀反的政治陰影一掃而空。
而不久之後,吏部之中籤發的啓用前國子監司業顏宏,至南京都察院擔任左副都御史的文書也隨同簽發出去。
賈珩行至軒敞無比的街道之上,錦衣府衛來報,京兆府正在派人執行宵禁。
宋皇后的四弟宋瑄,已經掌管京兆府已經有四年,可以說,已將京兆府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待返回府中,下人來報,範儀和蔡權在府外求見賈珩。
如今的範儀是總理事務衙門的主簿,主司機宜文字,統管下方的六曹錄事,直接與軍機處對接諸般事務。
現在神京皆知範儀之名,內掌文事,乃爲衛王心腹。
總理事務衙門六曹,皆是賈珩從新科進士身上,發掘的一些才學之士。
而蔡權則已爲檢校京營節度副使,與賈家部將等人共掌京營。
如賈家諸將,賈芳、賈菖、賈菱、賈芹、賈芸。
如賈珖,賈琛,賈瓊,賈璘等人多在京營從事文職,也算有一席之地。
賈敦、賈效等人皆領京營諸軍,或爲武將,或爲文職,皆有職事。
董遷則以一等子爵勳位,而爲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至於其他受賈珩簡拔的將校不可勝計,皆充塞於大漢軍中,從邊軍至京營,從地方都司至衛所。
賈珩這十餘年,南征北戰,黨羽舊部遍佈朝野內外。
可以說,京營在經過多次清洗之後,已然徹底成爲賈珩的直系部隊。
不大一會兒,範儀面色端肅,快步進入廳堂,向着賈珩行了一禮,拱手道:“卑職見過王爺。”
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和煦幾許,說道:“範主簿,過來求見於孤,不知所爲何事?”
範儀忽而擡起頭,看向那蟒服青年,說道:“王爺,還請借一步說話。”
賈珩聞聽此言,心頭若有所悟,離案起身,領着範儀,向着廳堂而去。
來到後堂,賈珩與範儀、蔡權等人分賓主落座。
範儀道:“王爺,如今的朝堂已無王爺敵手,可以着手準備祥瑞了。”
賈珩搖了搖頭,溫聲道:“如今時機還不成熟,還要再等等不遲。”
範儀果然是過來勸進了。
範儀兩道粗眉挑了挑,那雙清冷瑩瑩的眸光清冽幾許,道:“王爺,如今朝野上下,皆是王爺黨徒和親信之人,只要王爺登高一呼,就可從者雲集。”
蔡權面色一肅,拱手說道:“京營上下將校,唯王爺馬首是瞻。”
賈珩道:“如今並非良機,倒可不疾不徐,不用太過急切。”
蔡權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賈珩目光如炬,眺望着遠處,說道:“待準噶爾平定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
範儀面色微頓,問道:“王爺是想名正言順地承接天命?”
賈珩點了點頭,道:“如是人心不服,縱然是坐上那個位置,也會被人指責得國不正,沐猴而冠,不利於國家長治久安。”
人心是一種玄奇無比的力量,只要認爲他得國不正,那麼再怎麼描繪,都沒有了用處。
範儀道:“王爺如此考慮,倒也是深謀遠慮,但也不可拖得太久,幹德幼帝年歲已經不小,再有幾年,按制就要臨朝親政,彼時,朝野上下就會有官員爲其搖旗吶喊,王爺向來以忠臣自居,彼時,又當如何自處?”
所謂,吾未壯,壯即生變。
賈珩舉得就是忠臣良將的大旗,就要一直將這個牌坊立下去。
賈珩默然了一會兒,道:“新帝那邊兒,我時常盯着,倒不足爲慮。”
畢竟是自家兒子,在某種程度上,倒也不用太過擔憂。
範儀道:“衛王,那地方上呈報祥瑞之事,是否可以着朱雀衛暗中進行了。”
所謂朱雀衛,是賈珩讓陳瀟籌建的四衛密諜之一,獨立於錦衣府衛之外,主要吸納了一些過往白蓮教的密諜勢力。
而朱雀衛則是讓範儀負責,用以刺探地方府縣的不法之事。
賈珩面色古怪了下,說道:“此事,意到即可,委實不可過度。”
雖然,他暫時不準備篡漢自立,但這等天命所歸的氣氛也要烘托起來,起碼讓天下之人知道她有着這麼一個想法。
或者說,如今的大漢國勢蒸蒸日上,也該有上天降下祥瑞以示嘉許了。
……
……
金陵,渡口——
兩江總督衙門的大小官吏此刻迎在渡口堤岸之上,等候着新到任的兩江總督徐開的船隊。
“來了,來了。”
此刻,一個對着遠方張望着的軍將,快跑近前,口中欣喜不已地嚷嚷不停。
今日是新任兩江總督徐開到任的日子。
衆人循聲而望,但見河面上,一艘桅杆高立的大船乘風破浪,泛舟而來,船上懸掛着一面刺繡“徐”字的旗幟。
徐開身爲兩江總督,這次到來金陵到任,順道兒也從臺灣帶來了一些當地的特產,打算與金陵的富商巨賈商談合作事宜。
徐開此刻立身在船頭,其人着一身緋色官袍,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烏紗帽,原本那張白皙、儒雅的面容多了幾許黝黑和拙實之感。
其人,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挑了挑,眸光逡巡地看向遠處的兩江官員,心頭不由涌起一股萬丈豪情。
自崇平十五年外放河南爲地方官,距離如今已經有十年,如今的徐開也不過三十八九歲,卻已經是兩江總督這等重臣,這等年富力強,可以預見,來日內閣定有一席之地。
這幾年在臺灣擔任封疆大吏的經歷,就讓這位徐巡撫多了幾許封疆大吏的威嚴、沉凝氣度。
如今執掌兩江這等天下第一重藩之地,徐開心頭倒也沒有那般怯場,反而要立志做出一番事業來。
“徐大人來了。”這會兒,兩江總督衙門門前的大批官員,圍攏近前,向着徐開的旗船靠近。
但見船隻臨近,水手放下甲板,徐開也在衛士的簇擁下,下得船隻,看向相迎而來的官紳。
“見過制臺大人。”兩江的官員,圍攏近前,行了一禮道。
徐開英氣眉頭之下,眸光逡巡向在場的一衆官員,道:“諸位無需多禮。”
“多謝制臺大人。”在場的一衆官吏,聞聽此言,紛紛起得身來。
這會兒,爲首的官員,道:“徐大人,我等在總督衙堂設了酒宴,”
徐開那張剛毅、沉靜的面容,兩道眉頭之下,道:“諸位,此地非講話之所,還請至總督衙堂一敘。”
在場諸官員起得身來,然後浩浩蕩蕩地前往衙堂。
而後,衆人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後,分賓主落座,而後就有總督衙門的僕人遞送上來一盞盞香茗,旋即,轉身離去。
徐開道:“諸位,朝廷委任我爲兩江總督,還望諸位能夠齊心協力,相助於我,共同治理好兩江這片廣袤土地。”
下方的一衆官吏,聞聽此言,紛紛開口應了一聲,低聲道。
徐開而後又在總督府赴了兩江官員的接風宴,至幹德四年十月,正式履新兩江總督之職,開啓了長達六年的天下第一疆臣的宦海生涯。
……
……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幹德四年的尾巴也悄然過去,幹德五年同樣在平靜無波地過去,一下子來到幹德六年的春天。
大漢朝經過近兩年的內政治理,愈發蒸蒸日上,首先是新政全面施行,整個大漢都洋溢着一股熱情歡樂的氣息。
而後,就是遼東移民實邊之事,倒也頗有成效。
而在一些大漢官員眼中,大漢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是肉眼可見。
賈珩仍無謀朝篡位之象,真就是一副大漢赤膽忠心的臣子的模樣,反而是各地的祥瑞呈報多了一些。
幹德五年元月,山西巡撫稟告發現龍影,四月,江西發現麒麟蹤跡,六月,四川出現五色鳳凰,九月,河南開封府官員呈報,整修黃河的河工,發現一老鼉身負河圖洛書,而後是禹王鼎。
嗯,當時的河南開封府尹正是傅試。
一直到幹德六年春,祥瑞之兆才稍稍偃旗息鼓,但天下之人皆知衛王可承天命。
而這一日,西北方面一封軍情急報,再次打破了大漢朝堂上的寧靜。
準噶爾部與葉爾羌汗國兩部兵馬,集兵馬二十萬,浩浩蕩蕩,進犯關西七衛,兵鋒直逼哈密衛。
宮苑,武英殿——
在這一刻,內閣閣臣以及軍機全班大臣,聚於殿中,相議兵事。
就在這時,殿門口立着一個面白無鬚的內監,扯着尖銳的嗓子,高聲說道:“衛王駕到!”
旋即,但見那蟒服青年在一衆錦衣府衛的簇擁下,進入殿門口。
“見過衛王。”以內閣首輔林如海爲首的內閣閣臣,內閣次輔趙翼、內閣閣臣柳政、劉禎、譚節快步迎上前去。
軍機大臣如北靜王水溶、英國公謝再義,也都相迎上去。
林如海面色凝重,說道:“衛王,西北出事了。”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水王爺,軍報怎麼說?”
“準噶爾與和碩特部二十萬兵馬,分兵掠進,前鋒兵馬已經攻破了曲先衛、阿端衛,向着安定衛和罕東衛逼近,兩衛告急,而哈密衛直面準噶爾部主力十餘萬。”水溶在一旁接話說道。
賈珩道:“錦衣府先前也有奏報,情況與之大差不差。”
錦衣府這段時間一直監視着西北的敵情,賈珩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賈珩默然片刻,問道:“青海那邊兒,撫遠將軍那邊兒怎麼說?”
水溶道:“子鈺,撫遠大將軍金鉉遞送來消息,青海已經派出六萬騎軍,馳援哈密。”
賈珩點了點頭,道:“青海方面兵力守禦尚可,反擊之力不足。”
在關西七衛的防禦構架之中,主要以哈密衛、沙州衛、赤斤蒙古衛爲重點,用以屏障西寧,而三衛皆裝備了紅衣大炮,用以守城。
水溶問道:“衛王,此次是否派員出兵青海?”
“自是要派兵。”賈珩說着,道:“英國公,京營方面兵馬籌備得如何?”
謝再義聲音堅定而有力,說道:“衛王放心,京營將校士卒枕戈待旦,隨時可以出兵。”
賈珩道:“準噶爾部和葉爾羌兩部驍勇善戰,又在西域這等適宜騎兵馳騁之地,故而這次,我大漢這次出兵,多用火器,揚長避短,克敵制勝。”
康熙平滅噶爾丹,就是多用火器。
賈珩這邊廂,凝眸看向一旁的內閣首輔林如海,道:“林閣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次京營出兵,戶部方面的糧草供應,不能短缺,定然保障前線大軍無虞。”
林如海道:“子鈺放心,戶部方面定然保障大軍糧草供應無缺。”
賈珩轉眸看向水溶和謝再義,說道:“兵部方面,軍甲弩矢仍需供應不缺,不可讓大軍短了少了什麼。”
水溶道:“子鈺,你且放心,兵部方面人手充足,軍械兵甲保障供應無缺。”
賈珩道:“諸位,收復漢唐西域之地,在此一舉!”
其實,從後世角度而言,賈珩的確是有大功於華夏,收復遼東、西域、藏地、臺灣,內政方面又以新學治國,科教興國,將華夏的歷史進程提前了幾百年。
這會兒,水溶躍躍欲試道:“衛王,這次出征西域的主將,可曾定下人選?”
賈珩道:“這次出征的主將,將由……”
英國公謝再義面色端肅,抱拳說道:“王爺,末將願意率領兵馬攻打西域。”
他已經是一等國公,如果單憑將來的擁立之功,想要成爲郡王,實屬不易。
北靜王水溶見此,雖然心頭略有失望,但還是說道:“英國公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由其率兵攻打西域,假以時日,定然旗開得勝,大功可成。”
賈珩道:“這次京營起兵十萬,由英國公統率,山海侯曹變蛟爲副將,與西寧方面的兵馬協同作戰,務必掃平西域。”
想要覆滅兩大汗國近二十萬兵馬,京營起兵十萬是必不可少。
值得一提的是,兩大部落是凡成年男子皆上馬作戰,故而兵力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