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賈珩:如是芝蘭當道,那也不得不鋤!
宮苑,坤寧宮
甄晴落座在一方鋪就着褥子的軟榻上,那張不施粉黛,愈見端美、明麗的臉蛋兒上,餘怒未消,柳眉彎彎如月牙兒,而那雙晶然熠熠的美眸當中,沁潤着絲絲縷縷的綿綿情意。
不遠處的一方鋪就着褥子的軟榻上,陳杰和茵茵兩個小傢伙兒,正在一張軟榻上,兩個人正在玩着撥浪鼓,可聽得鼓點不停,兩張粉雕玉琢、可愛伶俐的臉蛋兒滿是酡紅氣韻。
就在這時,一個女官從青磚黛瓦的廊檐之下快步而來,朗聲說道:“娘娘,衛王殿下來了。”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蟒服青年進入廳堂之中,迎上甄晴的目光注視,近前行禮,沉聲說道:“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甄晴細秀柳眉之下,眸光溫和幾許,喚道:“賈卿平身吧。”
賈珩起得身來,忍着心頭的異樣,道:“謝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甄晴容色微頓,柳眉彎彎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光閃爍了下,說道:“衛王,前院的呂絳已經抓捕,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賈珩高聲道:“微臣以爲可交由錦衣府訊問,順藤摸瓜,查出相關案犯,餘者不問。”
甄晴彎彎柳眉之下,原本嫵媚流波的美眸冷意閃爍,問道:“先前的流言,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倒也沒有什麼。”
甄晴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然熠熠的美眸瑩瑩如水,屏退了左右的女官和侍女。
甄晴玉容微頓,清冷瑩瑩的眸光閃爍了下,說話之間,起得身來,向着一旁給的廂房而去,柔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傑兒的身世,爲何讓京中之人傳得這般多的謠言?”
賈珩行至近前,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只覺柔嫩、光滑不勝,朗聲道:“其中內有隱情,此事,我也另有安排。”
甄晴心頭明悟,目光閃爍了下,緊緊盯着那蟒服少年,道:“果然是你?”
賈珩點了點頭,凝眸看向甄晴,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如果將來真的有人拿傑兒和茵茵說事兒,勢必有人說這是老調重彈,造謠中傷,那時候也就沒有人相信了。”
甄晴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思索之色,欣然說道:“本宮懂了,此策甚佳。”
甄晴說着,兩隻纖纖素手摟住那蟒服少年的胳膊,就將溫軟、溼熱的氣息湊近而去,一下子覆在賈珩的脣上。
倏而,脣分,可見一條晶瑩絲線在日光照耀下,光彩熠熠。
賈珩輕輕摟過甄晴的雪肩,凝眸看向那張明麗、端美的容顏,溫聲說道:“今日之訓斥,倒是如虎添翼。”
甄晴柳眉彎彎如月牙兒,美眸眸中現出一抹譏誚之意,低聲說道:“本宮比那個宋氏強多了,她當初幫着兩個傻兒子,奪取東宮皇位,還能搞砸,如果是本宮,斷然不會如此!”
賈珩朗聲說道:“也不能這般說。”
甄晴翠麗修眉挑了挑,嫵媚流波的目光閃爍了下,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低聲道:“呂絳既然被清理出閣,內閣閣臣尚缺一人,你打算增補何人入閣?”
賈珩不假思索道:“工部尚書趙翼,其人原屬內閣閣員,如今重新入閣爲輔臣,順理成章。”
甄晴翠麗修眉蹙了蹙,那雙狹長、清冽的美眸眸光現出一抹狐疑之色,溫聲道:“倒也可行,此人似乎是你家小舅子的老丈人?”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對的。”
甄晴面色微頓,溫聲道:“內閣多一個幫襯也好,李高兩人畢竟是兩朝顧命大臣,又通達政務,有些事兒,還是需要仰仗他們兩人處置政務。”
賈珩眸中冷芒一閃而逝,道:“如是芝蘭當道,那也不得不鋤!”
甄晴聞言,心頭一驚,急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她現在也有些害怕他了,別是想……奪自家兒子的皇位吧?
那可真是夠沒品的。
賈珩道:“我還想做什麼,不過是想着朝局更穩定,但如果兩人真的心生不軌,那我也不會手軟。”
甄晴道:“現在就挺穩定的。”
賈珩:“……”
磨盤剛剛這是起了疑心,懷疑他的動機。
也是,對磨盤而言,兒子是皇帝,自己當太后,情郎是攝政王,可比情郎是皇帝,自己是寵妃之一的局面強多了。
甄晴神情專注,晶然熠熠而閃的美眸閃爍了下,並沒有說其他,但心頭卻分明留了幾分意。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甄晴聞言,兩道細秀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當中就有幾許依依不捨。
賈珩說話之間,起得身來,向着殿外而去。
寧國府,外書房——
陳瀟與顧若清隔着一方棋坪對坐,手中捻着一顆白色棋子,而不遠處的丫鬟侍奉着茶水,神情恭謹。
就在這時,外間的丫鬟快步進得屋內,目光閃爍了下,喚道:“郡主,王爺來了。”
說話之間,但見那蟒服青年舉步而入廳堂之中,面色平靜如水,說道:“瀟瀟。”
陳瀟翠麗柳眉之下,目光幾乎凝露一般地看向賈珩,道:“怎麼說?”
賈珩說道:“人已經拿下了,現在打進詔獄,留待有司訊問!”
陳瀟蹙了蹙眉,說道:“內閣那邊兒,李高兩位閣臣怎麼說?”
賈珩摟過陳瀟的一側肩頭,沉聲道:“還能怎麼說?證據確鑿,只能任由錦衣府衛將呂絳帶走。”
陳瀟翠麗修眉之下,晶瑩剔透的美眸當中,似有清芒閃爍,柔聲道:“心頭只怕已經起疑了。”
賈珩道:“現在倒不重要,只要呂絳暫時出閣,也就是了。”
陳瀟翠麗修眉蹙了蹙,眸光閃爍了下,凝聲說道:“最近京城當中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賈珩搖了搖頭,目光深深,朗聲道:“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陳瀟聞聽此言,面上神情就是若有所思。
賈珩凝眸看向一旁的同樣面上現出思量之色的顧若清,也不多說其他,離了廳堂。
大觀園,棲遲院
甄蘭和甄溪容色微頓,眸光瑩瑩而閃,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低聲說道:“最近京城這次鬧事兒,應該是有眉目了吧。”
甄溪細眉挑了挑,明眸清澈瑩瑩,柔聲說道:“珩大哥,這幾天應該過來了。”
甄蘭點了點頭,低聲道:“應該差不多了,不是處置外面的事兒。”
“等過兩天,咱們去宮裡去見大姐姐的吧。”甄蘭柳眉挑了挑,眸光瑩瑩如水,輕聲說道。
甄溪螓首點了點頭,靈氣如溪的眉眼當中,似沁潤着絲絲縷縷的明媚之意,朗聲道:“倒也是。”
一個丫鬟進入廳堂,說道:“王妃,王爺回來了。”
說話之間,賈珩舉步進入廂房廳堂,看向那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的甄蘭,輕聲說道:“蘭妹妹。”
甄溪柳眉之下,清冷瑩瑩的眉眼中見着欣喜之意,說道:“王爺,你來了。”
賈珩面上笑意繁盛,說道:“蘭兒妹妹。”
甄蘭柳眉彎彎一如月牙兒,美眸眸光瑩瑩如水,低聲說道:“珩大哥,外面的事兒都料定了吧。”
賈珩道:“先前已經料定得七七八八了。”
甄蘭關切問道:“那呂絳?”
賈珩冷聲道:“呂絳已經出閣,交付錦衣府拿問,別的也沒有什麼,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水落石出。”
甄蘭好奇問道:“那呂絳出閣之後,新的閣臣,當揀選何人?”
賈珩道:“由工部尚書趙翼接任。”
甄蘭面上若有所思,低聲說道:“倒也可行,王爺,過兩天,我和妹妹想要進宮去見見大姐姐。”
賈珩朗聲道:“這幾天過去見見倒也好。”
這會兒,甄溪繞到賈珩身後,給賈珩捏着兩側肩頭,秀麗彎彎的柳眉之下,明眸熠熠而閃,一如星河閃耀。
賈珩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溪兒手法,最近真是越來越好了。”
甄蘭這會兒,端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香茶,茶水嫋嫋而起幾縷清香。
賈珩拉過甄溪的纖纖素手,也不多說其他,轉而向着裡廂而去。
甄蘭也起得身來,隨着甄溪,一同向着裡廂快步而去。
賈珩輕輕拉過甄溪的纖纖素手,落座在帷幔遮蔽的廂房當中,凝眸看向甄溪蹲將下來,那雙顫顫巍巍的小手,解着那蟒服少年的衣帶。
甄蘭這會兒,近前而去,落座在那一方鋪就着褥子的軟榻,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見着幾許莫名之色。
賈珩眉頭時皺時舒,垂眸看向那張臉蛋兒氣韻玫紅團團的少女,心神當中就有幾許恍惚。
……
……
錦衣府,官衙廳堂——
曲朗落座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後,凝眸看向正在幾個錦衣校尉按住了胳膊進入衙堂的陸理。
陸理面容慘白如紙,眉頭緊皺,目光閃爍了下,清聲道:“本乃是翰林掌院院士,朝廷三品命官,爾等竟敢如此莽撞無禮,實在罪大惡極!”
曲朗沉喝一聲,沉聲說道:“此地乃是錦衣府,無朝廷命官,只有朝廷犯官!來人,跪下!”
說話之間,但見錦衣府衛快步近前,狠狠踹着陸理的腿彎兒,但聽“哎呦”一聲,陸理“噗通”一下子,就是跪將下來,只覺手足冰涼,膽戰心驚。
曲朗點了點頭,溫聲道:“你是如何攛掇監生,來到安順門,圍攻城門?爲何如此去做?”
陸理眉頭緊皺,眸光閃爍了下,沉聲道:“這是污衊,本官壓根不知道攛掇監生之事。”
曲朗厲聲道:“事到臨頭,竟敢還在狡辯?來人,上刑!”
下方一衆錦衣府衛應諾一聲,然後迅速而去,將陸理的胳膊緊緊按住,然後遞上夾棍,顯然在爲其纖纖十指夾住。
陸理疼得滿頭大汗,悶哼連連。
或者說,原本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陸理,這會兒,就被夾棍一下子夾住,十指連心,夾棍之痛傳來,痛徹靈魂。
曲朗面無表情,目光冷冽地看向陸理。
過了一會兒,陸理疼得額頭上滿頭大汗,這會兒正在咬牙苦挨。
曲朗轉眸看向一旁的劉積賢,說道:“你在這看着,我去看看呂閣老。”
劉積賢拱手應是。
曲朗說話之間,面色幽沉,離了衙堂,前往偏廳。
而另一邊兒,呂絳的待遇則要好上許多,這會兒,正在幾個錦衣府衛的看護下,坐在一間軒敞無比的廂房當中。
其人面如土色,瘦眉之下,目中滿是頹然和灰敗之意。
此刻的呂絳心頭輾轉來回,思量着先前監生鬧事的諸般隱情,總覺得疑雲重重,似乎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暗中掌控着一切。
就在這時,廊檐外傳來陣陣急促而繁亂的腳步聲,旋即,就見一襲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曲朗,面容沉靜,目光銳利如劍。
呂絳面色凜肅,急聲驚呼道:“我要見衛王!我要見衛王!”
曲朗冷哼一聲,道:“呂大人,你現在見誰都不好使!你現在的案子發了。”
呂絳聞聽此言,心頭涌起一股絕望莫名之意。
曲朗目光不善地看向呂絳,沉聲道:“現在可以說說,爲何要勾連監生,聚衆鬧事,污衊聖躬?”
呂絳面色一詫,驚聲道:“本官何曾污衊聖躬?”
曲朗冷哼一聲,臉上涌起一抹難以言說的冷意。
“衛王大權獨攬,在朝野上下打壓異己,迫害忠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閣累受兩朝天子大恩,豈能坐視不理?”呂絳蒼老眉頭之下,目光冰冷無比,沉聲說道。
曲朗沉喝道:“衛王對大漢社稷忠心耿耿,豈容你污衊分毫?”
“來人,給呂大人上刑。”曲朗威嚴、剛毅的面容之上,可見冷厲之色涌動,沉喝說道。
呂絳沉喝一聲,叱道:“你們敢!本官乃是閣臣,爾等焉敢無禮?”
曲朗擺了擺手,頓時就有兩個錦衣校尉,獰笑着近前,一下子按住呂絳的胳膊。
呂絳心頭大急,臉上滿是密佈着惶懼之色。
所謂,今日始知獄吏之貴,呂絳兩榜進士出身,又在地方上權重一方,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頭?
而後,夾棍夾在呂絳的手指上,但聽痛哼之聲響起,呂絳面色蒼白如紙,只覺痛徹心扉。
曲朗落座在一旁的小几上,這會兒,錦衣府校尉近前,給曲朗遞上茶盅,然後徐徐而退。
曲朗面色冷肅無比,端起一隻青花瓷茶盅,聽着呂絳的痛哼之聲,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兒,呂絳終於熬不住酷刑,向着正在用刑的兩個錦衣校尉,顫聲說道:“我招了,招了。”
曲朗放下手中的茶盅,吩咐着一旁侍奉筆墨的文吏,說道:“李經歷,記錄在案。”
而後,隨着呂絳斷斷續續的敘說,關於如何勾結陸理,唆使國子監監生鬧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道將出來。
而另一邊兒,在劉積賢和錦衣府校尉的用刑之下,陸理同樣招供了勾結監生,聚攏在安順門外鬧事的經過。
至此,一樁讓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案,一下子就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