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府
在賈珩“又雙叒叕”爲人父的喜悅中,時間無聲流逝,賈珩前往後宅,去看元春。
廂房當中
元春此刻一襲鬆鬆垮垮的裙裳,白白胖胖,靜靜躺在牀榻上,懷孕之後的麗人身形豐腴款款,香肌玉膚的瑩白臉蛋兒白裡透紅,豐潤可人。
不遠處,抱琴近前,面容上滿是關切之色,叮囑道:“姑娘,這幾天,應該要生了吧。”
元春聲音嬌媚、柔軟,說道:“這幾天孩子也有些鬧騰,我覺得也差不多少了。”
抱琴輕聲道:“姑娘,聽前院的嬤嬤說,咸寧殿下剛剛生了呢。”
元春聞言,心神微動,問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抱琴道:“聽說是個男孩兒。”
元春聞言,芳心涌動莫名之意,道:“男孩兒嗎?”
抱琴容色微頓,柳眉之下,清眸瑩瑩如水,說道:“聽說櫳翠庵的妙玉那邊兒也是男孩兒呢。”
元春柔潤微微的目光當中,似是現出幾許怔怔之意,語氣之中難掩豔羨之意,說道:“那她就是第二個孩子了。”
抱琴這邊廂,輕輕應了一聲,豐潤可人的臉蛋兒上,似是籠着一抹欣然之色。
元春那張明麗動人的臉蛋兒羞紅如霞,眉眼氤氳而起一抹期冀。
再有不久,她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就在主僕兩人敘話之時,忽而外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大姐姐在屋裡嗎?”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邁過一道高高的門檻,在午後明媚春日日光的照耀下,那少年面容冷峻,劍眉朗目,目光湛然若神。
元春柳眉彎彎如月牙兒,凝睇而望,輕聲喚了一句,道:“珩弟。”
說話之間,快步進入廂房之中,目光溫煦,輕輕喚道:“大姐姐。”
元春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喚道:“珩弟,你過來了。”
賈珩近前而坐,凝眸看向豐潤可人的元春,點了點頭,溫聲道:“過來看看你。”
說着,一下子挽住麗人的纖纖素手,凝眸看向那豐潤可人的臉蛋兒,低聲道:“這幾天要生了吧?”
元春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翠麗柳眉之下,晶然美眸水光瀲灩,溫聲說道:“是快生了。”
賈珩道:“剛剛,咸寧和妙玉那邊兒各生了一個小子。”
元春那張白膩瑩潤的玉顏酡紅如醺,櫻顆貝齒咬了咬粉潤脣瓣,低聲說道:“剛剛抱琴和我說了。”
賈珩劍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元春,笑了笑道:“你不要有壓力,男孩兒和女孩兒,我都喜歡的。”
元春凝睇而望,靜靜看向那蟒服少年,輕輕“嗯”了一聲,烏黑鬱郁、青絲如瀑的秀美螓首垂將下來,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白裡透紅,彤彤似火。
賈珩道:“大姐姐這等生了這胎,再過二年,再生一個也就是了。”
“啊,還生?”元春輕聲說着,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羞紅如霞,秀麗柳眉之下,美眸瑩潤微微。
賈珩與元春敘了一會話兒,道:“咸寧這會兒應該已經睡醒了,我去看看她。”
說話之間,賈珩離了元春所在的廂房,前往咸寧公主所居的院落中。
這會兒,傍晚時分,天色昏沉灰暗,似乎醞釀着一場風雨,廂房中的燭火兒已經亮起,彤彤而明,燭火柔和似水。
廂房之中——
咸寧公主正自躺在一張鋪就着褥子的牀榻上,這會兒在女官和丫鬟的服侍下,正自用着玉碗裡的稀粥。
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白裡透紅,肌膚白膩。
而襁褓中,一個奶聲奶氣的嬰兒伸着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一邊兒哭,一邊兒招呼着。
咸寧公主柳眉彎彎如月牙兒,目光瑩潤微微,凝露而閃地瞥向那襁褓中的嬰兒,心神涌起一股欣然莫名。
“咸寧。”就在這時,卻見一個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快步而來,目光溫煦。
咸寧公主柳眉之下,目光微頓,訝異說道:“先生,你過來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咸寧,過來看看你和孩子,吃飯呢。”
咸寧公主彎彎修眉之下,明眸柔光瀲灩,可見婉麗可人,柔聲道:“太醫說,坐月子先吃這些補益氣血的紅棗糯米粥。”
賈珩近前,一下子握住咸寧公主的纖纖素手,說道:“咸寧。”
咸寧公主道:“先生,孩子名字還沒取呢。”
賈珩劍眉之下,凝眸看向一旁的孩子,說道:“當時不是說了,如果是男孩兒就叫賈著,如是女孩兒就叫茶茶。”
總覺得這樣下去,艹字頭的字,基本都不夠用了。
咸寧公主婉麗、文靜的眉眼之間,涌動着欣喜之意,說道:“我忘了,那就叫賈著,這名字倒是頗有文華之氣。”
賈珩目光溫煦地看向咸寧公主,笑道:“等你將來再生一個女孩兒,就叫茶茶。”
咸寧公主那張清麗玉顏酡紅如醺,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脣,輕輕應了一聲,芳心涌起絲絲縷縷的甜蜜。
她將來也想再要一個女兒。
賈珩這會兒,凝眸看向正在奶嬤嬤懷裡食奶的小傢伙,心底那股血脈牽連的感受愈發強烈。
咸寧靜靜看向賈珩,目中愈見依戀之態。
或者說,麗人有了孩子以後,兩人之間的羈絆更深了許多。
賈珩與咸寧公主敘着話,目光溫煦地看着自家的兒子。
這會兒小傢伙吃飽了奶,躺在一旁的牀榻上,兩隻胖乎乎的小手,綿軟白皙。
“先生,外面下雨了。”咸寧公主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似蒙起羞紅紅暈,細長柳眉之下,清冷瑩瑩的目光滿是柔情似水。
而女官和丫鬟,這會兒迅速端上一個燭臺,可見橘黃燭火隨風搖曳不停,驅散着因爲陰雨籠罩,昏暗不明的天際。
賈珩握着自家兒子的綿軟小手,心神當中難免涌起陣陣莫名欣然之色,聞言,道:“春雨貴如油,倒是好兆頭。”
窗外春雨淅淅瀝瀝,而建興元年的第一場春雨,終於在二月底終於降落下來。
煙雨濛濛,擡眸之間,銀色雨絲千條萬線,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蒼茫晦暗,而青磚黛瓦的屋檐上溼漉漉的,微風徐來,雨水涓涓而流,傾斜着噼裡啪啦打在青磚之上。
此刻,神京,高宅,後院書房之中——
高仲平佇立眺望着庭院中的嶙峋山石,風雨緊鎖,林木枝繁葉茂,經雨之後,翁翁鬱郁。
放眼望去,重檐鉤角的涼亭上,四方帷幔隨風搖晃不停,剛發新芽的花草隨風搖晃不停,草叢茵茵。
“父親。”高仲平的二子高渤,快步近前,說道:“晚飯做好了。”
高仲平劍眉之下,目光幽遠,佇立而望,幽幽說道:“你說衛郡王此人究竟是忠是奸?”
隨着邊關整頓事宜漸急,邊將的一些反應,落在高仲平眼中,自是不難察覺出背後的推波助瀾之人。
“父親,衛郡王不囿於與魏王之親厚,而扶保宮中御極,匡正社稷,應該是忠貞不渝的名臣。”高渤想了想,低聲敘道。
高仲平搖了搖頭,目光深深,篤定說道:“不能這般看,彼時,先帝尚在,衛郡王不敢有絲毫異動。”
所謂,王莽謙恭未篡時,周公恐懼流言日,向使當時皆身死,一生真僞復誰知?
“如今新皇與衛郡王也是當初一同出征南北,甄家兩個姐妹也都許了衛郡王,兩家關係原非尋常可比。”高渤那張面容上就是現出思索之色,開口說道。
高仲平劍眉之下,目光陰鬱幾許,沉聲說道:“正因如此,纔可見其心機深沉。”
高渤點了點頭,道:“父親這般說也有可能。”
高仲平想了想,轉過身來,目光深深,輕聲問道:“最近衛郡王在做什麼?”
高渤面色微頓,溫聲道:“也沒有做什麼,聽說那妙玉生了個孩子,還是男孩兒,現在神京城的各家賭坊,不少押注賈珩這一胎是女孩兒的,這次都賠了不少,說來還成了一樁趣聞。”
高仲平眉頭緊皺,目光瑩瑩如水,低聲說道:“街頭巷尾,總是爲這種事兒爭論不休。”
……
……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建興元年進入了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隨着內閣派出的使者,將班師詔書遞送至邊關,整個大漢都將目光投向遼東。
京營的班師不是兵馬簡單返回神京,還有會押送大批女真國庫當中的金銀珠寶至神京。
錦衣府,官廳之中——
仇良粗眉之下,目光微頓,凝眸看向那進來稟事的錦衣千戶,目光灼灼而視,問道:“怎麼說?”
“那宮女說,曾經有一天,皇后和衛郡王失落荒島,大致一同待了一夜。”錦衣千戶說道。
當初,宋皇后的貼身女官,在回返京城之後,就尋了個由頭,打發了出去。
仇良眉頭緊皺,心頭也有幾許無奈,說道:“這沒有人直接看到,不好攀扯,平常可見着什麼異常?”
所謂,捉賊拿贓,捉姦捉雙,除非將兩人堵在牀上,否則根本就難以取信於人。
不過,此事只要宮中對衛郡王有所懷疑也就夠了。
他壓根兒就不必有實據!
只要今上對衛郡王不再信任,產生裂痕,君臣反目只是時間問題。
這可不是先帝,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他還需要避諱一下,今上對宋氏不滿已久……
仇良念及此處,只覺豁然開朗,決定進宮前去面見楚王。
仇良想了想,凝眸問道:“最近可有不明來路之人,過來打聽本指揮的動向?”
如果有人來刺殺,他定然要讓人有來無回。
那錦衣小校面容上籠罩着關切之色,輕聲說道:“回指揮,目前尚無旁人打聽指揮的行蹤。”
仇良劍眉挑了挑,粲然如虹的明眸明晦閃爍了下,目光咄咄地看向那錦衣小校,沉聲道:“吩咐侍衛,本指揮這就進宮。”
說着,仇良雷厲風行,吩咐着錦衣府衛護送着自己進宮。
……
……
大明宮,含元殿,內書房
楚王此刻落座在一張漆木條案之後,手裡正在拿着一份奏疏,一手握住硃筆,在奏疏上批閱着。
隨着進入建興元年的三月初,春暖花開,天氣暖和。
楚王也換上了一身輕便、簡裝的衣袍,織繡精美的衣袍襯托着英武氣質,只是楚王身上的熱孝未退。
這會兒,桑耀道:“陛下,錦衣府指揮仇良遞了牌子,要求見陛下。”
楚王聞言,放下手中的硃紅毛筆,低聲道:“仇良?宣。”
不大一會兒,仇良一襲黑紅緞面、金色絲線織繡鬥牛服,頭戴無翼黑冠,粗獷面容上滿是恭謹之色。
“微臣見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仇良快步行至近前,向着楚王行禮道。
楚王淡淡道:“平身吧。”
仇良道了一聲謝,然後起得身來。
楚王點了點頭,問道:“仇指揮,進宮可有要事相稟?”
仇良拱手道:“聖上,微臣有機密之事稟告,還請屏退左右。”
楚王聞聽此言,面容微變,冷峻、陰鷙的目光之中還有幾許驚疑不定,給一旁的桑耀使了個眼色。
桑耀應了一聲,然後,屏退了一旁侍奉的內監和宮女。
待內書房當中空蕩蕩之後,楚王面色沉靜一如玄水,凝眸看向仇良,道:“仇指揮有何要事,竟如此鄭重其事?”
仇良面如玄水,沉聲道:“微臣要揭發,揭發衛郡王和前皇后宋氏私通!”
楚王:“???”
什麼鬼?私通?這都什麼跟什麼?
此刻的楚王猶如晴空霹靂當空炸響,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定了定心神,道:“怎麼回事兒?仇良,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這簡直匪夷所思!
仇良定了定心神,連忙說道:“聖上容稟,宋氏當初在宋太公歸寧省親,曾與衛郡王同行,而後,宋氏曾在太湖遇險,而後,衛郡王親自前往相救,兩人曾在太湖島嶼之上共處一夜,其中發生何事,惹人遐想聯翩。”
楚王目光冷閃,一時默然,旋即,忽而面色肅然,沉聲道:“大膽,仇良,這些都是你的捕風捉影,未有實據,竟如此誣陷一位軍國重臣,你不怕朕誅你九族嗎?”
仇良此刻跪將下來,劍眉挑了挑,目中涌動着一絲恐懼之色,但心底旋即又爲一股巨大的興奮充斥。
聖上只是威脅於他,但並未真的要誅他的九族,可見已經聽了進去。
仇良點了點頭,說道:“聖上,先帝當年因爲內憂外患,已經連連吐血暈厥數次,龍體每況愈下當中,仍生出了一對兒龍鳳胎,此事難道不奇怪嗎?”
楚王眉頭緊鎖,目光不善,道:“有何奇怪之處?”
龍鳳胎怎麼了?龍鳳胎不是正常之事,他就有一對兒。
仇良面色微頓,目光咄咄,說道:“微臣還發現,衛郡王與宋氏曾前往大慈恩寺降香,兩人時常登上大雁塔,難免不是有幽會之嫌。”
楚王劍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隱隱被仇良帶入到某種場景當中,開始設想一種可能性。
仇良瞟了一眼楚王的臉色,整理言辭,繼續說道:“微臣訊問了宋氏原在坤寧宮的隨從,可謂疑點重重。”
楚王面色陰沉如鐵,半晌默然無言。
心頭也在盤算着仇良此言的動機,或是有意中傷,還是別有用心?
仇良陡然擡起有些陰狠、剛毅的面容,濃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篤定道:“聖上,衛郡王與皇后宋氏定然有着私情。”
“你可知此事,縱然爲真也有損我大漢宗室顏面,況且大行皇帝屍骨未寒,尚且移靈柩至陵寢,如此就是讓先帝臉上蒙羞!”楚王劍眉挑了挑,目光陰沉,冷聲道。
仇良點了點頭,說道:“聖上,正因先帝屍骨未寒,此事不能稀裡糊塗。”
楚王目中殺意沸騰,沉聲道:“仇指揮,此事朕知道了,不可再向外聲張,否則,但有隻言片語流出而去,有辱先帝之臉面,朕唯你是問!”
仇良聞聽此言,粗獷面容現出一抹懼怕之意,拱了拱手道:“微臣不敢。”
此刻,只覺後背冷汗已經滲透了裡衣。
這一次是他賭對了!
聖上已經對衛郡王產生了深深芥蒂。
事實上,楚王再是性情涼薄,但也萬萬不能容忍自己的父皇,被戴了一頂綠帽子。
這是帝王唯我獨尊的意志作祟。
豈能容忍臣子給君主戴上一頂綠帽子?
況且,崇平帝臨終之時對楚王的“愛護”,也讓楚王心頭生出幾許感激之意。
而一旁垂手侍奉的桑耀,那張白淨面皮因爲恐懼無意識跳動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仇良和衛郡王是什麼仇,什麼怨?竟是要致衛郡王於死地?
這等宮帷桃色之事,尋常人哪怕是沾上一星半點兒,都是塌天之禍!
天家威嚴,豈容侵犯?
仇良拱手告退,心頭已是被一股巨大狂喜取代,只覺方纔驚心動魄,但卻收穫巨大。
經此一事,衛郡王倒臺,指日可待!
那時候,再與賈家算一算總賬?
待仇良離去,楚王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容“刷”地陰沉下來,沉聲道:“好個色膽包天!”
大明宮內相桑耀聞言,心頭一驚,根本不敢接話。
而楚王周身卻籠罩着一股巨大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