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此刻落座在一張羅漢牀上,蒼老面容上現出慈祥之態,下首的繡墩上落座着王夫人、邢夫人以及薛姨媽三人。
三人都是一身綢緞衣衫,秀髮梳成雲髻,鬢髮之上,一根金釵首飾流光溢溢,似倒映着一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
賈母好奇問道:「最近,新兒媳婦過門兒,有沒有怎麼一說?」
在年前的小年,薛蟠迎娶了夏家的千金夏金桂,如今夏金桂已經過門兒,當了薛家兩個多月的媳婦兒,從表面來看,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薛姨媽笑了笑道:「還好,也是大家閨秀,人家在府上調理好的。」
賈母點了點頭,笑道:「過年兒時候,我也見過一面,看着是個精明伶俐的。」
說着,笑了笑,說道:「文龍前幾年年輕時候,不大曉事,你以後多擔待一些纔是。」
就在這時,外間的一個嬤嬤進入廳堂,說道:「老太太,東府那邊兒傳來的消息,珩大爺在朝鮮打了個勝仗,再有不久就回來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面上多是現出一抹喜色。
賈母蒼老面容上涌起熱切的笑意,問道:「珩哥兒,這會兒已經去哪兒了?」
那嬤嬤笑了笑,輕聲道:「老太太,宮裡還沒有說大爺到哪兒呢,想來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賈母感慨道:「這在外面,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薛姨媽點了點頭,輕笑了下,說道:「老太太,這次珩哥兒打了勝仗,朝廷有沒有說封賞的兒?這次回來,應該能動一動爵位了吧?」
等珩哥兒封了郡王,她家女兒大概就能封側妃了吧?
到時候,寶丫頭的孩子也就能襲封個輔國將軍、奉國將軍什麼的。
至於世子……
如果可卿一直生不下男孩兒,那珩哥兒的爵位,最終還不是落在同爲一品誥命夫人的寶丫頭的孩子身上?
至於林丫頭,她打小身子骨兒弱,有沒有孩子還兩說呢。
事實上,薛姨媽閒來無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唸叨着這些,心頭難免渴望着一些。
王夫人此刻手裡捏着一串兒檀木磨就的佛珠,看向不知是不是正在暢想未來的薛姨媽,臉色變換了下,略有幾許難看。
可以說,現在薛姨媽的一些「小確幸」,已經漸漸成了王夫人困擾和痛苦的來源。
薛姨媽有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炫耀。
待衆人議論一陣,而榮慶堂中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不耽誤賈母午睡。
賈母喝了一口茶,轉而看向正在整理着被褥鴛鴦,說道:「你上個月十五去蘭哥兒他娘那邊兒去看看,她的病好了嗎?」
鴛鴦疊着被褥的手微微一頓,說道:「老太太,這幾天好多了。」
賈母默然片刻,看向鴛鴦,低聲道:「鴛鴦,你老實和老身說,蘭哥兒媳婦兒,是不是…懷了孩子?」
鴛鴦:「……」
恍若晴天霹靂,讓鴛鴦嬌軀劇震。
老太太眼明心亮,果然已經開始懷疑了起來。
鴛鴦心頭一驚,轉過臉來,道:「老太太,這…」
賈母蒼老眼眸中現出思索之色,低聲道:「我前天聽人給我耳邊兒提過這一嘴,蘭哥兒他娘,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鴛鴦柔聲道:「老太太,這,我也說不了。」
賈母皺了皺眉,蒼老眼眸中帶着打量,說道:「蘭哥兒他娘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珩哥兒的?」
鴛鴦聞言,鴨蛋臉面上浮起憂色,芳心不由一跳。
「你們也不用瞞我,府上除
了珩哥兒,蘭哥兒他娘還能懷上誰的孩子?能讓鳳丫頭幫着堵下人的嘴?」賈母說着,目光也有幾許複雜之芒閃爍。
珠哥兒媳婦守寡也有六七年了,這怎麼就入了珩哥兒的眼,讓他欺負了去?
這位老太太顯然還不知道,先前就是李紈先勾引的賈珩。
鴛鴦帶着幾顆小雀斑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不自然之色,說道:「老太太,這裡不是三言兩語說清的,我也不知道。」
賈母嘆了一口氣,說道:「珩哥兒,畢竟是少年風流,這平常在園子裡也就罷了,如何與一個寡婦,有了私情?這要傳揚出去,外間怎麼看我們賈家?」
鴛鴦柔聲道:「老太太,大爺他的名聲,因爲櫳翠庵那邊兒的事兒,在京城裡原本就被人家說三道四。」
畢竟,連女尼都收入房中,並且還讓女尼爲自己生兒育女,的確不是什麼好名聲。
賈母溝壑叢深的面容上,忽而現出一抹惱怒,斥責道:「他們賈家的這些爺們兒,都是一條藤上結滿的壞瓜。」
這位老太太,這會兒顯然想起了賈代善。
鴛鴦想了想,說道:「老太太說這個事兒?怎麼處置纔好?總不能鬧的沸沸揚揚,影響了大爺的名聲。」
「先不能讓寶玉他娘知道,再一個就是,堵住下人的嘴,先將孩子生下來再說,現在孩子他爹是誰,府上也沒有人說的,倒也不用什麼。」賈母道。
鴛鴦應了一聲是,也不再多說其他。
……
……
讓時間稍稍倒退一些,崇平十九年,上元佳節——
這一天,皓月當空,如紗似霧的月光宛如一道匹練,照耀在大地之上,照耀在殿宇之上,可見黛瓦上霜華流動。
賈珩正與顧若清則是離了官署,沿着朝鮮城牆附近的一座山上賞月,自將事務在昨日交給穆勝以後,賈珩也難得放鬆下來,趁着上元佳節,與顧若清一同出來走走。
先前,賈珩與顧若清在一起進度頗快,其實反而沒有時間培養時間。
這會兒,隨着顧若清沿着城牆而行,此刻,朗月高照,萬千月光如紗似霧,照耀在大地上。
賈珩此刻挽着顧若清的纖纖柔荑,轉眸看向做女兒身打扮的顧若清,銳利劍眉之下,目中見着一抹溫煦笑意,說道:「這幾天在府中,憋壞了吧。」
顧若清那張白璧無瑕的臉蛋,清麗無暇的玉頰赫然羞紅如霞,柔聲道:「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賈珩笑了笑,打趣說道:「若清,此時乃是春天,有何秋露?」
秋露是沒有,但野外露……
嗯,要不要讓顧若清?
畢竟…金魚,極盡逢迎之能勢,應該什麼都能嘗試的。
賈珩看向一旁的顧若清,只見麗人那張明豔彤彤臉蛋兒上,似是見着一絲思量之色,柔聲道:「若清,咱們去那邊兒坐坐。」
顧若清清冷如霜的容色,稍稍詫異了一下,而後就覺那少年伸出手來,已是觸碰在自家的豐翹,而後就是揉捏。
這難道不是出來賞月的嗎?
這又是爲何,說着說着,又是動手動腳的。
但對於少年的近距離親暱,顧若清此刻倒也談不上什麼惱怒,只是覺得也不知是芳心欣喜甜蜜,還是該生出幾許羞惱來。
賈珩轉眸看向麗人,然後,挽着麗人柔嫩光滑的纖纖素手,向着不遠處的草木掩映,重檐鉤角的木質涼亭而去。
此刻,涼亭四方的一根根硃紅樑柱,已然被粉刷的照壁一新,恰恰有一片木質長廊可以落座。
賈珩落座下來,拉過麗人坐在自己的而麗人那張妍麗如雪的玉容上
,漸漸現出一抹羞惱,柔聲道:「你別胡鬧。」
賈珩輕聲說道:「若清,今晚月色皎潔,咱們在一塊兒賞賞月。」
顧若清柳眉之下,秀氣挺直的瓊鼻,似是膩哼一聲,輕輕撥開那少年正自忙碌不停的手,低聲道:「那你別動手動腳了。」
賈珩面色微頓,說道:「若清,我不做別的,也就是暖暖手。」
這麼冷的天,又沒有暖手寶,怎麼能行?
麗人輕哼一聲,知道那人的喜好,就是喜歡在此,一時間倒也懶得理會那人。
賈珩輕聲說着,就伸手探入麗人衣襟之中,就覺得柔膩豐軟,讓人不勝欣喜。
顧若清妍麗玉頰已是羞紅如霞,如黛柳眉之下,美眸之中瑩瑩如水,似沁潤着嫵媚波動。
麗人柳眉彎彎,抿了抿瑩潤微微的脣瓣,柔聲說道:「這次回京以後,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賈珩沉吟片刻,輕聲道:「我在京中還有幾座別苑,你就在裡面住着。」
顧若清那張豐膩、白皙的臉蛋兒,漸漸彤紅如霞,秀眉之下的美眸當中,現出絲絲縷縷的羞惱,低聲道:「我的確不適宜到你府上。」
感受到麗人嘴角的吃醋之意,賈珩溫聲道:「我的意思是,等以後天下太平了,咱們再長相廝守,你這時候過去,也沒有什麼用。」
顧若清輕輕應了一聲,旋即,麗人豐盈柔軟的嬌軀顫了下,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已然彤彤如霞,嬌豔明媚,顫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顧若清婉麗眉眼之間,涌起一股羞惱莫名,賞月就賞月,撩她的裙裳做什麼?
難道這個時候還想欺負她?
這幕天席地的……成何體統?
麗人念及此處,心神卻莫名涌起一股悸動,芳心砰砰跳個不停。
她早就知道他的荒唐,平常沒少折騰着她,難道是將她當成了以色侍人的窯姐之流?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若清,這幾天就是想你了。」
賈珩此刻只覺心神有些顫慄,此刻撫着兩輪豐軟盈月,只覺舒爽不勝,尤其陣陣柔膩之感,觸達掌心。
「這會兒有些冷。」顧若清輕聲說着,緊了緊衣襟。
而賈珩也沒有多做其他,而是手掌及下,撥草尋隙,探幽訪奇。
嗯,赫然感知到已有幾許潮意。
顧若清臉頰酡紅,嬌軀輕顫了下,清斥道:「你住手。」
賈珩湊到麗人耳畔,聲音中帶着幾許莫名之意,低聲道:「若清,你現在也想我了吧?」
顧若清玉頰微頓,膩哼一聲,清斥道:「你就是個登徒子!」
這人簡直就是惡魔,這是什麼地方,竟敢如此羞辱於她?
賈珩也不多言,只是耳鬢廝磨着,說道:「若清,山東當年白蓮起事,後來的白煉」
顧若清玉頰羞紅如霞,聲線已有幾許顫抖,說道:「這些事情都是師父親自負責,當時折損了不少長老,別的,我也不大清楚。」
賈珩道:「那你知道現在陳淵和你師父手裡到底還有多少白蓮教的勢力?」
就在這時,顧若清秀眉一蹙,檀口張開,晶瑩靡靡的櫻顆貝齒,似無暇的寶石,正在閃爍着光芒。
此刻,空氣之中,依稀能夠藉助料峭春風聽到王京城中隱隱約約傳來的更夫的打更聲。
賈珩眉頭緊了緊,目光深深,暗道,真是別…致。
輕輕擁住麗人的豐腴腰肢,嗅聞着後頸的絲絲縷縷香氣,也覺得心神幽遠。
這件事兒的快樂在於,將一個冷言冷語的江湖女子,調教成百依百順。
賈珩輕聲說道:
「若清,你當初在江南的事兒,還記得吧?」
顧若清臉蛋兒浮起淺淺紅暈,顫聲說道:「都多久的事兒了,我不記得了,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
賈珩此刻,目光徐徐,劍眉深深,輕聲說道:「就是想理理,你是什麼時候鍾情於我的?」
顧若清:「……」
不是你百般癡纏,她顧若清豈會……傾心於你?
輕哼了一聲,也沒有理會賈珩,任由那少年擺弄着自己。
只是,遠處不時傳來的梆子響聲,也讓這位麗人的心神砰砰直跳。
這人實在是太胡鬧了。
怪不得京城之時,有人說他雖然文韜武略,堪爲開國以來第一,但這般好色如命,荒Yin無度,同樣是開國頭一等。
只怕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都毫不奇怪。
賈珩感受到麗人心頭的…緊張,也有幾許古怪。
顧若清比之往常,的確多了幾許難以言說的不同風韻。
而且隨着時間過去,顧若清已經反客爲主,漸入佳境。
賈珩看向那朗月,又大又圓。
顧若清此刻,英麗清冷的眉眼蒙起絲絲縷縷的羞惱,而晶瑩靡靡的貝齒咬着粉脣,低聲說到:「你就會作踐人。」
賈珩輕笑了下,低聲說道:「我哪裡作踐你了?我在賞月,你看我還在動彈嗎?」
顧若清:「……」
合着是她?
此刻,麗人也猛然醒覺,鬧了半天,竟是自己在原地打轉。
這…這可真是羞死人了。
賈珩輕輕摟着麗人的嬌軀,似笑非笑道:「所以究竟是誰……」
顧若清聞言,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騰」地一下子,霞飛雙頰,那張白璧無瑕的臉蛋兒滾燙如火,輕輕掐了一下那少年的大腿。
如不是他胡鬧,她怎麼會這般鬧着?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若清,你就承認吧,是你……」
「你住口。」麗人此刻赫然惱羞成怒,顯然已是羞到了極致,原本七上八下的聲線,分明已經打了一個顫兒。
賈珩也不多言,溫聲道:「咱們去那邊兒觀觀景。」
顧若清剛想說什麼,卻見那少年已經雙手抄起自己的腿彎兒,向着不遠處的城牆而去。
幸在此地根本無人。
此刻,就在城牆一角,顧若清被抱着,而眼前就是王京城的萬家燈火,鱗次櫛比的房舍,可見燈火星星點點。
似乎依稀有街巷中的喧鬧與犬吠之聲,混合着一起傳來,讓人心神微動。
賈珩劍眉挑了挑,清眸目光見着一抹好笑,柔聲道:「若清,覺得怎麼樣?」
這是顧若清未曾體驗過的船新版本,而記得上次還是跟甜妞兒在大雁塔上,他指着皇宮的方向,在甜妞耳畔問着。
顧若清此刻兩道修麗雙眉緊蹙,美眸瑩潤如水,只覺陣陣難以抑制的顫慄歡愉襲遍全身。
這個登徒子,真就是她的命中魔星。
賈珩道:「若清。」
顧若清此刻,已然說不出話來,只是微微眯起美眸,臉蛋兒玫紅氣暈團團彌補,而鬢角顆顆如黃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而落,而汗津津的秀髮貼合在臉蛋兒,似成一綹又一綹。
賈珩情知顧若清芳心嬌羞莫名,倒也沒有繼續逗弄着。
一時間,只有竹節折斷的聲音不停在空曠的城頭響起,落在顧若清的耳朵中,自是羞惱莫名。
毋庸置疑,賈珩的沉默,無疑更讓顧若清芳心羞惱。
這人就知道埋頭苦…就不知道說句話。
顧若清
膩哼一聲,似帶着莫名的奇特韻味,而那張豔麗若霞的臉蛋兒好似蒙上了一層玫紅氣暈,背部早已汗涔涔的。
賈珩湊到麗人耳畔,道:「若清,喚我一聲夫君聽聽。」
顧若清:「……」
這人趁火打劫是吧?
這種稱呼,她絕對喊不出口,起碼在過門兒之前,她真的喊不出口,太過親密了。
顧若清晶瑩宛如白璧的玉容蒙起一抹酡紅如醺,嗔怪說道:「你別胡鬧……」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就這般站一會兒。」
說着,六軍不發可奈何。
顧若清:「???」
這樣被冷風吹着,難道你不冷嗎?
此刻,兩人其實都穿着衣裳,倒也能抵禦寒風,倒也不至於受得風寒。
顧若清只覺心頭火急火燎,終究拗不過那蟒服少年的拿捏,忍着心頭也不知嬌羞還是嗔惱的感觸,輕輕喚一聲,說道:「夫君。」
然而,那恍若點燃了紅衣大炮的引線,那人無疑更爲猛烈了幾許。
賈珩面色微頓,而後抱着已經綿軟如蠶的顧若清重新回到重檐鉤角的涼亭。
顧若清那張明媚、豔冶的臉蛋兒嫣紅如霞,低聲道:「你…你……」
她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賈珩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黯然神傷,說道:「既然若清不喜歡,以後就不這樣了。」
「不……我沒……」麗人瓊鼻膩哼一聲,忍不住說道。
「哦?原來若清也喜歡這樣?」賈珩目中現出一抹好笑,在麗人耳畔低聲說道。
果然,有些東西是女人的本能,只是這種反差,一般人都看不到,也難以觸及。
顧若清那張容顏婉麗、明媚的臉蛋兒,已然羞紅如霞,低聲啐道:「你就是個無賴。」
賈珩劍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顫慄不停的麗人,心頭不由生出一股古怪之意。
這差不多是被玩壞了吧?
這似嗔似喜的樣子,似沉浸其中,仍未平息。
賈珩柔聲道:「好了,等下次,你再聲討吧,咱們下次再見着。」
顧若清輕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旋即,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羞紅彤彤,宛如雲霞錦鍛,然後惡狠狠地咬了一下賈珩的脖子。
賈珩而後,挽着麗人的纖纖柔荑,返回了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