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和秦可卿一塊呆了一下,秦可卿都想死了,覺得自己也真的太難了。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婆婆。她真的覺得自己太難了。
她對着老太太笑笑,起身給老太太換了一杯茶,想想,“誰不知道,兩位姨母,最好的,就是在老太太的身邊教養。太太常和小的們說,老太太的大恩大德,寧府上下哪怕來世結草銜環都是不夠還的。”
“別說廢話,就兩人,不同意就領人走。”歐萌萌擺了一下手,並沒有接她的茶。
“她們可是您一手教導的,和貴妃娘娘也算是同窗……”尤氏不樂意了,“我妹子那人才、性子,真是送到宮裡,不和娘娘比,但比旁人,也不差什麼吧?”
“你告訴她,何影爲何能進宮?”歐萌萌點頭,之前猜到了,不過這回,倒是第一次尤氏對着她露出這種意思。
“娘娘原本就是功臣之後,哪有我們能置喙的地方。”秦可卿都尷尬了,再怎麼說,這也是婆婆,真的撕破了臉,大家其實都不好過。
“因爲皇家不能把嫁到別人家去,萬一北境戰事起,有人借何家的勢,弄出什麼事,誰能負責?”老太太給了秦可卿一個白眼,轉向了尤氏,但看看尤氏還站着,示意她坐,想想,“若是想要那潑天的富貴,你怎麼不想想吳貴人?這麼多年,生了三個孩子,可還只是一個貴人,對了,前些日子吳貴人的爹被下了大獄,你還記得吧?吳家山上的那園子也被封了。因爲是爲皇家而蓋,直接收爲皇家園子了。吳貴人聽說向皇上求了情,才把生母和姊妹救了出來。但現在吳家還有什麼?”
“我們家又不是那愛惹事的,再說了,真的有富貴,也不止是寧府的富貴。”尤氏纔不在意吳家,要知道她連同安郡主都沒放在眼裡,更不要說年老色衰的吳貴人了。她其實根本沒聽明白,老太太說了半天,真意在哪。
“太太!”秦可卿都無語了,忙也把一碗茶塞到了尤氏的手裡。
“你說!”歐萌萌示意秦可卿說了,她都忘記了,尤氏性子有多強。
原著裡,秦可卿命喪天香樓,整個賈氏一族都被調動了,可尤氏直接說自己病了,打死不起來幫忙。等着代善死時,大家也就看一明白了,尤氏哪是不會啊,人家只是不想幹。就算這樣,大家拿她還是沒法的,誰讓她就是明媒正娶,還能休了她不成。就算這樣了,大家拿她還沒轍。你拿頭鐵的人能怎麼辦?
“進宮這個,兩位姨母不管大選還是小選,都沒資格,若是由賈家來送,只怕將來會有後患。”秦可卿忙說道,之前的話,她不想參與,可是這都提到進宮了,她就不能不說了,她這身份,現在縱已經過了明路,但人家弄死他們真比殺雞還容易。
“資格?”尤氏一怔,“那當初大姑娘……”
“當初瑗兒參加的是小選,以她的身份,其實該參加大選。不管如何,指個人家更有把握,不過王氏和四王八公有了野望,於是好些事,也就沒法說了。”
“老太太,您說了半天,就是想讓我們按着孟大學士想的,選那二婚老男人和窮書生,若是這樣,我還不如選賈芸呢?”尤氏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也不是不行,不過賈芸看上的是江南有錢的寡婦。品貌不輸於你那妹子,主要是有錢、有地!”歐萌萌都不說輩份問題了,我們單說賈芸的品味。書裡,他選在賈家有錢、有權的小紅。而這裡,他選了有錢有貌的甄英蓮,人家要的是能幫忙的,明顯的尤氏姐妹不是不能幫忙,但還是有限得很。
“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說白了,我妹子除了長相尚可,無一是處?”尤氏扒開了秦可卿,自己怒斥着老太太。
“倒也不是這麼說,怎麼說呢?現在,不,大老爺曾經就說過,婚姻是什麼?說白了,就是一樁生意,談得好,這生意做得好,就能跟你們似的,好好的過日子。但這得談,得權衡,目前爲止,賈家還沒有那個能力,來爲你妹子選出讓你滿意的人選。所以我說了,人你們領走,我幫不上忙了。”老太太嘆息了一聲。
“老太太,您這麼說了,讓我那妹子怎麼活,她們把您當救星一般。”尤氏跪在地上,咽咽的哭泣起來。
“唉!”歐萌萌又想嘆氣了,想想,“之前,你是讓我尋有前途的學子,說不拖累你,拖累寧府就可以。我也覺得你很是爲難,畢竟蓉哥又不是親生的,你好好養的賈珝,將來真的嫁出去了,她又顧你不到,到頭來,還是得指着賈蓉父子。若是被你妹子拖累了,只怕賈蓉也保你不住。當時我和孟老太爺說時,就和他這麼說的,重點不是尤家姊妹,重點在人選不能太出挑,不然,真的惹出事來,也只能壯士斷腕了。”
“老太太,太太也是是關心則亂。縱不是親生的,但也佔了一個姐妹的名份,這些日子,看尤老孃在府裡,也是處處處逼迫太太,太太這不是沒法嗎。”秦可卿忙出來,這會子,再不出來,就真的沒法了說下去了。
“所以你想要想清楚,你要什麼?”歐萌萌明白秦可卿的意思,這事的主導還是尤老孃,不過這是寧府內部的事務,若是賈蓉和秦可卿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寧府的事也可以切割了。
“老太太,孫媳婦也真的是爲了她們好,按着尤老孃的意思,如今賈家這麼富貴,讓她們嫁到差不多的人家,哪怕是做小,也能舒舒服服。”尤氏衝口而出。
歐萌萌把桌子上的杯子掃到了地上,嚇得尤氏不敢說話了。
“老太太息怒,太太自己可不是這麼想的,這是尤老孃的意思。這個重孫媳婦也聽尤老孃說過,不過,尤老孃目光短淺,哪裡想得到,這可不是他們尤氏一族自己的事。若是寧府老太太的妹子嫁與人爲妾,那麼,寧府的臉,也就被人踩到地上了。”秦可卿頭大了,忙看向了老太太,忙去扶了尤氏,手指緊了緊,抓回了尤氏的注意力,“太太當然知道,兩位姨母與貴妃,與衆姊妹同窗,是您親自教養的,與人爲妾,那也是把貴妃,把姊妹們的名聲踩在腳下,那不是尤家活不成了,是我們都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