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何影剛想說父親是戰死的,但是馬上就住嘴了,一軍之主帥,又不是戰至最後一人,怎麼也輪不上主帥戰死,之前她沒多想,現在……
“東南西北,北境向來是北靜王家的地盤,不過上代北靜王早亡,那時現任北靜王還小,於是由你父親接任北境總指揮使,我們也俗稱他爲大帥。喬甭是你父親的親信嗎?”歐萌萌從昨日起就想這個了,一個上任不到一年的新帥被刺于軍前,這是有腦子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其實何影的父親也是老北靜王的親信,就像王子騰是接了賈代化的班,接了京營一般。就是因爲這些人把這些職位私有化了,於是,皇家纔會把他們視作眼中釘。
不過親信這個,像王子騰是有四大家族綁着,又互爲姻親,賈代化才交的。所以榮府縱是自己不來,也不能不管寧府。之前王夫人就對寧府還不錯。中間這是有利益的牽扯的。
但何家就不一定了,沒看何影到了賈家,這些日子,和姊妹們一起出門應酬時,北靜王府這邊就顯得很平靜。而何影也沒表現出對四王八公的天然親近感。顯然,她父親就沒跟她說過啥。
何帥固然是上代北靜王的親信,人家接了位置,最多說盡可能幫助北靜王的子孫,但可沒說要爲了他們謀反吧?誰家孩子也不會缺心眼到這一步。
若是之前,西北都有人支應,那麼北境近京,更是重中之重了。何將軍之死,也就沒那麼突兀了。只是,後續呢?他們想好後續沒?
歐萌萌又陷入了沉思。
“所以熊二爺不是去查喬甭的案子,而是去查我父親的案子?”這會子何影終於明白了。
“差不多,一個被刺的案子有什麼好查的,你要想,熊二說是被刺于軍前,刺殺就是明殺,殺手一般都被殺了個乾淨,都死了,有什麼好說的。不外乎後面的人罷了。喬甭死比不死好,他死了……”歐萌萌輕輕的拍拍自己的腦袋,是啊,是啊,喬甭以這種形式死了,那麼新帝就可以以絕對的強勢讓北境改姓。你們都亂成這個樣子了,我再不派人怎麼辦?歐萌萌輕輕的搖搖頭,
“所以,熊二去,還真是必須的,查出背後之人,不管香的臭的,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北境,從此迴歸皇權!”
“那我父親……”何影忙問道。
“放心,不是皇上殺的,你父親出身不高,能到達此位,有北靜王的提攜之恩,但也是因爲他真的有本事,看你就知道,他的品性不一般。所以他應該會向皇權靠攏。”歐萌萌以常理推斷,要知道,和皇權靠攏,他是一軍之主帥,皇家多少還敬重他一點。但在北靜王家,他們只會覺得,你是我們家提起來的,你就是我們家的一條狗。何帥只要不腦抽,怎麼選,一目瞭然。
“那是誰殺的?”
“不知道,現任北靜王才二十四歲。一向被老聖誇讀書好的。鼓勵他走文臣之路。”歐萌萌對何影笑了。
奪兵權估計皇家父子是一致的,我家天下,怎麼可能讓你們世襲罔替?老聖人也是有大才的,一點點的軟刀子,其實再給他點時間,四王八公的軍權其實都已經削得差不多了。
新帝說實話,這回的事,做得不夠陽謀了。
“您其實已經想明白了中間的事?”何影特別想知道,一臉急切。
“猜的,比如說一家店鋪,東家生意多,於是這店就交給了掌櫃的。掌櫃死了,就讓兒子繼續經營,東家和掌櫃之間也算相互信任,也就同意了。幾代下來,東家發現,這店名義上自己的,結果卻已經不是了。每年交點銀子,就跟付租子一樣。東家這會傳了幾代,和掌櫃家的子孫可沒有祖輩的那點人情了。”
何影明白,這幾乎就是明示了。點頭,等着老太太繼續說下去。
“這家老東家不願被人說他過河拆橋,爺爺都沒拿掌櫃說事,自己更不好說了,於是用的是懷柔。鋪子還是你經營着,但是東家拿錢給掌櫃的兒子讀書,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讓掌櫃沒了後手。也算老東家運氣好,掌櫃沒來得及教好兒子就死了。掌櫃那會兒子小,只能把鋪子交給了自己的心腹,說沒說將來讓他把鋪子交給兒子的話,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懷疑沒有。因爲說了冤枉得罪人,等於結仇。於是,這鋪子終於不是掌櫃家人管了。”
“老東家這時就可以對新掌櫃用情了?”何影倒是聽父親說過對老聖人的感恩之情。
“對!東家也老了,雖說還在,但放權給了兒子。新東家年輕,有脾氣。老掌櫃的那幫人看着情況不對,就想着要不把鋪子拿回來,我有鋪子在手,東家總得給我點面子。不至於說我是白吃飯的。”
“但鋪子在別人手上,總不能說,你走,讓我來。”何影嘴角輕輕顫抖了。
“是,老掌櫃的兒子是讀書人,他怎麼着也不可能扒開了新掌櫃自己坐上去。畢竟這職位還得東家來任命。那麼怎麼辦?抓個新掌櫃的把柄,或者拿個他的軟肋,逼他站在自己身後,把賺的錢先給他,由他轉給東家一部分,這也讓新東家明白,這鋪子還是我的。”
“我父親不可能答應。”何影憤然說道。
“所以他死了,這也是我剛一直在想,他怎麼死的?除非喬甭是他們的人,說好了,由喬甭動手,喬甭上位,拿到兵權,這樣就能達到控制北境的目的。不然他的死,對北靜王一脈一點好處也沒有。
“喬叔也不會……”何影忙說道。
“我知道,我不瞭解喬甭,可是我瞭解陛下,喬甭若是和北靜王有一絲的關係,陛下都不會讓他上位。而現在喬甭死了,陛下派出了熊二,也能說明一、二。”歐萌萌點頭。
“我想他們還是抓到了你父親的什麼事,讓他不得不妥協的事。所以你父親用最壯烈方式結束了他自己。不算他們殺,但算他們逼的。而喬甭……我估計這回算神仙局,大家都可以火中取栗,看誰手段高了。”歐萌萌輕輕嘆息了一聲,看看她,“當然,這是我一家之言,你就當個故事聽吧。”
睡到兩點醒了,手機又沒電了,於是起來寫文。我真的太敬業了。說說我搬家,真的,搬家搬完了,而最心累的是,我老房子好像並沒有少多少東西。而新家這邊堆得到處都是。跟我和鐘點工阿姨說的,搬家就是趁機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