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父親、大伯,祖母要休息了。」門被推開了,元春在門口敲了一下門,她的手上端着補粥。老太太吃過藥,過半個時辰,就要吃點東西,不然,腸胃受損。不過她也知道,他們應該有重要的話說。所以她也沒敢進來。只是敲門,推開,但沒有進來。
「好,進來。」賈赦點頭,忙對母親笑着,「母親別擔心,若是來找,我會攔的。」
元春端着補粥進來,賈政忙擦了眼淚,接過,擠開了賈赦,元春忙去扶起歐萌萌,讓歐萌萌靠着自己,拿了大帕子給她圍上。
賈政小心的喂着歐萌萌喝粥,剛他看到元春,就知道,他不能心軟了,他的孩子們還沒解決呢。他還能顧得上別人的孩子。
元春不知道父親他們在和祖母說什麼,不過這些日子,也看清了,伯父和父親對祖母還是真的挺孝順的。這家因爲伯父和父親的孝順,才能被祖母強力拉回正軌上。不然,賈家能走向何方,她有點不敢想了。
歐萌萌喝了粥,看看賈赦和賈政,「今兒就回去歇了吧,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是,今日女兒陪老太太。您和大伯父在這兒,蓉哥媳婦,都不好進來。妹妹們也想陪陪祖母。」元春也忙說道,這些日子,伯父,父親真的辛苦了。別人家老太太病了,都是兒媳婦伺疾。榮府裡,賈赦和賈政除了貼身的事,都是自己來。讓這些子女們都跟着感動了,沒看寶玉都把自己通靈寶玉掛在了老太太的身上,這纔是一個家族的傳承,她相信,他們賈家,別的也許不成,但孝順上,真不輸任何人。
「也好,我們回去了。」賈赦忙拉開了賈政。女人有女人的話說,他們是該退出的。
賈政還想說什麼,但看女兒,忍住了。
歐萌萌笑着揮了一下手,讓他們退了出去。
元春讓人進來,自己拿了溫水給老太太擦了身。
秦可卿,王熙鳳也帶着孩子們進來,這幾天都不敢讓孩子們進來。主要是怕他們害怕,因爲這回老太太是真的兇險了。
「老太太,我特別想你。」惜春邁着小短腿撲到牀邊,一臉委屈。
「乖,奶奶沒事。」歐萌萌對着惜春還是柔聲說道。看看其它人,「放心,沒事了。」
「老太太,您清減了。」寶釵看看她,有點動情。
「正好無痛減肥了,我之前減肥一直減不下來,這回可算是瘦了。」歐萌萌笑着,「千金難買老來瘦,所以你們啥時候也跟我似的,老了那麼胖。」
「老太太,您又胡說了。」秦可卿也拿了個布巾,給歐萌萌擦着手和腳,這些天,大夫怕擦澡受風,不許他們亂動。所以他們每日只能給老太太擦臉和手腳,哪怕她昏迷不知道,卻也知道,老太太最是愛潔,他們這些子孫,怎麼着也不會讓她不舒服的。邊擦,邊還輕輕揉着歐萌萌的手上、腳下的穴位,「這回真是嚇到我們了,我和嬸嬸還在考慮要不要通知璉二叔叔和相公呢。得虧小神醫把您給救了回來。」
「其實他們倆回不回的,也沒什麼用。」歐萌萌做了一個鬼臉,想想賈璉和賈蓉,能起個屁的作用。
王熙鳳和元春一塊笑了。
「雖說璉二沒什麼用,也是您的親長孫,您這麼說,孫媳婦都沒臉了!」王熙鳳笑着,想想忙問道,「對了,老太太,怎麼突然冒出兩位舅母?」
「張侯與你婆婆娘家聯過宗,不過你婆婆娘家外放,多少年沒回過京了。但說起來,也算是璉兒的舅家。」歐萌萌閉上眼,這會子她可不想談張家。
大家看到她的樣子,也就都知道要退出去了。林黛玉和探春其實都很緊張,老太太對他們倆都嚴厲,說一個太傲,一個太強,這都不好。這些日子老太太先傷後病,一次比一次
危險,連棺槨都準備時,她們真的嚇到了。兩人也上前一步,輕輕摸了歐萌萌的手一下,有些溫熱,兩人好像才鬆了一口氣。
歐萌萌睜眼看到她們,沒力說啥,對她們溫和的笑笑。林黛玉和探春高興了,這才拉起惜春,隨着寶釵和迎春下去了。
王熙鳳和秦可卿倒沒離開,過來給歐萌萌揉揉背,躺了這麼些日子,只怕也不舒服。
「張家好嗎?」王熙鳳看看都不說話,她可受不了這個,忍不住開口。
張家多少年沒來往了,現在想起來,是璉二的舅舅了,之前他們成親時,都沒見人。來往得連四王六公還淡些,現在跑出來說是舅母,王熙鳳都覺得那啥了狗。不過那啥歸那啥,想不通就不想,陪他們看完老太太,請出去,讓小輩見禮。
元春自也在列,這會子,就看到張二太太關注元春了,王熙鳳一下子就明白了,立即鬆了一口氣。看張家兩位太太的樣子,倒是比隆昌郡主強多了,看着都是正常的大家子長輩的樣子。心裡記着,等人走了,派人出去打聽張家的門風了。現在就想探探老太太的口氣了。
「嬸嬸!」秦可卿忙喝止了王熙鳳,看老太太,雖說閉着眼,只怕也沒睡,想想,「老太太,惠貴太妃派人來瞧過您,之後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補品來。」
「元兒,都見了沒?」歐萌萌睜眼了,她是沒睡,就是精神不濟。但這兩位實在讓人心驚膽戰啊!
「是,皇后娘娘想是看老聖人、貴太妃、皇上,都派人來探望了,於是趕緊跟進,沒什麼別的想法。」元春忙說道,她自是知道,老太太更擔心皇后,生怕那位出什麼幺蛾子,裝回賢惠,賈家就麻煩了。
歐萌萌果然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至於說惠太妃,她倒不是太擔心。因爲她不覺得惠太妃能影響什麼大局,因爲惠太妃的親兒子可不是賈赦和賈政,她說了就能算。
王熙鳳現在有點着急了,她發現,他們四人有三個人在高端局裡,自己其實就是一個看客,說的是人話,爲什麼,她就是覺得他們說的,和想的,就和自己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