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風谷沙盤推演
寧榮街，槐園。
明日便是給賈璉回話實缺的日子，焉虎、黑豹星夜兼程，從平安州趕了回來。
根據二人收集的情報，幾人圍着微型的黑風谷山地模型，開始軍事會議。
賈薔整理着思緒，陷入了沉思。
根據紅樓世界原有軌跡，平安州的水極深，甚至是榮國府抄家真正的原因。
賈璉兩下平安州辦機密大事，都能受到平安節度使的接待，平安節度使乃軍政一把手，封疆大吏的存在啊？！
甚至鳳姐兒在水月庵參與訴訟，假託賈璉所囑，找人給長安節度使寫了一封信，便妥帖辦理了，可見，賈赦哪怕只頂着一個爵位，能量卻可窺一斑。
平安州盜匪橫行，呆霸王薛蟠便是在平安州遭遇山匪，被柳湘蓮救下。
關鍵，平安州距離都中僅一日的距離，由此可見，大幹繁華背後，如同驢糞蛋表面光，裡面一包糟。
抗元期間，白蓮教勢力極爲鼎盛，直至太祖得了天下後，頒旨清剿解散，方轉入地下。
從山脊羊腸小道進入更不得法，山勢陡峭險峻，莫說強攻，就算無人阻攔都極爲兇險。”
這劉黑闥相當聰明，只收過路費極少殺人，只打劫大戶，甚至不騷擾平民百姓，官府對着黑風谷頭疼無比，打又打不來，任其坐大又如同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山匪頭子劉黑闥，借天險扼守咽喉要道，涵洞內，裝滿了火藥、火油、圓石以及滾木，包含各種弓弩軍需物資。
白蓮教，始於南宋初年，傳說乃吳郡沙門茅子元所創，曾與大幹太祖聯合抗元，將蒙古皇帝趕回了老家，忽必烈卻留下個一個富可敵國寶藏……
“可以肯定幾點，由於地形的原因，人多並不起作用……”
賈薔幾人盯着開始沙盤推演，“也難怪無人願意碰這燙手的山芋，這還真不好打，你們以爲如何才能打下黑風谷？”
“難怪千軍萬馬也無法這鑿穿黑風谷。”
冷兵器強攻，絕對不可行。
後來劉黑闥出現後，一舉蕩平了山匪，一家獨大，倒也不涸澤而漁，而且極爲有頭腦，
這廝居然如同官府一般明碼實價收過路費，只要給錢便不傷人性命！
而劉黑闥此戰震驚朝野，名聲大噪，周邊山匪紛紛投奔。他以黑風谷爲據點，快速向周邊輻射，平安州許多獵戶百姓、甚至官兵，都已成匪徒，據聞目前麾下居然數千之衆。
……
數千官兵圍困更是消耗着巨量的資源，最終不得不屈辱的撤兵。
那些教徒盡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最初白蓮教是教人如何積德行善、三皈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瀅、不妄語、不飲酒，時至今日，卻已面目全非。
這可比攻城的難度高出太多，也難怪，萬人也強攻不下。
……
“原本在這條峽谷，山頭林立，來往客商極少。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
黑風谷是一處長達六十餘里的大峽谷，谷底如同一條蜿蜒曲折的蟒蛇，兩側的巖壁垂直陡峭、高聳入雲，如果避開黑風谷繞道而行，需要多出近一旬的路程。
“圓石在地上毫無威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
山匪如官府一般把持交通要塞，堪稱日進斗金，卻秩序井然。
聖上聽聞大怒，命遊擊將軍謝鯨打掉黑風谷。
賈蓉聽此，虎軀一震，傳說中的白蓮教居然是真的？
哪知劉黑闥那廝早有準備，洞內糧食儲備豐富，甚至在圍困期間，都與外界勾結，補充了一批給養裝備。
據說吳王姜恪仗着王爺身份，押送一批江南織造局的御用綾羅綢緞欲強行通過黑風谷，不繳過路費，甚至殺了谷底收費亭的山匪，導致劉黑闥勃然大怒。
“如果，我們的人能滲透到涵洞內……”獒狼眼珠一轉，一臉賤笑，“這涵洞內有如同一個軍需庫，直接給引爆了，豈非連窩端了？”
謝鯨的振威營全軍出動，來到黑風谷卻發現，如同老虎吃天無從下手，死了上千官兵也沒有攻下。
焉虎輕笑道，“再說引爆炸藥，自己也無法逃生啊？！”
……
即便有紅衣大炮，又不是平原開闊地，在蜿蜒曲折的峽谷，搬運極其困難，更何況，此時代弗朗機大炮還未誕生。
在距離谷底三十餘丈高巖壁上，如同張開了一個巨大的獸口，獸口腹中是處天然的涵洞，內部有兩個校武場大小，容納五、六百山匪，進入巖洞只有兩條路。
關鍵，人在谷底全都是活靶子，一股腦的石頭滾木火油下來，藏無可藏。
這個時代的火炮威力極其有限，佛郎機火炮，也稱爲紅衣（夷）大炮還未傳入大幹。
焉虎蹙眉繼續道，“其次，圍困難度也極大，據聞涵洞內，糧食儲備夠消耗半年以上。
不得不說，這劉黑闥坐擁險地，拉長線細水長流掙銀子，還真是個人才。
說到此，黑豹灑然笑道，“真正讓黑風谷一戰成名的是，他們連皇家御用貢品都不放過。
孤懸於半空的涵洞也並非全無缺點，一旦圍困給養中斷，將不戰而敗。
涵洞的匪軍可謂大幹一流武器裝備，是相互的射程之內，土匪居高臨下，天然的涵洞做掩體，如同碉堡一般，也只有捱打的份。
普通人過路，收兩個大錢，商家過路，根據估價收一到兩成，奇特的是，來往的客商卻多了起來，畢竟繞行一旬的路，靡費更多。
賈薔憶起遙遠的抗曰戰爭，工業基礎極其落後，但連碉堡都能炸掉，就不能把涵洞炸掉？
“據聞，這匪首劉黑闥系白蓮教餘孽，藉助天險要道，與平安州官府暗中勾結，沆瀣一氣。”
說到此處，焉虎甚至一臉羨慕，“這廝如同官府一般，居然在谷底建了個收費亭，明目張膽的收取來回客商的過路錢，甚至連朝廷的貢品也不放過……”
賈薔幽邃的目光看着模型沙盤，便眉頭緊蹙。
關鍵，火銃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混合了火藥的石子以及鐵粒，非常容易炸膛，殺人一千，自傷八百那種。
一是順着山脊僅能容下兩人的羊腸棧道進入，山匪只需在涵洞埋伏几個弓弩手，可謂蒼蠅都飛不進來，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時間，火油、炸藥、加上圓石滾木傾瀉而下，谷底瞬間便成了人間地獄，上百押鏢精銳甲衛全軍覆滅，甚至還死了一位郡主。
況且，谷底僅能容納數百人，人多了反而相互掣肘。
平安節度使幾次派兵圍剿，卻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白蓮教餘孽？！”
一隻聰明的老鼠說，只要在貓的脖子上掛上一個鈴鐺，聽到鈴鐺響聲便意味着貓來了，問題是誰能貓脖子上掛個鈴鐺？”
至於強攻，哪怕是用弓弩，垂直高度三十餘丈，莫說極少有人能幾乎射如此之高，加上仰角的原因，即便能做到，幾乎不起作用。
另一種進入方式，便是通過涵洞甩出的吊索從谷底直接垂直吊入。
“嗤……你這個主意，如同老鼠開會，如何不受到貓的騷擾。
至於火藥，大幹的神機營就有啊？！
火藥最早起源於戰國時期的煉丹家，並沒有達到合理配比，堪稱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火藥更多的用於煙花炮仗，沉醉在光怪陸離的迷彩之中。
傳聞，太祖與白蓮教生出齟齬，或許與傳說中的忽必烈留下的寶藏有關。
神機營所謂的神槍也就是火銃，十丈以外便準頭大失，更莫說三十丈，而且裝填彈藥相當麻煩，每分鐘也只能打出兩三槍。
直至當下的大幹，黑火藥的配比並未達到最佳，威力極其有限。
真正具有使用價值的“黑火藥”，是明末從葡萄牙人引進的佛郎機紅夷大炮，同時帶來黑火藥威力最大的配比。
但，作爲教官的賈薔知道最佳配比啊？！
有了大威力的黑火藥，豈非是冷兵器時代的大殺器？
“老子一現代戰爭教官，還收拾不了幾個山匪？！”
賈薔捂着炭筆寫寫畫畫一番，炭筆一甩，“這個振威營的實缺，咱們要了！打下黑風谷，一戰成名，徹底在這京畿站穩腳跟！”
這樣一個易守難攻的黑風谷，如果讀者老爺穿越了，自我代入一下，怎樣才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