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的重新起復也算是在京城掀起不小的風浪。
原本要是賈政一直在職的話,現在最起碼也是六部的主官了,可是因爲賈政斷斷續續的,一直沒有一個定數,也就逐漸的遠離了政治。
現在進入朝堂,雖然朝臣們不知道具體原因,可也不會小看了賈政。
他是一品侯爺不說,現在還成了皇帝親信,自然也就多了很多人去拉攏。
再加上賈政一首詞造成的轟動,喧囂之上,風頭無兩。
這些對於賈政來說簡直比浮雲還浮,官兒時他找皇帝要的,詞是抄的,他自己不心虛纔怪呢。
所以一些同僚還有別有用心的人說給賈政慶祝,賈政一再拒絕,只有幾家實在沒辦法的纔到自家茶樓隨便吃一點,還是賈政出錢的。
可賈母她們聽到之後倒是喜笑顏開,說着一定要給賈政慶祝,所以在第一個沐休的日子賈政還是沒逃過去,被拎到了侯府。
一家人已經準備了很久了,而且基本不給賈政拒絕的機會。
他想了想,也就當做這段時間給家人的調節,讓他們安心吧。所以賈政也就沒拒絕,由得她們張羅了。
這天,侯府裡但是熱鬧了起來,因爲天氣慢慢熱了起來,女孩兒們穿的衣服都是那種飄飄欲仙的,再加上花園裡出現零星點綴的色彩,倒也讓這裡不再那麼壓抑。
最讓賈政意外的是,元春今天盡然也過來了,賈政摸不着頭腦了。
除了逢年過節的,元春爲了避嫌,也很少來賈府這裡,只不過時不時的帶來問候,今兒這是怎麼了都。
“父親可是不歡迎我?”元春看着賈政疑惑的眼神,笑着說道。
賈政連忙否認:“怎麼可能,你過來爲父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你。
只不過感到驚訝罷了,我這一芝麻小官竟然勞動王妃大駕呦!”
賈元春責怪的看了賈政一眼,說道:“父親您也真是的,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也沒說過來告訴我一聲。現在我眼巴巴的自己跑過來,您竟然還取笑人家!”
賈政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是鬧了點矛盾罷了。你從小跟着我也瞭解一點事情,知道我在這個家費的心思,所以一時想不開罷了。
現在好了,我也就徹底放開了,沒有了那些事情也許對兩家都是好的。
對了,你最近怎麼樣,可有消息?”
元春有點害羞,抿嘴一笑:“父親這纔想起來問啊,之前也沒見你關心過。”
賈政大叫冤枉,他又不是不關心,只不過永炎的身體一直不好,他要還是頻繁過問這不是給他們壓力嘛!
元春看到賈政着急了,也就笑嘻嘻的告訴給他一個讓他跳腳的消息,“昨兒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請宮裡的太醫過來瞧了瞧,太醫說已經有了三個月了。”
滿臉的幸福讓賈政有了一些錯覺。
嗯?她剛纔說什麼?三個月了?!賈政一臉茫然失措的看着元春。
“你······你剛纔說已經三個月是······”賈政指了指元春。
元春點點頭,賈政立刻跳了起來!“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們啊,對了,你說昨兒個才請太醫檢查出來。
那你也應該在家裡休息啊,跑過來幹嘛,最近吃的準備好了嗎?你有告訴王爺不?”
賈政的嘴噼裡啪啦的開始前言不搭後語的問着,明顯是激動之下才有的表現。
元春看的既好笑又感動:“還沒呢,他昨兒去皇宮,一直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今天聽到消息說給父親慶祝,再加上家裡的事情我也不放心,就過來一趟。
之後可能就很長時間沒有機會過來看您二老和老太太了,在不過來可就不合適了。”
賈政還是在責怪,說她不注重自己的身體,然後賈政把元春一個人留在書房,自己親自開始忙前忙後起來。
他要給元春準備一些素食,還要有營養不腥的補品,還有座位要鋪上厚厚的墊子,不能讓着涼。
賈政忙活起來把賈母她們給驚訝了一跳,不知道什麼事讓他這麼費心。
等參加宴會的時候,元春告訴她們懷孕的消息,一陣靜寂之後就是更大的雞飛狗跳,簡直就是要把元春當作祖宗供起來似的。
元春雖然感覺賈母她們有點小題大做,可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從着她們的安排,享受着家裡的溫馨。
原本林黛玉她們幾個想湊上前去摸摸元春的肚子,結果被賈母一個個的全給趕走了。
賈政這次也沒給她們“做主”,還跟着賈母一起訓她們,又得到一陣嗔怪。
元春在一家人的關注中也算是成功的搶走了賈政的風頭,不過賈政很開心,眼光就沒有離開過元春。
等元春告辭的時候,賈政還給她帶回去很多補品和幾個有經驗的嬤嬤,元春也沒有拒絕,賈政這裡的嬤嬤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了,元春頭胎本來就有點忐忑,有這些嬤嬤也能輕鬆點。
等賈政他們送走元春之後,又在客廳坐了下來,一家人說着家裡元春孩子出生之後的事情。
因爲天色已經晚了,賈政也就爲賈母準備好了房間,讓她明兒再回去。
原本賈母準備帶着王熙鳳一起過來的,等王氏告訴賈政,賈政拒絕了,只是在路口把賈母和鴛鴦接了進來。
賈政不管怎麼在乎那個府裡,現在也不會搭理他們,自己又不是真的犯賤,憑什麼讓他們那麼作踐還自己湊上去。
正說着,突然聽到堂下賈寶玉一聲慘叫,就倒在了地下,嚇得迎春她們幾個又是一陣尖叫,屋子裡面徹底亂了起來。
賈政也被嚇了一跳,不知道賈寶玉是怎麼了,趕緊跑過去分開人羣。
只見賈寶玉面色赤紅,呼吸急促的躺在那裡沒了知覺,只是從他臉上的表情能看出有多痛苦。
賈政彎腰摟着他,一邊叫着他的名字,加這個也急切的不得了。
王氏她們一個個圍了上來,王氏已經在那裡哭的死去活來的。
賈政無法,只能讓賈珠抱着賈寶玉往臥室走去,一邊讓人拿着自己的帖子去請太醫。
寶玉等到了臥室倒是開始說話,不過全是胡話,嘴裡顛三倒四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等太醫來之後,只是開了一些降溫和補藥,也沒有其他辦法,急的賈政他們團團轉。
一夜時間,賈政他們根本就沒有睡好覺,時不時的給賈寶玉用毛巾敷頭,還要給他灌藥,忙前忙後的賈政已經心身疲憊了。
第二天中午,正當賈政他們四處求醫無門的時候,下人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說門外賈寶玉出生時候過來的那一僧一道又來了,賈政如夢初醒,拍了自己額頭一下趕緊請進來。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侯爺。”兩個人進來看到賈政笑容滿面的行禮。
賈政避過半身:“兩位大師還請不要多禮,之前咱們也是有幾次相逢,如今還要麻煩兩位救救犬子!”
兩個人相視一眼,坡腳道人說道:“哈哈,要不是爲了他,我們還在雲深之處心身養性呢,這紅塵一遭可也是不容易的啊!”
癩頭和尚說道:“本是明珠一顆,在萬丈紅塵中都迷失自我,要不是有宿世淵源還真沒有管的理由。
不過咱們救貴公子可以,但他身上還有孽債未了,還要請侯爺以後能夠讓他隨本性而爲,不然要是偏離了軌跡怕平白生出些許事端啊。”
賈政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兩位都是有德之士,當知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道理。
我賈政兩世爲人,從未聽到爲父者沒有管教自己孩子的道理,兩位大師要是如此道理,還請回吧,我就當作沒有他這個兒子!”說完就準備讓人送客。
兩個人相視苦笑,果然異類都不好掌握,可存在就是道理,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把賈政人道毀滅啊。
“侯爺還請莫急,和尚只是給你一點建議罷了,具體如何做那是侯爺你自己的事情,咱們還是去救人要緊。”
賈政聽到和尚這麼說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他也算詐住了這兩位。
陪着兩位走進賈寶玉的房間,癩頭和尚笑了:“真真是愚不可及啊,好好的綠水青山不呆着,非要來這個是非之地,現如今遭如此蒙塵,報應啊報應!”
說着讓人把賈寶玉的那塊玉拿出來,兩個人撫摸了一下,唸唸有詞過了好一會子才停下來。
“侯爺,請把這塊玉掛在屋內,切記生人不可進入,貴公子大概一個時辰就會清醒,但是要持續靜養一個月才能算好,切記切記!”
賈政雙手合十,恭敬的行禮感謝。
不管這兩位是什麼目的,但是對於賈寶玉和林黛玉來說還是有大恩的,之後還有煩勞之處也說不定,感謝一下不是壞處。
坡腳道士說道:“侯爺還請不要多禮,這是我們兩個的孽緣,自然會負責到底,不過還要告誡侯爺一句,萬事有前定,強求一場空啊!”
說完兩個人不等賈政回答就翩翩乎離開了,看起來似乎是在走,卻迅速無比,真真讓人不知其從何處來,更不知其往何處去。
賈政在門外呆立了片刻,嘆了口氣,就轉身去看賈寶玉的情況,只是袖子裡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捏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