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孝禮亦誅心

第475章 孝禮亦誅心

榮國府,榮慶堂。

聽說禮部賜婚官員已入府,賈母沒功夫理會兒子的破事,帶着家中有位份的女眷,身後跟着賈琮,便去榮禧堂接旨。

此時賈琮的心情完全跌入谷底,沒想到自己一番籌謀計算,終究還是一場空落。

到頭來還是被迫接受賜婚,雖然他已封閉了東府兩日,但終究只是掩耳盜鈴,詔書一下,消息立刻就會傳遍東西兩府。

他想起那晚在黛玉房中,那一番輕言密語,溫香懷抱。

難道自己以後的路途走向,就此被人生生扭曲擺佈?

此刻他雖心如火燎,但是心底深處,依舊無法相信,事情就這樣成爲定局。

以嘉昭帝的心術智謀,在得知賈赦犯下倒盜運火槍、牽扯私造火器等罪愆,會依然對這場賜婚毫無所動!

等到賈琮和賈母等人進入榮禧堂,等了不一會兒功夫,便聽到外頭處傳來,鼓樂鍾罄之聲,由遠而近,帶着一副清雅喜慶之意。

皇家賜婚,對於臣子來說,乃是最尊崇的喜兆,禮部賜婚禮儀,十分華麗喜慶,場面榮盛,不下於中等封爵之禮。

此刻賈母早就忘了兒子的荒唐事,甚至錦衣衛爲何大早來拿自己大兒子,都被她暫時放下。

此時,她耳中只聽到外頭賜婚的鼓樂之聲,榮國賈家開府數代,皇家賜婚還是頭一遭,這是榮國賈家百年一遇的榮耀。

賈政也是滿臉喜色,但是發現接旨家人之中,唯獨少了大兄賈赦,心中有些古怪,畢竟他是賈琮的生父,兒子賜婚,父親卻不見蹤影。

此時,堂外傳來繁複的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列隊而行。

賈琮和賈政,各自走到榮禧堂口,向外望去。

只見堂外不遠處,四位身穿硃紅六品官服的禮官,分成兩行昂首而行,手中各捧着硃紅托盤。

托盤之中放着硃紅婚服、鑲金烏紗、七寶鳳冠、合歡玉帶等御賜婚慶之物。

領頭的那位官員,賈琮也認得,正是禮部右侍郎黃宏滄,上次給賈琮封爵宣詔的也是此人。

因此次賜婚,是永安帝親下聖旨,自從他退位深居宮,這是十幾年來,頭一次發出聖旨,禮部自然不敢怠慢。

大宗伯郭佑昌特地讓右侍郎黃宏滄宣詔,也是爲了以示尊崇,永安帝雖退位多年,當年武略幾追先祖,雖退位十幾載,至今威望不減。

這也是嘉昭帝上位以來,爲何會對四王八公打壓削弱的深層原因……。

……

賈政上前將黃宏滄引入榮禧堂,賈琮也連忙上前行禮。

上次也是黃宏滄爲他宣詔封爵,兩人也算老相識,雖然賈琮對賜婚心有不願,但表面上禮數還是沒有落下。

黃宏滄笑道:“威遠伯少年英睿,屢受皇恩,可喜可賀。”

賈琮抱拳回道:“老大人數次宣詔之德,賈琮感激。”

雖然大家都是客套話,但黃宏滄人老成精,還是察覺出賈琮神情的異樣。

上次他爲賈琮宣詔封爵,當時賈琮舉止沉凝,少年老成,頗爲不俗,但臉色也是難免振奮之色。

但這次自己來宣詔賜婚,少年得意,本該滿臉喜氣纔是,但他雖禮數周到,神情未免太過於淡然,微微奇怪。

黃宏滄心中嘀咕,這賈琮不過這等年紀,這心術磨練,竟已到了這等深沉……。

等到宣詔官員都進入堂中,黃宏滄拿出身上的施維茨國懷錶,說道:“吉時已到,威遠伯接旨!”

賈琮聽了微微一震,和榮禧堂中衆人,一起跪下迎旨。

黃宏滄展開黃綾聖旨,正聲念道:

奉天承運詔曰:

茲有威遠伯賈琮,國公貴勳之後,少年崢嶸,操行素潔,文武雙得,躬勉國事,武略揚威三軍,文華冠傳佳篇。

明心修德,忠正廉和,臨舞象之年無有妻室,甄氏三女芳青,舊都名門之後,行端儀雅,禮教克嫺……。

黃宏滄是禮部老官,經常宣詔聖旨,經驗老道,將賜婚詔書宣讀得抑揚頓挫,氣度煌煌。

迎旨的賈母、賈政等人心中喜悅榮耀,不斷攀升,只有賈琮跪在那裡,面無表情,如臨世外。

……

正當黃宏滄宣詔到關鍵之處,突然聽到堂外腳步急促,有個尖細而有威勢的聲音響起:“暫且宣詔,聖上令諭,禮部接旨!”

正在宣詔的黃宏滄聽到聲音,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停止了宣詔。

他宣旨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從來沒出現中途別人打斷,心中滿是驚詫,聖上怎麼會到賈府給禮部下旨,這不合常理?

堂上賈母、賈政等人正處在榮耀喜悅之中,突然聽見宣詔被中途打斷,也都嚇了一跳,繼而都升起不好的預感。

唯獨跪在中間的賈琮,雖然低着頭,但原先毫無表情的面容,在嘴角處微微勾起一絲淺笑。

郭霖得了嘉昭帝聖旨,已是巳時四刻,距離宣詔已不過兩刻鐘。

他雖馬不停蹄的趕來,但穿過重重深宮,趕到居德坊寧榮街,其中有不短距離,總算火燒到眉毛之際,剛好趕到賈府。

郭霖還沒靠近榮禧堂,便忙不迭的叫停賜婚宣詔,要是等黃宏滄宣讀完賜婚詔書,他才趕到制止,可就出了大事了。

郭霖進了榮禧堂,因走的太急,還有些氣喘吁吁,略微定了定神,說道:“黃侍郎,咱家有聖上諭令,跪迎接旨吧!”

黃宏滄滿腹驚疑,連忙跪下聽旨。

他看到跪在身邊的賈琮,作爲當事之人,面臨如此變故,居然毫不動聲色,就像沒事人一樣,心中驚訝,這少年城府好生了得。

堂中原先因黃宏滄宣讀賜婚詔書,而瀰漫的喜慶莊重氣氛,早已一掃而空,巨大的驚悚和疑慮,壓在堂上每一個人心頭。

……

郭霖掃了堂上衆人一眼,目光在賈琮身上定了定,這才展開聖旨宣讀道:

“皇帝詔曰:

今有司傳奏,榮國府承爵一等將軍賈赦,昨夜丑時亡於崇清坊民宅。

即日威遠伯賈琮蒙受皇恩,御賜姻緣,本爲盛事喜兆,然天未暇時,喜喪相沖,有違常德。

國朝以孝治天下,賈琮身爲賈赦親子,父亡子孝,人倫大禮,今奪情賜婚,守制三年,以應孝義之道,欽此。”

這份聖旨是嘉昭帝在倉促之間,親手擬定,不像司禮監或內閣侍詔所擬聖旨,音韻和暢,言辭淳雅。

但是,言辭簡潔,意象明確,如同單刀直入,反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煌煌龍威。

等到郭霖宣讀完聖旨,禮部右侍郎黃宏滄臉色大變,作爲禮部高官,一生宣過多少聖旨,從沒遇到如此驚悚之事。

兒子賜婚當日,父親便突然身故,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

郭霖這份簡短扼要的旨意,更將方纔跪迎賜婚詔書的賈家衆人,完全震懵了,繼而一股悲意開始瀰漫。

賈母早已臉色慘白,本已年高,跪起都要人攙扶,這會子竟顫巍巍的自己就爬了起來,也顧不上禮儀,幾步就踉蹌走到郭霖面前。

悲聲問道:“我那兒子果然是死了?”

郭霖也微微垂首,說道:“今早錦衣衛在崇清坊發現賈將軍遺體,還請太夫人節哀。”

賈母一聽,放聲大哭,雙眼一翻便向後倒去,堂上王夫人、王熙鳳等女眷慌忙上前扶住。

方纔榮禧堂裡外還洋溢喜慶,如今見賈母暈倒,聽聞賈赦身故,頓時哭聲響起一片,猶如喜喪兩重天。

賈政也被這突然噩耗,嚇得六神無主,臉色慘白。

黃宏滄和郭霖見賈家新喪,也不好多做逗留,便向賈琮告辭離府。

賈琮又將兩人送出榮禧堂,本來還要送出府門,卻被黃宏滄止住,讓他料理後事要緊,賈琮又讓管家林之孝將他們送出府門。

等到賈琮回到榮禧堂,賈母已被知事的婆子,猛掐人中弄醒,在那裡嚎啕大哭,王夫人等都陪着哭泣。

邢夫人也早哭得人事不省,被人打發擡去了東路院。

賈琮走到賈政面前,說道:“老爺,老太太年事已高,這當口不能悲慼過度,再鬧出好歹,還請老爺坐鎮府中,勸慰開解。

我和二哥現在就去崇清坊,料理大老爺的後事。”

賈政早就茫然無措,賈琮牽頭此事,他自然無有不允。

賈琮拉起依舊驚魂不定的賈璉,又帶了五六個小廝,便離府去崇清坊料理。

此時,堂上女眷哭得聲嘶力竭,得王夫人提醒,便扶着賈母回榮慶堂安頓。

王熙鳳也是滿臉是淚,如同梨花帶雨,格外嬌豔,她看着賈璉和賈琮離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個激靈。

心中想到大老爺如今沒了,榮國府世傳的爵位,豈不是馬上襲給自家二爺,即便降等承爵,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二等將軍。

自己日夜羨慕的誥命冊封,再不用等上幾十年,眼下已近在眼前,而且還是正二品誥命,比太太的五品宜人,還高出一大截呢。

此刻,王熙鳳死了公公,俏臉珠淚盈盈,一身悲慼嫋娜,心中卻已難言激動,竟很不地道的暗自歡欣起來……。

……

寧榮街,伯爵府,黛玉院。

黛玉坐在琴凳上,有些聊賴的擦拭瑤琴,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一頭烏黑如雲般的秀髮,隨意的挽着,散掛在胸前,遮住了已有些微微起伏的酥胸。

俏美的臉龐依舊有些蒼白,粉糯的櫻脣也少了些血色,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只有一雙靈秀的雙眸,依舊如滿蘊着秋水,眼波婉轉,流光盈盈,動人心魄。

紫鵑端着藥碗過來,說道:“姑娘,該吃藥了。”

黛玉微微皺眉,似乎不喜藥湯的味道,說道:“不是吃了好幾天了嗎,怎麼還要吃。”

紫鵑勸道:“這是最後兩劑,姑娘吃了才完,後面不用再吃。”

紫鵑端來的湯藥,是那天張友士開的方子。

其實那日賈琮開解過黛玉,她的病症便去了一半,本就是一時心病,未傷根源,張友士開出的也只是溫養補氣方子。

黛玉依然擺弄瑤琴,也不去接紫鵑手中的藥碗。

紫鵑笑道:“往日姑娘進藥,三爺常會過來,帶些蜜餞糖霜,還要試試藥湯燙不燙,苦不苦,姑娘喝起來可爽利的很,怎麼現在又不喝了。”

在書架上翻找書籍的探春,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以前卻不知道,三哥哥還有這般哄人的手段。

黛玉聽了俏臉一紅,紫鵑嗔怪道:“就你多嘴。”說完便從紫鵑手中接過藥碗,皺着秀眉,一骨碌就喝了乾淨。

……

紫鵑笑着端走了藥碗,黛玉突然對看書的探春說道:“三妹妹,今天西府那邊,是不是忙着給三哥接旨賜婚。”

探春乍聽這話,心中一驚,手中的書差點掉在地上,三哥哥連府門都封了,今日出門,特地囑咐自己過來看着林姐姐。

也沒有人亂傳話,林姐姐怎麼還會猜到。

黛玉見探春臉有吃驚,說道:“這兩日三哥哥突然封了府門,就有些古怪。

今早我本來去他院裡說話,遇上他一早去了西府,我和芷芍姐姐聊了幾句,她見到了我,言語比往日小心了許多,怎麼瞞得了我。

後來我又去了二姐院裡,院裡婆子說,二姐大早和三哥哥去了西府,還說二姐用了攢珠累絲金鳳,很是貴氣體面。

那支攢珠累絲金鳳是三哥哥送二姐的,她日常寶貝的很,逢年過節纔會拿出來戴,我又不傻,這還猜不出事情。”

探春心中嘆息,這種大事本來就瞞不住,況且林姐姐心思剔透,更加騙不過她。

探春心中擔心這事穿幫,黛玉因此又鬱氣成病,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上前牽着黛玉的手說道:“你是個明白人,三哥哥從小和我們姊妹相好,他對你更是格外用心,他做什麼也是想要顧着你。”

黛玉微微一笑,神情有些哀痛,說道:“我知道三妹妹這話的意思,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人有所思所想,卻怎麼也擰不過天理命數。

即便再糾葛自傷,也都是白費的,且還累的別人白操多少心,都說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局,老想以後做什麼,過好眼前就是了。”

探春正想安慰黛玉幾句,就聽見雪雁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說道:“姑娘,不好了,西府那邊出了大事了。”

黛玉和探春聽了都嚇一跳,黛玉臉色蒼白的問道:“出了什麼大事,三哥哥不是就在西府。”

雪雁說道:“我剛纔本想去廚房,讓柳嫂子幫姑娘燉一盅燕窩粥,路上遇到二姑娘身邊的繡橘,她剛從西府過來。

是二姑娘讓她回來傳話,她說今天禮部派人到西府,要給三爺宣詔賜婚……。”

黛玉一聽賜婚,雖然她早就猜到,但是聽了準信,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一旁的探春聽出不對,連忙問道:“既然賜婚,又怎麼出了大事?”

雪雁連忙說道:“姑娘先不要慌,聽繡橘說禮部的官還沒讀完詔書,宮裡又突然傳出聖旨。

說……說西府的大老爺突然就沒了,讓三爺恪守孝道,守制三年,賜婚也被皇上撤回,繡橘就是回來和管家傳話,府上要馬上披白掛孝。”

黛玉和探春聽了這話,一下都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震驚莫名。

……

賈琮和賈璉出了府門,早有家人幫他們繫上白色孝帶,連馬上都已經掛了百花。

兩人上馬剛跑出寧榮街,突然從南邊方向,傳來轟鳴的鐘聲,一聲接着一聲,凝重洪亮,似乎要震動寰宇。

這時,路上很多行人,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駐足向着南邊望去,傾聽這震耳欲聾的鐘聲。

賈琮聽到這鐘聲立刻臉色一變,回頭北望片刻,腦海中浮現甄芳青的影子,心中微微嘆息。

一旁賈璉神情迷惑,說道:“三弟,這是哪家寺廟的在敲鐘,怎麼會如此響亮。”

賈琮沉聲道:“北邊是宮城方向,並沒有什麼寺廟,那是宮裡的喪龍鍾,鐘聲連響七下,是有先皇妃嬪薨了……。”

……

大周宮城,清和宮。

從昨夜開始,甄老太妃已口不能言,病體煎熬許久,已到了油盡燈枯的盡頭。

但是甄芳青依舊不死心,日夜陪侍在身邊,在太醫的指點下,甄芳青每半個時辰,都會給太妃灌了一些蔘湯,總算捱過了天亮。

但是過了巳時,甄老太妃突然滿臉紅光,開口叫甄芳青,周圍的人都大驚失色,但凡知事的人,都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甄芳青走到牀前,消瘦的臉龐都是淚痕,蹲下身子輕輕笑道:“老祖宗,你能說話了,好好歇着就能好的。”

甄老太妃握着她的手,卻已說不出話了,只是對她微笑了一下,疲倦的闔上眼簾。

聞訊趕到的永安帝,還沒走進太妃的寢堂,便聽到甄芳青悽慘的叫道:“老祖宗啊……。”

永安帝如遭雷殛,整個人都楞在那裡,竟沒勇氣跨入寢堂。

他想起剛纔皇帝親往重華宮,奏報賈赦身亡之事,那一刻,瀰漫在永安帝心頭,難以派遣的沉重無力感。

永安帝望着寢堂,心中喃喃自語:太妃,朕連你最後的遺願,都無法達成,朕心中愧啊。

太妃用心良苦,只是憫愛之心,難敵天道勝負,這大概是他的命數,崢嶸難棄,風雲不離……。

……

神京,宏德門,兩輛馬車首尾相顧,馬車上有回春藥鋪的徽號。

後面那輛馬車堆滿裝了草藥的麻袋,透着一股濃重的藥味。

隨着城中鐘聲震響,頭前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一箇中年男子,腰背挺直,目光有神,回望神京北城,若有所思。

當他放下車簾時,兩輛馬車已經穿過宏德門,向着金陵的方向而去。

……

神京,崇清坊,賈赦外宅。

不遠處路口,賈璉身邊跟着薛蟠,兩人押着一輛馬車,車上是從薛家壽材鋪,挑選的上好棺木。

死了主人的宅院中,四五個小廝進入正房,整理賈赦遺體,更換壽衣。

賈琮卻獨自站在院子裡,臉上不露悲慼之色,只是望着北向的天空。

他雖不知賈赦的死因,但是以賈赦之罪,卻被人粉飾無罪之身,使自己能堂而皇之恪守孝道,從上皇賜婚中全身而退。

他相信這一定是嘉昭帝的手筆。

他也相信以皇帝的謀算和心計,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因賈赦之罪,削弱四王八公舊勳勢力的機會。

當然還有這些舊勳身上,從沒消失過的巨大向心力,重華宮中的那位上皇。

……

神京,宏平街,宏椿皮貨店。

店裡的掌櫃定時開張,只是到了這個時辰,都沒有看到賈赦露面。

掌櫃的也不意外,因大老爺是甩手掌櫃,並不是天天會來,只有來了北邊的大生意,他纔會出現。

沒過去一會兒,店裡突然三三兩兩進來十幾個客人,一下將店堂站的滿滿的。

掌櫃的心中一喜,沒想到今天人氣這麼旺,來這麼些客人,必定多做幾單生意。

他正要上前招呼客人,其中一個客人突然揮了一下手,另外兩個客人快步上前,關上了店門。

掌櫃的一下變得臉色蒼白,心中一陣打鼓,如今神京也變得這麼亂了,青天白日也能出盜匪。

他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榮國府賈大將軍的產業,你們要知道厲害,萬不敢亂來!”

那客人陰惻惻笑了一笑:“錦衣衛辦案,找的就是你家,全部拿下!”

其餘十多客人一擁而上,將店裡的一個掌櫃和三個夥計,全部五花大綁,又取了店裡所有的賬本。

然後,將人和賬本從店堂後門帶走,上了一輛馬車,便消失在熙攘的街市中。

等待這些掌櫃和夥計將是無窮酷刑,直到他們說出錦衣衛想要的東西。

即使這掌櫃和夥計所知有限,店裡那些詳盡的來往賬本,也能找出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由此溯源,瓜蔓藤抄,關於宏椿皮貨生意上的私隱,很難可以隱藏住,那將是一記血淋淋的回馬槍。

沒過一會兒,宏椿皮貨店重新開門,櫃檯上依舊有掌櫃,幾個夥計在店堂裡忙碌。

只是很少會有人注意,店裡的人都換了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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