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榮國孽情生

姑蘇,西閶門。

四輛馬車在多名名騎衛護持下,離開姑蘇城,往揚州的方向行進。

賈琮安頓好了鄒敏兒,帶着齡官去了蟠香寺,接了芷芍和妙玉師徒,一起返回神京。

芷芍在蟠香寺住了將近二月,日夜牽掛賈琮,終於盼了他回來,還能帶着師傅師姐同行,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到了蟠香寺,才知道邢岫煙一家接了邢夫人書信,也要到神京安家。

賈琮雖然有些意外,但芷芍和邢岫煙親密相得,賈琮對邢岫煙的淡泊清雅,頗爲欣賞,便帶着他們一家同行。

邢忠夫婦見了賈琮丰神俊朗的模樣,還有騎衛簇擁的威風,兩眼放光,歡喜得有些暈頭。

賈琮對邢忠夫婦異樣的神情,微微有些皺眉,不過也不太放在心上。

那事邢夫人在信中提到,卻沒來得及媒妁相約,邢忠夫婦也有起碼的世故城府,自然不會和賈琮說半句。

只是看到環繞賈琮身邊的芷芍和齡官,各自嬌美俏麗,炫人眼目,又暗自爲自己女兒操起閒心。

相比於父母的躊躇滿志、滿腔竊喜,邢岫煙並沒半點樂觀。

她每當看到俊美軒朗的賈琮,小臉常常紅暈難褪,心中卻忐忑不寧,漫長的路途,感覺自己只是在奔赴一個易碎的美夢。

……

神京,榮國府,榮慶堂

榮慶堂是賈府裡最透風的牆,堂裡說過的話,在賈家從來都瞞不住。

那天賈母在堂中和賈政提了賈琮的親事,還說過幾日有了眉目之類的話語。

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有耳報神將話頭傳到了東路院。

賈赦聽了這消息,自然生出滿腔怒火。

自己的兒子的親事,自己這個當老子的纔有權說道。

憑什麼老太太只和自己兄弟商量,自己這個親老子竟成了擺設,氣得他把房裡罈罈罐罐又砸了個遍。

邢夫人聽了這事,便覺得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看到那小子日益發跡,便早早提了侄女岫煙配親之事。

她只覺得世人都和她一樣,定是看中了東面伯爵府的金銀權勢,老太太必定也看準了這點,居然也想着來填坑。

邢夫人想着自己半輩子都被壓制在東路院,那娼婦養的孽畜驟然富貴,自己是他的嫡母,這便宜天經地義,就應該自己來佔。

邢夫人讓丫鬟清掃滿地的碎瓷爛片,又親自給賈赦端了一杯參茶,讓自己老爺敗敗火氣。

“老爺大可不必發怎麼大火,我聽人傳話,說那日二老爺正好入榮慶堂說事,老太太也是順口提了琮哥兒的親事。

老爺如果因此大發雷霆,讓人傳到西府,反倒顯得我們氣弱。

老爺只需記得,你可是琮哥兒親爹,兒子的親事父親做主,這是天經地義,哪裡有祖母做主,父親反而說了不算的道理。

如今老太太既已提了這樣的話頭,老爺更要抓緊把岫煙的事說了,不然讓老太太那邊尋摸好了人家,老爺再去說就不妥了。”

賈赦一聽邢夫人的話,覺得實在大有道理,自己是那畜生的親爹,自古父爲子綱,孝道禮儀上,父親還在祖母之前。

沒有做兒子的終身大事,聽祖母的不聽父親的,只要自己早些開口,已經給這小子看定了女兒家,老太太也不好開口反駁。

想到這些心氣立刻又回來,只覺得這事必定能如自己的意,只要那小子娶了自己夫人的侄女,從此便低了自己夫妻一頭。

有這樣的枕邊人在那裡,他再也沒理由對自己避而遠之,自己一個人獨享伯爵府的富貴。

只要這門親事成了,時間一長久,自己夫人的侄女再生下一男半女。

這兩邊就再也牽扯不清干係,有自己太太嫡母加嬸孃的位份杵在那裡,伯爵府的金銀權勢少不得也能沾惹許多。

我做老子的生了那畜生,是何等地厚天恩,佔他這麼點好處,那就是天經地義!

賈赦心中這麼一番計量,愈發覺得這一樁必定事到功成,心中生出豪氣野望,等不及要趁熱打鐵。

於是便讓邢夫人去打頭站,先瞅準老太太何時進榮慶堂,又或正好方便說話,畢竟榮慶堂進出人太多,並不是時時都能說事。

等到自己太太尋摸清楚機會,他就過去把事情和老太太挑明瞭。

……

賈赦居住的東路院,是從榮國府舊花園隔出的獨立宅院,並沒有偏門直通榮國府。

邢夫人得到賈赦的吩咐,帶了丫鬟婆子出東路院黑油大門,坐了馬車從寧榮街往西。

走了一箭之地,經過榮國府正門,再從榮國府西角門進去,下了馬車又往裡走了一箭距離,便到了內院垂花門。

正好遇上王熙鳳從二門外回來,連忙給邢夫人行禮。

邢夫人雖一向和這兒媳婦心裡不對付,日常表面上還是糊弄着,畢竟王熙鳳掌管榮國府一應事務,手上的權柄可是不小。

尋常情況下各自留着體面,有些事情自己身份不便出面,也可名正言順使喚這兒媳婦。

總之,這兩婆媳都不是省油的燈,心裡各有各自的精明,至於誰更高一籌,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

像她們這樣的大宅門主婦,一輩子都在這樣一畝三分地打轉,且大多數都是文盲。

像是邢夫人和王熙鳳之流,面對豪門大戶的金銀富貴,她們因都是不會下蛋的雞,更多精力只能花在如何當面歡笑,背後捅刀。

像王夫人這樣的卻比她們高了幾個段位。

因王夫人有兒女傍身的,先有賈珠科場得意,再有元春入宮攀貴,最後還有個銜玉而生的寶玉,兒女子嗣上牌面完全拉滿。

且心思手段又絲毫不比她們弱,在賈家這種大宅門裡,賈母之下非她莫屬。

所以她才能嫁自己的侄女入大房,卻又能將人撈到二房來管家,連帶着拐來賈璉跑腿,賈赦和邢夫人只能拘在東路院,連個屁都放不響。

……

不過,一些日常小事,刑夫人作爲婆婆,還是能夠讓王熙鳳辦一辦的。

邢夫人問道:“鳳丫頭,我讓你幫我尋覓的宅院,可有眉目了,我那兄弟一家,算時間不出十日必定到神京了,到時也好安置。”

王熙鳳笑道:“大太太交待的事,自然是要緊辦理,那宅子我已經找好了。

我找的春和街一處單進的宅子,一個月四兩租金,整租一年只要四十兩,離開榮國府只有兩個街面的路程。

大太太的侄女也要來,姑娘家進出串門也便利一些。”

邢夫人聽說一年要四十兩,心裡有些肉痛,自己兄弟這個光景,這銀子必定是自己出的,四十兩是她兩個月例錢,可不是小數目。

不過又想到做什麼事要先出點添頭,等到侄女的親事辦成了,這四十兩銀子根本不算什麼。

邢夫人笑道:“你這事辦得夠利索,我那兄弟也是多年沒見,姊妹之間甚是想念,所以才接來神京相聚。

且我那侄女岫煙如今也長大了,那可是我邢家一等一的閨女,人物出衆,你見了必定也會喜歡。

說起來她和琮哥兒正好年齡相近,只是從來沒見過,這次接他們一家來京,正好可以讓他們表兄妹有個相見親近。”

王熙鳳聽了邢夫人這話,心裡咯噔了一下,大太太對琮兄弟不是從來人憎狗厭,就算如今琮兄弟這般風光,彼此也沒多少緩和。

這麼突然提起自己侄女,還說出什麼表兄妹相見親近的話來,聽着實在有些膈應,這是犯了哪門子毛病?

邢夫人又問道:“最近我聽人說起,寶玉明年就十五了,老太太想給寶玉定親,想是老太太相中了哪家姑娘?”

王熙鳳聽了邢夫人剛纔的話,心中正有些納悶,但她這人水晶心肝玻璃人,心眼子少說有一萬個。

只是聽了邢夫人這一句話,便心神通亮,一下就明白邢夫人的心中算計。

大太太哪裡會問寶玉的親事,寶玉成不成親,和她八竿子打不到。

但是寶玉和琮兄弟同歲,她必定是聽說老太太在榮慶堂提到琮兄弟的親事,這是在拐彎抹角打聽呢。

她又想到剛纔表兄妹相見親近的話頭,哪裡還猜不準邢夫人心中所想。

王熙鳳心中不禁恥笑,自己這婆婆做得哪門子春秋大夢。

別人可能不知邢大舅的底細,王熙鳳可是清楚的很。

那位邢表妹只是白身貧寒之女,大太太居然想把她配給琮兄弟爲妻,如何般配,當真以爲賈家的人都死光了。

王熙鳳雖心中鄙視,但面上卻不露出半點,依舊笑道:“大太太該是聽錯了,說的不是寶玉的親事,而是琮兄弟的親事。

老太太說琮兄弟也算立了事業,且眼下在神京的名氣響亮,不少勳貴豪門等盯着他的好,且琮兄弟明年就到舞象之年。

所以,老太太想給他早些定門好親事。”

邢夫人急忙問道:“老太太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王熙鳳目光一轉,說道:“這倒沒明說,不過神京城裡的世家勳貴,老太太那家是不識的,說不得心中有了可心的,也說不準的。”

邢夫人說道:“老太太想給琮哥兒議親,那可是大事,大老爺整日在外頭忙碌,這做老子的竟一點都不知道,可見是忙糊塗了。”

王熙鳳聞絃歌而知雅意,心中有些使壞,笑道:“大太太說的極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琮兄弟的親事,最該操心的就是大老爺和大太太,這可是琮兄弟一輩子的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邢夫人一聽這話,笑得兩頰都生出魚尾紋。

說道:“你這話說的極有道理,自己兒子的親事,只讓旁人操持,沒有父母做主,那還成個什麼體統,我和老爺必定是要操心的。”

王熙鳳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大太太像是忘記了,當年在東路院是怎麼作踐琮老三的。

那年老太太要不是擔心,琮老三被折騰丟了小命,傳出去賈家沒臉,又怎麼把人接到西府來養。

如今見琮老三風光了,大老爺和大太太,倒裝起賢父慈母來了。

王熙鳳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會這麼說,甚至說出來的話,還帶着體貼細緻。

“我早些時候出門時,老太太正和姊妹們說話呢,如今大概也在榮慶堂閒下來了,大太太倒是可以去瞧瞧。”

王熙鳳見邢夫人興沖沖的去了,俏麗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她剛纔說的那句話,聽着是對邢夫人貼心,其實是不懷好意。

她做了這麼多年孫媳婦,最清楚老太太的性情……。

……

本來王熙鳳也要去榮慶堂請安,如今可不會去踩這個火頭,轉身便回了自己院裡。

她剛回了院子,見平兒端了大銅盆出來,見她回來說道:“奶奶回來了,二爺也是剛回,在屋裡呢。”

賈璉見王熙鳳進來,臉色還帶着古怪的笑容,好奇問道:“你這是得了什麼好事了?”

王熙鳳笑道:“你那兄弟眼看着就娶媳婦,我這做嫂子的也替他高興唄。”

榮慶堂裡話既然瞞不住人,賈璉自然也聽說賈琮議親之事。

賈璉說道:“老太太不過是提了一嘴,老三明年才滿十五,這事還早得很呢,哪就有這麼快。”

“那可說不準,剛纔二門口碰到大太太,說了幾句話,我才知道其中究竟,我說大太太爲何如此急迫,巴巴的將你舅舅一家接到神京。”

賈璉嘴巴微微一撇:“那算我哪門子舅舅。”

賈璉生母早亡,邢夫人不過是他母親的繼室,雖然佔了嫡母的名份,不過邢夫人性子狹隘貪鄙,一向讓賈璉心裡看不上。

他雖畏懼生父賈赦如虎,對這個邢夫人這個繼母,只是臉面上禮數。

至於那個十多年只見過一面的邢忠,更是形同陌路,只是個賴皮無能的漢子,哪有資格做他賈璉的舅舅。

賈璉又問道:“老三的親事,怎麼又和邢大舅扯上關係。”

“你忘了邢大舅家還有個岫煙表妹,我聽着大太太的口氣,想把這位岫煙表妹許你兄弟爲妻。”

賈璉聽了一臉驚訝,說道:“這算哪一齣,老三可是個開府的世襲伯爵,那邢忠只是個衣食勉強的庸人,他的女兒配做老三的正妻。

傳出去賈家要給人笑掉大牙,老三如今名聲響亮的很,滿神京未出閣的勳貴小姐,他想娶那個,估計都不是難事。

光我們家那些老親,就有一等一的人選,老三又不蠢,那裡會結這門親事。

如今他根底厚,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大老爺何必這樣作踐他。”

王熙鳳冷笑:“大太太沒和我明說這事,我是從她話裡猜到的,必定是不會錯的,左右這事和我們不相干,就當不知道便是。”

她想到這個時辰,榮慶堂中迎春等姊妹必定散了,多半隻剩下老太太和太太在說話,方纔她又給自己婆婆仙人指路,且等着看好戲了。

……

榮國府,探春院。

一大早迎春帶着黛玉等姊妹和賈母請安,說了一會子閒話,並沒回東府,而是去了西府探春房裡說話。

寶玉自然少不得跟來,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失望。

原本想着跟着姊妹們一去東府逛逛,也好看看賈琮房裡晴雯五兒,還有個生得更雪潤可愛的英蓮。

寶玉自己房裡那些丫鬟,都是榮國府裡頂尖的,但是和賈琮房裡那幾個相比,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他是個好女兒顏色的,遇上生得出衆的,便容易被他惦記,覺得自己說些女兒水做的好話,那些女兒家就樂得和自己親近。

可東府的門檻太高,立了外男不得入內的規矩,要不是跟着姊妹們一起,他是決計進不得東府內院。

這些姊妹不知什麼原因,偏偏就不回東府,反而異口同聲去了探春房裡,他也只好作罷。

只是姊妹們聊天的話題,讓寶玉覺得有些無趣。

迎春說今年東府開府,等賈琮回來,要過好這第一個年,擺酒、行令、掛燈猜謎、聽大戲,好好熱鬧,大家討個吉利,還讓探春幫她歸置。

黛玉卻說賈琮這次回來,說好會帶姑蘇玄墓山上好的梅根,東府登仙閣下有片向南山坡,是種梅的好地方,還能趕得及年底開花賞梅。

姊妹們的話題,似乎件件不離賈琮,似乎缺了他,都不會好好說話了,寶玉覺得自己完全被無視了,這讓他很鬱悶、很受傷。

寶釵卻說琮兄弟回來,必定要忙着閉門讀書,準備明年春闈了,但凡鄉試解元,春闈得中進士,幾乎都是必定的,只是名次前後罷了。

前面迎春、黛玉的話題,寶玉還能勉強聽聽。

寶釵的仕途經濟話題,卻對他有致命殺傷力,寶釵纔剛說到一半,寶玉便起了滿身雞皮疙瘩,找藉口退出探春房間,很有些逃之夭夭的形狀。

……

寶釵看着寶玉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突然察覺黛玉看向她的目光,滿是狡黠和調皮。

便對黛玉說道:“林妹妹,五兒煮得一手好茶,不然我們去討一杯來喝,比在這裡幹說話有趣。”

黛玉笑得眉眼彎彎,上前一把挽住寶釵的手臂,說道:“還是寶姐姐懂我,我正這麼想呢。”

衆姊妹聽了都說好,便一起回東府。

唯獨探春有些微微嘆息,姊妹中間她看得十分清楚。

二姐迎春和寶玉隔了房頭,心裡都是三哥哥這個親兄弟,別人都沒她的兄弟要緊。

自從那年寶玉砸玉,氣得林姐姐吐血,兩人關係就十分疏離,更不用說林姐姐和三哥早心有默契。

寶釵自從府上鬧出金玉良緣的話頭,爲了避嫌,也從不和寶玉太過接近,而且探春早就看出,寶釵早對三哥哥長了心思。

而自己這個同父二哥哥,一貫喜歡在女兒堆裡廝混,平時做事說話都是由着性子來,容易鬧出事情來。

就像上次金釧的事,鬧出好大的風波,差點就斷送了金釧一條小命,最後還是三哥哥出面收拾,給金釧找了去處。

大家口裡不說,但是探春心裡清楚,這事讓姊妹們對寶玉有些疏遠,比起三哥哥的擔當,寶玉確實顯得有些紈絝。

探春私下也隱約提點過寶玉,只是沒什麼用處罷了。

上次老太太請了戲班唱戲,迎春便帶了愛熱鬧的英蓮、晴雯過來聽戲。

寶玉便盯着她們目不轉睛的,還找了很多話頭搭訕,這些手段都是他日常和漂亮丫鬟做慣了的。

只是英蓮和晴雯自小在三哥哥身邊,耳薰目染之下,對寶玉討好女兒家的做派,不是太感冒。

而且這兩個人,和府上其他丫鬟又大不相同,英蓮憨,晴雯辣。

不是對寶玉的說辭無動於衷,就是一副冷言冷語,一度讓場面有些尷尬,後來迎春就不怎麼帶她們來西府。

至於寶玉有時跟着她們去東府,大家也是能迴避就回避。

賈琮養了一屋子俏丫頭,怕寶玉這個愛色的性子,又鬧出金釧一樣的事,落到賈琮眼裡就難以收拾了。

探春跟着姊妹們往東府而去,看着前頭嬌聲麗影,一路上樹影花香。

家中姊妹一年大似一年,情思暗愫,與日滋長,也不知她們將來是個什麼結果。

她又想起自己,這一年心神漸漸豁達,不再過於爲念。

但血氣青春,午夜夢迴,不免情慾觸動,每當想到那人,蝕心刻骨,心頭恐懼,只想年頭長了,心魔自然消解。

……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正好和王夫人、薛姨媽說些家常話,心中還在思量,今天讓心腹婆子去史家傳信。

她準備先和和忠靖侯夫人透底,等到過幾日賈琮回府,便辦定心中所想之事。

之所以要等賈琮回來,是因賈琮這兩年的作爲,賈母知道他心思很大,最不容易擺弄。

就看當初她想往東府安置奴才,被這孫子不冷不熱的回絕,就能可見一斑。

所以等他回來,再把話題揭開,讓那小子有臺階走,不會覺得是自己這祖母在擺弄他,如此事情更好水到渠成。

至於賈琮會不會不喜歡湘雲,賈母是半點不擔心的。

這小半年賈母刻意多接湘雲來賈府,讓他們兄妹多有機會親近,便是在有所算計。

賈母老於世故,難道還看不出,湘雲生得俏美可人,賈琮也愛親近她,連得了宮中賞賜,都不忘給湘雲備一份。

湘雲對賈琮也很是崇拜,一到賈家便往東府跑,明擺着就是一雙兩好的樣子。

而且自己這孫子年紀輕輕,但不管去遼東上陣殺敵,還是下江南辦差,每次都如此拼命,小小年紀就封了伯爵。

不是對仕途權勢炙熱之人,如何能闖出這麼一份家業,他不會不知道娶了湘雲對他的好處。

所以賈母對成事並不擔心,多少有些穩坐釣魚臺的感覺,卻不知這世上都是燈下最黑,她也不止湘雲一個孫女輩。

這日就像往常那樣,和王夫人正說些家常話解悶,接着又來了薛姨媽,三人稍坐,突然見了邢夫人過來。

沒一會兒,賈赦得了邢夫人傳信,也從東路院趕了過來。

賈母見了微微一愣,自己這大兒子夫婦,因不得自己待見,他們日常也都窩在東路院做大王。

除了日常必要的請安規矩,很少像今天這樣夫婦聯袂而來。

賈母的心中不禁有些稀罕,自己兒子她自然知道性子,只怕又有什麼幺蛾子要出。

第130章 薛門下拜帖第414章 甜井巷女屍第405章 女妖精真多第三十五章 黛玉讀詞第413章 聯親藏深險第六十八章 怨懟從天降第479章 帝心臨落淵第326章 喬遷伯爵府第202章 芳心蘊書香第448章 甄氏遭橫禍第337章 貴女牽權勢第136章 倭緞顯端倪第124章 此中有蹊蹺第162章 登臨濯江樓第282章 銀樣鑞槍頭第二十八章 詠梅驚四座第九十三章 禮部東牆下第410章 恩義延兩世第219章 妄語說姻緣第七十一章 砸玉鬧閨房第456章 何以謀天下第177章 傳訛起波瀾第326章 喬遷伯爵府第157章 筆墨染芳意第六十八章 怨懟從天降第134章 弘法隱貶斥第三十五章 黛玉讀詞第546章 勢起推事院第118章 龍潭港血案第284章 雄關顯疑雲第532章 嬌橫謀情郎第548章 由來亂姻緣第352章 事發中元節第九章 賣字第四十九章 客似雲來第557章 皇嗣何貴重第356章 利慾搏人心第239章 寧國爵之爭第115章 深宮識元春第三十五章 黛玉讀詞第七十七章 別府登青山第336章 慧心悟姻緣第108章 香閨意纏綿第432章 蘭心解情癡第八十二章 盼歸情義篤第501章 福禍皆自招第512章 惶惶榮禧堂第314章 賈母的算計第182章 奏對乾陽宮第四十章 血腥搏殺第582章 參心難賦情第四十四章 賈琮回府第137章 隱息豐樂坊第231章 蓄勢可焚天第六十四章 庶子兇名傳第180章 府門護紅顏第568章 殿試可擬題第279章 功業由此始第一百零一章 嫡法與親恩第436章 情深赴巫山第476章 父死子承爵第249章 一書取一命第253章 主理火器司第484章 宿命皆顛覆第519章 功業何自許第436章 情深赴巫山第六十九章 討要柳五兒第四十五章 寫不得字第130章 薛門下拜帖第355章 情緣定有無第八十四章 有眼不識珠第112章 書山再啓程第319章 做法總自斃第527章 金玉皆良緣第286章 全功於一役第549章 刀斬野鴛鴦第282章 銀樣鑞槍頭第194章 籌謀驚聖意第十二章 問話第507章 庶脈可承爵第422章 花娘吟金扇第266章 古怪的請託第九十章 拜壽意不軌第143章 賜直奏之權第525章 流火賦嬌容第212章 恩科放榜時第八十三章 書道美名揚第349章 綢繆改宿命第522章 遼東生端倪第120章 隱藏的大勢第452章 上諭彰功勳第四章 探春第七章 討銀第492章 深危動千里第189章 朝賀隱新恩第521章 簾幕顯絕色第584章 筆硯訴癡情第148章 那一抹血光第五十八章 夜黑女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