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義結金蘭

哪知黛玉微微鼓起的小腹緊緊貼在周林的後背上,卻被他給感覺到了。

周林停下腳步說道:“人有三急。林姑娘,我要解手,不如你也方便一下吧?”

聽到周林說的這句話,黛玉不由得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心下卻是微微一動,她一直覺得周林性格古怪,沒想到還能如此體貼。

“嗯,多謝恩公!”黛玉的聲音小得如蚊子叫。

周林覺得好笑,無聲的咧咧嘴,嘴巴牽動耳朵,卻被黛玉從後面看見了,黛玉的臉“唰”的一下一直紅到耳朵根,她此時真想狠狠的擰他一把,不過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畢竟他們還不算太熟。

將黛玉放下來,周林指了指一棵大樹,說道:“你在那棵柳樹後面,我呢,在那邊那棵楊樹後面。”

黛玉慢慢走到樹後,解衣方便,方便完了之後,頓時感到全身都是鬆暢的。

而周林呢,走到楊樹後面,隨手摺了一根草棍兒放在嘴裡,只是靠着樹呆了一會兒,聽到黛玉的腳步聲,他才慢悠悠的走出來。

古人云:萬事開頭難!

這是至理名言!

在第一次被周林背的時候,黛玉羞臊得差一點暈過去。

當第二次伏上週林的後背,她也只是微微的臉紅了一下。

照這樣下去,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習以爲常了!

“恩公......”黛玉的聲音像畫眉鳥鳴叫一般的明亮而又婉轉,略帶江南口音的普通話,聽在人耳中極爲舒服,“恩公的年紀也不算大吧?冒昧的問一句,以後作何打算呢?”

周林道:“我是個小叫花子,能有什麼打算?過一天算一天吧!”

對於周林的說法,黛玉卻不以爲然,說道:“我看恩公氣質不凡,就算面對那樣兇悍的響馬都能面不改色,怎麼總是自稱叫花子呢?”

周林笑道:“我無家無業,四處漂泊,運氣好了討得幾口剩飯吃,或者抓只野兔野狗什麼的,運氣不好,連剩飯都沒得吃,只能捱餓,昨日在山頂上,雖然林小姐好心賜飯,你家僕人卻是很兇惡,吃一頓飯還被咒罵了一通,你看,我不是叫花子是什麼?”

雖然那婆子是賈府的人,但黛玉卻是賈府的外甥女,她也不好分辨,慚愧得臉一紅,說道:“老婆子粗鄙,懂得什麼!”

黛玉又沉思片刻,然後鄭重說道:“古人云,滴水之恩,當報以涌泉。你捨命救我,恩重如山,我林黛玉雖是女流,卻不是那寡恩薄義的庸脂俗粉。家父林如海,現爲巡鹽御史,雖非大富大貴,但也薄有資產。怎奈黛玉命苦,母親於月前病逝,家中兄弟姐妹俱無。若蒙恩公不棄,黛玉願與恩公結爲異姓姐弟,從此後相互扶持,親如手足、情逾骨肉,使黛玉不再有司馬牛之嘆,恩公也無需四海飄零,不知恩公意下如何?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周林聞言愣了一下,心裡的念頭卻是在快速的轉動。

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穿越回家的方法,穿越本身就是一件詭異的事情,而《紅樓夢》裡詭異的事情非常多,比如神秘的秦可卿,賈寶玉的玉,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寧府祠堂裡的靈異事件等等,自己不如答應林黛玉,這樣就能以黛玉親戚的身份進入賈府,把這些詭異的事情查清楚,也許就能找到穿越回家的線索。

另外還有一點,周林兩世爲人,上一世他已經對不起好幾個女人,這一世他不想再惹情債。而這些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非常容易愛上她第一次接觸的年輕男子,周林擔心黛玉會愛上他。

綜合考慮,周林覺得與黛玉結拜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心裡有了主意,把黛玉放下地,轉過身來望着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黛玉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綻開笑臉,真是美如春花,說道:“我這樣長篇大論一番,你倒乾脆,一個字就把我打發了!”

“只是一樣......”周林說。

黛玉聽他這一句,以爲是要反悔,蹙眉問道:“怎麼?”

“只是你並不知道我的年紀,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是姐姐,我是弟弟呢?”周林非常認真地問道。

其實黛玉剛纔就已經思量過,自己的年紀應該是比周林要小一些。只是,如果自己認周林爲哥哥,叫起來似乎難以啓齒,傳出去好說不好聽,有些無恥之徒,不定會編排出多少混賬話來呢,因此上,無論年紀大小,乾脆就讓周林做弟弟,周林叫她姐姐,這樣就好多了,關鍵是需要周林同意。

然而這話卻無法對周林實說,此時周林問起來,只得編了個謊,說:“自我懂事以來,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弟弟,一直盼到現在,也算是天隨人願,所以......所以,無論咱倆誰的年紀大一些,你都做我弟弟好麼?再說了,剛纔我說‘願與恩公結爲姐弟......’,然後你說‘好’,你已經是答應了呀?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豈能反悔呢?再者,既然有襁褓裡的爺爺、拄拐的孫子,怎麼就不能有年紀小的姐姐和年紀大的弟弟呢?只要手足同心,情同骨肉,誰是姐姐、弟弟又有什麼關係呢?”

周林跟個傻子似的望着黛玉,愣愣的聽她說完,過了好一會兒才眨巴眨巴眼睛,說道:“爲什麼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通,我聽着那麼有道理呢?”

黛玉撲哧一聲笑了,說:“還不是跟你學的!”

隨即眼圈微紅,說:“我終於有弟弟了!”喜悅之情,發自內心。

周林整了整衣服,抱拳當胸,然後躬下身去,學着古人的說話方式說道:“姐姐在上,小弟這廂有禮了!”

黛玉擦了擦眼睛,還禮不迭,說道:“兄弟萬福!”

兩人義結金蘭,正式見了禮,終於成爲了一家人。

黛玉滿心歡喜,重新伏到周林背上,感覺與之前相比已經不同。

周林認準運河的方向,邁步疾行,邊走邊說:“那冷麪閻羅一身的外家功夫,我係的牲口扣恐怕捆不住他,咱們需走快些,免得被他趕上。”

黛玉驚訝道:“你把他都捆成了糉子,還倒吊着,難道他自己能下來?”

周林道:“他要是下不來,就不叫冷麪閻羅了,應該叫冷麪小鬼才對。姐姐知道圍攻碧霞元君祠的那夥山賊是哪來的?”

黛玉猛然一驚,說道:“難道是這冷麪閻羅引來的?我在遊覽碧霞元君祠時,看到牆外的一棵樹上有個人影,難道那人就是這冷麪閻羅?”

周林道:“說來也是湊巧,那天我正躺在背風的山坳裡曬太陽,羅大天從我藏身的地方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說什麼‘英雄救美’,然後又狂笑幾聲,我知道必有緣故,急忙上到山頂,當見到姐姐的時候,我立刻就明白了......”

黛玉此時才恍然大悟,說道:“常聽人說,江湖險惡,我還不太相信,此時親身經歷過才知道,竟然比傳說中還要險惡的多,幸好遇到弟弟你……”

兩人談談說說,回到運河碼頭時天已放亮。

遠遠的看見大船就在前方,周林把黛玉放下來,兩人慢慢走到船邊。

船上留着幾個守船的小廝和婆子,這些人此時還不知道山上出了事。

一個小廝正在甲板上上溜達,忽然看見黛玉與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走過來,以爲自己看錯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確定沒有看錯,頓時驚訝得好像見了鬼似的,結結巴巴地朝船艙裡喊道:“小、小姐回來了......”

聽到小廝的喊聲,三個婆子急忙從船艙裡出來,一看真是黛玉回來了,衆婆子吆喝那小廝道:“小姐回來了,你還不趕緊迴避。”

那小廝這時候纔回過神來,跑到船艙後面躲了起來。

這三個婆子都是粗使婆子,平時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像黛玉這樣的小姐,此時見到黛玉與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一起回來,其他人一個不見,雖然心裡極其疑惑,卻又不敢多問,攙扶着黛玉上了船。

黛玉指着周林對婆子們說道:“這是我兄弟。”又對周林說:“到船艙裡來吧。”

周林跟着黛玉進了船艙,黛玉吩咐婆子們去端洗臉水,兩人都洗漱了,有婆子端上茶點來,黛玉拿出十兩銀子,讓婆子派一個小廝去給周林買裡外的衣服,然後自己進內艙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和周林一起吃點心。

艙內無人,黛玉問周林:“咱們只是這樣等着嗎?”

周林咬了一口茯苓糕,香甜滿口,一邊吃一邊說道:“還是等着吧!”

黛玉問道:“那些山賊會不會找到船上來?”

周林笑道:“他們應該沒有膽子下山來,就算來了,咱們也不怕!”

聽周林這樣說,知道他有應對的辦法,黛玉才放下心來。

兩人吃過點心,黛玉親自去裡面搬出被褥放在外面牀上,這牀原是雪雁在這裡睡,黛玉親自將被褥鋪好,說:“林弟,你在這裡歇息,我也乏了,到裡面養養精神。”

周林點頭答應,知道黛玉身體不好,肯定是累的不輕,片刻後,聽到裡面沒有動靜,知道是她睡着了。

周林左臂繃勁,將真力溶出,不停地練習着意念、肌肉的蠕動與真力的配合。

真力沿着經脈所到之處,仍然是灼痛難忍,但與第一次溶出真力時相比,畢竟是好多了。

所謂有備無患,現在必須抓緊時間練功,萬一羅大天找上門來,只要能施展出龍狐層次的真力,暴起突襲,就算不能制住羅大天,也能嚇破他的膽。

“如果能施展出龍犬五段的功力,哪還用擔心什麼羅大天......”

“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周林嘆息着,輕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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