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對於王子騰這種有實權的高官來說確實是小事一件。
他連書信都懶得寫,直接派了一名心腹到京營節度使大營,讓將恩山的事情壓下來,說八嶺關守備蔣田豐貪贓枉法,放縱手下兵士劫掠平民,冒功邀賞,立刻革職查辦。
就這樣,囂張跋扈的**蔣田豐被革職,發配到極西荒漠之地戍邊。
自王子騰出面干涉之後,果然恩山再沒有受到任何騷擾,甚至連繳獲的馬匹都沒人敢來討要。
至於那些戰死的士兵和損失的馬匹,大可以傷寒等疫病遮掩,所謂瞞上不瞞下,無非是給死者家屬發放幾兩撫卹的銀子罷了。
多了二十幾匹馬戰馬的恩山,顯得越發的繁榮起來。
房屋繼續修煉,放羊的放羊,牧馬的牧馬。
生活終究要歸於平靜。
恩山無事,周林回到榮國府。
錦衣衛在周林手上又吃了一次大虧,這次終於消停了。
周林每日白天無事,或者進裡面和黛玉說說話,偶爾也到周姨娘處坐坐,或者到北靜王府喝喝酒、看看戲,裘三正家也是常去的,張金哥夫妻倆被周林救出苦海,感恩戴德,也時常差小廝來請。
更多的時候,自然是被賈寶玉騷擾。
秦鍾家裡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沒有長輩約束,所以賈寶玉常拉着周林去秦鍾家玩。
大病一場之後的秦鍾似乎比以前懂事了,賈寶玉和周林來了,好吃好飯的伺候着,言來語去,多有勸諫賈寶玉和周林讀書上進的意思。
周林本來有些瞧不起秦鍾,因爲答應過秦可卿要照看秦鍾,此時見他有所長進,也算對得起秦可卿的殷殷關切之情。
白天遊遊逛逛,到了夜裡,就是周林練功的時間。
他因爲體內有着極爲濃郁的陰力,再加上他前生原本就是龍虎層高手,所以他的修煉速度之快也是極其驚人的,幾乎每半個月就能修煉成功一個穴位。
現在的周林,已經是龍豹九段的高手,距離龍獅層,僅差一次突破。
然而,從龍豹層突破到龍獅層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一旦突破到龍獅層,就已經步入到超級高手的行列,天下雖大,也儘可去得。
轉眼到了年底,黛玉和周林收到林如海的來信,說辭官已得恩准,從此以後,笑傲風月,遍遊名山,玉兒和林兒不必掛牽等語。
榮國府中對於林如海的辭官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
賈母認爲林如海不該辭官,既然病體痊癒,就應該好生繼續做官,做得越大越好。
賈政對此倒是頗爲羨慕,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林如海那樣把官辭掉,免得每日三更燈火五更雞的上衙門辦公,整天在家和清客相公一起吃酒吟詩,這纔是理想中的生活。
至於賈赦,每天只想着怎麼多娶幾個年輕貌美的小老婆,旁人辭不辭官,他可沒工夫關心。
黛玉練功也有很大進展。
在黛玉的鼓動之下,紫鵑也開始跟着她一起練功。
當然了,她們練功,對外都是保密的,若是讓人知道了,難免被議論,甚至可能會被幹涉,畢竟社會風氣就是這樣——女子無才便是德。
在俯臥撐突破一百次之後,黛玉的氣色又是一變,身材也不似以前那樣纖細得好像風一吹就倒,渾身充滿了活力。
周林已經將《龍女神功》的修煉方法傳授給黛玉,至於能否入門,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倏然臘盡春回,這一天賈珍和幾名主持修建省親別墅工程的清客相公等人來向賈政稟報:“園內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爺已瞧過了,只等老爺瞧了,或有不妥之處,再行改造,好題匾額對聯的。”
賈政聽了,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匾額對聯倒是一件難事。論理該請貴妃賜題纔是,然貴妃若不親睹其景,大約亦必不肯妄擬,若直待貴妃遊幸過再請題,偌大景緻,若干亭榭,無字標題,也覺寥落無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斷不能生色。”
衆清客在旁笑答道:“老世翁所見極是。如今我們有個愚見:各處匾額對聯斷不可少,亦斷不可定名。如今且按其景緻,或兩字,三字,四字,虛合其意,擬了出來,暫且做燈匾聯懸了。待貴妃遊幸時,再請定名,豈不兩全?”
賈政聽了,說道:“所見不差。我們今日且看看去,只管題了,若妥當便用,不妥時,然後將雨村請來,令他再擬。”
衆人笑道:“老爺今日一擬定佳,何必又待雨村。”
賈政笑道:“你們不知,我自幼於花鳥山水題詠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紀,且案牘勞煩,於這怡情悅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縱擬了出來,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園亭生色,倘不妥帖,反沒意思。”
衆清客笑道:“這也無妨。我們大家看了公擬,各舉其長,優則存之,劣則刪之,未爲不可。”
賈政道:“此論極是。且喜今日天氣和暖,大家去逛逛。”說着起身,引衆人前往。
賈珍先去園中知會衆人,說二老爺要來遊園,該回避的先回避一下。
可巧寶玉拉着周林正在園中玩得不亦樂乎,忽見賈珍走來,寶玉向賈珍請安問好,周林只是點了點頭。
寶玉笑問道:“大哥哥今天怎麼這麼閒?也來園子裡逛逛?”
賈珍向寶玉笑道:“你還不出去,老爺就來了。”
寶玉聽了,拉着周林一溜煙就出園來。
剛出了園門口,一轉彎,頂頭賈政引衆客來了。
寶玉和周林躲之不及,只得一邊站了。
賈政近因聞得塾掌稱讚寶玉專能對對聯,雖不喜讀書,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今日偶然撞見這機會,便命他跟來。
對於周林,賈政其實不太喜歡的,覺得周林來歷不明,而且野性難改,慣會惹是生非。
周林打過的那幾場架,自然免不了被人吹風吹到賈政耳朵裡去。
周林見賈政不理他,他也不怎麼在意,剛要轉身離去,卻被寶玉拽住了衣襟,只得也一起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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