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西北涼州,祖上也是名震一方的守邊大將。只是天啓朝立朝百多年,孫家子息代代相傳,大多子孫都已沒了血性。不過,我確是愛武刀弄棒的,曾祖曾讚我道:甚肖祖上。
只是我卻有些脾氣急躁,且醉酒之後脾氣甚是暴躁,所以,曾祖在時曾說:成於肖其祖,毀於隨其性。
雖然曾祖總是叫我修身養性,可是我少年心性,又哪裡坐得住?每日裡不是與自小的玩伴鬥雞驅狗,便是沉迷在舞刀弄棒上了。想想那時,曾祖必是痛心的罷,孫家好不容易有個號苗子,只是這苗子卻有些硬傷。
曾祖去後,孫家的家境便越來越破落了,而我的父母在我十五歲時便雙雙去世了,只留下我一個和叔叔過活。
叔叔待我還好,嬸子卻不是良善之人,常常指使我做重活,飯還不給吃飽,所以我小小年紀就已經形成了: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以及欺我者必以十倍報之的信念。但是對於嬸子我最終卻沒下去手報復她,畢竟叔叔家境也不多好,若是我報復了,叔叔也必定受到牽連的。
待我長到18歲後,除每日幫嬸子幹活外,我還自己幹一些其他的勾當。直到悄悄的積攢下了一百多兩銀子,我決定離開涼州,去京城裡謀一份差事,既不用再看嬸子的臉色,也可以一展我的抱負和夢想。
曾祖曾說,他和京裡的敕造寧國府和榮國府是世交,若以後有什麼事情,可往尋之。所以,去京城的第一站,我準備去賈府尋求幫助。
風餐露宿,我一路從黃沙漫漫中穿行,又踏過高聳的山峰,行過茫茫草原,終於,在我離開涼州後的四個月,也就是八月左右的天氣,我看見了京城那巍峨的面容。
我是激動的,激動於我能瞻仰皇家威儀,激動於我的夢想即將展開。我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找到了寧榮二府,卻不想在門房處就吃了個憋,不過,等我見了他主子,有他好看的。
我見到了賈赦,榮國公,只是賈赦卻似乎很是看不起我這個故人的血脈,只打發了我二百兩銀子,就讓我走了,連我想讓他幫我求世襲的事情都不答應。
去賈府這一趟,卻受了滿肚子的氣,我暗下決心:待我飛黃騰達的時候,一定要讓賈府好看。
賈家不幫忙,我又沒有太多的銀子打點,所以,我不得不艱難的在京內四處奔走,終於,有個曾祖的舊識見我實在艱難,便像皇帝舉薦了我,而我才得以有個俸祿,有個差事。
人人都道我是粗人,我也樂得裝一個粗人,雖然我曾跟隨曾祖認過字學過兵法。因爲我知道一個上位者喜歡的永遠是一個愚昧的追隨者。
上位者不怕你愚笨,只怕你太聰明,而我這個粗人卻讓人放心很多,無論是上司還是同僚,都對我很是喜歡,我的職位也在三年內從一個六品的小官升到了從四品的城門領,在皇帝面前也是露過臉的。
日子也還算不錯,只我在京內,耳濡目染的知道了很多東西,也冷眼旁觀的看着賈府的囂張行徑,暗自揣測賈府還能有多少日子可以風光。
我猜他們大概也就三五年的光景了罷,堂堂百年底蘊,到如今只剩下主子嬌矜,奴才仗勢欺人,卻還不自知,依舊那樣犯衆怒,還能有什麼好日子?只待皇帝想收拾這一窩蛀蟲時,必定是牆倒衆人推的局面,到那時,我必定是要推一把的,還可以買兩個官奴回來折辱一番,必定有趣。
只是賈赦那個老王八,想着有些勢力,竟拿了我銀子不還,真真是惱人至極。
我討了幾次,竟每次都拿沒錢的話應付我,我有些惱怒,就威脅賈赦道:若是再不把錢與我,我就將你榮國公欠錢不還的事宣揚的滿京城都知道。
賈赦怕了,他們賈家就愛惜他們的那張臉皮,只是他真沒錢,就與我商量着想要把他的女兒、賈府的二小姐嫁給我。
我起初不屑,只是回去一想,便覺得這事還是有可爲的,一是瞧賈赦那樣,那錢多半要打水漂的,二是我不正想找個賈家的官奴玩嗎,這不就給我送來了?
先買個出氣筒,等賈家敗落時,再買其他的,一定好玩。
Www● Tтkan● ℃O 第二天,我碰見賈赦,告訴他我同意了,賈赦當時臉色就非常好,恨不得立馬就把賈二小姐送我府上去,我莫名的想賈二小姐真可悲,就這樣被她爹賣了。
這一年,我二十二歲,一個老男人,迎娶了賈家的二小姐賈迎春。
敲鑼打鼓,燃鞭放炮,到真是挺喜慶的,只是我卻不高興,有些後悔:怎麼能答應賈家讓賈迎春做正妻呢?就應該把她擡過來做妾,這樣既折辱了賈府,也方便我對賈迎春做些好玩的事。唉,一失足成千古恨,生生要受禮教的束縛,不得隨我心意。
這兩年,我費心在京內周旋,所以,即便叔叔沒來,族親也沒到場,但來參加喜宴的人還是不少,熙熙攘攘的,有我的上司來爲我充場面,也有同僚來與我道喜,更有我的下屬專門來給我送銀子的。這個跟我道賀,那個祝我百年好合,都是吉祥話,可以沒一個說到我心坎兒裡,我其實是想結婚兩三年就讓賈迎春去見閻王爺的,那時賈府新的官奴也還該來了。她死了,給我省飯了。
喜房內,我挑開紅蓋頭,第一次見到賈家的二小姐,我未來的老婆。我挑剔的打量她,不過說實話,她確實長得很是風流嫵媚,與我府上那幾個姨娘不分伯仲,只是她姓賈,註定在這府內沒什麼好日子可過了,我一定回讓她感受到什麼是官奴的待遇。
只是我發現她比賈府那些人識趣多了,每次我喝醉酒,心中那條困龍都有擡頭的趨勢,今天我大婚,誰都上來灌我一杯酒喝,哪裡還有不醉的?若是此時有人挑釁我,我會打得他滿臉花。
可是這個賈迎春似乎對我很瞭解,專會以柔克剛,我本已叫小廝捧了裝馬鞭的匣子,卻最終也沒抽到她身上,只抽了她一巴掌,真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