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用過晚飯賈珂與周姨娘說:“姨娘,修養了這些天,每天都喝那苦死人的黃湯子,兒子實在忍不住了,而且兒子的病已經好了,沒必要繼續吃藥了。”
“那藥方可是王太醫開的,很是管用,不見你小命都快沒了,還是吃了這藥才生生把命拉了回來,我看你還是多吃幾天,如嫌藥苦我讓你舅舅(周姨娘之弟)上街買些蜜餞來,吃藥之後吃幾顆。”周姨娘聽他言說,不放心的道。
賈珂心說:“恐怕不是王太醫的方子管用,而是崔判官的法術管用。”他可是親眼看到真真賈珂的魂魄都去了枉死城報道了。
“姨娘,這是藥三分毒,病了吃藥是沒有辦法,我如今好了還吃,恐怕不但對身體無效還會有損健康,如姨娘不放心不如再請了醫生來看看,如我康復也不用吃藥。”賈珂只得又勸道,又知道周姨娘對他讀書前程十分在意,便又勸說:“再說我得病這好些日子了,不知功課落下多少,我本就比不的別人(賈珠)聰慧,如今又落下這許多功課,可如何是好?”
周姨娘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再看這幾天賈珂確實以無大礙。便說:“那我明日回了老爺、太太,請位老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如果確已病癒,便依了你。”
說完又感嘆不能再請王太醫來給賈珂診治,先前能請王太醫來,是周姨娘憑着自己原是賈母看重的丫鬟,賈母又看賈珂是小兒子賈政第一個兒子,才破例拿自己的貼子請了王太醫來。如是旁人如何請的動太醫。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周姨娘去王夫人房中請安,只見賈政與王夫人已梳洗完必,正在正堂坐定,準備用早膳。周姨娘連忙讓前服侍二人用餐。
待二人餐畢,從新坐定。周姨娘侍立一旁,見以無它事便上前與賈政、王夫人稟說:“老爺、太太這幾日大爺看着已經大好了,不知是否請位大夫來診看一下。如真大好了,也省的老爺、太太操心,他也能繼續讀書上進,若萬一以後有了出息也能報答老爺、太太養育之恩。”
“珂兒這幾日確是見好,你不說這一兩日我也要請大夫來,不然不知耽誤多少功課。”賈政聽周姨娘如此說,便應了。
王夫人見賈政應了,便吩咐侍立一旁她的陪房周瑞家的:“你今就去胡慶堂請胡老大夫來給大爺診脈,看可大好,不可耽誤學業。”
周瑞家的急忙應是。
“胡老大夫來時回我一聲,我也去聽聽。”賈政言說,又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周姨娘和珂兒就一個小丫鬟伺候,恐怕忙不過來。你再給周姨娘添一個丫鬟,那叫春草的我看伺候珂兒還是頗爲進心的,就叫她專門伺候珂兒吧。”
王夫人一聽急忙立身說道:“這是我的不是,操心家裡的事,一時忙糊塗了。珠兒哪已有兩個丫鬟伺候,不如給大哥兒再添一個,可好?”
“不必,珂兒與珠兒不同,等再大些再添也不遲。”賈政如是道。
王夫人聽得這話,知道這是賈政與她說嫡庶有別,以安她心。邊放下心來。
一時無事,賈政去了前邊書房,王夫人讓周姨娘退下。
這時周瑞家的對王夫人說:“太太,我看老爺還是向着您這邊的,這一次,不過是因爲那邊的差點死了纔多關心幾分,太太不必放在心上。”
王夫人言道:“前幾日,我去那邊探望,發現珂哥兒言語,不似以前模樣,看來是醒悟了,如能安穩過日子我們家也不缺他那一分家產。”
“以後那些小把戲就收了吧,沒得讓人笑話。”王夫人笑着對周瑞家的吩咐道。周瑞家的應了。
快到正午時分,胡老大夫被請來,賈政親自陪着來到賈珂房中。
賈珂看到賈政陪着一位鬚髮花白的老人進的院來,馬上起身迎接。
賈政看賈珂禮數周到,頗爲滿意,對賈珂含笑點頭。回頭又對胡老大夫說:“這就是我那孽子,前幾日病情頗重,她祖母擔心,請了宮中王太醫來開了方子,這幾日看着是大好了,又不能肯定,所以請老先生來診診脈,看可是痊癒。”
胡大夫沒有先診脈,而是要了王太醫的方子看了。看後,對賈政說:“老朽看了王太醫的方子,這藥用的十分兇險,可見小公子當時的病情的危險。今我進門來便望見,小公子氣色紅潤,印堂發亮不像有病的樣子。我再看看脈象如無事,大人便可無憂了。”
說完便讓賈珂在桌前坐下,丫鬟春草忙搬過繡凳讓賈政和大夫坐了。胡老大夫把手放在賈珂脈門處,仔細辨別。不多時又上賈珂還了手,再次把脈。
待再次診完脈,起身對賈政施禮道:“大人勿憂,小公子的脈象強勁有力,五臟氣血運行通暢,便是比常人也強的多。小公子的病已經痊癒。”
賈政一聽大喜,謝過了胡老大夫,讓親隨送上診金,並讓人把胡老大夫送走。回過身來對賈珂說:“病即已經痊癒,便不可懈怠。明日隨你母親(王夫人)到你祖母處磕頭回來,便去書房讀書。我已同先生說了,讓你務必把落下的功課補齊。你要努力上進,不然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賈政原是要從科甲出身,不料父親賈代善臨終遺本一上,皇上憐念先臣,便賜了賈政個額外主事職銜,叫他入部習學。賈政君命不可違,從此深以爲憾。便把希望放在下一代上,所以對賈珂、賈珠的學業頗爲嚴格。
賈珂自然滿口尊從,說是定不讓父親失望,必要出人頭地。賈政這才滿意的走了。
第二日,賈珂隨周姨娘先去王夫人處,給王夫人請安。王夫人勉勵幾句,見以無事便帶着賈珂、周姨娘往賈母處而來。
他們進了垂花門,就見兩邊是抄手遊廊,正中是穿堂,當地放着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風。轉過屏風,小小三間廳房,廳後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着各色鸚鵡畫眉等雀鳥。臺階上坐着幾個穿紅着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都笑迎上來道:“剛纔老太太還唸誦呢!可巧就來了。”幾人爭着打簾子,並有人向裡稟報:“太太與珂大爺來了。”
幾人進得房來,就見軟塌上坐這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王夫人、賈珂並周姨娘忙上前施禮拜見。賈珂知道這便是賈母了。
待他們禮畢,賈母讓他們落坐,賈珂這時又起身來到正中跪到,對賈母方向拜倒說:”孫子這次生病,多虧老祖宗延請太醫,這才救的孫子的命來。孫子的一切都是老祖宗的,所以沒有別的謝禮,就在這給老祖宗磕幾個頭表達孫子的這顆孝心。”
說完以頭搶地,不停的磕頭,頭與地磚相撞是“嘭,嘭”有聲。
賈母一見如此急忙讓丫鬟把賈珂扶起,心中十分欣慰覺得不枉爲他請來太醫,同時也頗爲自豪,認爲有他這樣孝心定是周姨娘時時教導,而周姨娘是她親自調料出來的可信之人,可見她們母子對自己的愛戴。賈母心裡如此想口裡蠻怨到:“你們幾個猴猻讓我操碎了心,你的病剛好,再出什麼事叫我老婆子還不心疼死。快快起來,身體要緊。”
賈珂這才起身,謝過賈母回到王夫人旁坐下,侍立一旁的周姨娘滿臉關切的看過來,怕他受傷。
其實賈珂這幾天受呂布之勇的灌輸,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強健,剛纔磕頭對他沒有一絲傷害,不過是討好賈母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