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善聽到這句話,馬上就變了臉色。要說這李德善,也是飽讀詩書,雖然是太監,但是本朝的太監權利十分地大,所以這些人都是識文斷字的,從小就在宮中有進士教授,所以要論起孔孟之道,比那些書生們也不差什麼。
現在這個國子監司業張蔚,這樣說話顯然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要說這些太監除了喜歡錢之外,最敏感的就是自己的臉面。現在張蔚當着這麼多人打自己的臉,李德善怎麼能夠容忍?
“哼哼,好,既然如此,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天地君親師,君臣如父子。”
李德善說完這句話,對着4周的軍兵大喝一聲,“來人呀,將這些逆賊給我全部拿下。”
李德善這一生吩咐,四周無數的軍兵一起涌來,把張蔚和這些太學生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蔚臉上全無懼色,只見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國朝養士近百年,今日正是我等以死報君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不但不跑,反而把雙手一背就等着這些軍兵過來拿自己。
而其他的大學生卻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了,這些人看到當兵的蜂擁而來,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面無人色。
但是也有幾個學生是有膽略的,他們一起來到張蔚的身邊,把他護在中間,想要和過來的軍兵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實在是實力相差太大,就他們這幾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是這些如狼似虎軍兵的對手,只一下就全部被撂倒在地,一個個被綁了個結實。
就連張蔚也被一個楞頭青當兵的一腳踹在地上,然後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
張蔚這時候已經鼻青臉腫,只見他雖然被綁上,卻仍然大喝道:“我是國子監司業,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拿我?”
李德善面容不善的看着他,然後冷笑道:“國子監司業一個芝麻大的官兒,也敢在這裡咆哮。來人把他打入天牢,等候丞相發落。”
李德善吩咐完之後,這些當兵的立刻拖着這幾百人向天牢而去。
這些文弱書生啊,就這麼被當兵的在街上像託死狗一樣向前拖着,一個個哭聲震天,好不悽慘。
而原先已經逃跑的那些太學生,其實並沒有走遠,他們在街角小巷中看到這種情形,不但沒有同情這些太學生,反而心中升起了一股慶幸。
幸好自己這些人走得快,要不然的話也會被抓起來,關到天牢,那從今以後這身的功名就完了。
同時也有人笑這些書生們有些傻氣,難道雞蛋能碰過石頭?跟着來壯壯聲威,表現一下自己的氣節就算了,難道還真的拼命?
而在這一路上,老百姓看到這種情景也是指指點點,都笑這些書生,不自量力。
也有一些人,看到這種情況,不甚的唏噓,這些在國子監的書生也都是天之驕子,一步走錯竟然被人當街向託囚犯一樣拖着。
李德善見這件事處理完,回身來對看守午門的將領說道:“我們是皇宮重地,以後再有人感到直接把他們打出去,如果要是衝撞宮門,按謀逆罪論處,格殺勿論。”
李德善交代完之後,就帶着身邊的太監重新進了皇宮,直奔養心殿向賈珂交差去了。
李德善在這裡處理國子監學生的事情,卻有許多的眼睛在附近盯着。
其中有一個穿着百姓的粗布衣服,看着十分老實,但是滿眼精光的人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看着精兵把所有的書生全部驅散,剩下幾十個頑固的也被五花大綁的抓了起來,這時候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他們王爺神機妙算,不然的話,自己要是陷進去,今天難保牢獄之災。
這個人但事情已經結束,轉過身來到了一個小巷,那裡停着一乘小轎,這人上了轎,立刻就有轎伕擡着他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等一會兒他們就停在了一處高牆大院的後門,那轎伕敲了敲門,立刻打後門便被打開。
這小轎便直接擡進了院內,那個中年人,下了轎,馬上就有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過來給他打千,“王大人,奴才給你見禮了。”
那中年人白手讓趙太監起來,然後才問道:“王爺起來了沒有?”
“回大人的話,王爺已經用過午膳,命我在這裡等着您呢。”
“帶我去見王爺。”
於是趙太監在前邊帶路,這個中年人在後面跟着,三轉兩轉就來到了一處裝飾精美的書房。
來到書房門前,看門的小太監見他們二人來了,趕緊上去給他們行禮:“奴才見過大總管,見過王大人。”
這太監的一聲話,驚動了房間中的那位貴人,“是鴻軒回來了嗎?”
王鴻軒聽了裡面貴人的問話,趕緊在屋外答應了一聲,然後也不等大小太監先門簾,直接就進去了。
王鴻軒進入書房之內,只見裡邊坐着一位,神情嚴肅的青年人。
王鴻軒見到這一青年人,趕緊上去施禮,“臣王鴻軒見過王爺。”
原來這位年輕人竟然是恭順王。
恭順王見王鴻軒施禮,擡手說道:“不必多禮,快快落座。”
王鴻軒這纔在一旁坐下,恭順王見王洪軒落座,“不知道我門外的情形怎麼樣了?”
“還都讓王爺料着了,賈珂並沒有心慈手軟,張蔚已經被拿下問罪了。”
恭順王聽完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回去之後,讓咱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現在賈珂得勢,咱們沒有必要和他硬拼,看以後能不能找到機會給他來一個致命一擊。”
王鴻軒聽了也只能點點頭,然後無奈地說道:“咱們現在實力不濟,只能給賈珂添些這小麻煩了。”
哪知道恭順王卻笑着搖頭,“這可不是小麻煩,那些在國子監中的書生們,那一個不是世家出生,只要他們背後的人對賈珂不滿,賈珂也不那麼容易能夠統治天下。”
王洪軒聽完恭順萌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恭順王策劃這件事情,並不是要想拿賈珂怎麼樣?而是想讓賈珂和天下的世家對立。
“還是王爺神機妙算,賈珂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是王爺的對手。”
恭順王聽了搖搖頭,然後就笑而不語了。
再說賈珂這時候在軍機處,跟其他幾個軍機大臣商量着,南邊水澇北邊旱災的事情。
這兩件事一直是今年的重中之重,當初皇帝執政的時候就沒有處置妥當,只是暫時壓制住,現在賈珂執掌朝政,一言九鼎,想着要把這件事處置妥當,不然明年可就不好說了。
“衆位大人,南邊的水患已經鬧了一段時間,現在馬上就是入冬了,大家應該有個章程,不然的話繼續鬧下去,事情可有些不妥。”
這時候軍機處領班,刑部尚書孫彥首先出班來拱手說道:“主公,這件事屬下已經想好了,現在田冶在南方處置的還不錯,前一段時間又撥去了一部分糧食,銀兩。想來他今年能夠安然度過,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各地的糧食就送上來了,再撥他一些種子,以南方的富庶很快就能恢復。”
接任禮部尚書的範康也出來贊同的說道:“孫大人說的好,我還聽出現在徽商的那些大戶們,也已經從南方購了糧食開始放糧了,這樣能很大一部分減少朝廷的負擔。”
賈珂知道徽商,可是天下三大商幫之一,他們財雄勢大,既然他們出手了,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家鄉出現太大的波動。
那麼接下來就是陝西了,陝西可不像兩淮地區有徽商支撐。那裡已經不像盛唐的時候,是富野千里了,現在都是黃土高坡,貧困之地。
“既然兩淮必須無事,那麼陝西的事情,大家準備怎麼辦。”
衆人現在互相看了看,對於陝西也是有些頭疼。
最後工部尚書張朝新站了出來,“主公,今年的事情量已經決定有兩湖和四川,接應糧食能夠支應過去。到了明年,恐怕真的要向主公前一段時間提的那個,開內庫以賑祭災民了。”
賈珂想了想,開內庫開的也是皇帝的內庫,對於自己沒有半分損失,而且皇帝現在已經被自己囚禁,那些內庫中的珍寶,還不都是由着自己支出。
皇上少了這些身外之物,沒有錢到處折騰,也能夠暫時保存他的性命。
唉,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爲皇帝着想,真是太善良了。賈珂也開始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太壞。
既然打定主意,賈珂就對下面說道:“對於張朝新的主意你們怎麼看?”
孫彥作爲軍機領班自然要首先表態,“屬下同意張大人的意見,只要是有嬴政,江南的糧食多的是運到北方去談話,不能夠平息百姓的怨言。”
其他人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於是就一起同意。
賈珂見到衆人都同意了,於是說道:“既如此,咱們就發文吧,讓陝西巡撫也安心,不然的話他恐怕是坐臥不寧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孟明說話了,“啓稟丞相,還請丞相在發文兩湖和四川,讓他們秋糧一下來就趕緊運輸,不然的話陝西那邊就要鬧起來了。”
賈珂點點頭,然後對孫彥說:“這件事你趕快辦,不可耽誤了。”
孫彥聽完之後趕緊點頭,“主公放心,一會兒我就發文,令八百里加急送去。”
正在他們商量的時候,李德善從外邊進來了,輕輕的靠着牆邊溜到了賈珂的身後,然後說道:“主子爺,奴才已經把午門外的那些書生打發了。”
“沒鬧出什麼事兒來吧?”
“主子放心,這些人都是些軟骨頭,奴才乍呼幾句,大部分人就都跑了,只剩下兩三百個還跟着張蔚。奴才已經命令軍兵,把他們送入天牢了。”
賈珂聽到這裡微微的一笑,然後對着下邊的孫彥說:“剛纔的話你已經聽見了,你可是刑部尚書,這件事最後還要落在你頭上。”
孫彥聽完之後,謹慎的問道:“主公準備怎麼處置這些人?”
賈珂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那些書生教訓幾句,撿幾個帶頭的剝奪功名,以儆效尤。至於那個張蔚,絕不能輕饒,看在他年紀一大把,從輕發落發配海南,終身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