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着夏守忠的手啊,甚至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錯誤。然後就對夏守忠說:“用印吧。”
夏守忠將聖旨鋪在皇帝的御案上,然後從旁邊的一個紅木盒子中取出一方玉璽。在印泥中站了站蓋在了聖旨上。
皇帝看到夏守忠已經辦完,就對下面的左都御史田冶說:“聖旨已經寫好,田愛卿你就拿去吧。”
皇帝說完這句話之後,夏守忠就捧着,甚至來到了左都御史田冶他面前將聖旨高高的舉起。
左都御史田冶雙膝跪倒在地,接過聖旨。然後纔敢站起來。
接下來皇帝叮囑道:“田愛卿,你這一次事關重大。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壞了大事。”
田冶趕緊回覆道:“臣這一次一去,必定克忠職守,絕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皇帝點點頭,然後擺擺手讓五個人下去。這五位軍機大臣坐在一起再次跪安,出了東暖閣。
劉昱剛出東暖閣就對賈珂說:“賈大人,現在田大人事情緊急,賈大人趕快準備人馬,否則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賈珂看着眼前的劉昱心中惱怒不已,這個劉昱像是蒼蠅一樣在自己面前飛來飛去,不停的噁心着自己。
“劉大人,你請放心,我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的,明天這七千人馬必定整裝待發。”賈珂面無表情的說。
“好,那我就等待賈大人的佳音了。”劉昱覺得他今天勝了一陣,語氣也有些興奮起來。照這樣下去,很快就能把賈珂在京城的兵力吊得一乾二淨,到時候就是對這個目無君上的權臣動手的時候。想到這裡有些興高采烈起來。
賈珂看着他那副興奮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劉大人,我勸你還是有些自制的好,不要樂極生悲。也別把我賈珂當成個傻子。”
“而且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劉大人還是顧好自己吧,不然一個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恐怕性命都不能夠保障。”
賈珂這話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雖然今天的情況是按賈珂的預想進行的,皇帝也越發相信禁衛軍是他可靠的保障,但是今天被他們這樣相比,賈珂也是有火氣的,現在如果不發出來,恐怕要憋在心中自己難受了。
賈珂說完這句話直接就出了養心殿,也不回軍機處,直接離開了宮門。
劉昱聽完賈珂這句話,心裡就是一驚。他知道這一次真的把賈珂惹惱了,他這些天來處處針對賈珂,卻沒有想到賈珂還是一個少年,萬一要是發起火來,不管不顧的也是麻煩。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勸勸皇上,不要繼續對賈珂動手,忍耐一段時間再說吧。
而這時候走在最後邊的田冶,看到他們兩人的這個樣子,心中不由的慶幸,自己南下前去正在表面上是個辛苦活,誰又知道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兩派人馬現在鬥得厲害,在田冶看來也就快出結果了,因爲這兩派都已經沒有耐心了。自己這一去賑災,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出了結果。自己正好漁翁得利,兩面都不得罪。
而這時候老孟明好像是渾渾沌沌的,其實他現在心裡像閃電一樣不停的分析的厲害關係。他現在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抉擇地步了,像以前那樣的牆頭草,恐怕兩方都不會再待見了。
老孟明這個人一輩子都是性格秉直,但是當了這段時間軍機大臣之後,卻變得圓滑起來,只是因爲當時他沒有嚐到權力的滋味,所以能夠公正而斷。
但是現在孟明已經嚐到了權力的蜜糖,哪裡就這麼容易能夠放下,所以已經失了平常心,完全沒有了原先的樣子,現在只想着怎麼把權勢維持下去。
而刑部尚書孫彥現在臉上仍然是露着溫和的微笑,好像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誰又知道他纔是那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匕首,就等着在關鍵時刻刺出那要命的一下。
賈珂離了宮城,直接就前往步兵統領衙門。今天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鐘,皇帝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削弱他的勢力,如果自己再忍耐下去,就會被皇帝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的殺死。
賈珂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等待了。他這一次就是要去找範康,讓他給自己出謀劃策,儘快讓自己掌握朝廷的大權。
至於什麼太上皇的恩德,在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命運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自己功成之後最多讓太上皇有個善終,也算是給他報答了,至於其他的自己恐怕給不了,他也別想要。
等賈珂到達步兵統領衙門的時候,範康已經處理完今天的公務,正在那裡喝着茶,品着茶點,好不悠哉。
範康一看到賈珂進來,也是一驚,只見賈珂滿臉怒氣,一雙眼睛寒光四射,好像要擇人而噬。
“主公,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劉昱這個匹夫,我早晚要把他碎屍萬段。”賈珂到現在還餘怒未消。
接着賈珂就把這段時間劉昱處處和他爲難,而皇帝也配合着劉昱一心想要削弱他的兵權。對範康說了一遍。
同時又向範康說:“剛纔我們收到兩淮地區的八百里加急,說是兩淮發生了大水,淹了十幾個州縣,幾百萬災民受災。”
範康聽到這裡立刻就眼睛亮起來,“主公,不知道朝廷是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皇帝下令戶部出糧是兩百萬擔,左都御史田冶作爲欽差大臣,領兵八千前去賑災。”
賈珂說到這裡又想起了今天皇帝削弱他軍權的事情。
“範先生,我心意已決,不再等下去了,今年之內一定要大權在握。”賈珂咬牙切齒地說。
“主公,你就是不來找我,我過幾天得到江南水災的消息,也要向主公建議了,今年正是主公得勢的大好機會。”範康一臉嚴肅的說。
“範先生是什麼意思?仔細給我講來。”
“主公,你認爲江南發生這麼大的水災,靠着兩百萬的糧食就能度過?”
賈珂想了想說道:“這只是前期安撫災民用的,不過想要讓災民徹底的安置下來,沒有五百萬的糧食,三四百萬兩白銀,是度不過這個坎兒的。”
“看來主公心中是有數了,正是這樣,如果是往年朝廷還有銀子和糧食,這點災難也算不得什麼,但是今年正趕上,儲糧道糧食都空了,糧食這就是最大的難題。”範康一句話就點出了現在朝廷的難處。
“你怎麼知道朝廷的糧庫都空了,我覺得這些糧食至少還有一半兒在庫房中,忠順王可是像戶部捐了將近500萬擔糧食,就是這一次運走一些,庫房裡應該還有些能夠急救。”賈珂今天上午可是看到皇上胸有成竹的樣子。畢竟他對戶部的情況不瞭解,現在想來皇帝一定是庫房中有糧食,所以不慌張。
“主公,這段時間公務繁忙恐怕還不知道吧,忠順王這段時間把府裡的銀子全拿出來了,在江南收購了近五百萬擔糧食,前一段時間剛剛送到戶部的儲糧道中,但這卻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如果沒有皇上逼迫,忠順王又不是賢臣孝子,哪裡會把自己的家底,拿出來給皇上幫忙。”
“竟然有這種事?”賈珂這段時間確實有些鬆懈了,賈珂自從回到京城之後,身旁有美人相伴,住的是豪宅美廈,出入時親兵僕人相隨,確實是有些在溫柔鄉不能自拔了。
“主公,出有此事,忠順王恐怕現在恨死主公了,如果不是主公提出要解送一百五十萬擔糧食進京,儲糧稻的事情恐怕也不會釋放,他也不用在皇上的逼迫下,送出這500萬擔糧食。”
賈珂現在算是明白皇帝的糧食從哪兒來的了?這是敲詐忠順王得來的。哪像皇帝說的那麼好,是忠順王自願捐獻的。
“戶部的那些糧食哪裡夠兩淮地區的災民所用,更不要說再過幾個月陝西的旱災,如果還不緩解又是幾百萬的災民,你說朝廷該怎麼辦。”
範康也有些爲這些災民發愁,雖然他知道這是賈珂的大好機會,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恐怕到時候皇帝只能加稅了或者是出內庫銀來平息事端。”賈珂皺着眉頭說道,他在前世的時候也是最底層的百姓,自然知道百姓生活的困難。如果皇帝加稅一分,那些貪官污吏們就能加稅十分。
至於說除內庫銀,賈珂也就這麼一說,看今天的樣子,這個皇帝也是個吝嗇的,想讓他注意着,可是十分的難。最後這銀子的事還得落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
“如果皇帝加稅,必然失去天下的民心,主公再起事不是事半功倍嗎?”範康終於說出了他的計劃,他壓根就沒有提讓皇上出內庫銀的事情,因爲他知道這恐怕非常難。他們前一段時間打算着讓皇帝財源枯竭,現在看來是異想天開了。
賈珂聽完範康的話,如大夢初醒,天下的災害對於皇帝來說是場災難,但是對他賈珂來說卻是天賜良機。
只要是皇帝焦頭爛額,用失了天下的民心,他在奪位最後也好看一些。
範康看到賈珂有些得意忘形,趕忙提醒到,“我勸主公,還是不要馬上就登基的爲好。”
賈珂正想着今年就奪得皇位一統天下,沒想到旁邊範康一句話又把他拉回了現實。
“那範先生是什麼意思?”賈珂對於自己這個謀士還是很看重的,自從範康跟了他之後,他就從來沒有爲政事操過心,有些事情範康都會爲他辦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