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接下來的時間,皇帝和賈珂都沒有什麼妄動,雙方好像達成了默契,都互相不拆臺。
但是賈珂卻知道,皇上現在是比以前聰明瞭。知道了隱忍,不像原先那麼急功近利的要除掉自己這個權臣,所以現在朝中看起來還是賈珂來做決定。
但是賈珂卻知道,現在的局勢比以前更加的兇險,現在賈珂不但要同皇帝打擂臺,還要防着太上皇突然給自己在背後來一下。
所以這段時間賈珂不求有功但求過,全力的防守。也不再和皇帝頂牛對着幹了。
這一日賈珂剛剛下衙回來,就看到一個穿着樸素的老太太出門而去。這個人賈珂是認識的,此人正是賈代儒的妻子,要從輩分上算,也算是賈珂的叔奶奶一輩,而賈代儒也不算是外人,也算是賈珂半個啓蒙恩師。只見她手中捧着一個盒子,急匆匆的便走了,也沒有注意到賈珂。
賈珂回到內宅秦可卿正在那裡,抱着賈芝玩耍,現在的賈芝說話已經十分順溜了,看到賈珂很高興的,大叫爹爹,並且伸手要賈珂抱他,賈珂隨手就從秦可卿懷中接過了孩子。然後問她說:“剛纔我看到叔祖母來咱們這裡,有什麼事要辦?”
秦可卿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叔祖母是賈代儒的妻子,便隨口說道:“聽說她的孫子賈瑞現在病得快不行了,需要獨蔘湯來吊命。去別處也沒尋到,所以來求我,我便給了她一支,好歹也是救了一條人命。”
秦可卿四處舍粥,然後機緣巧合地懷了賈芝之後,對這些積德行善的事越發上心了,只要是族中的人有困難她都要盡力的接濟,這也就是賈珂每年的進項無數,要是別人還真養不起她。
賈珂聽了秦可卿的回答,便猜出了怎麼回事,這段時間賈璉不在,王熙鳳是玩的越來越過分了。對於賈蓉和賈薔也不避嫌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有風言風語傳出。
而現在的賈府和以前可是不同了,只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恐怕賈母就是再喜歡王熙鳳,最後也不得不送她回王府了。
“你以後少和那個王熙鳳來往?”賈珂不想秦可卿因爲和王熙鳳來往頻繁,而沾上什麼污言穢語。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嗎?我在咱們府裡,一個人怪悶的,也只有她能與我說到一起,怎麼現在說斷就要斷了?”秦可卿知道賈珂既然說出這話必定有緣由,於是開口問道。
“這些腌臢的事你不用知道,只是記住,以後少和她來往就行。”
秦可卿看到賈珂的這個態度知道,王熙鳳必然是辦了什麼不妥的事情,於是也就不再向下問。
賈珂接下來,在吃飯前又去巧蓮房中看了看,畢竟她現在身懷有孕,因此賈珂不管公務多麼繁忙,都會去她房中看一看。
在賈珂出去之後,秦可卿覺得事情不對,賈珂從來不過問家中這些瑣碎小事,怎麼今天突然就和她說這些話。
秦可卿對旁邊瑞珠使了一個顏色,那瑞珠立刻心領神會。
接着瑞珠便小心地退出了房間,她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就來到了旁邊榮國府周姨娘處。要說打聽這些小道消息,瑞珠真的不在行。而周姨娘身旁的夏麥卻是行家裡手。
瑞珠來到周姨娘的院子進了院門,只見夏麥正指揮着幾個小丫鬟打掃庭院。
瑞珠一進院門,夏麥便瞟到了她,“你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是不是大奶奶有什麼話帶給姨娘?”
“沒事,要是悶得慌,想找你聊聊天,你是知道的,在我們府裡沒有個和我能說得上話的,也只有你這裡,我才能說幾句話。”
夏麥聽了十分高興,馬上便把瑞珠接近了自己房中。
瑞珠來到夏麥房中,直接就在牀上坐下了。
“最近問你有什麼八卦,你和我說說,我在那邊也沒個說話的,都快悶死了。”瑞珠坐下之後便有意無意的向夏麥詢問。
夏麥最喜歡穿這些府中的八卦了,一聽到瑞珠詢問正中她的下懷。接着便嘮嘮叨叨,把最近府中的信息是一五一十的向瑞珠說了一遍,而且向瑞珠敘述的時候眉飛色舞,別提心情多麼舒暢了。
瑞珠這一下,算是把前因後果瞭解的清清楚楚,同時對王熙鳳的大膽感到了十分的驚恐,這要是閒話傳到了她們奶奶的身上,這可如何了得?
第二天賈珂上衙之後,瑞珠就悄悄的來到秦可卿的房裡,然後滿臉通紅的看着秦可卿,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可卿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打聽好了消息,“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趕快說,我還忙着呢。”
“小姐,不是我不說,實在是這話難以啓齒。”瑞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先給秦可卿打個招呼。
秦可卿直接瞟了瑞珠一眼,然後做出要離開的樣子。餵豬趕忙攔住秦可卿,把他重新扶到軟榻上。
“小姐,你不是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子了,都說瑞大爺是被鬼抓走了,前幾天還請了道士來驅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瑞珠煞有介事的說道。
“別胡說八道,我又不想聽這些,到底和璉二奶奶有什麼關係。”秦可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小姐,聽說瑞大爺之所以被鬼抓走,是因爲得了相思病,魂魄不穩。”
“越發的胡說了。”
“是真的,小姐,聽說他們家的丫鬟傳出來的,瑞大爺經常在昏迷中喊着璉二奶奶的名字。”
秦可卿聽了這話心裡便是一驚,這種事好說不好聽,你就是貞潔烈女,也是懼怕這些流言蜚語,更何況王熙鳳平常就一直潑辣,怪不得這些話都找到她身上。
秦可卿本來是想聽從賈珂的話,不再管王熙鳳的事,但是想着她們倆這段時間來的關係處的簡直比親姐妹還要好,這一次自己如果不去提醒她,等到賈璉回來,一定會找她算賬。
她剛剛生了大姐兒,時間才幾個月,如果這時候傳出這樣的話來,還讓她活不活了。
於是馬上整理一下衣裝,帶着十幾個丫鬟和僕婦,過月亮門來到了榮國府王熙鳳的住處。
王熙鳳現在作爲榮國府實際上的管家,居住在榮禧堂後堂中軸線上的一座小院中。她們的這個院落是賈母親自安排的,不知道是不是賈母有意這樣安排,這讓大家看起來賈璉和王熙鳳,也好像在榮禧堂居住一樣。
秦可卿來到了王熙鳳居住的院落,剛一進門就被她的貼身丫鬟平兒發現。
“大奶奶,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們這兒來了?”平兒和秦可卿也算是熟悉了,所以和她說話也有些隨便。
秦可卿沒有回答他,只是問道:“你們主子在不在?我找她有話說。”
平兒是多麼機靈的一個人,一聽秦可卿的話,就明白秦可卿這一次是有事而來,而且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屋內傳出了王熙鳳的聲音,“是大嫂來了吧?快進來坐。”
秦可卿於是直接進了王熙鳳房中,剛一進房就見王熙鳳躺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
請客請趕緊走前幾步,坐到牀邊握住王熙鳳的手,“你這是怎麼了?這才一兩天沒見,怎麼就病成這樣?”
這時候平兒端着茶碗進來,一邊給秦可清奉茶,一邊不高興的說:“還不是府裡的那些老婆子們嚼舌根子。讓我們奶奶給聽見了,我們奶奶是多麼要強的人,竟然一下讓她們給撂倒了。”
牀上的王熙鳳,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流言蜚語最是殺人,我本來好好的,從來沒有行差踏錯過半步,竟然還讓人找上門來。”
秦可卿看她的樣子,也着實是可憐,看來她已經知道了流言,不用自己提醒了。於是兩人又聊了幾句,秦可卿便告辭離開了。
秦可卿在回去的路上,一邊看着賈府的風光,一邊聽着旁邊瑞珠,嘰嘰喳喳的說着賈府的八卦。
“小姐,你是不知道,哪薛姑娘是多麼的好,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從來沒有看低過。”
“哪裡像那個林姑娘,傲氣的眼睛都在天上去了,不過是在咱們家白吃白喝罷了,有什麼可傲氣的。”
秦可卿聽了這話心裡便是一驚,這些話可不是一個丫鬟能說的,而且看這情況已經在府裡都傳遍了,否則也不可能讓在舞陽侯府的瑞珠也知道了。
不過這都是榮國府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過問的好。想來賈母對這一切,應該是瞭如指掌。
不說她們在這裡家長裡短,只說是在軍機處內,賈珂現在再一次受到了孤立,孟明老先生在太上皇的暗示下,也開始疏遠賈珂。
而其他幾位軍機大臣開始對賈珂也沒有原先那麼恭敬,只因爲現在朝堂上流傳着,太上皇準備讓軍機處領班大臣賈珂卸任,然後另有重用。
賈珂卻對這些事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對各地將領的調換,每一次將領進京述職,他都要親自接見。
皇帝對於賈珂的這個行動也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卻沒有過多的干涉。因爲賈珂接見這些人都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而這些將領在賈珂接見之後還會前去朝覲皇帝,而皇帝對他們也會賞賜不菲,因此皇帝並不認爲這些將領會投靠賈珂,卻不知道世上有些事是不能從常理來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