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6 章 喜事

王夫人一看賈珠醒來,立刻就出到他的牀邊兒呀,肉的不停的叫起來。李紈看到丈夫醒來也一臉驚喜的來到牀邊。

賈珂看到賈珠醒來,這裡已經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便對賈政使個眼色,然後對陸老太醫說:“這一次舍弟能夠平安無事,還多靠老太醫,請老太爺隨我們到外屋敘話。”

陸老太醫馬上明白了賈珂的意思,於是隨賈政和賈珂來到了,賈政的小書房。

一進書房賈政就迫不及待地問:“老太醫以後小兒該怎麼保養?”

“以後每隔一月,取兩片那千年的人蔘,再配一隻六七十年或者一兩百年的人蔘,按我今天說的方法服用。想來一兩年是不防事的。”陸老太醫仍然慢條斯里的回答。

賈政抱着最後的希望,再一次詢問陸老太醫:“老太醫難道就真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老朽理解賈大人的心情,但是人力怎麼能夠迴天,而且貴公子以前服用的那味藥藥,實在是太猛烈了,已經把貴公子的身體完全掏空,現在用千年人蔘也只能略微減緩陽氣流失,要想回天還請恕老朽無能,實在是沒有這個能耐。”

這一下賈政完全絕望了,對賈珠他是寄予厚望的,幾乎把他當成自己的影子。

突然賈政想起了,陸老太醫先前說的那句話,“之前用的那味藥,實在太過猛烈。”這是什麼意思?他雖然知道賈珠常年服藥,但是用的都是溫補的藥方,絕不可能有什麼猛烈的藥物。

於是瞪起眼睛問道:“老太醫莫非你看錯了,小兒一直服用都是溫補的藥方,絕沒有什麼藥性猛烈的。”

“絕不可能,我剛纔爲貴公子診脈,便已經發現貴公子曾經服用過一種提神醒腦的藥物,只是這藥物藥性太過猛烈,後遺症十分厲害,如果貴公子沒有服用這種藥,那千年的人蔘足以挽回貴公子的性命。”陸老太醫見賈政質疑自己,立刻斬釘截鐵的回答他。

賈政聽了這話,已經顧不得其他,甩門便往賈珠房中走去。

賈珂知道賈政這一去必然是有一番風雨的,他是不易摻和。

於是賈珂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送到陸老太醫跟前,“這麼急把老太醫請來,實在是有些唐突,這些銀子算是給老太醫的賠罪,先前我對老太醫的承諾還是有效。”

陸老太醫見事情已經辦完,而且賈珂承受了自己的人情,今天的事算是圓滿了,於是收了銀子便告辭回府了。

賈珂等了一會兒,想着賈政那邊的風雨已經過去,這才重新回到賈珠的屋中。

賈珂剛一進門,就見賈政氣急敗壞的指着賈珠大罵,“你個無用少智的奴才,竟然敢私自偷用這樣的毒物。現在敗壞了自己的身體,還讓父母操心。”

而賈珠這時候跪趴在牀上不停的流淚,只是一言不發的承受着賈政的怒吼。

而王夫人站在一邊不停的流淚,神情十分的傷心,但是好像眼神又有些閃爍。

賈珂趕快上去勸說賈政:“父親大人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二弟已經病得如此嚴重,應該盡情的休養,不可再讓他有什麼損傷呀?”

在賈珂的不停勸說下,賈政這才慢慢熄了怒火,好像老了十歲一樣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嘆氣,然後抓着賈珂的手竟然開始嗚咽起來,看來賈政對賈珠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賈珂看着賈政這樣也不是辦法,而且賈珠這裡暫時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便扶着賈政出了賈珠的房間,回到了小書房,王夫人也有些擔心賈政,於是也跟在後面,一起來到了小書房。

賈政回到小書房之後,已經是哽咽的不能自己,賈珂再三勸慰,賈政這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對賈珂說道:“你知道那個孽障,以前吃了什麼藥嗎?阿芙蓉,這是什麼藥?我聽都沒聽說過。要不是他和我說,我還不知道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毒物。這孽障竟然急功近利到了這種地步。”

賈珂聽着賈政這麼說,便猜測賈珠就是把王夫人給他藥的這件事隱瞞了下來,賈珠看來還真是個孝子。不過不光是賈珠,整個賈府在孝順這一方面都做得很好。賈府還真是就沒有出過一個不孝的子孫,就連賈赦那樣混賬的人物,對賈母也是百依百順,沒有一點違抗。

賈珂想了一下,假裝不知情的問道:“請問父親,不知這阿芙蓉到底是什麼樣的藥?竟然如此的厲害。如果知道了藥效,以我的能力廣訪名醫,弄不好還能解救二弟。”

賈政聽完賈珂的話,心裡盤算了一下,賈珂現在已經算是人一之下,萬山之上了,如果他真的要找名醫,天下還有什麼名醫尋不到。如果真的能找到一兩個能夠解這毒藥的人,賈珠也算是能夠重新做人。

“這毒藥命叫阿芙蓉,是從海外傳來的,只說是這藥可以提神醒腦,卻不知這藥一旦吃多了必然損害身體,而且使人不能夠放棄。那孽障已經吃了這藥好長時間,雖然現在戒了,但是對身體的損害卻已經回不來了。”賈政老淚縱橫的說道。

王夫人在一旁聽完賈政的話,也是滿眼含淚,她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對不起賈珠,如果不是自己像賈珠推薦了這藥,他現在也不可能就這樣等死。

賈珂好像是剛纔知道了這藥的名字,一樣在屋裡來回走了幾遍。然後回身對賈政說:“父親大人,這件事也不能急於一時,在朝中陸老太醫的醫術已經是最高了,他都沒有辦法,其他人恐怕就更加不行了。我還是派出人去,在民間細細查訪,看能不能找到有一技之長的醫生。”

賈政自然是知道陸老太醫的醫術,既然他都沒有辦法,現在也只能拖着,看賈珂的最後能不能找到名醫了。

而這時候賈珠的房間中,在牀上的賈珠也是淚流滿面,他現在剛剛成親,妻子也才懷孕,如果他這一走,留下這孤兒寡母,將來可怎麼生活?

而在一旁的李執聽到賈珠已經命不久矣,更是感到彷徨,她對自己將來的命運也感到了害怕。如果賈珠一旦不在了,留下自己孤兒寡母,恐怕還不如死了算了。於是這夫妻二人相對無言,最後互相握着手淚流滿面。

賈珠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賈珂回到舞陽侯府之後,考慮了一會兒,覺得賈珠就這樣去了,實在是可惜。於是在幾天之後,再一次派人給順天府尹打了招呼,讓他看在自己的面上給家中一些照顧。

順天府尹已經是第二次接到賈珂的話了,知道賈珠對賈珂的重要性,於是不顧官場的規矩,親自來到了貢院,和在裡面的學政打了招呼,這一次就連學政也開始着急起來,要知道如果得罪了賈珂,只要他隨便一句話,自己這些人就恐怕要到外地當一個小官了。

於是順天府尹和順天學政,兩個人連夜把賈珠的卷子拿了出來,他們倆在看了賈珠的卷子之後,只覺得這份卷子,在前面的時候還寫的不錯,到了最後卻越來越差,如果按照規矩是無論如何也取不中的。但是既然賈珂發了話,他們哪裡敢反抗,最後商議了一下,覺得如果給賈珠頭名,恐怕天下人都要有議論,於是決定還是給他一個第三名,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又能夠討好賈珂,何樂而不爲?

於是不久順天府放榜賈珠名列第三,賈珠得到消息後是喜不自勝。而賈政與王夫人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他們知道賈珠這個舉人是用命換來的。

賈珂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是不勝感嘆,賈珠的命運終究和紅樓夢中不同了,至少他現在已經是個舉人了,不像紅樓夢中只是個剛進學的秀才。

接下來接下來賈府連續發生了兩件喜事,算是沖淡了因賈珠帶來悲傷氣氛。

第一件便是李紈在十一月的時候生產了,不出所料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賈政親自爲這個孩子取名叫賈蘭。而賈母也終於有了第四代重孫子,賈母雖然賞賜了一些物品,但是沒有太多的激動,依然把她關心的重點放在賈寶玉身上,想來還不知道賈珠已經命不久矣。否則的話就是看在賈珠快沒命的份上,也會大肆賞賜。

接下來第二件事,便是賈璉的婚事,賈璉與王熙鳳早就已經定親,這忙婚事是王夫人一力主持才定下的。而且王熙鳳長得美豔無比,賈璉對此也沒有什麼話說。

而賈璉的父親賈赦自從張姨娘死後,已經變得渾渾沌沌,只知道吃喝玩樂,對於這些事已經不大關心了。更何況他對賈璉心中還有一疙瘩,雖然過去這麼多年,已經不打算追究,但是讓他繼續對賈璉像以前那樣關心確實不可能了。

賈珂對此賈赦這時候的態度確實非常理解。畢竟自己最心愛的人的死和賈璉有關,這個人可能是賈赦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現在已經成了他心頭的硃砂痣。

而在紅樓夢中賈赦就曾經幾次說過要把爵位傳給賈環,這也是紅樓中最大的謎團之一,賈赦爲什麼不把爵位傳給他的親兒子賈璉?或者是賈府中最受寵的賈寶玉,而是要把爵位傳給一個不受人待見的“泥猴兒”,而且這個“泥猴兒”還只是賈政的一個庶子,不知道真實的紅樓夢中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過這賈珂現在卻知道,賈璉的地位以後就尷尬了,看來只能像紅樓夢中一樣,給榮國府這邊打理庶務了。

賈璉成婚這一天排場之大甚至超過了賈珂當日的婚禮,特別是王熙鳳的十里紅妝,簡直震驚了全京城的人,王熙鳳的嫁妝,就連是許多公主郡主也比不上的。怪不得紅樓夢中王熙鳳曾經說過,只要把她們家的地縫摳一摳也夠賈府用上幾年。單從王熙鳳這個王子騰的侄女身上便能看出一二。

賈璉的婚禮照例是在榮禧堂內舉行,賈府上下的人除了秦可卿身懷有孕,賈珂強制她在家休養之外,幾乎都來了。

而王府那邊做一次卻是王子騰親自上門送親,這次給京城的人看的,王家與賈家同氣連枝,榮辱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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