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剛纔就聽說賈珂的話,現在哪裡還敢有遲疑,馬上命令自己的心腹周瑞家的親自跑一趟。到了現在她可不信任那些毛手毛腳的小丫鬟,還是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周瑞家的老成持重,放心一些。
周瑞家的得了命令,哪裡敢遲疑一路小跑,就像舞陽侯府跑去,這一次可是爲了救他們二爺的性命,那裡敢有一次的耽誤。
周瑞家的接了王夫人的命令,跑着小碎步就像舞陽侯府而去。一路上風風火火的,碰到熟人也不敢打個招呼,害怕耽誤了時間,如果二爺有個三長兩短的,夫人不會饒了他們一家的。
周瑞家的這一路不敢停腳一來到了舞陽侯府的武威堂,秦可卿就在武威堂後,正經大院裡居住。
周瑞家的一路進闖入武威堂,一路上有幾個丫鬟婆子叫她都阻止不住,知道她是什麼人,所以不敢過分阻攔,便讓她來到武威堂後秦可卿住的幾間大房。
到了這裡她還想往裡闖,卻被門口一個老嬤嬤擋住,周瑞家的雖然着急,看見這個老嬤嬤面生,而且不知爲什麼只看到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心裡就虛了。也不敢再硬闖,於是焦急地對這老嬤嬤說,“這位姐姐,是大爺命我來見大奶奶的,我們府裡的二爺現在生命垂危,大爺讓我來大奶奶這裡取藥,請老姐姐行個方便讓我進去。”
使這給老嬤嬤不爲所動,只是稍等了一會兒便有一個小丫頭跑出來,對着這位老嬤嬤說,“張嬤嬤,大奶奶說趕快讓周瑞家的進去。”
這這位老嬤嬤聽了,這才鬆開手臂放周瑞家的過去。
周瑞家的隨那個小丫頭進入內房,只見在房中秦可卿正在軟榻上坐着,而他旁邊坐着周姨娘。
秦可卿和周姨娘在賈珂前去榮國府的時候,就聽說賈珠已經病重,到時候兩個人正在議論賈珠的病情。突然聽到外邊一片嘈雜,待小丫頭出去,一問才知道周瑞家的硬闖了進來,不過最後被張嬤嬤給擋在了屋外。
秦可卿想着,要是沒有重大的事情,周瑞家的沒有那麼大的膽,敢闖到她的內宅,於是便命小丫頭告訴張嬤嬤一聲放周瑞家的進來。
周瑞家的一見到秦可卿,馬上跪倒在地,語氣中帶着哭聲:“大奶奶,我們二爺不好了。大爺說府裡有一支幾千年的人蔘,說是在那個檀香木盒子中讓我來取。”
秦可卿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府上庫房中的珍貴藥材,幾乎都是用檀香木盒子裝的,其中人蔘就有十來支,賈珂的意思是讓她取一隻珍貴的人蔘送過去。
而且她看周瑞家的這樣的模樣,想來是事情緊急,於是便將旁邊的蘭草喚到跟前,然後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從其中選出的一隻,然後用從旁邊的炕桌上取出一塊對牌,然後就就着桌子取出一張紙來,在上面寫了幾行字,一併遞給蘭香,然後囑咐她說:“那隻人蔘,在多寶閣最上面的那個檀香木盒子裡,你趕快取來。”
蘭香接過鑰匙也不敢怠慢,便匆匆的出房去了。
蘭香匆匆來到了舞陽侯府的庫房,在庫房前被看守庫房的吳中給攔住了。
這吳中是春草的父親,爲人木訥不善於和人勾通,但是卻十分的老實,現在在舞陽侯府擔任庫房主管,有時候正帶着三五個小廝在庫房中來回巡邏。
吳中看到蘭香,便悶聲悶氣的問:“蘭香姨娘,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
蘭香一臉着急的說:“我奉大奶奶之命來庫房裡取東西,這有急用的。”
說着便把對牌與鑰匙給吳中看,然後把那張紙條遞給吳中,吳中接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取藥材的,要在庫房裡取一支人蔘。然後又驗看了對牌,這才領着蘭香來到一處庫房前,只見這次庫房大門上,有兩把大鎖頭。
吳中默默的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打開了其中的一把鎖,然後退後一步讓到旁邊。
蘭香這才上前,取出手中的鑰匙打開另外一把鎖,然後吳中領着蘭草進入庫房之中。
吳中對空房中的情景十分熟悉,很快就帶着南朝來到一個多寶閣前,蘭香往多寶閣上一看,這上面整齊的放着大大小小的檀香木的木盒,這一下可是把蘭香給驚呆了。
要知道這大大小小的盒子本身就價值不菲,再加上裡面的藥材。可以說每一個盒子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蘭香也不敢多待,按照秦可卿的吩咐,從這個百寶閣最上方,取下一個檀香木的盒子,只見這木盒用蠟封的嚴嚴實實。上面貼着一張紙條,只寫着千年人蔘一隻。
蘭香取了人蔘不敢耽擱,馬上出了庫房,這時候吳中仍然在庫房門口等待,見蘭香出來只在那木盒上瞟了一眼,便沒有任何動作。
之後便是兩人各自上鎖,蘭香交了對牌,離開庫房快步回武威堂秦可卿的住處。
當蘭香回到秦可卿的住處的時候,秦可卿正在詢問周瑞家的賈珠的病情,而周瑞家的知道賈珂已經完了解賈珠的病情,所以也也沒有太過隱瞞,只不過現在人多嘴雜。只是對秦可卿說,“大奶奶有所不知,我們二爺爲了功名,晝夜不停的讀書因此傷了身體,這一次科舉再一次被擡出考場。大爺請來了太醫,說這一次十分的兇險,大爺這纔想起了這株人蔘,看能不能給我們二爺保全性命。”
至於太醫說的,即使有人蔘也只能牽連一兩年的事,提也沒提。
秦可卿聽聞周瑞家的話也覺得心驚,她嫁到舞陽侯府的時候就知道賈珠身體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差到這種地步,看這樣子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秦可卿聽完之後感嘆的說道:“沒想到像二爺這樣聰明的人,竟然得了這樣的重病,真是天不佑人。”秦可卿說完之後,又拿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好像她是多麼傷心一樣。
其實秦可卿嫁到賈府來之後,總共和賈珠也就見了幾面,那裡有什麼感情,她這麼做不過是給周瑞家的看,不然她的二叔都已經快死了,自己還沒有眼淚,傳出去讓人家聽着笑話。
周姨娘聽了周瑞家的話,在一旁不停地念阿彌陀佛,她也算是看着賈珠長大,知道這個孩子是個肯努力上進的,現在病成這樣,她心裡也有些傷心。雖然在賈珂小的時候,周姨娘未嘗沒有恨過賈珠,但是現在賈珂位極人臣,已經把賈珠甩出了十萬八千里,那些小時候的事情周姨娘便已經幾乎忘記了。
她們正說話的功夫,蘭香從外邊進來,手裡還捧着一個檀香木的盒子。
蘭香一進來便趕快來到秦可卿的身旁,把木盒定到秦可卿面前。秦可卿雖然是家中的主母,但是家中沒有人得了重病,對於檀木盒中的人蔘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她也是不知道,所以對這些木盒中的人蔘也十分好奇。但是這時候不是探究的時候。
秦可卿接過木盒,仔細查看了上面的蠟封,見沒有什麼損壞。
秦可卿把這木盒拿在手中仔細的撫摸了一會兒,好像是多麼珍惜一樣,過好一會兒這才遞給周瑞家的,“這東西我一來時就在府上,知道是個金貴的事物。所以一直在庫房中最裡邊保存,大爺還說在我生產的時候拿出來用。既然二爺如此的着急就拿去吧。”
秦可卿說到這裡的時候,滿嘴都是遺憾,好像對這支人蔘多麼的看重一樣。
周瑞家的接過檀木盒,好像抱寶貝一樣抱在懷中,剛纔看到秦可卿對這支人蔘愛不釋手,自然知道秦可卿對這件東西不看重,想來是賈珂留着給秦可卿生育的時候的保障。這一次賈珂能忍痛拉出這支人蔘,還對於他們並沒有離心,還是當成一家的。
周瑞家的抱着人蔘,看到事情已經辦完了,那邊賈珠還等着救命,便趕緊向秦可卿施禮,要告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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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知道他着急也沒有挽留,只是告訴她在路上要小心,走路要平穩,不可讓人蔘過於搖晃,萬一折了須枝也影響療效。
周瑞家的聽完之後滿嘴應承,然後匆匆的和秦可卿施了個禮便告辭了。
秦可卿看着她如此的着急,便明白賈珠的病情恐怕比她知道的還要厲害幾分,現在恐怕等着這隻人蔘掉命。
秦可卿現在不由得都替榮國府擔憂起來,在秦可卿看來現在榮國府中能夠挑大樑的也只有賈珠了,其他的人都是不堪造就。賈珠這麼一有事,榮國府那邊恐怕就後繼無人了。其實假裝沒有得到功名,就憑着他的人品,也能夠讓榮國府再延續幾代。如果他一旦不在了,那個貪花好色,不學無術的賈寶玉如何能夠支撐得起這樣的府邸。
而周姨娘見周瑞家的走了,也有些遺憾的說:“這麼好的人蔘,竟然都給了她們,咱們就是切開留一半,也能在你生產的時候保你的平安。”
秦可卿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傳出去,所以只好安慰周姨娘說:“這支人蔘有幾千年是咱們府裡最好,不過比這隻人蔘差一些的,咱們府中還有一些,等我生產的時候拿出來,想來也不會差了太多。而這隻人蔘如果能救了二爺的命,也算是咱們大爺的功德。”
周姨娘知道人蔘也已經送了出去,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再要回來,於是只能接受秦可卿的話。
不說秦可卿在這邊感嘆,周姨娘的可惜,再說周瑞家的抱着秦可卿給的木盒一刻都不停,仍然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賈珠居住的小院。
周瑞家的一進賈珠的房間,就把木盒交給了賈珂,賈珂拿着木盒也沒有看,直接就送到了王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