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溪坐在下面正和幾位夫人聊天了,聽着南安太妃有請,心裡瞭然,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和周圍的幾位夫人告罪一聲,衆位夫人也都能理解,便跟着去了!
“見過南安太妃,北靜王妃。”李若溪不緊不慢的行了大禮。可是並沒有聽到叫起的聲音,過了半響,才聽到了叫起的聲音:“起來吧。”
一直跪在地上的李若溪冷笑,這是擺明了敲打自己,讓自己在京城的貴族圈裡不能立足嗎?
“你就是江南河道副總督林大夫的續絃!”南安太妃好似高人一等的說道。不過憑着她的身份也的確可以高人一等,她的夫君是南安郡王,她又是原配,自然可以俯視李若溪這個做續絃的。
李若溪心裡冷笑,這不是廢話嗎?不是你叫她來的嘛,你還不知道她的身份?這貌似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不過這話可不能這麼回答,李若溪恭恭敬敬的說道:“回南安太妃的話,臣婦是江南河道副總督林菖的繼妻。”
南安太妃仔細的打量了李若溪一些,見她也生的不錯,雙眼也明亮,不像是會虐待繼女的人呀!不過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南安太妃也不敢一下子就下定決論,便開口說道:“我聽賈老太太說,你帶着繼女上京來了,都不來拜見一下賈老太太,可是這事?”
李若溪點點頭,沒有否認“是有這事。”這事只要有心人一去查問,就知道,李若溪沒有必要再這裡撒謊,而且不去賈家,這事林菖的主意,就是要怪,也怪不到她的頭上去,因爲林菖已經給她找了一個非常好的藉口。
“啪!”南安太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對着李若溪說道:“你阻止繼女和賈老太太祖孫的相見。是何居心呀!難道你不知道你夫君的先太太是賈家的姑太太嗎?”
李若溪用着一種近乎好笑的眼神看着南安太妃“太妃說這話,臣婦可受不起,什麼叫做阻止繼女和賈老太太多的祖孫相見呀!這話還請賈老太太說明白一些,因着我帶着兒女上京城來,是爲了給太叔公祝壽來的,住了這麼多天了。可從來沒有聽太叔婆說過接到過賈家的帖子。”
南安太妃一愣,聽着李若溪這麼一說,好像還不她的錯。不由得看向賈母。
“太妃,我知道,外孫女有父親在。如今有繼母在,輪不到我這個外祖母出頭,可是我實在是不放心啊……自敏兒去後。當年隨着敏兒去林家的人全部被打發了,就是奶過敏兒的嬤嬤也被趕了,我不過是想幾個嬤嬤去照看着,卻引來他林菖的不悅!
分明是不把賈家當做岳家了!他這樣行事,怎麼可能善待敏兒留下來的孩子?再說了,我過壽這麼重要的日子,這林李氏都不將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帶過來,可見……”賈母很聰明的答非所問。末了還來了這麼浮想偏偏的一句,讓人一下子就將目標轉移到了李若溪的身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南安太妃聽着賈母這麼一說。立馬就想到自己那個不常見到的外孫女,立馬對着李若溪怒瞪道:“林李氏,你還是什麼可說的。”
李若溪看了賈母一眼才說道:“容太妃稟。臣婦覺得賈老太太這話有些不對了!什麼叫‘當年隨着先太太去林家的人全部被打發了,就是奶過先太太的嬤嬤也被趕了’這明明是夫君當年因着先太太的身子不好,因此想給先太太積點德,開恩放出去的,這事至今都在江南樂道了,說夫君仁厚,和先太太的感情好。這明明就是對下人的恩賜,哪有賈老太太你說的那樣,難道賈老太太您覺得這下人做奴才,比做百姓好!
至於您派去的嬤嬤,不是我說閒話,那幾個嬤嬤都老的連人都不認識了,還這麼照看大姐兒呀!我家大姐兒好歹也是三品大員的嫡長女,這麼能用這樣連人都不認識的的嬤嬤了,還是在照看的時候,又什麼沒有注意到,這不是坑了我家大姐兒嗎?衆所周知小姐身邊的嬤嬤,就是教導小姐平日的一言一行的,這樣的嬤嬤,我們這麼敢用。”李若溪說的就是那幾個嬤嬤以爲有賈母站在她們的背後,就不鳥李若溪這個繼太太,因此被林菖給趕了出去。
沒有給賈母反駁的機會,李若溪又說道:“賈老太太你發現,夫君怎麼會虧待大姐兒了,難道當年甄家老爺沒有給您回信嗎?我家老爺,可是給大姐兒早就找好了兩個從宮裡面出來的嬤嬤,保證大姐兒這規矩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至於您說,今天爲什麼沒有帶大姐兒過來……”
李若溪在這裡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賈母,才說道:“這也是趕巧了,明天就是先太太的祭日,今年又正好滿三年,因此大姐兒提前半個月就去寺廟裡給先太太祈福去了!”說着笑起來,不理會賈母瞬間難看的臉色說道:“賈老太太您也不要生大姐兒的氣,先太太畢竟是大姐兒的生母,這樣的大事,先向着先太太您也是會理解的對吧!大姐兒也知道您不會怪她的,因此決定給先太太做一場法事了在回來。”
李若溪可沒有睜眼說瞎話,林黛玉的確是準備給賈敏做一場法事。
說着又想起什麼來了,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賈老太太您了,之前我一直住在太叔公的家裡,也不好請賈老太太上門見見大姐兒,至於大姐兒她身上的孝還沒有過,也不好出門做客。如今我已經搬出太叔公家裡,住到自己家裡去了,等着大姐兒除服的那一天,您可一定要來喲!我會提前將帖子送到賈府來的。”
李若溪特意的將‘帖子’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就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人,也知道這裡面定然有貓膩了!
南安太妃也不是蠢人,一聽李若溪的話,就知道她被賈母當槍使了!
恩,有人說,爲什麼南安太妃沒有懷疑李若溪的話?
親,難道你不會看人臉色嗎?
李若溪笑盈盈的一張臉,對比着賈母陰沉的一張臉,這誰更有說服力,還用得着比嗎?
哪怕這些都不算,單一點,就讓南安太妃有些受不了!
賈母口口聲聲說着疼愛女兒,疼愛外孫女。可是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南安太妃,想想要是一個真正疼愛女兒的人,怎麼會連自己女兒的祭日都沒有記住了!這在一個真正疼愛女兒的母親眼中,無疑是一個天大的藉口。
就這麼一下,賈母在南安太妃心裡的形象就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連帶着,南安太妃對賈家也不喜起來。這卻是賈母沒有想到的後果。
北靜王妃一直都沒有說話,看見賈母陰沉着一張臉,才似笑非笑的看了李若溪一眼。要說這北靜王妃也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姑娘,嫁給素來有賢明的賢王,也算得上夫妻恩愛。北靜王妃之所以不出聲,不是因爲知道林家在清流的名聲,而是因爲她當年難產的時候,就是李家開的藥方救了她和她的兒子一命,不然恐怕她也讓賈家姑奶奶的下場了吧!
不過想着賈家和自己家,好歹是世交,加上今天是賈老太太的生日,這氣氛還是不要鬧得這麼僵硬好了!於是笑道:“聽林太太的話,我也少不了現在就厚着臉皮來要一張請帖了!說起來,我也賈家姑太太也有幾面之緣。”
北靜王妃這話,讓賈母和李若溪臉色都好看了起來。
李若溪笑道:“能有北靜王妃前來觀禮,實在是我們大姐兒的福氣,北靜王妃放心,我定會送上帖子的。”
說着兩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題,果斷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賈母因爲在李若溪的手上,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還白惹了一身騷。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安安分分的。等着吃了一會兒茶,賈母等,又讓入席。
南安太妃便起身告辭,說身上不快“今日若不來,實在使不得,因此恕我竟先要告別了。”實際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隻有南安太妃自己清楚。
賈母等聽說,也不便強留,大家又讓了一回,送至園門,坐轎而去。
接着北靜王妃略坐一坐也就告辭了。
餘者也有坐席的,也有不坐席的。
不過顯然,李若溪這人就是屬於不坐席的,順便的打了一個藉口,李若溪就閃人了。不過她估摸着,賈家人尤其是賈母其實也巴心不得她早點走人了!
冷哼了一下,賈家以爲她李若溪是好欺負的嗎?竟然想着利用南安太妃的勢,來逼她。不過一想到,賈母被她反將一軍的臉色,李若溪的頓時笑了起來。
不知道賈母對於這次偷雞不成倒賒一把米,有什麼感想。她可看見了,南安太妃的臉色。
李若溪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