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晃晃悠悠的又往前偷偷的走了不少。
一轉眼間就到了,林汧玉出閣的日子了!
這年頭可不流行將姑娘留在家裡當‘聖女’的,因此林汧玉行過笄禮之後,就正式的備嫁了!
時間江氏和蔣家商量的在二月,因爲江氏想讓林汧玉在林家度過最後一個舒舒服服的新年。
日子慢慢流逝着,林汧玉過了在林家的最後一個年,因爲要出閣了,過年也沒有出去,只是在家裡而已。出了正月兒,還有不到一個月林汧玉就要出嫁了,家裡各種忙亂,各府的親戚世交也體諒着,沒有輕易的上門,叨嘮林家。
二月十八,那一日,林海忙着將林汧玉嫁妝登記,光是記着嫁妝冊子就有好數本,林海放下手頭工作,在那一筆一筆記着,孔嘉宜在府裡領着其他的兩個小姑子安排人手,同着江氏一起辦置酒席準備,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而林老爺早朝回來便開始商議婚禮事,同蔣家的管事一起,說着路線、人員、配置、安全等問題。
蔣趙此刻規規矩矩呆在家裡,聽着有經驗說娶親事。而林汧玉,另有蔣家請的媒婆交代婚禮上注意事項,無非就是一些婚禮上習俗和拜堂成親步驟以及順序。但到了第二日,江氏來了,拿了一本小冊子,衆丫鬟都讓退下,不知裡面她們說了什麼,只是那江氏走時候,林汧玉面色通紅侷促坐在凳子上。
爲了日後兩個嫡女能更加的大辦一場,對於林汧玉的婚禮江氏也是用了心的,雖然說是嫁庶女,但是要是這庶女的婚禮太寒酸了,日後這嫡女的再怎麼的熱鬧,一個刻薄的名聲怕是少不了了!
林老爺現在是二品大員,但是林汧玉是庶女,因此她的嫁妝按照規矩最大也就是六十四擡,又考慮到了蔣家的大少奶奶當年也是六十四擡。爲了不打蔣家大少奶奶的臉,因此江氏和林老爺商量了一下,決定少兩擡,六十二擡給林汧玉出嫁。
這林汧玉的嫁妝自然不能和孔嘉宜的比,甚至和她的兩個妹妹比都沒有什麼比事,原因無她。雖然人家是嫡女了!但是同其他家族的庶女的嫁妝比,這嫁妝的分量就重了!
什麼十副鐲子裝一盒,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江氏還沒有大氣到這種地步,林汧玉又不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到底少了幾分真心實意。但是該有的東西,江氏也沒有苛刻,首飾中的金簪金釵都是實打實的用金子做的。而不是鎏金,陪嫁的莊子雖然不是特別好的,但是也不差,至少都是良田。
甚至江氏還自掏腰包的,拿出了幾件上好的擺設添在林汧玉的嫁妝裡,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林家和蔣家早早就看好了黃道吉日,婚前一天時候,林家就開始將林汧玉嫁妝往蔣家送,陪嫁傢俱光是牀榻就有好幾種,一水紅木,從跟個小房間一樣大小拔步牀。到小一些美人榻,這些事先都已經送到新房那邊去了。這會兒擡出去還有一些別家具,這些小件箱籠臺櫃多半是黃花梨。還有各種各樣擺件,從瓷器到玉器,還有珊瑚寶石。金銀器……
林海雖然已經成親了,但是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年代人家嫁女排場,當時孔嘉宜的嫁妝擡進來的時候,林海正在跟着媒婆學習成親時的規矩,根本沒有機會溜出房門半步。
這會兒看起來一陣咂舌,之前那些東西也就不必說了,光是日用品就一大堆,各種花色被面,衣料鞋襪,四季裡外衣裳,按着料子還有款式,每樣都有十二套,各色衣料同樣按照花色,每樣都有二十匹,還有如汗巾、荷包、香包、扇套之類小件,也裝了一擡。
日用品其實沒什麼,這些真算起來,是最不值錢,最值錢,其實就是各種首飾、藥材香料還有古玩字畫。另外,還有壓箱底金銀,這個是不會放在嫁妝單子上。
林海還是知道林汧玉的壓箱底銀子的,江氏湊了一個整數給她一萬兩,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新娘子壓箱底的銀子是多少,但是瞧着江氏給林汧玉準備的嫁妝,林海估計這銀子也算是多的了吧!至於孔嘉宜的嫁妝,林海那更是問都沒問,他還沒有窩囊到靠自己媳婦的嫁妝過日子。
想了想,林海自個拿出了一千兩銀子給了林汧玉,也算是他這個做哥哥的一片好心吧!
其他更多的事情,林海就管不了了,夫妻之間的事要小兩口自己經營的。最多也就是在蔣趙混蛋的時候,幫着林汧玉一些,不過以蔣趙的爲人來說,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
二月二十三,宜嫁娶,大吉。
這天林汧玉寅時出就起來了,江氏親自看着給林汧玉洗澡裝扮了,等着一切收拾停當了,丫頭們端着一碗雞蛋和一杯蔘湯過來。
江氏看着林汧玉說:‘你只准吃一個雞蛋把蔘湯喝了,今天這樣日子你可不能隨便吃東西等着到時候鬧笑話。‘林
汧玉只能老老實實吃了一個雞蛋和蔘湯,吃完後,江氏在房間裡陪着林汧玉,孔嘉宜忙着婚禮的安排,家裡來人的接待,等等不可細表。
到了時辰請了全福太太,這全福太太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要子女雙全父母公婆都在的人才行,江氏請的是楊家的大夫人,來給林汧玉梳頭,一邊梳着,還一邊說着梳頭的祝福詩: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髮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
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
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
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這祝福歌詩說完,全福太太也給林汧玉梳完了頭,接着便是給林汧玉上裝了。上妝是另外一位從蘇州趕過來的全福太太幫着畫的,而不是喜娘。
等着妝畫完後,江氏和全福太太幫着林汧玉穿好衣裳,又將新娘的喜冠戴在頭上,這時喜娘來了對着按着今天喜神方位坐下來林汧玉說一些吉祥話,等着迎親時辰。
看着蔣趙意氣風發的騎着大馬來,林海有種給他一拳頭的衝動,那臉色的笑容真是讓人不爽呀!自己寶貝了這麼多年的妹妹就要被這個人給帶走了!心裡各種的鬱悶,終於理解當年孔家的大舅子和二舅子看自己不順眼的事了,想到自己還要這麼來兩次,林海覺得自己真是深深的傷不起呀!
不理會一邊被衆人爲難住的蔣趙,林海有些幸災樂禍了去了林汧玉的屋子,按照習俗,他還要背林汧玉上花轎了!
沒一會兒蔣家請的那個媒婆就扭着水桶腰,被人領進來了,還在大門口就喊了起來“新娘子拜別孃家父母了,馬上上花轎了。”
聽到媒婆的聲音,喜娘在林汧玉身邊輕輕推了一下。林汧玉不知道上座的江氏是何種表情,只是起身時被她摟住,哭道:‘我的兒呀,這一嫁裡,可要好好的,孝順公婆,服侍丈夫……謹記爲婦之道……‘一邊的孔嘉宜更是起鬨地含淚囑咐起林汧玉了,一時間一屋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抹起了眼睛來。
林汧玉也抽泣起來,好一會兒才被衆人勸住,然後被扶到了門邊。看着一身喜娘打扮並且頂着紅蓋頭的的林汧玉,林海上前說道:“妹妹別怕,有什麼事還有哥哥嫂子呢,他要是對你不好,我就帶人揍去他。”
林汧玉破啼一笑,然後被林海背在了身上,一步一步的由着林海背出了林家的大門,從被背出了這個大門後她就是蔣家的媳婦了,一切的利益都要以蔣家爲重,她要擔負起自己的小家。
和孔嘉宜一樣,在上花轎之前,一個金鎖從林汧玉脖子上解下,放在紅絨布上,表示新娘即使是離開了孃家,依舊留一份心。雖然那金鎖是前兒才戴上,可不知是爲何,將它留下,就好像真有什麼東西被鎖住了,留下了,也許,那就是姑娘林汧玉一切了吧,踏出這一步,林家就不是家,而是孃家。
林海是一路跟着林汧玉的花轎到的蔣家,蔣趙的父母也從杭州趕來了,專門阿狸參加蔣趙的婚禮,而且已經和林家說好了,留下蔣趙小夫妻在京城,他們老兩口等着日後和蔣起一起回江南。
林海看着蔣趙和林汧玉跪在地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只是幾次叩首,一生便開始走向不同,告別了可以任性季節,大紅顏色預示着新一切,新娘日後好成爲另一個家庭媳婦,而新郎官也應該負起對妻子責任。
由衷的希望林汧玉和蔣趙的婚姻能夠美滿幸福,這事林海這個做哥哥的,唯一能送上的祝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