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晴雯進來服侍賈寶玉起牀。
她輕觸了一下賈寶玉的臉頰,惹得賈寶玉一偏頭,便連忙問道:“二爺可疼麼?”
賈寶玉搖搖頭。
“還沒完全結痂,我再給二爺擦點藥吧。”
晴雯說着,扭着伶俐的身形就到一邊,從抽屜裡把那治創傷口的藥拿來,用手指蘸了,細細的在賈寶玉的左邊臉頰上塗勻起來。
昨晚吳貴妃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雖然不大,但他回府之後還是讓身邊的幾個丫鬟們擔憂不已。
此時賈寶玉見晴雯一邊抹藥一邊露出心疼之色,便伸手環住她的腰,笑道:“不就這麼點小傷口,也值得你露出這個模樣?”
晴雯扭了一下,察覺賈寶玉箍得緊就罷了,嘴裡道:“二爺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愛惜,還說什麼樹枝劃的,我看不定是哪裡來的小野貓給弄得呢!”
晴雯冷哼一聲。
賈寶玉心下一笑,敢說貴妃是野貓,天下怕是也僅晴雯一家了。
不過,賈寶玉的心思不在上面。晴雯的纖腰本來就彈性十足,充滿活力,剛纔那一扭,越發有種水蛇般妖嬈細膩之感,令賈寶玉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晴雯被撫的羞了,臉紅着斥道:“藥抹好了,你鬆開。”
“好,藥抹好了就放下吧。”賈寶玉說着,一手接過晴雯手中的藥盒放在牀頭,然後就用力就把她拉上了榻,正好和坐在榻上給他穿衣裳的香菱撞到一起,兩人齊齊發出“唉喲”一聲。
賈寶玉卻在她們掙扎起來之前,準確的騎到晴雯身上,笑道:“還敢說你家二爺說謊,還說什麼野貓撓的,現在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着兩隻手作像哈了一口氣,然後便伸到她兩肋下撓起了癢癢來。
晴雯雖然牙尖嘴利,心思靈敏,到底十多歲的姑娘,見賈寶玉在給她玩鬧,便沒死命掙扎,只是一邊伸手阻擋,一邊道:“二爺別鬧,等會小丫頭們進來看見。”
賈寶玉哪裡理她,一雙手只管在她肋下、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偶爾不經意的拂過微隆處,晴雯也不曾留意。
旁邊香菱見賈寶玉欺負晴雯,紅着臉笑了笑就要起身,卻又被賈寶玉按下躺在晴雯身邊。
“好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香菱無法,只好順應天命的躺在晴雯身邊,幫着晴雯抵制賈寶玉的騷擾。
只是她沒有晴雯的膽量,只是象徵性的幫忙,不敢像晴雯那樣又打又推,一邊笑還一邊想反過來撓賈寶玉的癢癢。
由於晴雯躺在榻上,賈寶玉坐她身上,她胡亂抵擋着,一時不慎,忽然一掌打在賈寶玉的臉上,雖然不重,但也讓場面安靜下來。
晴雯自己也嚇了一跳,立馬睜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賈寶玉。
賈寶玉也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捉住她沒敢再亂動的雙手,道:“你可知罪?”
晴雯強辯道:“你不惹我我也不會失手打了你......”
“還敢狡辯?”
“那你要怎麼樣嘛,大不了你打回來就是了。”
晴雯雙手被制,也無法,只得別過頭,頗爲委屈的模樣。
賈寶玉等的就是這句,見她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終於暴露目的,將她雙手壓在頭頂,附身在她耳邊道:“讓我嚐嚐你嘴上的胭脂,算作抵賬,我就饒了你。”
“呸,我就知道!”
晴雯輕啐了一口,就要反抗,可惜她的力氣哪裡有賈寶玉大,只能是徒勞無功而已。
賈寶玉哪裡不明白她這只是欲拒還羞,也不再說話,在她緊張的眼神,扭動的面頰下,追着她的櫻桃小嘴,就印了上去,細細品嚐她早起剛擦的鮮淨胭脂......
旁邊的香菱趕忙用雙手矇眼。
說起來胭脂,大多都是用花瓣香料製成,特別是晴雯等人用的,好些還是她們自己採摘的新鮮花瓣研磨製成。雖不說有多好,但至少是沒有毒害的。
當然,重點肯定不是這個......
晴雯自知理虧,又動彈不得,卻也不好制止賈寶玉。不過在察覺賈寶玉有得寸進尺的打算的時候,終究扭偏頭,抽空威脅道:“二爺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咬你了啊!”
賈寶玉擡頭,見她羞憤的模樣,也知道大概差不多了。
“起開。”
雙手一得自由的晴雯立馬要推賈寶玉。
賈寶玉卻道:“你倒是美了,香菱的還沒嘗呢。”
賈寶玉說着,拉開香菱捂眼的雙手,就勢低頭去俯就香菱。
“誰美了,呸,不要臉。”
晴雯怒罵一聲,見賈寶玉壓她身上又去輕薄香菱,更是羞怒不已。
不過倒也沒怎麼着,方纔香菱看着她被欺負都沒幫她,她自然也不會反過去幫香菱。
就要讓她也被欺負,免得將來取笑她!
只是晴雯哪裡知道,這點小意思對香菱來說算什麼,她不可能取笑她的。
經歷過大巫的人怎麼能取笑纔剛小巫的呢?
小半個時辰之後,最後是襲人把其他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還不見人出來,進來尋找纔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嬉鬧。
徹底穿好衣裳之後,襲人先白了有些羞愧的香菱和晴雯一眼,然後才道:“二爺今兒白日不當值,昨兒晚姑娘們已經議定了要帶李姑娘遊園子,讓二爺你今兒早些去呢!”
賈寶玉聽了,卻道:“今日啊,今日不行,我外頭還有點事。”
襲人聽了倒也不疑,賈寶玉除了禁軍的差事還有京師養生堂呢。
“那倒也不防,遊園子不過是小事,二爺外頭的大事要緊,等會我去和三姑娘她們說一聲就是了。
再有,二爺既然有事,剛纔還和她們在屋裡鬧了那麼半日。”
今日賈寶玉不當值,特意多讓睡了一會兒。後來又鬧半天,如今都快巳時了。
“誰和他鬧了。”晴雯聽了襲人的話嘴硬了一句,到底底氣不足,收拾起昨晚賈寶玉換下的衣裳就出去叫小丫鬟們洗去了。
晴雯跑了,香菱只低着頭,見狀襲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然就像是她在欺負香菱一樣。
她卻不知道,香菱心中所想。
她每日睡賈寶玉的榻,屋裡、院裡的姐姐們不可能心裡沒有怨念的,也合該讓姐姐們說說,這樣纔好。
她雖不喜歡說話,時時表現的有些呆,其實心中什麼都是明白的。
襲人說了等會她去幫賈寶玉“請假”之後,又找來一件披風,給賈寶玉繫上,並細細的順平上面些微褶皺。
外面風大,不比在園子裡,多穿一件是好的。
她賢惠的模樣,讓賈寶玉心頭特別滿意,便也在她不備的時候,摟過她的腰來,親了一口。
嗯,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