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寧靜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賈寶玉和黛玉,三春等人在薈芳溪的一座小亭子上垂釣、下棋,偶爾說說笑笑,直到酉時賈母派人來叫,衆人才收拾一番,隨着賈母回榮國府。
到了榮慶堂,衆人吃了一回茶,賈母因說起正房後面的花廳有些潮溼不通風,想將背面的那兩堵牆拆了,用木材搭建兩面牆,這樣既通風,而且也好看。
王熙鳳便笑說:“既然如此,我看老祖宗您這後面的花廳也不夠您老人家擺了,不如趁着機會,將您老的花廳重新修繕、擴建一番,這樣以後再有孫男娣女給你老人家送花送草,您老人家就不用故作大方的到處送人了......”
雖是玩笑,但是倒也正好說進了賈母的心裡。她其實也覺得花廳不夠擺了。
李紈見賈母動了心,提醒道:“可是要擴建的話,花廳的前後是穿堂,只是東面有幾個小院,迎春她們現在住在裡面呢。”
王熙鳳笑道:“嗐,那有什麼。家裡空着的院子多着呢,再給她們三個另外收拾院子就好了。”
李紈聽了也就不說話了,她主要是負責管帶家裡的大小姑子們,只要王熙鳳能將迎春等人的住處收拾好,她自然不會阻攔王熙鳳討好賈母。
正好王夫人聽說賈母回府,也過來請安,此時便道:“既然如此,我住的院子後面有三間抱廈,倒是可以收拾出來給她們三姐妹住着。”
王熙鳳附和道:“還是太太安排的合理,那三間抱廈既通風又寬敞,倒比她們現在住的地方還要好。”
於是,王熙鳳便和王夫人商議,明日便開始收拾佈置那三間小抱廈,等將迎春三姐妹挪過去之後,便着人手修繕、擴建花廳。
賈母只是點頭。
......
關於三春姐妹搬離榮慶堂的事就這麼被決定,出了賈母的屋子,賈寶玉見探春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三妹妹可是不想搬走?”
探春立馬道:“沒有,搬到太太的院裡挺好的,我只是覺得,以後你與林姐姐和我們就隔得遠了,說話沒那麼方便。”
“那有什麼,要不然我去稟告老祖宗,讓我和林妹妹也一起搬到太太的院裡去。”
“嗬嗬,老太太可捨不得你和林姐姐搬走!”
探春笑了,然後接着道:“再說,你爲什麼替林姐姐做主?”
探春這句話本來沒什麼,只是黛玉今日心中藏事,聞言彷彿被窺破隱私一般,也不留話,加快腳步就走了。
探春不知道黛玉心中所想,見狀一愣,心道:林姐姐就算不願意和我們一起搬走,也犯不着這樣啊......
賈寶玉對於黛玉這種說走就走的風格也有些拿捏不準,只得不理會,又邀迎春三人進屋裡坐坐。
迎春等人並未拒絕,只是進屋之後沒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二爺,熱水已經備好了,去洗個澡吧。”
三春走後,襲人命人備好熱水,就來叫賈寶玉去洗澡。見賈寶玉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襲人就說:“二爺還是去洗洗吧,今兒你身上......”
話未說完,臉上已經起了半點雲霞。
賈寶玉猛然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翻身下牀。
如今快要到五月天,天氣已經比較熱了。再說他沐浴有丫鬟伺候,也算是一件享樂之事,他自然不是不想洗。
賈寶玉的浴室是一間不算大的房間,裡面用木板搭建了一個臺子,成兩個臺階,上面放着一個大木桶,兩邊還有屏風和衣服架子,罩着五彩的紗帳。
賈寶玉昨晚第一次進來沐浴的時候還不大習慣,畢竟在這種像古裝電視劇裡面大小姐沐浴的地方洗澡,讓他心中有一種羞恥感。
但是沒一會他就釋然了。因此坐在大木桶裡,讓熱水浸泡着自己的全身,身後還有嬌俏的丫鬟捏着肩頭,那種感覺,實在是有些美妙。
“好了,你們出去吧。”
襲人把給賈寶玉送衣服進來的兩個小丫頭叫出去,把房門閂上,就走回來,給賈寶玉寬衣。
賈寶玉道:“今晚怎麼就你一個人,昨晚不是還有麝月嗎?”
襲人道:“前兒大奶奶屋裡的素雲從我們這裡拿了一個琉璃瓶去插花,剛纔我叫麝月拿去了。二爺要是嫌我一個人伺候的不周到,不如我去叫香菱過來。”
“那還是算了吧。那妮子,上次伺候沐浴,她自己倒在浴室裡摔了一跤,也真是夠笨的。”
賈寶玉發現,這丫鬟之間的分工,也是有規矩的。就像是伺候他沐浴這樣的事,只有大丫鬟纔有這個資格。
襲人聽了賈寶玉的話,配合的笑了兩聲,說話間,已經把賈寶玉身上的衣服除盡了。
說來奇怪,她伺候賈寶玉沐浴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她都沒覺得什麼,偏偏這一回,賈寶玉的武裝剛剛解除完畢,她就忍不住朝着禁區看了一眼,然後紅着臉低着頭,扶賈寶玉跨進浴桶。
賈寶玉將她的小動作收在眼中,心中哼哼一笑,他知道這小妮子定然是思春了,此時不定在心中,對着自己做着些什麼齷齪的舉動呢......
但是賈寶玉不怪她,誰叫她是第一個發現自己從男孩變成男人的象徵事件的呢。
隨後的時間,襲人一句話沒說,就站在浴桶外,拿着小毛巾,輕輕的給賈寶玉擦拭、洗浴身子。
規規矩矩,沒有任何越距的動作。
賈寶玉不禁對她的剋制力表示滿意。換位思考,要是他是個男僕,伺候大小姐沐浴,他的手,絕對不可能有她那麼老實......
“襲人姐姐,你也站累了吧,不如你也進來,我們一起洗。”賈寶玉忽然建議道。
“啊?不,不行!”
襲人的手僵直。
賈寶玉繼續笑道:“今兒天氣這麼熱,反正一會兒你還要洗,不如咱們一道洗了,多便宜。”
襲人怔了怔,忽然把毛巾扔到浴桶裡面,口中啐了一口,丟下一句:“二爺你還是自己慢慢洗吧!”然後就跑出了浴房。
站在浴室外面的走廊上,襲人還感覺的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回想起方纔賈寶玉臉上那戲謔與壞笑的表情,襲人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二爺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難道,男兒家來了那個,就會變得......變得這麼色色的?
想到這裡,襲人臉上有些發燒,也有些羞愧。她知道今晚她是有意識的讓自己一個人伺候賈寶玉沐浴的。
但是,這只是心內一種衝動指使着她這麼做的。她絕對沒想過要在浴室中和賈寶玉胡作非爲!
院子裡這麼多人,一旦被人察覺,她就不用活了......
回頭看了一眼房門,襲人沒敢再進去。
平復了一下心情,走回正房,正看見香菱在和一個小丫頭猜手板定輸贏,便對她道:“二爺差不多洗好了,你去服侍二爺起來,再伺候一下二爺穿衣服。”
“哦。”
香菱應了一聲,然後就起身往浴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