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篝火旁,賈琮有些拘謹的坐在賈琿身邊,手上拿着一根羊前腿不知該不該下口。
“嘿嘿嘿”
感受着周圍不是親王就是郡王的一羣人的視線,賈琮頭都不敢擡起來。
“嘿嘿嘿”
“大、大哥,我求求你別這樣笑了行不行,我害怕.”跟大王、王爺們說話自己不敢,但和自家大哥說話又有什麼不敢的?實在是大哥的笑聲太過瘮人,不求一下的話連坐都快坐不下去了
“嘿嘿,成,琮哥兒今天可是給大哥長了臉.”賈琿聞言,很是開心的搓了搓賈琮的狗頭,把他的兩個總角都搓散了
“啊對了,琮哥兒你還不知道吧?之前哥哥我和七王爺打賭,說夏懷仁那邊贏了我就給他們一人一匹馬駒子,你們贏了那七王爺就給伱們換一套好裝備,還不快謝過七王爺賞!”
賈琿有些誇張的拍了一下腦袋,擠眉弄眼一臉賤笑的看向悶悶不樂擺弄着扇子不停傷神的陳七說道。
“啊?還有這種好事?七王爺,小的替弟兄們拜謝七王爺大恩大德!”聽說有新裝備可用,賈琮瞬間狂喜,瞪大了雙眼肉也不吃了扔在盤子裡,站起來就要去陳七那裡給他嗑一個!
“哼,免了免了,便宜你小子了,爺現在心情不好,滾!”陳七瞥了一眼一臉興奮的賈琮,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示意他快滾。
“好嘞!”被陳七這麼說,賈琮也不惱。
這才哪到哪啊,離家裡夫人罵他的話差遠了。再說了,人家出了這麼多錢,是自己一夥人的大金主,還不興讓他罵兩句了?反正又不會掉塊肉。
歡歡喜喜的坐回了賈琿的身邊,拿起羊腿來“啊嗚”就是滿口肉,吃的那叫一個開心。
“嘿,這小子”一直也在觀察他的陳四也不由一樂,同樣伸出手來使勁揉搓賈琮狗頭,賈琮這下子從髮型凌亂徹底變成披頭散髮了
Www ▲тт kān ▲CΟ 對面這個人自己更是惹不起,自家大哥好歹還能爭論一下,可這位可是一位大王,賈琮也就只能在心裡暗罵幾聲聊以自慰了。
“哈哈,瑾玉啊,你瞧這小子的表情,指不定怎麼在心裡罵我呢!”陳四哈哈大笑,今兒看到老七吃癟,心裡就止不住的高興!
現如今,除了陳三明確無法繼承皇位外,陳五貌似無心皇位,正兒八經的對手就剩下陳七這麼一個了。
只是年齡始終是陳七的硬傷。
“呵,他給你掙了面子,罵你兩句怎麼了?”陳七嗆了陳四一句後,又低下頭來一臉心疼的撫摸着已經被樹枝劃成了兩半的扇面。
“我說,不就是一把扇子嗎?你堂堂郡王差這一把扇子?”賈琿很是不解。
“你懂個卵子,這可是前朝趙佶趙大家爲數不多的春宮畫了,趙大家那般心氣高的人也就在早年間還在爲生計發愁的時候畫過那麼幾張,扇面的畫那就更少了,現如今全天下最多也就只剩六七把了,是毀一把就少一把!”陳七轉過頭來駁斥道。
陳七除了好錦衣華服,好美食美酒美人外,最喜歡的就是收集扇子了,只是與同樣喜歡收集扇子的賈赦不同,陳七獨愛趙佶。
這位貌似是前世的五國城貴賓的趙佶在這一世的名聲好得不得了,真應了那句“除了當皇帝,其餘的都是一把好手”這句話。
不僅以工筆畫與瘦金體聞名天下,被當時的涼帝評價爲“本朝書畫第一人”,流芳百世位列涼朝文人T0級別,還因爲與李師師等名妓的風流韻事與柳永並稱爲“柳趙”。
只是他們老趙家趙匡義一脈在前朝混的就沒有張匡胤一脈好了。
趙匡胤本人跟着涼太祖打天下出了大力氣,獲爵世襲罔替宋國公,歷經十八代人直至末代宋國公趙昺抵抗齊軍至最後,抱着涼後主僅有的小皇子跳曲江池自盡。
現如今的齊人一談起前朝的趙氏宋國公世系,大家都會豎着大拇指讚歎一句真世代忠良也。
而趙匡義一脈就沒這麼幸運了。
本來他身上還有個侯爵來着,只是當年涼太祖北伐契丹,趙匡義本人率領偏師十萬被契丹宗室大將耶律休哥大敗於高粱河,還被耶律休哥射到大腿上兩箭,最後只自己一人飈着驢車逃回境內,直接導致了那次北伐的失敗。
自然而然的,趙匡義被暴怒的涼太祖當場打殺,唯看在宋國公趙匡胤的面子上這纔沒有斬草除根抄家發配教坊司,只是奪了爵位令趙匡義一脈終涼一朝不得爲官。
所以,後來的趙匡義一脈雖然有着主脈的庇護,生活的倒也還算湊合,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兩脈的感情也逐漸淡了下來。
直至趙佶的老子和哥哥相繼去世後,兩脈也就徹底斷了聯繫,除了用國公府的名頭庇佑他們不會被牛鬼蛇神城狐社鼠欺負外,其餘也要全靠他們自己。
在這種環境之下,失去了父兄的庇護,饒是清貴如趙佶這樣的人也免不得要想盡辦法養家餬口。
沒辦法,除了琴棋書畫別的什麼都不會的趙佶就只能在平康坊裡以畫春宮畫爲生,只是還沒畫上幾副就遇見了他的貴人,時任龍圖閣待制、知長安府的蔡京。
從那時起趙佶就被蔡京養在了府內,只需要每日作畫寫字就成,蔡京會帶着他的字畫去跟一些同樣喜愛字畫的同僚鑑賞,培養關係。
也正是這段時間的經歷,徹底的讓趙佶的書畫風格成型,功力大漲,也正是因爲蔡京的舉動讓他名滿天下。
在蔡京被西北軍頭童貫因醉酒不小心誤殺,蔡家作鳥獸散後,趙佶回到了民間,成爲了宗師一般的人物度過了自己風流的一生。
每每賈琿看到這一世趙佶的經歷時,都會在內心暗罵一嘴“便宜你個狗東西了”。
“那也就是一把扇子啊,再說了,不是還有五六把嗎?差人再去淘換便是!”一直在吃肉的陳三也看不下去了,這玩鬧的時間哭喪着臉算怎麼回事?
“三哥,這種事情你不懂啊,這可是我等的心愛之物,怎麼可能輕易代替呢?”胖胖的陳五倒是很理解陳七的想法。
他最是喜歡養貓貓狗狗了,甚至還令手下人到各個地方去給他搜尋一些好看有趣的小動物,豹子老虎什麼的他倒是不養,最大的動物也就是一隻雪豹,可那些猞猁、狐狸、紫貂之類的小動物多得很,他甚至還有從高原上弄來的兔猻和藏狐。
除了養小動物外,他還十分擅長培育貓狗,賈琿這次帶來的幾隻魯西細犬就是從陳五那裡淘換來的,它們的表現十分優秀,哪怕就是之前賈琿碰上老虎的時候也未曾退縮過。
當然,最優秀的當然還是陳五手上的那幾條。“呵,我搞不懂你們。”陳三確實不太理解他們的想法,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自從殘廢了之後他的愛好也就只剩下多耍幾個美人,多多生孩子了。
陳四則是喜歡牡丹花,愛花成癡,不僅將自己的王府種滿了牡丹花,甚至還在洛陽郊外的莊子改成了好大的一片花田,爲了侍奉這些牡丹還免除了那個莊子的所有賦稅,只需要專門替他侍奉花草就行,其餘口糧之類的他通通包了。
至於賈琿他喜歡收集茶具和做皮具,現在賈琮穿的皮甲皮靴就是賈琿親手做的。
“不說這個了,來,吃肉!”賈琿說完,率先站了起來抽出割肉刀就切下來了一塊肋排,放到盤子裡便開始大吃了起來,幾個皇子笑罵着賈琿不講武德,也紛紛調整好心情開始大吃大喝了起來。
陳七更是泄憤似的直接卸了一條下來,在大家高喊“臭不要臉的”的怒罵聲中,挑釁一樣伸出舌頭來舔了一口.
遠處,正闆闆正正與皇后宮妃們用晚膳的皇帝卻是一臉羨慕的看着這羣不停鬧騰的小子們。
皇帝有些思念他那些已經逝去多年的兄弟姐妹們了。
當年先太子自刎後,東宮六率接受不了失敗於是遷怒於城中的王公貴族,尤其是諸王公主們,認爲若不是兄弟姐妹們挑撥,否則太子爺根本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城中上至太祖皇帝最小的兒子,下至剛出嫁不到一年的公主剛剛產下的嬰兒,全都被斬殺殆盡,只有自己一家躲得快得以倖存
“真好啊”皇帝有些感慨。
“嗯?三郎在說什麼?”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
“我在說,有兄弟一起吃喝玩鬧,真好啊.”默默的攬起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皇后,皇帝幽幽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皇后這才發現了皇帝的視線,也同樣看了過去,正巧看見老四老五架着小七,由着老三給小七灌酒的場面
“噗呲,確實,想當年啊,三郎不就總是被架在如今小七的位置嘛!”皇后一樂,不由得笑出聲來,一臉揶揄的瞥着變得有些窘迫的皇帝。
“什麼什麼?皇后娘娘,三郎真的被幾位老王爺灌過酒嘛?”一道有些嬌憨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帝后二人的伉儷情深,惹得皇后輕輕皺眉,但聽出來是誰的她又很快捋平了眉毛。
呵,老孃不和孕婦一般見識。
“啊,是啊,不過我有能力反抗,還經常抓住其他人灌呢!”皇帝倒是沒有絲毫的生氣,反倒是很認真地回答道。
在聽見皇帝的回話後,某個長得嬌豔無比作貴人打扮的女子驕傲的挺了挺稍微有了些起伏的小腹,挑釁的看了一圈周圍好些個沒有子嗣的老女人,而後就接着旁若無人的與皇帝交談了起來,完全無視了面色變得有些不好看的皇后.
。。。。。。
幾個二十歲左右大小夥子的飯量怎麼可能會小,一隻羊也很快的就被吃完了,甚至地上都出現了好幾個空酒罈。
吃飽喝足的幾人也正琢磨着接下來的項目。
若是往常在城裡就是去青樓耍樂去,可現在是在山上.
“啊?趁着夜色進山?不去不去,喝了這麼多酒還進山?就不怕被狼叼了去?”陳五十分堅決的反對陳七提出要進山玩的提議。
“那你說去玩什麼?這地方連個溫湯都沒有,姑娘倒是不少,但是你敢去接觸?不怕父皇打死你?”陳七反問道。
山上的女人要麼是一羣官家女眷,要麼是一羣宮女女官,但凡自己這羣人有哪怕一絲的想法,皇帝和上皇都會扒了他們的皮。
“不如去小河裡游水?”陳四提議道。
“免了,明天某家還想要喝那條小河的水呢.”賈琿無語的說道。
這好幾萬人的用水就靠這條小河了,以他們愛乾淨的程度肯定是要去上游耍的。
以他們的身份,喝的水也肯定是從上游甚至是源頭直接的。
雖說一個晚上那條河段的水肯定會換完,可是它膈應人啊!
“那你說幹什麼?”陳四轉過頭來看着賈琿。
“幹什麼?陳四,我問你!”賈琿搖了搖腦袋,讓有些醉意的頭腦清醒了一點。
“問。”
“迪化城的姑娘們教你的東西還記得不?”賈琿站了起來,晃了晃腰。
陳四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反應了過來,瞬間明白了賈琿的意思。
“啊?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會忘!來人啊,去給我跟琿哥兒拿幾件合胯袍來!”陳四也來了興趣,連忙站了起來,開始活動身體打算大顯身手。
“老九,快去咱家幕府裡頭把老子的琵琶取來!”賈琿朝着早早吃完飯侍立在側的胡九說道,又轉過頭來,看向了發現自己站起來後就一直關注着自己這裡的許樂,“老許,速速去叫那羣會龜茲樂的樂班來!”
“好嘞!”許樂大喜,連忙應道,在西域和賈琿一起待了好幾年的他立馬反應過來大將軍和大王想要幹什麼了,迅速站起身來就朝着上皇的營地跑去。
“喂,賈琿,你們這是要作甚啊?”諸王實在是沒見過這種陣仗,再加上喝了酒導致腦子也暫時不好使了,就更沒法子猜出他們要幹嘛了。
“我們要做甚?”賈琿醉眼朦朧的看了眼陳七,指了指點燃的篝火與坐在草地上玩樂的所有人
“當然是做點現在這種場合該做的事情嘍!”
“啊?”衆人還是不太明白。
“我是說打獵游水什麼的都弱爆了!”賈琿咧開嘴笑了笑。
“不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