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大哥我啊!我錯了!”
“姐夫,姐夫放過啊!嗚嗚啊啊!!”
“嗚嗚.娘啊!!”
前院的小廣場上,幾個小子正趴在長登上,光着腚被親兵打着板子。
一羣小子他們的周圍,面帶恐懼的看着自家的弟兄被打板子,但他們咬緊牙關,堅強的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
“打,都給我用力打!十七,你小子沒吃飯嗎?用力啊!”
“唯!喝啊!”
啪!
“嗷嗷嗷!!!”
賈琮猛地從長凳上彈了起來,又無力的趴了下去.
賈琿愜意的躺在椅子上,看着這羣小子被打板子實在是莫名的有些愉悅?
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了當年在皇宮裡一羣小夥伴們被上皇打板子的經歷。
想必,上皇當時的感覺和自己現在應該.一樣愉悅吧?
“啊啊啊!我想回家,太太啊!!”
人羣中的一個小子終於被十七剛剛兇殘的一棍子徹底嚇哭了。
“住嘴!哭什麼哭,琮哥哥正在爲了我們受苦,你怎麼有臉哭的!”隊伍最前方,小胖子張奕一臉憤恨的轉過頭來罵了那哭了的小子一句,然後又猛地轉回頭去看着正在被黑惡勢力摧殘的義薄雲天琮哥哥,狠狠地攥緊拳頭.
一整隻羊果然很貴,竟然連太尉都捨不得烤整隻吃,只能通過打琮哥哥板子解恨!
想到這裡,小胖子一臉憤恨的瞪了賈琿一眼,卻被敏銳的賈琿發現了。
“呦呵,小胖子還挺講義氣,那某家就成全你,十七,來,讓琮哥兒下來歇歇,讓這小胖子上去替他琮兄弟挨幾板子!”
“啊?不不不,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嗚啊啊啊!!”聽見自己竟然要替賈琮挨板子,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小胖子頓時就被嚇哭了,但沒用,十七揮了揮手讓部下連人帶凳子把賈琮擡走,然後自己親自換上了一條新長凳,一臉壞笑的朝着小胖子伸出了魔爪
“將主,平陽侯和幾個侯爺伯爺來了!”胡九小跑着來到了賈琿身邊通報。
“來了,快帶他們過來吧。”賈琿朝着胡九吩咐了一句,又朝着十七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別打。
畢竟場地轉移到了前院的小廣場上,幾個勳貴們大步快走繞過了影壁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羣抱着衣服光着腚的小崽子們
“太尉,我等來遲,還請贖罪!”平陽侯帶着所有到場的勳貴朝着賈琿抱拳行禮。
“啊,平陽侯來了,快,都坐下吧,胡九,上茶!”
賈琿連忙還禮,然後張羅着讓他們坐了下來。
“謝太尉”
“老爺,救命啊老爺我不想挨板子啊,哇啊啊啊!”
“爹,救救孩兒啊!”
幾個小崽子終於見到了父親,再也無法保持堅強,“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太尉這.我兒爲何不着片縷啊?”沒有管自家的小崽子,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推出平陽侯來當口舌。
“嘖,伱問問你兒子吧”賈琿嘗試了好幾次,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唯,”見太尉都這麼說了,平陽侯也只能轉過身去,一臉怪異的看着自家的小胖子,“奕兒,莫怕,告訴爹,你們爲何爲何不穿衣服?”
“老爺,孩兒都是跟你們學的啊,吃飯的時候把衣服”小胖子委屈巴巴的朝着自家老爹解釋着。
“胡說八道,老子吃飯什麼時候脫過衣服!”平陽侯嚇得連忙跳了起來反駁道。
媽的,就剛纔一瞬間的工夫,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就變了,若是這件事處理不好,別說自己的名聲了,自家的名聲那也會立馬聲名狼藉!
“明明就是啊,老爺你們在潼關的時候不久脫了衣服圍在一起吃烤全羊嗎?”小胖子明亮清澈卻有些發紅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家老爹。
“老爺,你們那個時候和幾位叔伯們不就是這樣的嗎?我都看到好幾次了!不穿衣服端着碗喝酒,然後圍着烤全羊邊吃邊唱歌,這難道不是烤全羊的吃法嘛!”小胖子越說越硬氣,最後一臉倔強的與自家老爹對視。
“嗤,哈哈哈哈!!”
賈琿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瘋狂大笑了起來!
小胖子的這說法,無論聽幾次都能讓他笑到肚子疼
“你在說什麼啊,孩子,那個缺心眼會這麼吃.嘶.”旁邊一個勳貴一臉呆滯的看着小胖子喃喃道,但回憶了一下這次西獵一路上吃烤全羊的場景.
這小胖子說的好像也沒什麼差錯.
因爲大夥好像每次吃都是這個場景,也難怪這羣小子會這麼認爲
不對!
就算是這樣的話,也不至於打板子啊!
“啊,你們說這個啊,他們喝酒了。”
先前聞到從賈琮身上傳來的酒味後,賈琿大怒,小小年紀竟然敢偷酒喝,好大的膽子!
影響腸胃功能、影響大腦發育、影響蛋蛋發育甚至會影響免疫功能!
打!吃肉脫衣服還能說一句小孩子玩的花,可喝酒那就要命了!
必須往死裡打,讓他們長長記性!
不過
在這之前,要知道他們從那裡搞來的酒!
於是乎,賈琮就遭殃了。
其他小孩子都是別人家的不好打,可賈琮不一樣,賈琮啊,可是他賈琿的手足兄弟啊!
再說了,喝成這樣本來就該打一頓,而且聽其他幾個小崽子說,這場局還是賈琮攢的
不打你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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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賈琮還是比較硬氣的,一副“任你怎麼打我,我都不會出賣兄弟”的樣子
然後賈琿就成全了他。
幾棍子下去,賈琮就嗷嗷開始哭了,就在這時,兩個讓賈琿意想不到的小子走了出來,主動自首,讓險些就把他們兩個供出來的賈琮保全了義薄雲天琮哥哥這個好名頭.
這兩個人賈琿都挺熟的
一個叫李紹,一個叫牛顯。
前者是李紈的親弟弟,也就是賈琿的小舅子。後者是賈琿的老兄弟牛昭的親弟弟.
見到二人主動投案自首,賈琿十分的欣慰,並大力誇讚了他們幾句.
然後立馬翻臉把他們綁在了長凳上親手拿打了他們幾板子,打的他們嚎啕大哭。
七八歲的年紀竟然敢偷酒喝,反了天了!
在被打了幾板子後,他們兩個不出意外的把所有事情,連帶着前幾天不小心把賈琿心愛的一個鈞窯紫斑碗打碎的事也一併招了。
氣的賈琿又打了李紹好幾板子!
他總算懂當初老泰山捧着他心愛的哥窯瓷痛苦時的感受了。
兩人哽咽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前幾日,他們一幫小夥伴們終於輪到去賈琮那邊玩了,
賈琮從小就不受老爹賈赦重視,甚至可以說是無視,偶爾管上一回還總是非打即罵的。也就是被近些年被賈琿接過來養,性子這才慢慢開朗了起來,但依舊沒幾個朋友。
直到最近跟着賈琿伴駕二聖西獵,賈琮這才結交到了一羣同齡的好友,他十分的珍惜這些友誼。
於是乎,賈琮就打算使出渾身解數把小夥伴們招待好了!
爲此,賈琮找到了在西獵前他唯二的兩個朋友來商量對策。
李紹,牛顯。
前者經常來家裡找他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嫂子玩。而後者則是牛昭大哥帶來的,也算是經常來,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
在對他們二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後,作爲狗頭軍師的李紹就獻上了自己的想法
不穿衣服端着碗喝酒,然後圍着烤全羊用小刀割肉邊吃邊唱歌。
如此美妙的主意令賈琮茅塞頓開欣喜若狂,當即決定就這麼幹!
烤全羊咬咬牙用自己的月例應該能辦妥,可是
酒呢?
李紹一聽這還不好辦?牛顯的哥哥牛昭就是個愛酒之人,只要有他府邸的地方就不愁沒有好酒,去酒窖偷.順幾罈子不就行了?
聽到這個計劃,牛顯嚇得一個機靈差點沒叫出聲來,他哥哥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別看他一副莽夫的樣子,可心裡明鏡似的,記性尤其好,哪座府邸藏了哪些酒心裡門清,若是他從南方回來發現酒窖裡少了幾壇酒.
嘶——
想到這,牛顯就想拒絕,但是面前兩兄弟那期盼的目光着實令他說不出口,也就哭喪着臉應承了下來
可就算這樣他也不敢從酒窖順酒,沒辦法,只能斥巨資從大街上的酒館裡買。
就這,他也有些擔心掌櫃的不賣給他,只是謊稱家裡大人想嚐嚐長安的好酒,但大人要待客所以抽不開身,只能讓他一個孩子來打酒了.
聽到這小子的外地口音,熱情的掌櫃立馬給他打了好幾種老長安的名酒,並叮囑了喝法,不過由於牛顯太過緊張,一條也沒記住.
酒拿到了,可怎麼帶進郡公府去?
李紹苦思冥想了半個時辰,終於想出了個法子.
來郡公府當天用竹筒分開裝吧,說是牛顯的嫂子特意給他們這羣小兄弟熬得綠豆湯.
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作案手法全部清晰明瞭,賈琿也在他們的指認下找到了這幾個被他們見勢不妙悄默聲藏起來的,全部見了底的竹筒.
還有他那鈞窯紫斑碗的殘軀!
啪!
“哎呀,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嗚啊啊!!”
“該打,該打!小小年紀好的不學你學喝酒,老子打不死你!”
平陽侯揮舞着板子虎虎生風,啪的一聲打在了小胖子的腚上,疼的小胖子玩了命的求饒。
旁邊好幾條長凳上同樣趴着幾個小子,同樣被他們的老子打的哭爹喊孃的.
這會兒的工夫,陸續又有好幾個勳貴武將進了郡公府,在聽過太尉的解釋與賠禮道歉後,怒火中燒的他們領了一根水火棍,提溜着自家的小子扔在了長凳上,劈頭蓋臉的就開始攻擊自家小子的臀
。。。。。。
哭嚎聲在郡公府前院從大中午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終於,在最後一個小子被他老子打完板子擡回家後,郡公府也終於清淨了下來。
幾個勳貴本想叫上賈琿去喝一杯的,但被賈琮哥仨鬧得興致全無的賈琿還是婉拒了他們。
丟人啊!
這羣小崽子去的前幾家都好好的,都全須全尾的回家了,可到了自己家呢?雖說是三個小王八蛋整了個大活,但是但是這畢竟是在自己家發生的事情,還害的這麼些小崽子喝醉了酒捱了一頓打,實在是太丟人了!
賈琿決定這幾天就不出門了
“唉丟人啊.”
晚上,賈琿正與李紈娘倆吃着晚飯。
這幾日賈赦陪着老太太正沐浴齋戒,打算去大慈恩寺燒香拜佛,臨近晚飯前賈琿去給他們請了安之後就跑回來了。
無他,全是素菜。
小衙內躺在搖搖車上正吃着切得大小適中的一段黃瓜,將將冒頭的小牙啃的正香。
李紈本是想問一下前日東宮餘孽的叛亂來着,可看到自家老爺連擦傷都沒有且沒事人一樣回來了,再加上那三個小子做的孽讓她心煩意亂,也就沒在餐桌上問。
賈太尉也沒覺得那場叛亂有什麼好說的,此刻他正朝着郡公夫人唉聲嘆氣的抱怨.
“是啊.老親同僚們信任咱們,把小孩子放在咱們家裡玩上一天,卻不成想竟然被那三個小兔崽子整了個大活,最要命的是,竟然敢買酒喝!”李紈現在的興致也不高。
牛顯已經被送回家去了,等待他的將是他嫂子愛的鞭撻。
至於義薄雲天仗義疏財賈琮哥哥和淨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李紹,他們現在正在牀上趴着呢。
“唉父親母親把紹哥兒託付給妾身照顧一段時日,結果卻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說到自己這幾年新得的這個弟弟,李紈越想越氣,“老爺,妾身覺得你剛纔打的着實輕了,應該打斷他兩條腿讓他長長記性纔是,不該就這樣打三十板子了事啊!”
“嚯,你們真是親姐弟嗎?”
“正因爲是親姐弟,那妾身這個當長姐的就應該擔起責任纔是,不行,老爺,妾身還是氣不過去,澹兒你先照看着,妾身去把那小子腿打斷!”
“別別別,夫人息怒,息怒啊,紹哥兒罪不至此啊!”
賈琿好說歹說才把李紈的氣勸消了大半,終於把小舅子的兩條狗腿給保住了.
拿捏!
這下子,賈琿就是再氣不過李紹那小子,既然自己嘴上已經原諒他了,那就不能對他在進行什麼物理傷害了
至於其他的嘛
賈琿記得最近長安國子監到了開新一屆的啓蒙班的時候了。
本想着讓這羣傻小子趁着西獵這段時間最後再輕鬆的玩一陣子,不過他們既然這麼閒
我看這三個傻小子也到了該上刑上學的年紀了
嗯,趕明兒去不,這幾天自己不能出去,還是讓胡九去打聽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