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嘟!滴嘟!滴嘟……”
凹凸曼胸口的計時器發出警告,三兄貴見狀停下攻擊,腳踩虛空向後滑去,這皮套巨人實屬古怪,乃他生平僅見,總結就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凱恩蹲在光之海中畫着圈圈,凹凸曼這玩意他可熟悉的很,燈泡閃爍發光放在劇中是“我要放大招”的意思,但現實中可沒有這個設定……
凹凸曼的外在表現和鬱悶的凱恩截然相反,他並未顯露出半分虛弱,仍舊保持着防禦姿態,時不時哈一聲或者呀一嗓子,將裝腔作勢展現得淋漓盡致。
沒辦法,能唬多久是多久,時間就是拖出來的。
但光頭男可不是蠢貨,不可能就這麼幹等着,他抱胸站立神似鋼釘,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上擡,左右分身得到命令,於夜空中化作兩道流光,以飛踢的姿勢鎖定了凹凸曼的燈泡大眼。
兩具分身拖拽着光尾急速刺來,凹凸曼只是具空殼,不存在瀕死爆種的設定,他能做的就是徒手抓蚊子。
面對從前方襲來的大手,分身的應對是拐彎,躲開抓握調轉方向劃了個半圓,錐形氣圈以右腿爲頂點籠罩全身,狠狠的刺向太陽穴這個部位。
凹凸曼兩手抓空,回防是來不及了,只能站在硬扛,好在他是沒生命的皮套,痛覺什麼的更是不存在,就算把腦袋踹爆了也傷害不到凱恩這個駕駛員。
然而衝擊並未出現,凱恩一愣旋即面露喜色,阿百終於來了,比他預想中快了辣麼一點點。
主要是因爲和卡蓮探討人生哲理耽擱許久,不然凱恩就得和廣大小說主角一樣,以重傷垂死之軀開玩笑說。
“你若再晚來一步,這本書恐怕就要太監了。”
迴歸正題,凱恩解除凹凸曼變身,腳踏空氣躍上阿百肩頭,這傢伙是以本體登場的,三百多米高的個子站着不動就夠唬人的。
“沒事吧?”阿百側頭望向肩膀,關切地問了句廢話。
凱恩搬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他此刻仍舊是長髮飄飄的仙長形象,逼格是很足的,就是衣袖太寬有點不習慣,還是換回去吧。
“嗤~”
開瓶冰闊樂壓壓驚,凱恩嘬着塑料吸管翹着二郎腿,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阿百。
他沒事,好地很。
小半瓶可樂下肚,凱恩鬆開吸管舔了下嘴脣,擡手指向月下三兄貴,擺出一副仗勢欺人的惡少模樣,咬牙切齒道:“揍他丫的,往死裡捶!”
差點被人弄死,凱恩能不氣嗎?關鍵是他們無仇無怨。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光頭男在傳奇中屬於中下層次,再來十個都不是百臂泰坦的對上,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抱歉了。”這是光頭男對艾說的,眼下他自身難保,解決凱恩純屬癡心妄想,在回鄉親吻故土之前,他是決計不能死的。
跑!
光頭男轉身就跑,他和阿百雖然實力差距頗大,但畢竟也是傳奇,不至於像凱恩那般,面對他連逃跑都做不到。
無需凱恩提醒,阿百果斷張開額間第三神目,璀璨的金色光柱光帶着一聽就很牛叉的音效,朝光頭男直追而去。
這傢伙不擅長飛行,與之相比還是踩踏空氣牆借力跳躍來的快。
光頭男奮力一蹬便是數百米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方位變換不定,眨眼間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身前的光芒越來越亮,光頭男心知要糟,他果斷一個急剎車,明明人在空中,卻彷彿踩着地面,腳底劃出一道煙塵,右腳涼鞋吃不住這股力道,細條帶當場崩斷,鞋底不知去向。
光頭男面色沉凝,身上的暗淡紋身亮起紫光,他右腳向後邁出一步,身體前傾肌肉繃緊,雙臂張開猛地往向前一推。
金光如有實質,狠狠地撞在光頭男的肉掌上,這一幕看上去像極了人與火車在角力。
“額啊啊啊啊啊!”
光頭男提氣狂吼,面色脹紅嘴巴大張,雙臂肌肉再次鼓脹,可依舊無法改變他被推着走的事實。
鮮血從口鼻中溢出,光頭男被金光推着撞穿了一座矮山,接着是一棵棵高大樹木,最後把他懟進了地下洞窟。
………
凱恩這會兒已變成橘貓,他蹲坐在阿百右肩,尾巴擱在前爪上,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
“死了嗎?”凱恩問道,在他的精神感知中,面前這個傾斜向下的地洞是空頭,裡頭只有不穩定的能量殘留。
阿百蹲下身來,左手掌心緊貼地面,旋即搖了搖頭:“被人救走了。”
救人的自然是艾,廢物都有利用的價值,更何況是傳奇呢。
任務失敗就放棄?抱歉!他還沒那麼土豪。
鏡頭回到凱恩這邊,小橘貓跳到旁邊樹杈上,一邊用後腿撓癢,一邊對身旁的大個子說道:“阿百,你回去一趟把土豆帶過來,答應人家的事還是儘量做到吧。”
“哦。”阿百點了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用力一躍火箭升空。
凱恩最後看了眼大地洞,抖了抖鬍鬚轉身離開,現在他是絕對安全的,敵人不可能冒着風險留下來,另外光頭男還需要治療呢。
林子裡安靜的可怕,動物們全跑了,只剩下到處遊蕩的孤魂野鬼,他們是地縛靈想跑也跑不了,凱恩走在溪流邊正好碰上一個。
小橘貓甩了甩尾巴,踩上橫亙在溪流上的斷木,藍汪汪的眼睛望向對面。
小女鬼椅靠樹幹坐在爛草葉上,膝蓋屈起腦袋低垂,眼中充滿怨毒,心中更是將光頭男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可能是一直坐着不舒服吧,小女鬼想起來走走,擡起腦袋時正好看見小橘貓踩在斷木上朝這邊走來。
“去去去!不要過來煩我。”
小女鬼已徹底黑化,她厭煩地揮了揮手,虐殺野獸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空虛,她只對殘害人命感興趣。
劍氣縱橫,小女鬼被一分爲二,屍體向左右兩邊倒去。
凱恩放下右爪,他本打算先問問林子裡的情況,然後再幹掉她的,但這小女鬼居然朝他丟石頭!
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氣,一時沒忍住就……
“算嘍~”脫了長長的尾音,凱恩放棄尋寶計劃,他也不差這一個兩個,而且找到也未必有用,還不如回去睡大覺呢。
………
公路右側三米外的空地上,小黑靜靜的停在這裡,邊上是三頂剛搭好的帳篷,凱恩和卡蓮睡在最左邊,中間是雙胞胎姐妹,右邊是阿百和土豆。
距離幹掉小女鬼已過去兩個多小時,現在將近晚十一點,這支新拼湊起來的隊伍中只有卡蓮還醒着。
她腦後墊着兩個枕頭,身上蓋着一牀鵝黃色棉被,肚子處微微隆起,像是懷有身孕。
手機懸浮在空中,卡蓮聚精會神的盯着屏幕,裡頭正在播放無聊的綜藝節目,但她卻看得樂不可支,時不時發出豬叫般的笑聲,和看漫畫的林小丫有的一拼。
“哈哈哈哈哈哈~”
暖和的被子裡,凱恩蛋疼的睜開雙眼,他此刻是躺着的,肚皮上壓着卡蓮不規矩的兩隻手,老喜歡這裡摸摸那裡抓抓。
“別笑了!我要睡覺。”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
卡蓮抓了抓毛茸茸的貓肚子,答應的相當敷衍毫無誠意:“行行行,不笑了不笑了,你睡吧。”
“呵呵~”
小橘貓的腦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蓮:“把手機關掉,不然我爆你X花。”
面對一上來就放大招的凱恩,卡蓮有些扛不住,她尷尬地笑了笑,不捨得關掉手機屏幕,只能看明天的重播了。
“嗯嘛~”
在鬱悶的貓臉上親了親,卡蓮抱着小橘貓翻了個身,擼着油光水滑的貓背進入了夢鄉。
………
深銀星另一面。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薄被中伸出一截藕臂,彷彿是用導盲杖走路的盲人,它東摸摸西探探,過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手機,用大拇指滑動屏幕,關掉了擾人清夢的鬧鐘。
白雲睜開疲倦的眼睛,無神的望着天花板,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她這幾天非常難受,上吐下瀉四肢無力,血包吸起來都不香了!
“唉~”一聲鬱悶的嘆息,白雲強撐着坐了起來,被子滑落,露出白色的喜羊羊無袖睡衣。
穿上拖鞋,洗完臉刷完牙,白雲換了身休閒服,拎着小木椅來到果園中開始曬太陽,由於身體不適,修煉什麼的暫且放到一邊。
“也不知道那混蛋在幹什麼。”白雲小聲嘀咕着,她口中的混蛋自然是指凱恩。
無聊的時光格外漫長,白雲站起來摘了顆果子,用水洗乾淨後也不削皮,直接“欻欻欻”地啃了起來。
因爲實在沒事可做,加上有段時間沒和凱恩聯繫了,於是她發了條信息過去。
“你在幹嘛?”
凱恩當然在睡覺啊,兩地時差十二個小時左右,這邊白天那邊還是晚上。
“滴滴!滴滴!”
小橘貓被腕錶震動吵醒,他此時被卡蓮壓在身下,頭頂兩座大山,白雲要是在現場非得氣炸不可。
從卡蓮身下擠出前半身,讓屁股和背來承受大山的壓力,忍辱負重的凱恩點開白雲發來的信息。
本以爲是求援信,結果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無聊的問題,凱恩如實回覆道。
“本來在睡覺,現在被你吵醒了。”
天被聊死了,等了半晌也不見白雲回覆,凱恩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哈欠,準備爬回去繼續睡覺,突然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我不舒服。”
“???”凱恩滿頭問號,你不舒服跟我說有什麼用?去醫院看病啊!我又不能隔空治療。
當然回是不能這麼回的,凱恩冥思苦想三分鐘,最終憋出四個字。
“多喝熱水。”
天再次被聊死,這次是真沒有信息了,凱恩不明所以的聳了聳肩,重新鑽回貓窩。
畫面一轉來到白雲這邊,她拋掉手中果核,搖搖晃晃站直身體,準備去廚房裡燒壺開水泡茶喝。
就在這時,白雲的手機忽然響了,準確來說是原主的,那個被她代替的倒黴蛋,名叫皮奧特,今年剛滿二十歲。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白雲滑開屏幕一看,這是條短信,發件人叫法比安,內容是“考慮的怎樣?是否要加入我們?”
白雲是懵逼的,她握着手機重新坐了回去,燒水泡茶已拋到九霄雲外,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原主惹來的麻煩,現在落到了她身上。
“哎呦~真是的。”
白雲輕輕咬着下嘴脣,眉毛漸漸皺起,面露思索之色。
當做沒看見顯然是不行的,她現在在外人眼中就是皮奧特,無論是相貌還是聲音,這是輪迴空間送的暫時僞裝BUFF,只有凱恩這個特殊存在沒有。
“加入加入……加入什麼呀加入。”
白雲越想越頭疼,沒有情報只能自己找,線索只有發法比安這個名字,八成還是個隨便起的化名。
可除此之外她還有別的辦法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白雲身處的這座城市叫戈雅安,科技水平和地球差不多,領先也領先不了多少年。
作爲一個現代人,找線索等於上網搜,白雲就是這麼幹的。
在搜索框中輸入法比安,第一條欄目是法比安蛋糕房,第二條是個殺人犯,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第三條是關於殺人犯的新聞……
因爲網絡與外界不聯通,能搜到的資料並不多,白雲準備逐一排查,按照順序先去蛋糕房,她絕不承認是自己嘴饞了。
踹好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白雲回到屋子騎上小電驢,結果剛開出去沒多遠她就回來了,許久未充電估計半路上就得歇菜。
看了大半天的電視,等到晚飯過後,白雲再次騎上小電驢,按照地圖指示前往蛋糕房。
等到地方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畢竟是座陌生城市,地圖能起到的幫助很有限,往往騎一段路就要停下來看看,且經常錯過該拐彎的路口。
白雲用左腳撐住車,視線穿過玻璃大門,蛋糕房內沒有客人,只有個比他年紀稍大點的青年在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