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娜問完自己的問題,盯着馮茂看。馮茂本就不在乎別人對自己怎麼看,說自己在害人或者稱讚自己在救人有分別麼?無視伊萬娜的目光,馮茂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就聽泰瑟有些無奈的答道:“這有啥好不明白的,肯定有人造謠唄。”
伊萬娜怒道:“有人造謠,就把造謠的人抓出來!”
泰瑟嘆口氣,“唉……,謝科萊萊同學,馮茂同學從來不在乎這等事,那就沒辦法嘍。”
伊萬娜放過泰瑟轉向馮茂,“馮茂同學,你爲什麼不管那些人怎麼說你。難道你就不把那些人當人看麼?”
馮茂正抓着麪包想蘸濃湯吃,被這話問的沒心吃飯。擡眼看着伊萬娜,只覺得伊萬娜整個人如同銳利的刀一樣,心中忍不住有些悸動。就把目光垂下,看着伊萬娜校服上挺順眼的扣子。
“馮茂同學,你怎麼不回答?”伊萬娜追問道。
“爲什麼我要在乎別人怎麼評價我?”馮茂不得不反問。
伊萬娜爽快的答道:“你假裝不在乎別人的評價,那是因爲被人欺負了。我看不得你被人欺負!”
聽到這話,馮茂感動之餘又覺得滑稽。麪包蘸了濃湯送進嘴裡,幾塊下去突然發現自己恢復了吃飯的心情。就聽泰瑟也邊吃邊說:“你真準備把造謠的找出來麼?”語氣中其實不怎麼當回事。
“你們被人欺負了,居然認了?”伊萬娜氣呼呼的邊說邊吃。
“不是認,也不是不認。若是找出發動謠言的人,成本實在太高。”馮茂應道。
“別人都逼到你臉上了,你竟然能忍得下去?”
泰瑟替馮茂辯解:“逼到馮茂同學面前的,馮茂同學都當即反擊。”
“你覺得造謠的人不是逼到馮茂面前?”
聽了伊萬娜的質問,馮茂說道:“我喜歡這個謠言。這不是玩笑。如果這個謠言真的是針對我,我想看着謠言製造者一點點浮出水面。”
泰瑟先是一愣,隨即被這話逗樂了。伊萬娜沒有笑,她盯着馮茂看了片刻,來了句:“隨你!”就埋頭吃飯。
三人吃完飯一起走出食堂。到了岔路口正要分手,馮茂轉回身。就見方纔路另外一邊走過的一位兄弟突然抽搐幾下,捂着咽喉倒在地上。泰瑟此時也扭回身,看到那位倒地的一幕,呆在原地。
馮茂看了看伊萬娜,就見她看回過來,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個略帶嘲諷的神情。大概是想看馮茂的笑話。馮茂覺得自己已經無所謂了,被嘲笑這等事已經不算什麼。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那得是一千人的力量加起來比一個人強大的情況。如果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凌駕一千人以上,那就是神魔所指,橫屍百里。
所以馮茂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大步走到倒地的那位同學旁邊,手指按在他脖頸上。果然如馮茂所料,順着有些狂暴的靈氣搜索,在這位同學的……左肩窩處……發現了一枚東西。
馮茂有些吃驚,這東西還能隨意安放不成?不過放在哪裡真的無所謂。馮茂很快就抑制住了這東西引發的體內靈氣暴走。讓倒地的這位同學恢復了正常。
起身穿過看熱鬧的同學離開,馮茂對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越來越有興趣。就聽迎上來的泰瑟問道:“馮茂同學,那是什麼病?發作起來這麼厲害。”
“一種類似於血壓突然升高的疾病。”馮茂隨口應道。
“是心率突然升高的病症?”伊萬娜也插話進來。
馮茂心情不錯,乾脆糾正起伊萬娜,“心率升高不是病症,那只是一種狀態。描述這個需要精準。”
伊萬娜白了馮茂一眼,“知道了,知道了。第一名!你就別再顯擺了好吧。”
見伊萬娜這樣,馮茂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不。我和你父親既然稱兄道弟,我覺得我不能看着你學成這樣。”
“哦?你怎麼突然間起了好心?”伊萬娜毫不客氣的譏諷起來。
“這不是好心,這只是我認爲理所應當的事情。一個人可以學習不好,卻絕不能以學習不好爲榮,更不能有機會學好,卻決絕這個機會。如果我沒記錯,是你要求到醫學院來的吧。”馮茂越說越是有氣勢,說出自己認同的事情總是讓馮茂感覺自己不由自主的就站在道義制高點上。
伊萬娜有點被馮茂氣勢壓制,出現了點防禦的姿態。她有點不安的反駁道:“那你要怎麼樣?去向我父親告狀麼?”
馮茂走到伊萬娜近前,低聲說道:“我是光明兄弟會的會長,作爲會長,我有權提出接收和拒絕成員的提案。如果你不聽安排,不能提高成績,我要召開會議,把你從光明兄弟會裡頭開除掉!”
說完,馮茂向泰瑟揮揮手,任由伊萬娜站在原地,兩個男生一起向着男生寢室方向走去。走出去一陣,泰瑟嘆道:“馮茂同學,馮茂會長。我什麼時候才能加入兄弟會呢。”
“你不都練到第三層了麼?”馮茂鼓勵着泰瑟。
“我問過傑克哥哥,傑克哥哥說以我的進度,從第三層到第四層大概得一年。我着急!”
馮茂正想鼓勵泰瑟,突然想起這兩位倒地的同學,就警告道:“你是知道我能耐的,我要你記住一件事,你若是通過什麼歪門邪道突然提升了能力,我檢查一下就能檢查出來。到時候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泰瑟。就算你通過什麼歪門邪道獲得等級提升,我也不會允許你入會。”
泰瑟沒有說話,從他的表情上看,泰瑟也不是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想法。
第二天是光明兄弟會活動日。馮茂在會長的位置上一坐,直接對衆人說道:“因爲伊萬娜的學業水平,我要求會員們作出一個決議。伊萬娜必須去格朗醫生那邊做實習生。只有經過哪些實踐,才能明白書本到底在講什麼。如果伊萬娜決絕前往,或者去了之後沒好好實習,學業水平沒有提高,我就要求解除她光明兄弟會會員身份。”
伊萬娜有點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蒙了,整個人都有些傻了。馮茂繼續問道:“大家都聽清楚了麼?沒有聽清楚弄明白的可以提問。”
“會長,你所說的學業水平是指伊萬娜考試成績麼?”菲利普問道。
“學業水平指的是對醫生這個職業需要擁有的技能的理解與掌握,考試成績是學校考試得到的分數。我認爲兩者不是一回事。你呢?菲利普同學。”
聽到這話,菲利普點點頭,“我也覺得兩者不是一回事。”
見沒人再提問,馮茂說道:“那麼投票吧。反對這麼做的,請舉手。”
伊萬娜先是一愣,隨即高高舉起自己的手。然而全場六人,只有她一人舉手,其他五人都在看伊萬娜。伊萬娜眼瞅自己已經是少數,兄弟會裡的女生哀求道:“我會努力的,再給我一個月嘗試一下。”
羅伯塔應道:“你已經嘗試了兩個月,再嘗試一個月,只會拉大差距。我支持會長的看法。”
其他會員和羅伯塔的看法相同,羅伯塔在大家表態後對絕望的伊萬娜說道:“要是你真的不想這麼做,我覺得也可以商量一下。”
“羅伯塔姐姐,你太好了!”伊萬娜連忙抓住最後的稻草搖晃着。
就聽羅伯塔繼續說道:“不管是拳法、劍法、神術、學業。任選三項,你能贏兩項,我就支持你。”
“爲什麼不是和你比?”伊萬娜不高興的問。
羅伯塔微微一笑:“因爲這件事是會長提出的,如果是我提出的,當然要和我比。”
看得出伊萬娜暗暗發了幾次狠,估計是知道實力差距,最後她還是乖乖的屈服了。
日子就這麼一個天天過去,伊萬娜在格朗醫生手下當了見習學生,與馮茂見面的次數反倒多起來。只是每次見到馮茂,大多都給馮茂一個白眼。
時間轉眼過去一個月,工地上兩棟小樓終於封頂了。作爲這片土地上暫時最有權勢的人,馮茂主持了分房會議。
這一大片地區外圈的沿街樓採取的都是一樓商鋪的模式,靠內的地區則是統一住宅模式。來參加分房會議的還有出資方代表李楊科,李楊科仔細詢問分房標準。聽馮茂說了,按照家裡到工地上的勞動人數,以及勞動總時間,還有家裡人口結構。三大標準制定排號順序。
排號靠前的可以優先選擇房間位置。一旦選房完成之後,只有幾家共同達成協議,才能互換房間。否則就得交給未來的管理委員會處理。
李楊科大讚:“馮殿下真不愧是名門之後,這辦法相當有趣。”
馮茂也不想廢話,直接讓這幫人開始執行起來。本以爲這幫傢伙會鬧出些事情來,沒想到這幫傢伙乾的很快,而且選房也頗有章法。看來提前三個月就把選房章程告訴他們,這幫人並沒有浪費時間。
看完選房過程,李楊科更是大讚。馮茂忍不住問道:“李修士,我一直有個問題不好意思問。你看我都這樣爲自己謀利,教會真的當看不到麼?”
李楊科不解的反問:“請問馮殿下,你所說的爲你牟利,是指什麼?”
“這麼多人的飯錢,還有這麼多建築材料。我的確出了點錢,聯絡了人。可這些房子建成之後也不歸教會,還是歸我。教會不覺得吃虧麼?”
“馮殿下,若是教會想從你這邊撈一把,那不等於是得罪你麼?至於這點錢,你讓我說啥呢。我這麼說吧。如果教會按照你現在做的工程做,這麼多錢就是個水漂。大概能找幾個人在地上扎些架子把地圍住而已。”
“你這有點誇張了吧?”馮茂忍不住指責起李楊科。
“馮殿下,教會的錢都是給教會在用。那些工程要包給和教會有關的人。和教會有關的人拿到錢之後就會分包給和那人有關的人。層層分包下來,火雞也變了鴿子。等等,能變鴿子的,已經是手腳非常乾淨的教會了。若是在呂林堡,火雞大概還能變燒雞,在松林城那樣的城市,纔有可能火雞變鴿子。其他地方麼,火雞變麻雀不稀奇。烤熟的火雞飛走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聽着這描述,馮茂只覺得似曾相識。在很多政治喜劇裡面都有過類似的說法,先現實中更是數不勝數。這麼講的話,自己到現在爲止所做的的確能令人耳目一新。馮茂正想問黑袍怎麼想,就聽李楊科繼續感嘆道:“黑袍閣下私下對馮殿下讚不絕口,說馮殿下是他見過的嘴清廉的人。還稱讚殿下有公主殿下的遺風。”
聽了這些描述,馮茂突然生出個衝動。也許該瞭解一下自己這個世界的親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寧公主殿下已經去世,還是被殺死的。大家普遍認爲這是一場權力鬥爭,按照權力鬥爭狗咬狗的傳統,失敗者一方會受到點同情。但是衆人對孫寧公主的評價未免有點太高,高到有點不對勁。
如果這幫人是爲了討好馮茂,完全不用說到這個程度。所以事情必然有些馮茂不清楚的地方纔對。
這邊送走了李楊科,馮茂就宣佈了下一批要拆的房子。所有沿街的貧民區房子統統拆掉。那些人先到馬上就要完工的那些房子裡準備過冬。除此之外,馮茂高聲命道:“接下來我準備挖一個大地窖,用來儲藏過冬的青菜。這段時間給我召集人手,這件工作得率先完成!”
貧民區的衆人也不明白馮茂在說啥,只是此刻已經有人分到了房子,衆人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疑。雖然之前他們也不敢。
馮茂安排好了人手,自己就回學校去了。剛進宿舍,就見泰瑟等在宿舍門口,見到馮茂就撲上來,焦急的喊道:“跟我走。現在就出發!”
“怎麼了?”馮茂和泰瑟邊出宿舍樓邊問。
“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泰瑟幾乎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