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也不吃獨食,五百兩黃金,派胡長髮帶人護送到延安,交給了張小年,剩下的五百兩,他和陳賡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陳建峰把黃金交給縱隊後勤處長許東林:“給老子將黃金收好了,開春了要用。”
許東林不解,說就他們交給地方經營的飛鷹香菸廠,財源滾滾,每年的分紅就夠整個縱隊日常開支的,這黃金一時半刻用不上。陳建峰說許東林不開竅,這次將敵第34軍繳了械,雖然陳賡拿走了一部分槍支彈藥,但陳縱還是多出了一萬多支槍,夠裝備三個旅的,怎麼辦?總不能讓戰士們人手二支步槍吧,陳建峰讓許東林趕緊和政治部一起,配合根據地各縣政府,招兵買馬,組建新一旅、新二旅,新三旅,一開春就趕緊訓練新兵,二百五十兩黃金,應該夠用了。
許東林這纔開竅,原來陳建峰是準備將黃金留着春季招兵買馬、訓練用。那還說什麼,許東林喜滋滋地張羅一應事宜。
一聽陳縱春季招兵,根據地的鄉親們都踊躍送子參軍,春暖花開,大地回春,太行山花枝招展,一派春光,陳縱也如這太行山上的枝條,枝繁葉茂。
不到半年,陳縱的人馬足足翻了一倍,轄六個旅、一個炮團、一個警衛團,一時兵強馬壯,連李宇彬都不得不佩服,說自己在延安就知道陳建峰會算計會經營,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擴軍,37年陳建峰東渡黃河,也就一個旅,六千五百人,現在呢,晉東南的至少有二個縱隊是從陳旅分離出去的,要是算上左錫林帶往東北的一個縱隊,再算上朱有良帶往山東的人馬,這子子孫孫加起來,只怕不下十萬大軍。這買賣做的真夠大的。
李宇彬一說起朱有良,陳建峰還真是有些想念:“這麼多年沒有見了,也不知有良、康平他們怎麼樣?”
李宇彬笑,說:“還能怎麼樣,自是部隊越打越多了。”
還真讓李宇彬說中了,朱有良帶往山東的康平團和徐展開的補充團,已經擴展成二個師共二萬餘人,陳建峰不會想到,此時的朱有良聽從軍委的命令,正帶領康平師,星夜兼程,趕往東北,準備從蘇軍的手裡接管長春。
雖然國共兩黨在停戰協議上籤了字,還有美國做中間人,但國共兩黨誰不會那麼天真,都知道那一紙協議無非就是一張薄紙,風一吹就破。國共兩黨都在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隨時準備一決雌雄。
內戰一觸即發。
1946年6月下旬,國、共兩黨的軍隊首先在中原地區爆發了大規模的武裝衝突,長達三年多的全國內戰就此開始。
陳建峰接到了陳賡的電話,陳賡說:“建峰,胡宗南這個老同學來了,準備如何招待?”
陳建峰笑,說:“自然是板凳。”
陳賡哈哈一笑,說:“建峰,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路經西安,人家好酒好菜,現在人家到你晉南來,你竟然掄板凳,有些過分。”
陳建峰笑,說:“我也想好酒好菜盛情招待,一盡地主之誼,可問題是人家來勢洶洶,未必願意領情,所以還是槍炮外加板凳實在些。”
“也對。”陳賡笑,說,“胡宗南就服這個。”
陳建峰笑,說:“在黃埔軍校服了,這次未必就服,人家人多勢衆,擺明了就是要報你拿板凳追打他之仇。”
陳賡快意地一笑,說:“晉南接下來這一仗,咱們黃埔生風雲際會,國共兩黨的黃埔生匯聚晉南,一決高下,也算是前所未有之事。服與不服,就在今次了。”
陳賡還說:“知道你對第一旅有些不忍下手,我來。”
中原大戰首先爆發後,西安的胡宗南也沒閒着,於7月4日率整編第一軍越過黃河,企圖與閻錫山部南北夾擊在太嶽一帶活動的陳賡縱隊,自家兄弟有事,陳建峰豈會坐視不管,陳建峰率部兵出太行山,準備讓胡宗南吃上幾板凳,讓胡宗南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胡宗南統領的第一軍的前身是哪支部隊?黃埔軍校教導團,*以此發家,還擔任過首任軍長,也因此第一軍在國民政府的軍隊序列中舉足輕重,屬嫡系中的嫡系,王牌中的王牌,說起來陳賡陳建峰蔣民雲都曾經是第一軍的一員,*這次整編,軍縮編成師,師成了旅。其第一師第一旅的前身又是哪支部隊?警衛團,陳建峰帶過的部隊,陳賡說陳建峰不好下手就在於此,陳建峰離開後不久,警衛團一分爲二,分成了戴致力師和俞濟時任師長的警衛師,警衛師後來又有發展,有一部分成爲了第一軍第一師,這次縮編成了第一旅,該旅號稱“天下第一旅”,黃正誠任中將旅長,黃正誠能以旅長之職掛兩顆將星,成爲國民黨軍中絕無僅有的中將旅長,應該也是得益於其出身於警衛團,爲*信任的緣故。第一旅大部分的骨幹都脫胎於警衛團,爲陳建峰舊有部屬,基於此種原因,陳建峰是有些不好與第一旅正面作戰,不好下手,只能由陳賡來。
第一軍既然是黃埔校軍起家,自然從排長到團長到旅長師長軍長,都是黃埔軍校畢業生,非黃埔生根本不可能在第一軍任職,故第一軍又被稱之爲“黃埔御林軍”,陳賡說這次第一軍進犯晉南,是黃埔生對決,倒也不失爲事實,國民黨方面,胡宗南是第一期,第一師師長羅列是四期,第一旅旅長黃正誠黃埔畢業後還去日本、德國、美國鍍過金,要不然也成不了第一旅的旅長。而八路軍方面,陳賡、陳建峰、蔣民雲都是黃埔一期,洪濤趙熙海則是陳賡陳建峰他們的學弟,八路軍方面從黃埔投身革命倖存下來的本來就不多,屈指可數,這次差不多有五分之一聚集在晉南,說這次晉南之戰屬國共兩黨黃埔生巔峰對決,倒也不爲過。
第一軍東渡黃河之後,胡宗南以運城爲中心,坐鎮指揮,其以第一旅居中,第27旅爲左翼,第48旅爲右翼,第167旅爲後援向晉南的陳賡縱隊進犯。
在瞭解到胡宗南的意圖,軍區針鋒相對,決定以陳賡縱隊爲主,陳建峰縱隊爲輔,將來犯之敵消滅在晉南山區。陳賡這次給陳建峰打電話,是和陳建峰通氣,他準備在浮山一帶設伏,一舉殲滅黃正誠的第一旅,而陳建峰部的任務是在戰鬥打響後,截斷其他敵部對黃正誠的支援,使其孤立無援,乖乖被殲。
往次都是陳建峰指揮同級的其他將領,這一次陳建峰只能乖乖地聽命於陳賡,誰讓陳賡爲主,他陳建峰爲輔,第一旅的那些部屬還得有勞陳賡幫忙管教,不聽陳賡的調度還真是不行。
陳建峰放下電話,立馬命令蔣民雲率三個旅火速向翼城進發,橫腰一刀,將第167旅攔截在浮山以南的翼城一線,而他自己則親率洪濤等三旅直奔沁水一線,圍堵第48旅。
一切準備就緒,八路軍守株待兔,就等胡宗南這隻兔子往槍口上撞。22日,第一旅前衛第2團剛到浮山附近的前雀村,就被陳賡縱隊的第11旅包圍,黃正誠趕忙親率第一團支援,哪成想在陳堰被陳賡縱隊的第10旅圍住,雙方戰至24日,胡宗南的第一旅被陳賡兵團全殲。
22日這天,知道第一旅被圍,胡宗南大驚失色,這可是天下第一旅,校長的心肝寶貝,失去哪個旅都可以,就是不能失去第一旅。胡宗南命令離浮山最近的第48旅,不顧一切地向第一旅靠攏,務必將第一旅解救出來。第48旅的旅長何奇是黃埔六期生,他接到胡宗南的電報,自是明白問題的嚴重性,第一旅走在路上,即便是他這個同屬第一軍的第48旅遇上了,也得主動讓道,更不用說其他不是第一軍的部隊了,其他部隊被圍,他何奇還可以明哲保身,故意拖拉,第一旅被圍,他敢延誤,他要是敢遲緩,延誤戰機,不用上軍事法庭,蔣校長肯定直接下令槍斃。
救可能不死,但要是見死不救,他何奇肯定必死無疑。何奇知輕重,哪敢遲疑,命令所部,迅速向第一旅靠攏。
浮山東南的史演河村,兩山之間夾一小溪,因溪而得名。
村前的前線指揮所,陳建峰看着急急忙忙闖進伏擊圈的第48旅,微微一笑:“好戲開鑼!”
陳建峰命令趙熙海:以炮爲號,開炮!
有了繳獲了閻錫山第34軍的裝備,陳建峰縱隊更上層樓,每個旅都有一個炮營,趙熙海的這個直屬炮團就更不用說說了,九二式山炮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四十門。
但見趙熙海一聲令下,四十門山炮齊發,天空中只聽見炮彈唆唆之聲,何奇是炮科出身,說來還是趙熙海的同窗,他一聽炮彈劃破空氣阻力的呼呼之聲,暗叫不好,中八路軍的埋伏了,趕忙命令部隊隱蔽,可是遲了,一發發炮彈劃出一條條漂亮的弧線,準確無誤地在行進的隊伍中炸響,熱浪衝天,何奇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部隊哀嚎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