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軍令下來了,李副官驅車來接洪歷回軍營,蘇兒他們一家強顏歡笑着。看着一家子其樂融融,沒有什麼異常,難道,這榕樹不起作用,轉到屋後一看,那棵樹早已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原來樹剛種下,但得叔一家就有殭屍阿蘇和馬蠻的那四個擔夫,還有那不成氣候的九小隻,以及那不人不鬼的蘇兒,方圓不過幾裡的範圍內就得叔和洪歷兩個有陽氣的活物,而且還經常不在家,陰氣過盛,導致榕樹難以成活,但起初還是讓馬蠻那四個擔夫發狂,陰差陽錯的也讓阿蘇學會說話。
榕樹還活着,可葉子幾乎都要掉光了,枝頭還零零星星的掛着幾片樹葉,沒精打采的好不孤獨。
爲免洪歷生疑,他不能消失的太久,眼下是沒有時間重新補栽的,更何況,他不知道榕樹難以成活的原因。即使知道,他陰謀也不會得逞。
因爲要栽下讓蘇兒一家難以發現的榕樹的話,那麼榕樹不宜過大,可這裡陰氣重,它便難以成活。倘若要栽一個易於成活的,能壓得住滿院子陰氣的,就得栽一棵足夠大的,怎麼也得要已經長到十米以上的。
若真的種下,豈不不打自招。洪歷和蘇兒一家是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榕樹的特殊能力,可要是家裡來了西雙版納本地人,一切不就都露餡了。他也曾經想過,找一個不相干的人,悄悄的來種上幾棵,可畢竟是人家家裡,不可能不會發現的,只好斷了這個念想。
反正他們夫妻兩現在馬上就要分開了,以後陪在洪歷身邊的只有李副官自己,這麼想着心裡才稍稍好受些。
不死心的抓了幾把土覆蓋在榕樹的根部,李副官心有不甘的回到前院,臉上又是另一番嘴臉。
又要分離了才重逢不久而已可真的就又要分離了,夫妻心中縱然是萬般不捨的,可時局不允許他們你儂我儂。
“這陣子叫你學使槍也不見你有何進步,武器我給你留了一些,都是我花錢自己買的,至於怎麼用,我已經一個個都畫好了圖紙,一個個的也都單獨放好了。我走後你要多加練習,時局不穩得有個防身的武器,更何況,你們住在山裡,萬一來了野獸,你也能力應對。這是我剩下的所有積蓄,你留着,好好照顧自己。”洪歷盡量說的風輕雲淡,不想增添蘇兒的憂愁,可說着說着自己就梗嚥了。
蘇兒接過洪歷的袋子,一把撲在他懷裡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乖,乖”洪歷緊緊的抱着蘇兒,他們都很明白,這一次不像以前一樣,以後可能很難在見面了。
得叔沉默良久,女兒的痛苦他感同身受,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點忙也幫不上。不對,也不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他還有那四箱財寶啊!打仗最燒錢了,讓洪歷把那四箱財寶帶去,多一點戰略物資就多一點戰勝的可能。
“我從葉家祖墳得來的錢,你們一併帶去,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讓我也爲抗戰出一份力。”說完就示意阿蘇將財寶起來,不一會兒,阿蘇一個殭屍就把四個大箱子齊齊落在車箱裡。
李副官過去打開一看,個個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不知從哪裡淘來一塊布,李副官撿起幾個個小的,包了起來,鼓鼓的,有足球一般大小,交給了蘇兒。“戰爭年代凡事就怕萬一,你們也留一些備用,別讓洪歷走的不安心。”
蘇兒說什麼也不行接的,但得叔接了,讓洪歷安心回去殺敵,自己會照顧好這個家和蘇兒的。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哭成淚人的蘇兒卻怎麼也不肯撒手,洪歷只好又抱了她一會兒直到她自己鬆開手。
“我要你活着回來,別當什麼英雄好嗎?該逃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着纔有機會,你千萬要小心,事事都要小心。”
“那不成逃兵了”
“無所謂,只要你活着。”
蘇兒的話正中李副官下懷,這也是他想說卻又不能說的,對於他和蘇兒,國家大義算不得什麼,愛人親人才是最重要的,爲此,他對蘇兒竟然從之前的敵對悄悄萌生出了一點好感,離開前還把那棵榕樹拔了。
洪歷也走了,走的依依不捨。
看着遠去的車子,蘇兒突然跪了下來,“寬廣無邊的西雙版納壩子,我蘇兒在次發下光潔的聖誓,只要洪歷能平安歸來,我願獻上我的靈魂我的一切,敬奉給西雙版納萬千生靈。”
“蘇兒,你糊塗啊”得叔厲聲喝止也阻止不了蘇兒,在一旁老淚縱橫,阿蘇也跟着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