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還逮錯了人,我可愛的小徒弟呢?怎麼變成這丫頭了?”
“這個……師父您也知道師弟難請,您老人家親自出馬他都不一定賣您面子,正巧這容蓮自己送上門來,只要把她帶回安亭就不怕師弟不來了。”
“哼,容家的丫頭能是什麼好東西,一點沒規矩還不懂尊老愛幼,居然還敢打我鬍子的主意。”他摸摸鬍子,眼含鄙夷的瞥了我一眼,“就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兒,迷了我小徒弟的心智。”
我心裡憋得慌,正愁沒什麼能讓我排解一下,這老頭子說的話又字字戳我心肝,此時的我已經顧不上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也不考慮打不打得過,拿了蠟燭就扔過去,甚至連燭油在手上
燙出泡都感覺不到了。
老頭子雖然愣到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把蠟燭打開了。
止鬱呆在一邊,被我這突如其來膽大包天的舉動驚住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
他武尊可能還沒遇到過除了他小徒弟外對他這麼不尊敬的人,於是惱羞成怒,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因爲他沒有控制力道,所以這麼一扇我就理所當然的撞開了門摔了出去。
“不要以爲沒人敢教訓你,你就能無法無天了!”
他幾步走了過來一把提起我的領子往裡扯,我吐掉一口血,腦袋清醒了不少。
我用力拉住他的袖子,根本不管能不能傷到他,拉壞他一條袖子也沒什麼不好,無賴就無賴好了,正正經經的打我還不一定能碰到他的衣角呢。
裂帛的聲音讓老頭子眼睛發紅,鬍子都氣的翹起來了。
“尊者請息怒。”
在千鈞一髮之際,樓上傳來一個低沉中帶着些許陰冷的聲音。
老頭子由於氣憤有人打擾他,用力一扭頭期望拿眼神嚇退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扔掉那條袖子,我準備繼續扯他的中衣,卻被不知道哪來的鞭子捲住了手動彈不得。
“什麼人?”老頭子皺起濃眉,口氣惡劣的問。
“天絕教君觀。”
“小子,識相的走遠點。”
給君觀一聲警告算給足了他面子,通常武尊都是不予理睬其他不相干的人的。
“容蓮,你給我差不多一點,真不要命了不成?”
我擡起頭,看到君觀不同於平常的嚴肅,眼中陰鬱更甚。
“……跟你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哈!這丫頭還不領情呢,小子省省吧!”
老頭子順手一擡,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移開眼的一瞬看到君觀的臉色慘白。
“師父!”陡然一聲厲呵響起。
“嘖,幹什麼,你想嚇死你師父?”
眼前的東西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呼吸開始困難,可是意識竟是異常的清醒。
“要是這時候真把您嚇死倒好了,您也不怕掐死容蓮會有什麼後果?師弟要是看到容蓮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您覺得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把他的寶貝們拿出去變賣,接着一把火燒掉安亭,總之把他所有喜歡的東西統統毀掉。然後剁了他的肉當加菜,剔了他的骨熬湯喝,抽了他的血當酒飲,開了他的頭生吃人腦,總之要
死無全屍。”
很熟悉,但我不怎麼願意聽到的一個聲音將前一刻還氣勢洶洶滿臉殺氣的老頭子打進了地獄。
第 37 章
原本微涼的如同絲綢一般觸感的手此刻有些汗溼的溫熱,身上的冷香也較平時來的濃郁,但聞着很舒心。
臭老頭下手可真重,脖子上該留痕了。我喘着氣,不忘想些有的沒的。
“小、小令兒……來得好快啊……”武尊原本設想的感人的師徒重逢在他小徒弟的一個眼神下宣告破滅。
“再遲一點恐怕徒兒就要大義滅親了。”
老頭子愣了愣之後立馬重重的哼了一聲,“這野丫頭有什麼好,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你看看還把你師父的袖子都扯了,這成何體統?!爲師的替你教訓教訓這丫頭有什麼不對了
……”
“不錯啊。”南宮令輕聲一笑打斷他,“這樣挺適合的。”
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南宮令,不痛不癢地笑着,抱起我上了樓。路過走廊的時候還和臉色仍是白慘慘的君觀打了個招呼。
他見我落到這個下場是不是很高興?就在我模模糊糊這麼想着的時候,他招呼都不打的就翻了臉。
“噝!”我痛得直吸氣,這個人居然就像扔衣服似的把我丟到了牀上。
“吃了那麼多教訓你都不會長記性是吧?”他走過來,修長的手也跟着伸過來。
我心口一涼,不可抑止的僵直了身,因爲現在輪到他掐着我的脖子了。
無法具體描繪此刻的感受,唯一可知的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沉黑的眼眸泛起淡淡的紅光,肅殺之氣填滿了空氣中所有細小的縫隙,使我不能呼吸。
“難過嗎?”他的聲音很輕,可是不帶半點柔軟,那是壓抑着怒氣的冰冷。
想點頭可是不能動,想說話可是出不了聲,我只能看着他。
原來我不曾仔細的看過他,從來都是先入爲主的不喜歡他,因爲每次一遇到他我就會有挫敗感,向來習慣了別人看我臉色,要我再看他的臉色豈不是說不過去。
我想睜大眼好好的看一下眼前人,可偏偏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地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我以爲沒有了容家,你便會死了心,可你還是要逃。如果你想過回以前的日子,就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哪都不要去,我可以讓你任性,只要你覺得開心我不怕你有恃無恐。要是你真
不願呆在我身邊,你就別想也不可能過回以前的生活,從此你容蓮的死活和我再沒任何關係。不過我不介意毀掉我得不到的東西,如果不能放手就算是地獄我也會拖你一起下去。”
有一片冰冷柔滑的東西輕輕地貼在我的脣上,好像要把他的字字句句都刻到我的心上才肯罷休。
“……唔。”脖頸有些微的刺痛感,因爲吸進來的空氣過於清冷,我無意識的呻吟了一聲。
“很痛?”仿若棉絮一般柔軟的聲音滑過我的脣透進耳裡,冰涼的手指按着因刺痛而發熱的脖子,很舒服而且力道輕柔。
我眯開眼,陡然間看到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
鳳目眼尾上翹,線條流暢如流水一般的盈盈波動,眨一下眼是一種風情,些微流轉又是千般風情萬般媚,越看越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雙眼貼的我很近,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翅飛舞,輕輕扇起便輕盈優雅。我還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他的一雙眼給吸進去了,它妖嬈的好似那十五的圓月。
“你都知道了吧,依二師姐的性格來看她一定會忍不住告訴你的。”他側了側身躺在我身邊,一隻手撐着頭,另一隻手替我揉着脖子。“容治……你爹趁我不備時要了我十幾年的功力,不過
拜他所賜我倒是學到了一條,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要靠自己,否則即使得到了也有可能會隨時失去。你爹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他既然不仁又憑什麼怪我不義?我不是毀掉容家,我只是
收回我所給予的東西罷了。反正我要的就只有你,其它的我無暇顧及。”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時的爹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封家二少爺是個不錯的孩子,我又同他經常玩在一起,看起來感情甚好,我嫁過去也比嫁到南宮家
要近得多了。南宮令當場就白了臉,這還是我看到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如此失態,仔細想來那天的他精神狀況本就不好,又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好像隨時會倒下的感覺,那背影何其憤怒又
何其狼狽。爹太急了,太急着要擺脫南宮令,就故意說了那番話想要刺激他,沒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而我其實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以前有容家給我撐腰所以我可以到處作威作福,後來沒了容家換做了南宮令我倒是更加無法無天了,因爲我知道南宮令不管怎麼樣變着法的教訓我他都不
會真的傷害我,而且絕對會把後患處理的乾乾淨淨。但卻討厭一到他面前就勢必會放下身段的自己,所以就隨着自己的性子鬧來獲取平衡感,可是我完全沒想過他會對我存有殺意,如今又
知道了這個所謂的真相,我反而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處了。
第 38 章
我睡過之後再醒來已經是下午近黃昏了,身邊冰涼一片,人早已不知去向。
朝着牀樑嘆了口氣我翻了個身,突然有一陣刺痛感從背部傳來,可再要去感覺是從哪裡冒出的刺痛它又消失了。
我又躺了一會,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就皺了皺眉爬起身,洗漱完穿好衣服又動了動手腳還是覺得沒什麼,索性就不管它拉開門出去了。
隔了一天倒是沒看到其他人跟來,好像很少看到南宮令一個人的時候,平日裡他身邊總要跟着不是護法就是少遊他們,他大少爺是要人伺候的。
“師姐說您老人家病危,所以說您出現在這算是迴光返照?”對於惹到他的人,他說話向來就是尖刻的不留一點情面。
“這不是有事要找你,讓紋兒和鬱兒來叫你都叫不動,那只有爲師的親自出馬了。”老頭子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倒像是個犯了錯被師父教訓的徒弟了。
“有麻煩自己解決,我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管安亭的事。”他有些倦的捏了下挺直的鼻樑,又是一夜沒睡。
“哼,到我這就沒閒功夫了,我看你還有空帶那野丫頭出來散心嘛。明明南宮世家和無月宮的事都堆成山了,你還不是擠出了時間來看什麼武林大會?!”說着說着就開始不滿的抱怨了。
“這是我的事,隨我高興。您老有意見?”
“你三師兄這邊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毒姑仙的蔴菇毒不找你解還能找誰?爲師什麼功夫招數都能拆解,可這藥理是半點不通啊!”
“安亭後面就是燕行山,相隔不過幾里路,這種事去找藥王,別煩我。”
“要老子去求一個後輩門都沒有!”
豪言壯語只換來某人一聲嗤笑,他拿起濃濃的醒神茶喝了一口。
“怕是您拉下了面子去求,他都不一定賣您的帳,礙着面子問題您就首先放棄了藥王這一條路吧。不過就算您親自來了就一定有把握我會答應嗎?”
“嘿嘿,因爲這毒姑仙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岳家小姐。”
眉頭一跳,他放下茶,“師姐沒說。”
“還不是因爲你一見到她們就掉頭跑,說什麼呀,你哪裡給過她們說的機會了?你溜得倒是快啊,還專挑那種難走又荒僻的路,也算陰差陽錯碰上那野丫頭,要不然她們就是跟你回洛陽
都不一定見得到你面,到時候你三師兄的小命就不保了。”
毒姑仙以下毒怪異而聞名,一年之內必要毒死四個人,也就是說每半年就有兩個人要死在她手上。而且她毒完一個會先告訴你她下一個目標是誰,可即使知道了也逃不過這一劫,因爲
毒姑仙的毒根本防不勝防,她一旦出手至今爲止還沒失敗過。另一處怪異就在於她下毒的目標之間幾乎都是遠到不能再遠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就像抓鬮一樣,逮到誰就是誰。
“既然下一個目標是玲兒,您說我還有可能去安亭嗎?”南宮令好笑的看着老頭子一臉後悔的想咬掉自己舌頭的懊惱表情。
“從三師兄中毒到現在過了幾日了?”
“十日。”
南宮令眯起眼,笑得很詭異極具危險。
“毒姑仙一般喜歡下完一次毒隔十五天後再動手的吧?”
老頭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蔴菇毒可以拖至十八天,但再晚一天的話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在前一個還沒真正死前就對下一個目標動手,這個毒姑仙居然就這麼自信。
我站在樓梯的死角聽着他們的對話,聽到南宮令毫不猶豫的選擇嶽玲荷,我忍不住冷笑一聲爲了沖淡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