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陽南與昔日的戰族大能姬無觴有故,並且知道不少隱秘。寧淵從他口中,得知了許多自己一直以來未能解答的疑惑。
“魂獸這一族羣極其稀少,據說可追溯到太古時代的古魂。它們天生與戰族和蠻族親近,兩族聯合在一起戰力將會成倍提升,因此當年姬無觴費盡千辛萬苦,找尋到了魂獸的魂種,將其種入蛋中,期望有一天能覺醒屬於自己的本命魂獸。再後來,他帶走聖物紅蓮,遠走邊荒,我就沒有再見過他,只從一些渠道得到過關於他的消息。”連陽南輕聲嘆息道,他看着稚嫩可愛的小傢伙,想起自己當年從老友口中得知的種種隱秘,內心對寧淵不禁多重視了幾分。
“魂獸與戰族,究竟有着什麼樣的聯繫?”寧淵內心充滿了好奇,當初遇到蠻魂時,蠻魂也說戰族與他們有着莫大的淵源,講了一些耐人尋味的話,但寧淵至今仍不知道這關係是什麼。
“據說戰族與蠻族同傳承於太古時期的古魔,而古魔與古魂在太古時期便形影不離,定下生死契約,他們的關係比任何的血脈都要來得堅定。而他們兩人聯手,諸古都要避退。”連陽南說道,談到太古時期,他的眼裡充滿了忌憚,本不想與寧淵多加闡述,但想到對方身上擁有那件聖物,仔細思忖了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太古時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時代,諸古又是什麼?那個時代的修者嗎?”寧淵忍不住發問,世間流傳的關於太古的事情都極其隱秘,以前重瀛還在時,偶爾提起這個時代也是忌憚甚深,根本不願與他多談。因爲這個原因,寧淵反而對這個遙遠的時代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太古時代究竟是什麼樣已經不可考證了。根據流傳在世界各地的歷史傳說,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那是個極其動亂的黑暗時代,人族在那時也渺小如螻蟻。”連陽南挑選着自己腦袋中的信息說道,有些事情他暫時還不想讓寧淵知道,雖然對方極有可能是戰族僅剩的傳承者,但他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早知道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至於諸古,那則是當時百族的最強者,他們被冠以古之名,是公認的現在人族,妖族等各大族羣的先祖。”連陽南說到這裡,見寧淵臉上仍有諸多困惑,又解釋道。“古仙,古佛,古魔,古妖,太古諸神何其多,然而太古消亡,遠古來臨,這些神祗卻全部消失,只留下各自的傳承。舉些例子,禪修的大本營菩提淨土,便是古佛留在世上的最大傳承,而諸如四妖天之類的妖族勢力,它們共同信仰古妖。”
連陽南的解釋可謂極爲詳盡,令得寧淵對太古時代和諸古有了一些簡單的瞭解。然而這些並不是寧淵關注的重點,他真正在意的,是小傢伙的身世和自己當初死而復生的原因。
寧淵將當年的經歷一一道出,不過掩蓋了一些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
,最後向連陽南提出自己的疑問。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本就是戰族的生存方式。”連陽南聽完寧淵的闡述,只是淡淡的如此說道。
“這小傢伙的身份毋庸置疑,便是當年姬無觴得到的魂獸魂種。我想他應該是在面臨生死大戰時唯恐魂獸血脈跟着他隕落,因此以秘法將它送往他處。而天意難違,在經歷了數萬年的輾轉之後,它竟然又回到了你這名戰族傳人的手上。巧之一字,有時真的會讓人懷疑上蒼是否真的存在。”連陽南唏噓道,他聽完寧淵的話語,立刻明白一切的經過。
寧淵因緣際會得到紅蓮,修成《戰經》,甚至還湊巧的得到魂獸蛋,這一切的一切已經不能用福緣深厚來形容,似乎存在着一種冥冥之中的定數。
“姬無觴曾經跟我說過,傳承於諸古的各大族羣在世界上都有各自未盡的義務。而紅蓮這樣的聖物也唯有掌握在諸古後裔手上纔不會釀成大禍。我相信了他的話,當年相信,到現在也相信,因此不會去奪取屬於你的東西。你要謹記現在的你不只是擁有戰體,更是唯一的戰族傳人,更要知道,你必須守護你身上的紅蓮,直到世界需要你的時機到來,去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連陽南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席大話,聽得寧淵眉頭緊皺。他可以感覺到院長並非在說胡話,但要他相信這種虛無飄渺的言論,實在是強人所難。對他而言,他必須掌握紅蓮,修煉大道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尋出神佛葬地的秘密,讓一切自己想念之人回到自己的身邊。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並無心干涉。
見到寧淵的樣子,連陽南便明白自己說得太多了,當下搖了搖頭,轉移話題。
“第一個疑問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接下來是第二個。”他頓了頓,臉色變得嚴謹起來。“威振遙是不是已經死了?”
聽聞連陽南略帶嚴厲的話語,寧淵臉色微微一變。但這次沒有多想什麼,他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意圖奪取紅蓮,被我親手斬殺。”
寧淵的回答似乎早在連陽南的意料之中,他的臉色不喜不悲,半晌不說一句話。
“那尊聖物屬於你的造化,本來就沒有人有資格從你手中巧取豪奪。但你進入學院短短時日,先是闖了學院第一重地,緊接着又殺了學院老師,屢次違反院規,此事可不能輕易就當做沒發生過。”連陽南的眼神有些嚴厲,在此時寧淵才感受到他身爲天衍學院院長的威嚴,當下心裡唐突,不敢忤逆的道。
“院長所說沒錯,雖然事出有因,但我確實違反了一些院規,願意接受院長的懲罰。”寧淵語氣畢恭畢敬,經過剛剛與連陽南的談話,他明白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此時不過是出於職責才如此一說罷了。此時最爲明智的做法,不是據理力爭,強詞奪理,而是老實接受教育,才能將懲
罰減到最輕,同時博得院長的好感。
果然,聽到寧淵誠摯的話語,連陽南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
“威振遙先圖謀不軌,背離了爲人師表應有的原則,因此你殺了他並無大過。我會掩蓋掉此事,就說他是離開學院雲遊而去。至於強闖混沌秘境的事情,此事你可就開脫不了了,我打算把你送入囚徒苑兩個月的時間,不得與任何外人見面,你可有意見?”連陽南語氣平淡的道,混沌秘境作爲天衍學院第一要地,強闖的罪可謂極大,驅逐出學院還算是輕的了,但連陽南僅僅罰寧淵進入囚徒苑兩個月,不得不說這懲罰着實太輕。
“學生願意接受懲罰。”寧淵向着連陽南行禮道,到了此時,他對眼前的老人戒心大爲下降,對方修爲通天,卻對自己毫無惡意,反而還把自己當成故人之子一般看待。
“唔,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我十分想不清楚的。你在學院中的舉動有許多透着古怪,先是與外院的學生在天衍塔內神神秘秘的約見,又去藏書館搜索一個不知道離開多少年的學生的資料。種種跡象告訴我,你似乎還在醞釀着什麼計劃,而這計劃是絕對不能讓學院高層知道的。”連陽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寧淵看着他充滿睿智的雙眼,心底微微一沉。
他本來以爲今天的事情就這麼過去,自己平安的擺脫了在學院最大的危機,然而院長手中掌握的關於自己的資料實在太多,竟然隱隱約約嗅出了自己與重煌的計劃。
重煌身爲森羅魔殿的殿主,若他潛入天衍學院的事情被連陽南知曉,第一時間就會被打得形神俱滅。而這樣一來,魔尊行宮就再也開啓不了,寧淵這一段時間來的心機就徹底白費了。
重煌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寧淵如此想道,然而連陽南不是白癡,若此時他說出謊言欺騙對方,很有可能被對方一下子拆穿。這樣一來,他就會惹得這深不可測的院長不悅,而對方不悅的結果,寧淵實在難以想象。
腦袋中瞬間閃過種種念頭,寧淵感到十分棘手。無論說與不說,都有利有弊。他不想放棄魔尊行宮,但也不想失去這個剛剛得到的盟友。 畢竟在殘酷血腥的修道界,像連陽南這樣大公無私的世外高人實在太過稀少了。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連陽南並無不悅,他始終靜靜的看着寧淵,等待對方發話。
寧淵目光閃爍許久,最終心裡有了決定,咬了咬牙,說道。“學生可以告訴院長所有的事情,但還希望院長能夠幫學生一個忙。”“何事?”連陽南語氣波瀾不驚,言下之意,他同意了寧淵的條件。見到對方隨口便同意,寧淵心裡鬆了一口氣。若有連陽南這樣的絕頂修士出手相助,他的計劃將增添許多成功的可能性。看樣子,原先與重煌商量好的計劃可以有個大變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