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會議,持續三個小時。
結束後,趙西寧一馬當先離開,將領們魚貫而出。
吳白,鄭博銘,袁濤,三人目送衆人離去,沒有動。
偌大的會議室內,就剩下他們三人。
“老吳。”
“老袁。”
鄭博銘分別給兩人扔了支菸過去,很快三人就吞雲吐霧起來。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
一支菸畢,鄭博銘掐滅菸頭,纔開口道:“老吳,藍田鎮方面,趙安郡的抵抗決心很強烈,隨着白朗應兵力的投入,短時間是沒法拿下。”
藍田鎮,現在就是一塊硬骨頭。
硬得不能再硬了。
第五軍想要佔領,絕非是那麼簡單的。
就算是拿下,也要崩掉第五軍的幾顆牙。
所以,他希望吳白能夠佔領回龍嘴,部隊直入,插向趙安郡城。
這樣,藍田鎮的防禦,也就不攻自破。
吳白自然明白鄭博銘的意思。
“老鄭,藍田鎮是個硬骨頭,回龍嘴也不差。”吳白苦笑一聲,“我兩個師被打回來,部隊損失慘重,補充的兩個師的兵力,都是大都督從另外的部隊,臨時調過來歸我指揮的!”
“這一次,再次進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得預期效果!”
吳白嘆了一口氣,“哎,那支部隊真的邪門了,從來沒見過這樣打仗的。”
“完全就是拿數量硬拼,不計代價後果的那種。”
“一輛坦克,他們拿三輛來換,一架戰機,他們捨得用四五家來換。”
“你們說,這種打法,西部戰場出現過嗎?”
“就算是全世界都找不出來這樣的例子來!”
吳白是搖頭嘆氣,他第七軍戰鬥力再強,再猛,可遇上不顧傷亡,就是要消耗你有生力量的部隊,真的是沒法。
袁濤雖然性格比較衝動,但這個時候,他卻閉嘴不言。
說什麼換我就能怎麼怎麼打。
因爲現實,已經很好的證明了,回龍嘴是一個不下與藍天鎮的巨坑。
他可不想一頭給栽進進去,抽不出來。
“四十六師的偷襲失敗,也有一部分緣故,是因爲玉林軍空軍支援的緣故。”
鄭博銘也是無奈。
七七一團,絕對是擋不住四十六師的,可有空軍壓制,就不同了。
“老袁,別悶聲不說話。”吳白看了一眼袁濤道:“大家都明白,我們三個軍,看似實力雄厚,但在西都軍內部,很不受人待見。”
“誰都想看我們出醜,看我們出事!”
一貫一來,他們三個軍在西部戰場打仗,裝備武器分配,兵力補充都是優先,這也導致了其他部隊的不滿。
但都是被趙西寧壓下去。
可這種不滿的情緒,卻一直都是存在的。
一旦他們作戰失利,這種不滿就會爆發出來。
矛頭將會直指他們。
現在已經隱隱有這樣的跡象了。
這次吳白與鄭博銘背處分,就是一個信號。
大都督有敲打的意思,也有安撫其他部隊的含義。
他們三人要是不抱團,相互協助的話,怕是遲早有一天會幹下臺去。
袁濤也明白這一點,回西都州,他也感受到了不待見的氣氛。
“大都督沒有讓我第六軍動,駐紮在北關,防備涼州。”袁濤道:“我能做的,也不多。”
“你們說吧,需要我做什麼,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他也是聰明人,先把趙西寧擡出來,大動靜沒法,別怪我。
小動作他可以接受,但前提是不影響到第六軍。
“看地圖!”
鄭博銘與吳白對視一眼,也不多說什麼,指着地圖,道:“與趙安郡接壤的長水郡,距離你們第六軍,最近的地方有一條長水河,渡過長水橋,調頭往南不足兩百公里,就是玉林鎮!”
“你調一個輕裝步團,越過長水河,直撲玉林鎮,如何?”
袁濤眉頭一皺,道:“長水郡,現在已經靠向涼州,如果跨入對方區域,引起涼州方面的不滿,這事情就大了。”
“而且,我擅自調動一個輕裝步團,大都督那一關就過不了!”
袁濤搖頭拒絕。
擅自調動部隊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要是在西部戰場,無傷大雅,可在西都州內,這個問題就大了。
趙西寧能忍受一支不受自己控制的部隊存在?
吳白與鄭博銘心頭一嘆,無可奈何,他們也不能逼着袁濤去做。
“武器裝備倒是能支援一點!”
袁濤也覺得自己不能沒點表示。
“好,老袁,你支援的武器裝備,都送到第七軍。”鄭博銘咬牙道:“我抽調兩個團,再次繞過藍田鎮……。”
“攻擊玉林鎮!”
“你不要命了?”袁濤低呼道:“一次失利,情有可原,大都督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既往不咎。”
“你再來一次,如果失敗後,什麼後果你不明白?”
鄭博銘語氣冷淡,道:“三天的時間,如何能拿下藍田?”
“往前一萬步講,就算是拿下藍田,趙安郡城一週能拿下?”
“據我所知,趙安郡城現在的防禦,被玉林鎮部隊接管了!”
吳白驀然擡頭,驚訝道:“你說什麼?被玉林鎮接管了?”
“沒錯!”鄭博銘點頭:“估摸兵力在兩萬人往上。”
“這他孃的見鬼了,他們哪裡來那麼多的人?”
“回龍嘴屯了幾萬,郡城也是幾萬。”
“他一個小小的玉林鎮,幾萬的人口,還能擁兵幾十萬?”
“從哪裡冒出來的?”
吳白不驚訝是假的。
考慮到先前的一仗,他都以爲現在回龍嘴守軍,是玉林鎮最後的力量。
沒想到,人家還接管趙安郡城防務。
這前前後後,都快特娘接近十萬了。
“不知道,情報部門,一直都沒能打進去,摸透底細,反而是損失不少的精英。”鄭博銘搖頭。
“行吧。”
吳白看看時間,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明天就要發動攻勢了。”
“那行!”
“散了吧!”
三人離開會議室,袁濤先走。
“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吳白道。
“他最近跟人家李城隆走的很緊!”
鄭博銘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上車走人。
“這就難怪了!”
吳白嘀咕一聲,回頭看着軍部大樓,自嘲一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