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甲雙叟只覺眼前紅影一晃,展飛就抱着蘭香從面前飛奔而過。雙叟四目一對,暗暗道:“這小子不動則已,這一動起來竟比兔子都跑得要快!再不追,只怕追趕不上了!”於是不敢停留,撒腿向展飛追去。初還可見前面紅影一晃一晃,晃着紅影就越來越小,二人連連催功發力,竟在一片曠野上將人追丟了,人丟了不打緊,連腳上的鞋也不知去向,光着腳丫子站在刺骨的泥水中當真難過的緊!突見幾乘快馬一晃而過,一人便撒腿欲追,另一個一把捉住,大罵道:“你瘋了不成,縱便是俊小子追丟了,亦不必見誰都不分青紅皁白的追了去!”被抓那位眼轉了兩圈,想想說得似乎有理,竟一把巴掌拍在頭上,憤憤的罵道:“媽巴巴的!”展飛抱了蘭香,施展起“天山雪步”只管往人煙少的地方飛奔。蘭香偎在展飛懷裡,雙眼含情脈脈的盯着着他,她甚至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氣息,這氣息和他有力的手,就像構成一個搖籃,她儘可以安心的躺着,沒有憂愁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滿足和甜蜜!也不知奔了多久,展飛感覺蘭香在懷裡輕輕扭動了一下,方停了腳步。一碰蘭香含情脈脈的雙眼,展飛心中禁不住驟起波瀾,尤其是那微微上翹的雙脣,當真是硃紅欲滴,吐氣弱蘭,看着就忍不住砰然心動,展飛只覺臉上發熱,心也忍不住“突突”的撲騰起來!他忙擡起頭來,不敢再看。卻見周圍茫茫四野,除了片片殘雪就是悽悽枯草,真的是荒無人煙。“又下雪啦!”蘭香突然說道,展飛伸手一試,果然數粒雪子打在手上。“這該死的天!”展飛說着就見蘭香臉紅紅的看着自己,忙輕輕的將她放下,蘭香卻一把拉了展飛說:“我們去那驛站躲雪去。”展飛順着蘭香指的方向,果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廢棄的官道,官道旁立着一破敗的驛站,房頂已塌了半邊,顯是已廢棄多時。二人方推開門,上面“譁”的跌落許多塵土,展飛忙一把將蘭香攬在懷裡,一塊磚頭不偏不依的砸到他額頭上,頓時鮮血直冒。蘭香見了,嚇的頓時淚流滿面,展飛卻笑着一刮她小俏鼻道,“當真是千金小姐,”說着就自顧清理半間未塌的房子,沒想到房子裡竟有未完的油鹽米柴,連水缸裡都剩半缸水,展飛舀了一碗,甜甜的亦無異味,不免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飛,你過來我看一下你臉上是什麼。”蘭香小聲說道,展飛只道臉上粘了蜘蛛網之類的東西,依言低首,誰知蘭香紅着臉,“嘟”的就往他嘴上“咬”了一口,展飛只覺脣上一燙,大窘,臉頓時紅道脖子根兒,心兒差點從嘴裡跳出來。半天不敢看蘭香一眼。而蘭香見此,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心想展郎果是性情中人,不由暗暗歡喜。這時天上開始飄起雪花,落在地上,旋即化去,竟不留一絲痕跡!看來今日離開此處已是不可能的了,蘭香就端了一盆米出來,因時日已多,大多米已壞去,挑得半日方挑出約半斤好米來。展飛卻去整理牆角一張簡單牀鋪,雖棉被頗有陳味了,也只得如此了!大雪早早的將夜幕拉了下來,展飛和蘭香方吃完半碗飯,房子裡就伸手不見五指,展飛摸了半天才將油燈點燃,閃閃的一點,閃閃的一點後面展飛就見蘭香嬌羞的臉。心兒又“突突”起來,展飛覺得在這樣的夜晚,自己就像一隻餓了十天半月的狼,一股莫名的衝動幾次險些將他推到危險的邊緣。蘭香的臉更加的紅了,只聽她細聲道:“飽了,我先歇息了!”說着躺到展飛整理好的牀上,隔陣輕輕挪動嬌軀,少時竟在外留出一個人的位置!夜靜的出奇,展飛都可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和蘭香急驟的呼吸聲。聞着蘭香淡淡的體香,展飛幾次欲撲過去抱了她,可每次眼前就浮現翠兒和青兒憂怨的眼神,頓時清醒。於是端坐桌邊,雙手托腮,從一方數到八百一十二就迷迷糊糊,睡意漸濃。突然一陣“嚶嚶”的哭聲把他驚醒,藉着微弱的燈光,見蘭香面向牆壁,嬌軀一抽一抽,哭的甚是傷心。展飛心中一亂,忙坐到牀沿,搖着她的臂膀問:“好好的,怎的又哭了?”誰知她一甩胳膊,哭得更甚。展飛一時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方聽蘭香幽幽道:“你既對我無意,又何必搶了我來?還不如讓我就此死了好受些!”說着竟真用頭往牆上撞去,展飛大急,忙一把死死抱住她,驚慌的道:“我幾時對你無意啦!能娶了你,我……我高興還惟恐不及!只是……只是青兒小翠她們……”蘭香見原來他是顧及着小翠小青,不禁芳心大慰,嘴上卻依然抽搐道:“小青小翠本是我貼身丫頭,小姐出嫁她們本當配嫁,要與不要只在於你,你沒的找此理由搪塞於我!”說完竟復淚如雨下。展飛見說,果如其理!後顧既除,見蘭香真若帶雨梨花,更加無限嬌媚,竟忍不住向她朱脣吻去。“呸!”突然窗外一聲嬌喝,“嗖”的一聲,一支飛鏢徑直向蘭香射去。以展飛現時的功夫,本當早該感覺外面有人,只因他一心專注於蘭香,所謂一心不二用,竟不覺窗外有人!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展飛一把將蘭香摟了過來,可惜還是稍完一步,雖躲過了要害,一鏢還是深深的扎進蘭香的胳膊。只聽蘭香“嚶”的一聲悶哼,展飛忙一把撕開她的衣袖,卻見她雪白的臂膀上,一支放着熒熒綠光的飛鏢深深插入!展飛看了她一眼,突然飛快的將飛鏢拔去。只聽蘭香“啊!”的一聲,竟痛得昏了過去。展飛連點她身上數處大穴,以防毒性攻心。復又彈身一躍,竟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