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行,綠兒……不能睡……綠兒……還要……給老爺……護關的。”
小青鳥十分十分想這麼閉雙眸,永久地沉睡下去,但一擡眼,看到老爺那熟悉至極的面容,瞬間一震,想到了什麼,無力而又堅定地說着,然後努力掙扎着撲棱着翅膀,吃力沉重地緩緩飛了起來。
飛起一次,突然掉了下來;
飛起一次,又掉下來;
飛起一次,再次掉了下來;
……
小青鳥淚眼迷濛,雖然黑亮水汪汪的小眼睛裡忍不住流出一滴滴晶瑩,好似珍珠一般剔透,但只要看着老爺,努力地往飛,飛老爺的肩膀,爲老爺護關。
她早已忘記自己飛了多少次,又不斷掉下去多少次,只知道這麼使勁往飛,忘記了無力,忘記了睏意,忘記了痛苦,一直飛啊飛。
終於,不知道何時,她飛啊飛,突然落在了一個高處,沒有再掉下來,然後擡眼一看,熟悉的耳廓在前面,老爺的右肩,到了。
疲憊睏倦不已的小青鳥忍不住露出一絲無力的笑容,然後努力站了起來,睜大着小眼睛,與睏意作鬥爭,一眨不眨,一動不動地盯着小青鳥。
時間這麼緩緩流淌而過,小青鳥仿似又化作了一座雕塑,但這一座雕塑相之前的不動如山,卻好似隨時要傾倒一般,一直顫顫巍巍着,但它卻一直堅挺着,似乎在奮力抵抗着時間的流逝侵蝕,不想這麼落敗而去,化爲煙塵廢墟。
一直盤膝而坐,微閉雙眼的太虛,不知何時,雙眼之角露出兩顆晶瑩,閃閃發光,剔透無暇,在金色的大日光輝,反射着熠熠光彩。
星界。
十二道流光遁出星界,進入信仰之海之後,那十二顆閃耀諸天的絢爛星辰頓時光芒耀眼綻放,然後一絲絲白色的細線出現,乳白純淨,無暇剔透,正是信仰之光。
藍袍道君見此,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成功了,信仰之力,真的在這裡出現了。”
隨後,十二顆天道意志星辰悠悠旋轉,一絲絲信仰之力被天道意志吞噬汲取,隱約可以看到,一條透明無暇的信仰之線穿透了虛空,朝着無限遠方而去。
“信仰之光,那是入混沌嗎?”藍袍道君心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信仰之線去往的地方。
“是的,我已勾連結束,成功以天道意志爲媒介,搭建了一個完整橋樑,一方緊連着洪荒天地的衆生,一方牽連着混沌戰場的天道者,自此,洪荒天地產生的人道信仰,將會源源不斷地朝着天道者本尊而去。”天老悠悠如水的聲音渺渺響起。
“那洪荒天地的人道信仰呢?”藍袍道君擡眼看向洪荒天穹的那一片乳白晶瑩的信仰之力,這裡匯聚的信仰之力可是無窮無盡啊。
“呵呵……洪荒天地的人道信仰用以維護穩固天地吧,沒必要跟洪荒天道爭了,要不然引動洪荒天道,恐怕又會讓天道本能地做出什麼預料之外的舉措。”
“況且,人道信仰神不已,雖似無根之水,卻道韻深藏,只要誠心敬仰、膜拜、祈禱,會誕生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斷,也不缺這一片信仰之海。”
天老飄渺天音響徹星界,而那十二顆天道意志化作的星辰,這個時刻,早已被乳白色的光芒籠罩,演化成了十二顆乳白星辰。
十二顆星辰核心區域,神演化出一條虛空通道,連接到天地之外,步入混沌世界之,與天道者本命相連,這源源不斷的人道信仰之力不斷地朝着通道匯聚在天道者那裡。
藍袍道君看到此幕,再也沒有什麼疑問。
確實,只要人道信仰一直在,那信仰之力真的是無窮無盡啊,恐怕也只有等大劫過後,衆生停止膜拜祈禱,這信仰之力纔會斷掉吧。
“好了,能做的,我等也做了,看道尊們的了。”
“是啊,看他們的了,我等全力以赴維護好後方天地,這是本源根據地,不容有失。”
天地在不斷搖晃波盪,天老和藍袍道君並非眼睜睜看着,談天說地,袖手旁觀,他們一直引動着星界的本源,持整個星界之力,鎮壓着天地,盡最大力護持着天地的安寧。
要不然,沒有星界的護持,天地恐怕要更加波盪毀滅,許多地域,特別是天地邊緣地界,恐怕都會因爲這劇烈的傾覆晃動而毀滅。
“天老,你對皇朝如何看?”藍袍道君突然問道。
“哦?呵呵……老君也注意到了嗎?”天老醇厚似水的天音迴盪開來。
“自然!皇朝誕生於這個時代初,恐怕與龍帝成道脫不開干係,本來也不值得去注意,但這一次人道信仰匯聚,皇朝好似天降福緣祥瑞,氣象大變啊,未來恐怕不簡單。”藍袍道君靜然負手,遙望洪荒天地,深邃的眼眸之光輝流轉,閃現着萬千光彩。
“皇朝啊……老君可知曉,皇朝是屬於什麼道?”天老悠悠一笑。
“屬於什麼道?何解?”道君神色疑惑。
天老純澈似水的天音渺渺,淡笑道:“天道有功德,人道有信仰,老君可明白?”
藍袍道君渾身一震,驚聲而起:“天道,人道……天,地,人。天老的意思是……皇朝是屬於地道?”
“然也!龍帝成道,將自我天道融入洪荒天地,乃是成爲地道代言人,與道合真,謂之合道。地道有了龍帝合道,圓滿天地,地道的氣運蓬勃而起,地道開始崛起,綻放光芒。”
天老悠悠笑道,亙古的隱秘隨着天老清澈似水的道音娓娓道來,這是屬於洪荒天地最本源的隱秘,天地之間,除了極爲少數的明白人,慧眼通天,堪破一切,幾乎無人知曉。
在前一刻,藍袍道君也不知曉。
“嘶……原來如此,好一個龍帝。荒古的至尊霸主,唯一笑到最後的人,果真是名不虛傳。怪不得,他會走那一條天道者少有人選擇的路,甘願將自我天道融於天地,非是不知,實乃大智慧,大氣魄啊!”藍袍道君明白了一切,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氣,暗自爲龍帝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