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靈魂被白巫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耐煩,嘴裡不時的發出各種聲響,引得廂房裡的歷誠一羣衝了出來。
看着那轉在白巫四周的靈魂,歷誠嘆了口氣,叫喚道:“觀主,這人是我們的朋友,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還請你不要和他計較。”
一羣靈魂這才慢慢退去,許久空地上已沒有了他們的影像出現。
白巫鬆了口氣,抱拳說道:“當時並不知道這經閣裡有這一羣靈魂,一時好奇打開了暗格,請你多多擔待。”
歷誠嘆了口氣,搖搖頭,帶着身後的那一羣女人再次回了廂房。
空地上的白巫愣了半晌,再次運起天眼望向了山腳,此時的山腳下已是人來人往,一個個在山邊勤勞的耕種着。
白巫再次向遠處望去,依然還是沒有恨天這傢伙的蹤跡,只好收起天眼,再次走入了經閣。
那一羣靈魂此時的眼神已轉向了驚奇,嘴裡不停地說着冥語,但白巫卻還是搞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和他說些什麼,只好拿起書櫃上的符書,再次詳細的觀看着。
這羣靈魂再次聚在他的身邊,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符書,其中一個指那符書嘴裡吱吱地叫個不停。
許久,白巫還是無法知曉他們這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只好對他們說道:“你們有事要和我說嗎?”
一羣靈魂點點頭,帶着他走向了那一道暗格裡。
看着那暗格裡的斑斑血跡,白巫的頭有些發麻,但還是強忍住心頭的恐懼,隨着他們走了進去。
四壁的血跡已成暗黑色,顯然已是許久以前留下的,白巫伸手摸過,一羣靈魂齊齊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望着他。
白巫連忙放下撫在牆壁的手,再次跟着他們奔向了裡層,一道道的符書出現在他的面前,白花心中一陣狂喜,頓時忘記了心中的恐懼,對着這一羣靈魂說道:“真沒想到這經閣裡竟然還暗藏機關,這些都是清風道觀的精髓嗎?”
一羣靈魂頓時無語,瞪大了眼睛直望着眼前這個全身白毛的傻大個,許久才見他們的手指齊齊指向了其中的一卷書籍。
白巫伸手扯過,仔細地翻閱着,身邊的這一羣靈魂卻是一臉的渴望。
白巫有好奇,順着手中的符書快速地翻閱,忽然一道符術讓他心頭一震,尋思着這清風道觀裡竟然也有這種起死回生的法術,看來這一羣靈魂是想讓我替他們找替身好借屍還魂了。
想到這裡,白巫指了指這道符術,疑惑地望着他們。
一羣靈魂嘴裡頓時發出了陣陣地歡呼聲,指着那一道符咒嘴裡不停地叫着。
白巫點點頭,低頭研究着眼前的這一道符術,雖然以深水族的起死回生術有些類似,但這道符術卻能夠把已死去了的人通過別人的軀殼附體,而讓那即便是死去多年的靈魂也能夠藉此回生。
白巫愣了半晌,尋思着這一時半會,又能上哪幫他們尋找已死去但卻不曾入殮的屍體,轉身望着那一張張期盼的臉龐,白巫的心頓時起了一陣陣地寒顫,苦笑地說道:“幾位仁兄,並不是白巫不肯幫忙,如今這道觀已成了白巫的唯一能夠藏身之地,如果跨出了外面那一道大門,白巫也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真是對不住了,恕白巫沒有這種能力幫忙。”
一羣靈魂齊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各自在經閣裡四處飄蕩,許久都不曾停下身形。
白巫看着他們那一張張沮喪的臉,嘆了口氣,悶聲說道:“要爲我再想想辦法吧,但白巫在這京城的時間不長,並不知曉哪裡纔有剛死不久的屍身來爲你們續命?”
靈魂們再次哇哇亂叫,扯着白巫望向了那皇城內的地方。
白巫愣了半晌,運起天眼望向了那一條條很是冷清的街道,忽然,地上那一大堆的屍體映入了他的視線之中,嚇壞了的白巫連忙隱去了天眼,問着身邊的這一些靈魂:“這皇城裡怎麼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呢?”
一羣靈魂被他的問話嚇到,瞬間隱去了身形,白巫很是詫異,但還是靜靜地坐在了經閣的椅上,默默地等候着他們的再次出現。
一刻鐘過去了,依然不見他們現出身形,白巫有些無奈,只好站起身,拿過這一本符書,走出經閣,回了廂房。
廂房裡的一羣人此時都窩在了大廳裡發呆着,看着走了回來的白巫全都瞪大了眼睛對他行起了注目禮。
白巫被看得渾身不舒服,便不去理會他們,獨自奔回了自己的臥房。
歷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姓白的,你這一回來就窩臥房裡,不悶嗎,還是在廳裡坐坐聊點新鮮事吧。”
白巫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那一本書籍,苦笑道:“經閣裡的那一羣靈魂希望我能夠幫他們借屍還魂,但我卻苦於不敢走出門外那一道結界,便想回房去好好想個辦法幫幫他們。”
一羣人頓時驚呆了,歷誠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符書,翻看了數遍,這才
恍然大悟:“我道他們怎麼老圍着你團團轉的,原來這經閣裡竟然還藏有這樣的寶貝。”
一旁的詩詩連忙從他的手中扯過符書,疑惑地問道:“他們怎麼不找你呢,歷誠。”
歷誠不禁有些尷尬,自嘲道:“許是我的功力不夠,他們知道我無法爲他們還魂吧。”
白巫嘆了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指着那符書裡所說的借屍一事問道:“你們可知道這附近有剛死不久的人嗎?”
一羣人迅速地搖頭,一臉詫異地說道:“我們都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跨出這道結界了,哪能知道哪有沒有剛死去的屍體呢?”
白巫頓時赫然,再次運起天眼望向山林的四周,搜尋了好久卻還是未能找到合適的屍身,無奈,只好收起天眼,獨自走回了房間。
廳裡的一羣人大眼瞪小眼的對望着,許久都不曾出聲,整個本是熱鬧的廳堂頓時變得異常的冷清。
受不了這種氣氛的歷誠奔到了空地上,伸手扯過放在角落裡的鋤頭,使勁地挖起那被他埋着的屍體。
一具具的屍體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歷誠欣喜地看着他們那還沒有腐爛的身軀,開心地奔進了廂房,使勁地敲打着白巫的房門。
驚起的白巫連忙打開房門,驚訝地望着歷誠那興奮着的一張臉,好奇地問道:“有事嗎?”
歷誠把他拉出了廂房,二人奔到了空地,白巫詫異地看着這一具具的屍體,伸手翻看,許久嘆了口氣:“可惜了,這屍身都變成乾屍了,不能再用了。”
歷誠一臉的熱情頓時像被冷水潑過一般,迅速萎縮,腳一軟人已跌坐在地上。
白巫看着有些心疼,便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鋤頭,把這一具具的屍體再次放回了坑中,填滿了一地的泥土,把空地再次恢復了原狀。
一旁的歷誠還頹廢地坐在地上,白巫嘆了口氣,喚來了廂房裡的那一羣女人,把歷誠架進了廂房,一羣人再次大眼瞪小眼地互望着。
空氣裡迷漫的陣陣沉悶,讓白巫有些心神不寧,想着經閣裡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神,白巫站起身奔出了道觀的大門。
廂房裡的人嚇壞了,嘴裡發出了一陣陣地驚呼聲,卻還是不能叫回奔出的白巫。
此時那坐在椅上的歷誠感動得眼淚直掉,身形一竄便奔到了他的面前,哽咽地說道:“白巫師,真是謝謝你了。”
白巫一陣苦笑,兩隻眼睛望向了山外,小聲地說道:“皇城內有很多剛死不久的屍體,我們偷偷去搬些回來吧,這樣也就能夠把經閣裡的靈魂都還魂了。”
歷誠點點頭,尾隨着白巫奔下了山林,奔過了那一條條地道路,一個時辰後,二人已奔到了皇城的路上。
二人驚訝地看着眼前那一具具的屍體,一股驚慌的心神忽然從二人的腦海中迸出。
白巫連忙隨手扯過幾具屍體,正要離去,卻看到此時的歷誠還站在路中發呆,只好大聲地叫喚道:“歷誠,你還不快點,如果被祝如那惡魔發現了,我們的命就完了。”
歷誠這才緩過神來,隨手扯過幾具慌張地奔在了白巫的身後。
二人一陣急走,剛奔到了山腳下,正要往山上奔去,忽然,兩個有如妖怪般的動物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張開的大嘴裡的牙齒直向他們咬來。
白巫連忙扯過身旁的歷誠,快速地奔進了山裡。
身後傳來了陣陣地呼嘯,歷誠轉過頭去,望着那又追了過來的兩隻怪物,好奇地問道:“白巫師,這兩個傢伙怎麼渾身發黑呢?”
此時的白巫只顧着逃命,已無瑕顧及他的問話,只是一個勁的扯着他奔向了道觀。
歷誠懷中的屍體在此時彷彿是增加了些許地重量,有此承受不住的他身形不穩,跌倒在地。
白巫連忙停下身形,快速地把他從地上扶起,眼看着身後的兩個妖物已奔了過來,白巫連忙推開歷誠懷中的屍體,帶着他迅速地奔上了道觀。
窩在大門處的一羣女人,看着這讓人驚恐的場面齊齊退回了空地。
二人身形奮力一蹦,同時跌進了道觀時。
追了過來的兩隻妖物頓時被大門外的結界彈到了遠處的山路上,嘴裡發出了陣陣地嚎叫聲。
白巫從地上爬起,傷心地看着那已成了魔障的虎虎,念起了陣陣地咒語,卻還是無法把他三魂從魔幻之中喚回,無奈之下只好停下咒語,抱着腳邊的屍體奔回了經閣。
忽然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道觀外傳來:“你們這兩個傢伙上皇城去搬這些屍體做什麼呢?”
白巫嚇了一跳,從經閣內奔出,望向了那站在大門外的祝如,便不再出聲,徑直帶着歷誠回了廂房。
一道思緒瞬間撲入他的腦海,白巫心神一緊,頓時把腦海中的一切影像自動清空,嘴裡大聲地呼喊着歷誠:“不要在腦海裡想些什麼東西,以免上了這傢伙的當。”
嚇壞了的
一羣人齊齊清空了自己腦海中的訊息,傻呆呆地窩在廳中。無法探得任何消息的祝如懊惱地退回了皇宮。
此時那窩在起居室時發呆的恨天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腦海裡不禁打起了小九九,尋思着這些屍體對白巫的用途,許久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祝如那一臉煩悶的表情映入了他的視線,嚇壞了的恨天連忙撤去了腦海中的冥想,悄悄地窩到了牀鋪裡。
此時那住在隔壁的白川被祝如踹開房門的聲音嚇到,連滾帶爬地從牀上奔下,砰地一聲跪在了祝如的面前。
一陣踩踏聲附着陣陣的慘叫瞬間傳到了恨天的耳朵裡,恨天透過那沒有關牢的房門望向了那已是遍體鱗傷的白川。
白川的慘叫聲不斷的傳來,祝如卻還是沒有停下踩踏的雙腳,眼看着白川已再次眩暈過去,恨天連忙從房間裡奔出,腳一軟砰地一聲跪在了祝如的面前。
此時恨氣還未出完的祝如擡腳踢向了恨天,一道血絲頓時從他的嘴邊滲出,強忍着身體的疼痛,恨天朝着祝如連磕了幾個響頭。
氣還未消的祝如卻不理會他的軟弱,又猛踩了他幾腳這才罵罵咧咧地奔回了寢宮。
一旁的白川還在昏迷,恨天只好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抱着他的身軀回了居室。強提起一口真氣爲他療傷。
寢宮裡的祝如一陣冷笑:“沒想到我的手下竟然個個是如此的手足情深,真是難得。”
恨天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法力,再次跪在了地上。
許久不見祝如的聲音再次傳來,恨天這才鬆了口氣,呆呆地坐在牀沿處看着這個還不知死活的傢伙。
心中的怨恨再次泛起,恨天驚恐地運起天眼望向了寢室,看着那已又熟睡過去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抱着頭靠在牀頭髮呆。
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下,牀上的白川卻不曾醒來,恨天嚇了一跳,伸手拂過他的身軀,催卻動着他那還有些微弱的心跳。
整整過了兩個時辰,才見牀上的白川悠悠地轉醒。
那睜開的雙眼感激的望向了此時還是滿身鮮血地恨天,嘴裡發出了微弱的聲音:“謝謝你救了我。”
看着他那已恢復了意識的身軀,恨天鬆了口氣,收回了手中的法力,疲憊地躺在牀上。
白川掙扎地從牀上爬起,關緊了房門,這才扶着門縫坐了下來,睜大了雙眼靜靜地看着那此時也經睡去的恨天,一道暖流從心頭竄過,瞬間已奔淌於全身。
寢宮裡的祝如一聲休冷笑,再次把坐在門檻邊的白川嚇得臉色發白,雙腳連忙再次跪到了地上。
祝如這才滿意地收起了意念,躺回牀間呼呼大睡。
跪在地上的白川腦中不再有祝如的聲響,但他卻還是不敢從地上爬起,時間飛速地過去,皇宮內的夜色已漸漸褪去,一道道的晨光透過縫隙照進了房內。
此時的白川兩腿發麻,已無力再跪,身形一陣晃動,人再次昏倒在地上。
牀上的恨天被這一陣聲響驚醒,看着那又已倒在地上的白川嚇了一跳,連忙把他又抱回了牀鋪,雙手再次拂過他的身形。
悠悠轉醒了的白川嘆了口氣,兩隻呆滯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看着那一片片不斷落下的雪花,淚水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恨天收起法力,運起天眼,悄悄地望向了寢宮,看着那還在熟睡的祝如鬆了口氣,小聲地責罵着牀上的白川:“這惡魔簡直沒想讓我們活命,你卻還要死皮賴臉地呆在這裡,小心過不了多久也還是一樣小命不保。”
白川的眼淚再次滴落,恨天不禁有了恨鐵不成剛的感覺,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惡狠狠地罵道:“哭能解決什麼辦法,一個大男人竟然變成了這付德行,讓人看了真是噁心。”
白川連忙擦去了眼眶裡的滴淚,掙扎着從牀上爬起,氣呼呼地問道:“那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樣做我們才能不這麼的被動?”
恨天頓時無語,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還是執迷不悟的傢伙,推開房門,徑直走到了殿外。
忽然一陣懼怕從心底傳來,恨天連忙運起天眼望向了寢宮,此時的祝如還在熟睡,恨天這才鬆了口氣,再次窩回了自己的房間,靜靜地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
有些好奇地他再次運起天眼,望向了山澗裡的道觀。
那一道結界卻阻止了他的視線,只是隱約看到白巫這傢伙此時正坐在門裡的那一片空地上,不知在折騰些什麼?
恨天意念一起,人已奔向了皇城的街道,順手撈過幾具屍體,瞬間奔到了道觀門口,對着空地上的白巫小聲地喚道:“巫師,我給你送屍體來了。”
那還在空地上發呆的白巫頓時被一聲叫喚驚起,開心地看着恨天身旁的那幾具屍體,人正要奔出道觀,卻又懼怕地收回了腳步,嘴裡發出一陣乾笑:“你這傢伙不會是幫祝如那惡魔前來誘騙我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