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個時辰,一羣人飛到了道觀的上方,登時祥雲籠罩住了整個道觀,天色竟似暗了下來。
正在後院中偷懶地小道士好奇地望了望天……那遮住了陽光的雲朵,竟隱約能看到上面的人羣,傻住了,呆呆地望許久。
忽然幾道金光閃了起來,從雲朵上飛下來了一羣人,那兩個漂亮的姐姐正站在人羣中對着他笑。
小道士嚇壞了,尖叫着衝出了後院。頓時,一陣嘈雜聲朝後院傳來,一會兒功夫,整個後院已站滿了觀中的道士。
弦風好奇地看着這些面色十分凝重的道士,心想:“這普天下的凡人夢寐以求的不就是能夠瞻仰神仙的風采。可這道觀之人怎麼見了我們就象是見了敵人似的?”
這時只聽那爲首之人大聲喝道:“你們都是何人,到這來做什麼?”
弦風一聽,嘆顏了一下,也不回話。
許久,那道士又喝道:“來者到底是何人?”
弦風一聽,笑了起來,問道:“這世間之人就是如此對待仙界中人的嗎?”
那羣道士一聽,都驚慌失措了起來,跪下了一片。
這時,人羣中的風清道長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妄稱仙人,至此造孽。”
話剛一說完,一把長劍朝弦風刺了過來。
弦風怒極,一掌飛了過去,那風清道長登時倒地斃命了。
觀中之人在霎那間驚住了,許久,一人吹響了號角,觀中的道士全數同時撲了出來,幾千號人把弦風一羣團團圍住了。
弦風一看這陣式,冷笑了一聲,全身的衣物無風卻漂了起來,一會兒功夫,觀內的氣溫頓時降了下來,那幾千號人登時冷得直髮抖,手上的劍不盡也都抖了起來。
登時一羣人全都跌坐於地運功抵住寒氣。好一會兒,一團團的白霧飄了起來。
正在運功的觀主風揚鬆了口氣,喝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爲何無端傷我觀中之人?”
弦風冷哼了一聲,也不回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一羣道士已有許多抵制不住那深深的寒冷之氣,倒在地上直打哆嗦。
風揚急了,站起身來,問道:“不知本觀中人何時得罪過各位,請說個明白。”
弦風冷笑着問道:“你們一代接着一代的觀主就是如此教導你們這樣對待神仙的嗎?”
風揚一聽,錯愕了許久,問道:“不知來者是何方神聖?”
陳青一聽,大喝:“見到我仙界之王,竟還敢不下跪嗑頭,該當何罪?”
風揚一聽,惶恐極了,忙率衆跪了下來,一時之間,整個空地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那道觀中人依然傻傻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瑞春有點不忍,拉了拉弦風的手,說道:“王,讓他們起身吧,這事不能怪他們的。這凡界中人又有誰能見過王的真正面目過呢?”
弦風一聽,看了看那跪滿了整個空地的道士,說道:“這次就饒過你們。”
說完一甩手進了觀中,順着那一排排的畫像走過,到了那玄塵的畫像面前站住了,喚過風揚,問道:“此人是你觀中之人嗎?”
風揚忙回道:“此人是我觀中第七代祖師爺,法號玄塵。”
弦風一聽,很是好奇,問道:“你現在算是幾代的呢?”
風揚一聽,低聲說道:“第二十五代。”
弦風一聽,驚訝地看了看面前的風揚,道:“你們現在還有幾位祖師爺在觀中呢?”
風揚一聽,笑道:“仙王,我們這凡界之人的壽命是有限的,這些祖師爺已無一人還在觀中了。”
弦風冷哼了一聲,說道:“是嗎,你們那第七代的祖師爺可還活在達個凡間。”
風揚驚呆了,心想:“這個已練到入天循地的祖師爺竟還活在人間,那不已得道成仙了。”
一想到這,忙跪下來磕了頭,道:“仙王,我那祖師爺是否已歸入仙班了?”
弦風好奇地看着這個跪在他面前的道士,說道:“不是,是你的祖師爺觸犯了仙條。”
風揚一羣人一聽,嚇壞了,全跪在了院中,許久不敢起身。
瑞春嘆了口氣,說道:“王,這其實也不關他們的事的,我們到這也只是想探個究竟。看那廝練的是何種道術?”
嚇壞了的風揚一聽,偷偷地擦了擦冷汗,喚過書童,一行人來到了經閣,風揚取出了已被塵封了的玄塵的卷宗,交到了弦風的手中。
弦風揚手打了開來,一瞄,很是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循術是如何演練的?”
風揚顫抖地打開了那循地的道術,看了許久,嘆顏道:“仙王,這循術對我們來說已等於失傳,現在並無一人懂得。”
弦風嘆了口氣,也不回話,帶着那捲宗騰空而去。一干人等趕緊隨之而去。
一瞬間的功夫,已全不見蹤影。經閣中只留下呆住了的風揚和書童。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了,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那院中的道
士們都還呆呆地跪着,竟無一人起身躲雨。
出了經閣的風揚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到了院中喚起了那滿院的道士,便獨自躲進了廂房。
書童和那小道士面面相覷,同時嘆了口氣,拉起手偷偷地溜出了道觀。
走出了道觀,小道士長呼了口氣,說道:“這天底下還真有神仙啊!”
書童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現在知道是有神仙的了。
說完二人呵呵地笑了起來,拉起手滿山跑了起來。
小雨淅瀝瀝地淋在了二人身上,一會兒功夫,二人的衣服便全都打溼了。
看着尋越下越大的雨,書童一把拉過小道士,說道:“你要回觀內躲雨,還是進山林中找野果吃呢?”
小道士一聽,笑着說道:“那當然是進山林中找野果去啊,前幾天我還在裡面撿到一卷不知是誰丟棄了的經書了。”
正說笑間,二人忽然同時發現山底下好象起火了,那煙霧在雨水的澆灌下帶着層層地溼氣傳上了山巔。
二人慌了神,忙朝那山底衝了下去。
一會兒功夫,便到了那起火之處,只見滿堆的人羣正圍着山腳的煙火撲了起來,天上的雨水也一個勁的下着,但那煙火卻越來越旺,竟似不怕那雨水的侵蝕。
二人有些害怕,四目相望,心想:“這是怎樣的一場火呢?竟連雨水都澆不滅?”
想着想着,只見那書童就往山頂竄了回去,小道士忙一把把他扯了回來,拉着他四處找着盛水的器皿。
不遠處帶着顏芯姐弟逃難至此的玄塵,看着這詭異的山火,訝異了一下,捏起手指推算了起來,登時一臉的凝重。
顏芯有點擔憂地看着他,問道:“塵,發生了什麼事?”
玄塵搖了搖頭,說道:“這場火起得很詭異,我算了一下,卦象很是奇怪。”
顏芯聽得一頭的霧水,卻不敢再問,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
這時顏鐵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說道:“姐姐,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玄塵一聽,把顏鐵抱了起來,說道:“這場火併非普通的山火,不是人力可以打滅的。你們不要去瞎摻合。”
顏芯擔憂地看着那滿山在亂竄的人羣,說道:“塵,你不是會法術嗎,幫幫他們吧。”
玄塵一聽,愣愣地看着他,說道:“如果我去救他們的話也許會暴露我們的行蹤的。”
顏芯一聽,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前方那滿山亂竄的山火,已開始反撲上正在滅火的人羣,傾刻間慘叫聲四起。
顏芯聽着那一聲聲地慘叫,再也不忍看下去,撲到玄塵的懷中,哀求着:“塵,你救救他們吧。”
玄塵看了看懷中的顏芯,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運起法術,一會兒功夫,一團霧氣圍住了玄塵,慢慢地這團霧氣散了開來,飄到了那四處亂竄的山火上空沉了下去。
登時霧氣纏繞住了亂竄的山火晃了起來,許久,那四處亂竄的山火漸漸地小了下去,眼看就要消失不見了,忽然山底下竄出了幾個面目可憎的惡靈,奔入了滿山的人羣。
玄塵忙收回法術,衝了進去。一會兒功夫,已和那幾個惡靈糾纏在一起廝打了起來。
滿山的人羣呆呆地望着他們,許久都不曾動彈。
那混在人羣中的書童悄聲地問着身邊的小道士:“小單,那救我們的道士咋長得很象我們祖師爺呢?”
小道士忙睜大雙眼瞪了許久,點頭應道:“是呀,真像。”
過了半晌,玄塵已收服了那幾個惡靈,奔回了顏芯的身邊。
三人剛想離去,那滿山的人羣已圍了過來,朝着三人跪拜了起來。玄塵愣愣地看着這正在跪拜的人羣,嘆了口氣,心想:“這下行蹤可是完全暴露了。”
那小道士和書童擠到了玄塵地面前,跪道:“祖師爺好。”
玄塵望着那許久未曾再見到的道袍,親切地拉過二人,笑道:“你們兩個小子怎沒呆在觀中?”
小道士一聽,急忙回道:“祖師爺,我們在山裡見山底下着了火,便趕忙衝下來撲火的。”
玄塵笑着點了點頭,擡眼望向那已久違了的道觀,腳不由自主地朝山頂走了上去。
這時小道士忽然想起今天到觀中的神仙,急了,一把拉住了玄塵,說道:“祖師爺,您不能上道觀去,今天有一堆自稱是神仙的人羣上觀中找您,說是你犯了什麼仙規,要來捉拿。”
玄塵登時剎住了前跨的腳步,轉身拉過顏芯姐弟二人便往山的另一邊奔去。
小道士和書童一看,大喊:“祖師爺,你等等我們啊。”
玄塵一聽,氣極,回頭喝道:“你們兩個小子不要在那大喊大叫的。”
二人一聽,嚇壞了,驚恐地看着他,不再喊話。
這時的顏鐵掙脫了玄塵的手,衝到了二人的面前,任由玄塵如何的哄騙,也不肯離去。
好一會兒,看着不肯離去的顏鐵,顏芯笑着說道:“塵,顏鐵跟着我們東奔西跑的,從來沒有什
麼玩伴,要不我們就在附近找個落腳的地方,讓顏鐵也有個伴,好嗎?”
玄塵一聽,驚恐極了,說道:“芯,我們的行蹤已經在這暴露了,如果我們還呆在這的話,那羣人要找到我們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顏芯一聽,嘆了口氣,拉起顏鐵,正要跟着玄塵飛奔而去。那小道士二人已撲到了她的面前,向着玄塵跪了下來,說道:“祖師爺,您就收留我們吧。”
玄塵一聽,驚奇地回道:“你們的祖師爺正在逃難中,你們跟着我會受苦的。”
二人一聽,忙道:“我們不怕吃苦的,只要祖師爺您肯收留我們,什麼苦我們都能吃的。”
顏鐵一聽,開心極了,撲到二人的面前也跪了下來。
玄塵怮不過,只好收下了他們。
一眨眼,一行五人已沒入了山巔之中,不見蹤影。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山底下的人羣也漸漸地散去了,當夜色籠罩着這片大地時,一切已恢復了寧靜,彷彿整坐山已陷入了沉睡之中。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道觀,風揚在極度驚恐中醒了過來,口中喚着書童的名字,許久卻不見迴應。
風揚爬了起來,穿好道袍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廂房,四處尋找,許久依然不見書童的身影。
到了廚房門口,隱約地聽到幾個道士正在談論着小道士和書童,便走了進去,喚過其中一名問道:“你們有誰知道小筒去哪了呢。”
那道士忙回道:“聽山底下的人在談論,都說是跟着我們那第七代祖師爺一道修仙去了。”
風揚一聽,愣住了,喝道:“我在問小筒的去向,不是來聽你們瞎扯的。”
那道士嚇壞了,忙跪了下來,說道:“觀主,這不是我們在瞎扯,昨天山下突起妖火,任天如何下雨,人羣如何撲火都澆不滅。幸得我們那第七代祖師爺相救,滅了幾個惡靈,才得已撲滅。當時小筒和小單正在山底幫忙撲火,因有幸遇得了這祖師爺,便跟着一起修仙去了。”
理不清頭緒的風揚依然聽得一頭霧水,但卻不知該問些什麼,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到了後院,看着已然身亡的風清,喚過觀中道士,在後院做起了法事,超渡着他的亡靈。
幾天過去了,觀中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只是依然尋不着小筒和小單的蹤跡。
這天,宮中要做一場法事,派人來觀中相請。風揚換上道袍,帶上幾個道士便隨着宮內之人出了觀中。
剛到山下,風揚擡眼望向那一片被火燒過的叢林,嘆了口氣,剛要問點什麼,那宮內之人已先行問起:“風揚觀主,前幾天這裡起了一場妖火,雨水都澆不滅,還反撲上了人羣,但最後被你們觀內的活神仙給滅了。這是不是真的呢?”
風揚嘆了口氣,回道:“我那天在觀內,並沒有目睹山腳下的災難,但是觀內的二個小童已隨那祖師爺修仙去了。”
那人一聽,非常羨慕,說道:“不知何時能一睹那活神仙的尊容?”
風揚笑着說道:“觀中掛有我們第七代祖師爺的畫像,您隨時都可以去參觀的。”
宮人一聽,笑道:“不知有幸一睹真容。”
風揚搖了搖頭,說道:“祖師爺並未在觀中,觀中之人僅那兩名小童見過真身,我等還沒這等福分見到。”
宮人一聽不再言語,一行人默默地行走着。許久,到了皇宮,門口的侍衛攔住了他們,那宮人掏出了腰牌讓侍衛覈對了一下,一行人便踏進了宮中。
走了一小段路,風揚遠遠地就望見了前方的亭子,裡面圍滿了江湖術士,不知在搗鼓着什麼。
風揚一驚,問道:“前方的術士在研究什麼呢?”
宮人看了看回道:“在表演仙術。最近皇上忽然迷戀上道家法術,正四處尋找道家仙人共參法術了。”
正說着一羣人已來到了亭中,那宮人帶着一行人朝着正在練習法術的皇上參拜了起來。
那研武皇帝一看風揚一行人的到來,忙停住了手中的法術,親切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風揚,說道:“觀主莫要客套,請起請起。”
風揚剛要跪謝,那研武皇帝已喚來宮女帶着佳釀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幾杯酒水下肚,研武皇帝問起了觀中之事。風揚忙一一作答。
這時已是午時,一行人隨着研武皇帝進了偏殿。
餐桌上,宮女們早已擺滿了美味的菜餚。風揚一羣忙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只見那研武皇帝喚過宮女,爲在場的人羣倒滿了酒,一羣歌妓已圍過他們跳起了舞蹈。
衆人一邊品嚐着桌中的美味,一邊欣賞着她們迷人的風姿。
許久,那羣歌妓已分散開來,陪侍在人羣中。
坐在宴席中的風揚一見這陣式,有點招架不住,心裡道了聲:“無量壽佛。”
便站了起來,走到那研武皇帝的面前跪了下來,說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小道風揚因身體有些不適,豈求吾皇能準了小道離開這偏殿,上廂房小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