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和太公望、周公、辛甲三人,交談沈歡,歡飲達旦,最終辛甲開口了,姬發意識到可能重頭戲要來了。
“等了這麼久,可能就這麼幾分鐘纔是最重要的。”姬發提起了精神。
而後辛甲憂傷的說道:“想我也是孤苦無奈呀,實屬可憐在商國的時候,大家都笑話我,可是當初很傻很天真,從來沒有放棄過,一遍又一遍的上書諫言,以爲能夠憑藉着自己的誠心,讓紂王感受到我的真誠之意,從而看一看我的苦勞下,能夠體諒一下,但是誰曾想。。。哎。。。”
姬發和太公望、周公三人,頓時沉默嘆息了一會兒,故意不敢多說什麼,唯恐讓辛甲更傷心,於是辛甲開始說着掉淚了。
三人互相點了點頭,於是周公開口說道:“辛甲兄,辛甲兄莫傷心了,現在不是遇到大王這樣的明主了嘛,正好可以直抒胸臆了。”
姬發心想:“辛甲仁義呀,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出來,不過還是想要聽一聽看看他都跟紂王提了什麼弊端。”
“辛甲兄,你就開口說了吧,紂王今生今世恐怕都不會念叨你的好了,還不如說出來,大王如此的豁達,說不定遇到合適的諫言,直接就聽從了,普濟萬民你也算是大功一件呀。”太公望在一旁勸道。
很快的辛甲喝了許多酒,無奈的嘆了許多的氣,姬發倒是覺得,辛甲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在顧忌着什麼,於是姬發覺得是時候,是自己該說話的時候了,於是他故作深沉的開口說道。
“辛甲~你辛苦了,以前也受委屈了,這不是孤王就替紂王向你賠罪了。來這杯酒替紂王對你的無禮道歉。”於是姬發站起來舉杯喝了一杯。
“哎呀。。。微臣願意陪大王共飲。”而後辛甲也一飲而盡了杯中的酒。
太公望和周公兩個笑了笑,他們知道辛甲的心結解開了,從此刻開始,辛甲纔算是真正加入了周國的陣營,他們也十分高興的歡迎他的加入,如此以來周國的隊伍又增加了,而周國開始出現人才涌入的景象,這只是剛剛的開始,隨後還會有許多的人來。
“哎,既然大王想聽,微臣也就說了。”辛甲嘆氣的說道。
瞬間來了精神,只聽見辛甲開始婉轉的道來,或許是爲了姬發聽着方便,辛甲將七十多道諫言,分類開始講出來了。
首先是商國的軍事方面,辛甲認爲雖然現在的軍事方面強大,但商國的內部有許多的弊病,但就是依靠奴隸制兵士太過於嚴重,甚至到了偏向的地步,而且奴隸兵隊的數量大於了正規商兵的地步,雖然整體商國的兵隊依舊十分衆多,並且十分的強大。
“但其實弊端已經很明顯了,首先是這種制度,根本不會穩固,只是表面的強大,沒有事情的話,還算是可以,一旦發生戰事的話,軍心很快的就被瓦解了,並且十分的不穩固,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奴隸制兵卒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但是這麼多的付出,並沒有得到足夠的回報,這一點讓他們一直心存不滿。”
辛甲接着說道:“舉個例子說明,比如說商國奴隸兵卒,每個月只能夠領取五十枚刀幣,而正規的商國兵卒,每個月可以領取一百五十枚刀幣,整整差了三倍,而實際上呢都是一樣的操練,但是髒活累活都給商國奴隸兵卒幹了,並且獲得的待遇實在是相差的太多,與奴隸兵卒相比,正規的商國兵卒實在是太享福了。”
“並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商國兵卒,現在的操練明顯的不高,長期的不打仗,導致荒廢操練、不利於共事,這纔多少年呀,許多兵卒連馬都不會騎了,並且每天的只知道惹事玩耍玩樂,對於操練習武,根本就不在行,這樣下去怎麼能夠得了,兵隊士卒對於上兵車,根本就不熟悉,長期下去這可怎麼得了?商國到時候恐怕沒有抵禦之兵。”
太公望、周公表情凝重,他們思考的事情非常的嚴肅,估計是當做是一種警惕了,而姬發內心則是大喜,沒有想到商國軍隊內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可喜可賀,姬發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嘿嘿嘿商國的軍隊越是黑暗,越是不堪一擊,那麼攻打他們的時候,就越方便,越沒有十分問題。”姬發心中高興的想道。
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思維,雖說太公望、周公這幫老臣,即使智謀那麼的高深,但對於王權,內心深處都有一種敬畏之心,雖說紂王不是他們的大王,聽到商國軍隊的墮落,他們這些周國的臣子,見到這一幕,心裡未免也唏噓不已,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姬發則是不同,對自己有利的方面,那就積極主動的去吸收,對自己不利的一面,那就努力的避免,如此發展下去,才能夠讓自己過的越來越好,可能有一些自私,但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在周國也是如此呀,即使是聖人教化惡徒的時候,也知道慈悲無用的道理。
緊接着商國的文化方面,辛甲批評的聲音就更多了。
“紂王雖然早朝,但每日必讓妲己陪伴在身邊,有時候親密無間,實在是有礙觀瞻,也不符合禮儀,偏偏就這一條我上諫了多少次,紂王都不聽,無奈之下的我也不敢再多言了,因爲一旦多言就會遭到妲己的報復。”辛甲苦澀的說道。
姬發能夠感受到,辛甲沒有說出來的苦楚,也能夠明白他的難處,說了吧就會受到傷害,不說吧良心上又會過不去,因此這才兩難呀,自古以來忠臣都是難當的呀。
不過姬發換了個想法,這也許是一件好事情,那是因爲對於周國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否則的話百姓們又該生靈塗炭了。
“凡事都有兩面性吧,不能夠光看其中的一面,那樣的話肯定有失偏頗。或許這裡感覺不好的一面,在另外一個方面來看,會變得非常的好。”姬發覺得應該這樣辯證的看待。
緊接着辛甲接着說道:“紂王一直篤信他們民族的文化,一直對待其中種族的文化,十分的不友好,紂王對這些民族採用的政策都是高壓政策,典型的想要欺負他們,而不服從紂王的,就會被紂王瘋狂的報復,最終動用商國的大軍,進而攻打這些部落,導致這些部落的人,無奈之下只能夠屈從於紂王的威壓之下,但是內心中一直心懷着不滿。”
“當時微臣就提出了一些建議,如果紂王能聽取一個,也不會至於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面,東夷人盤踞在東邊,伺機對中原有進取之心,這眼前就成爲了商國的心腹大患。”辛甲說出了憂慮。
“沒想到微臣說出來這話後,紂王十分的生氣,他表示憑藉着自己的威名,降伏東夷人等異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他們不服從,就讓他們滅亡,然後就把。。。就把微臣趕了出去,哎。。。說起來十分的慚愧呀。”辛甲難爲情的說道。
“哼,當臣子的衷心納諫,絲毫不顧忌自己,爲什麼會生氣,真的是天理不容呀。”太公望開口爲辛甲鳴不平道。
“就是哎,辛甲兄,你受苦了呀。”周公苦澀的寬慰他道。
辛甲苦笑着臉,接着訴苦:“除了自己的國民,紂王對任何的部落都抱着不理解的態度,全部都鄙視他們,認爲都是些低賤的種人,因此對於奴隸中,特別是其他部落的奴隸,一直都很殘忍,給予天下最卑賤的飯食,住的天下最骯髒的地方,每天持鞭的官吏惡狠狠的訓斥他們。”
“而對於奴隸來說,紂王給他們的態度就更差了,只當做是幹活的牲口一般,可能連牲口都不如,一些人晚上就跟牲口睡在一起。”
稍微有反抗的奴隸,就會被處死,而後迫於嚴刑峻法,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只能忍受着這些苦痛和折磨,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他們時時刻刻感受到生活的不容易,人豈能跟牲口一般?
這些奴隸的心中,全部都積攢着怒火,就在等待着一個時機,隨時有可能發泄出來,而後發泄的之前,就一直被隱忍着,只等待着機會,就會瞬間的爆發出來,在此之前不知道多少奴隸,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太公望、周公聽完了之後,唏噓不已感覺商國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辛甲又對商國的刑法方面進行了抨擊。
“炮烙之刑法,天下人恐懼,紛紛的譏諷紂王,但是他對這些熟視無睹,不僅如此還一遍又一遍的施行這個酷刑,儘管處以這些刑罰的人大部分有罪,但也不免有些人十分的冤枉,更何況原本就十分的不仁義了,不過最後慶幸大王您的父親。”辛甲說到這裡後,對姬發深深的鞠了一躬。
姬發明白他說的是十分意思,別看對自己鞠躬,實際上他尊重的是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姬發的父親,周文王的英魂。
“想當年,自己的父親周文王,獻出了洛水以西地區,方圓千里的土地,請求紂王廢除炮烙等酷刑,那是何等的仁義,不要功名利祿,因此也收下了天下的仰慕之心,這一點周文王做的非常不錯,經營的良好,打了一張非常好的牌,時至今日全天下的百姓,還念着周文王的好。”
姬發心想:“實際上炮烙之刑,最終只害死兩個人,還都是商國的大臣,比如說梅伯、趙容這兩個人,全都是因爲衝撞了紂王,並且辱罵了他昏庸無道,最終落到了這個下場,雖說是頂撞了紂王,但是落到這個結局,不免襯托出紂王的昏庸,也讓這兩個人,受到了痛苦而嚴厲的制裁,實在是不划算,實際上有許多種辦法,可以將這兩個人得到教訓,不想見到他們也可以,沒必要要將這兩個人處死,真的處死的話,也可以秘密處死的,犯不着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姬發心想:“現在看來這個紂王,實際上也是一個鐵憨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