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抓疼我了,聽了沒,我讓你放開……”
后土在陸壓的氣掌中竭力掙扎着,她感覺這樣是對她的侮辱,是一種不敬。她想要反抗,嘶聲力竭的喊着,但修爲上的差距,使得她根本無法掙脫。
她只得雙眸含淚,憤恨的瞪着陸壓,小臉憋的通紅,對陸壓生出了極大的仇怨。
陸壓猶如未聞,他穿過禁制缺口,但當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卻心神巨震,如遭雷轟。
眼前,一座極爲恢弘的城堡,漂浮在黑暗中,閃爍着幽異玄芒,似乎存在了無數年。這座城堡方圓上千丈,浩瀚廣大,堪比星辰,流露出太古的氣息。
城堡內的建築,雖然經歷了無數歲月,蒙了厚厚一層灰塵,但無法遮擋住那些磚瓦的輝煌,仍舊有一道道符文在其上游弋,不停息的運作。這些符文古怪之極,比乾坤鼎、誅仙四劍上的符文,還要深厚,還要玄妙,以他的修爲,甚至都無法捕捉到符文的運行軌跡。
彷彿,這曾經是一片浩瀚的天國,因爲落寞,沉淪在了黑暗裡,再也見不到光明。
“這是魔宮,天地氣運的秘密就隱藏在這裡。那些阿修羅之所以能夠被創生,就是因爲這裡的一些氣息滲透了出去,與遊魂結合,成了生命體。只要你能解開這裡的玄妙,便能獲得天地氣運,我並沒有騙你。”
后土不再掙扎,不過她面色鐵青,氣息沉重,眼眸通紅,仍舊在憎恨着陸壓的舉動。
“我知道你沒騙我,只是把那些對我不利的因素,全都剔除,絕口不提危險。”
陸壓撤去對后土的束縛,在剛纔這一次動作中,他已經探查到了后土的修爲,也是聖人修爲,但還很弱小,極不穩定,而且她的氣息十分詭異,令陸壓很是不解。
那種氣息,並非靈力,或者真元,而是一種純正的自然之力,與之觸及,就像面臨着深淵大海。
后土頗爲慍惱,她整理好褶皺的衣裙和凌亂的髮絲之後,方纔走到陸壓身旁,與其並肩,望着巨大城堡,說道:“魔宮是魔主的修煉道場,是一尊遠古大魔,他也在參悟天地氣運的秘密,並且小有所成,藉助他,我才能夠知曉什麼是氣運。”
城堡建築參差不齊,而且建築的風格極爲怪異,有着濃重的異域風情。
城堡的邊緣處是明顯的裂痕,似曾發生過斷裂。城堡內的建築,也有不同程度的損毀,似乎曾發生過動亂,或者戰爭,斷壁殘垣比比皆是。
“這片城堡,氣息十分詭異,絕不是洪荒的物體,莫非是通過時空蟲洞,達到的這裡?”
時空蟲洞,在虛空之中連接着許許多多的位面,但想要通過蟲洞,必須有着破開虛空的能力,而且還能再虛空中找到定位,保存性命。一般只有大能者才能夠通過時空蟲洞,修爲稍弱者,就會被虛空壓迫,絞碎。
陸壓心頭疑惑,他擡手激射出一道真氣,打在一堵牆上,想要探測磚瓦的成分,但真氣剛與牆壁接觸,就被牆壁上的符文吸收煉化,他的神識也受到了輕微的損傷。
“那個魔主,是從另一個位面,通過時空蟲洞,纔來到這裡的?”陸壓心神凜冽。禁制的缺口,在他們穿過時便已經復原,現在陸壓已經陷入了絕地,沒有絲毫機會逃脫。
在城堡的中央處,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遠比魔影強大數十倍,是整座城堡內唯一的生靈,應該是后土所說的魔主。
“不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潛伏在了這裡。他和鴻鈞的目的一樣,都是爲了探索天地氣運的秘密。這裡極爲污穢,鴻鈞無法到達,纔給魔主提供了極好的契機。”后土說道。
城堡的中央處,有一根高大柱子,高達百丈,其他建築都如衆星捧月般擁簇着它,在柱子的最頂端站立着一道身影,威風凜凜,不過那道身影四周都是魔氣,無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這裡所有的秘密,都在魔宮?”陸壓再問。
“不是,”后土搖着頭,道:“魔宮是魔主的道場宮殿,他來到這裡是爲了參悟天地氣運的奧義,從而再做突破。天地氣運的秘密,隱藏在這裡,但不在魔宮之上。”后土頗有耐心的解釋道。
退無可退,是一片絕境,不過陸壓並沒有直接衝上去,與魔主拼個你死我活,而是不斷的向後土打量着各種疑惑。
他頗爲自負,即便掌握了天道法則的鴻鈞,都不能將他殺死,面對魔主他相信也能夠化險爲夷,縱使敵不過魔主,藉助風帝術和火羽,也有極大的把握逃出生天。
“是魔主要你帶我來,然後殺我?”陸壓挑眉,問道。
“魔主爲何要殺你,這不是我能知道的。”后土說道。
“你不怕我殺了你?”陸壓冷笑。
他剛纔已經查探到后土的修爲,只要他施展斬仙飛刀,后土絕難逃脫。
后土淡笑,她折身飛向城堡中央的高柱,一邊說道:“你曾說過,要讓我生不如死,所以你不會殺我。而且你現在的對手是魔主,又不是我,殺我做什麼?”
“如果我不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陸壓腳步隨意跨出,飛到魔主前方三丈開外,說道:“你爲何我殺我?我不記得見過你。”
直到此時,魔主方纔展現出了真正面目。他身材魁梧,肌肉盤虯,他身上覆蓋上了一層玄黑魔甲,隱現魔印,他的後背還長有一雙黑色羽翼,額有獨角,是一隻怪異的魔獸。
陸壓感覺到,魔主身上的魔氣雖然不甚狂暴,卻極爲濃郁精純,沒有絲毫殺伐,似是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爲什麼殺你?你是青鸞,隨在你身邊的還有朱雀,你們都是金烏一族的祖先。當初魔族被你們火鳳一族屠殺殆盡,魔族發誓日後必報此仇。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顆世界種子裡看到了朱雀和青鸞,而且實力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豈不是我報仇的絕好機會?”
魔主咧咧嘴,桀桀笑道,露出森森獠牙,異常猙獰。
聽魔主的話,陸壓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稀裡糊塗的穿越到這裡,明明是洪荒世界,卻被說成是一顆“世界種子”;先前被三清和鴻鈞當成異類,整來整去,現在倒好,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惹到了這麼一個狠角色——
魔族和火鳳的恩怨,居然把他這個“半吊子聖靈”都給牽涉了進來。
不過,眼前的這一戰已經在所難免。
“我不認識你。”陸壓想了想,只得這麼說。
魔主桀桀陰笑,道:“這無所謂,魔族和金烏本是世代的宿敵。把你和朱雀錯開,是爲了更方便的對你進行斬殺,當然,縱使是你和朱雀都來,我也能夠殺了你們,只是那樣很可能會驚動鴻鈞。在我沒有參悟出天地氣運之前,還不適合與他動手。”
“你確定,能夠殺得了我?”陸壓挑起眉頭,笑了笑。
當初他是準聖修爲,鴻鈞都無法殺了他,不單單因爲他是聖靈之軀,在他的血液裡,更流傳着黑血,是易變的傳承。
黑血的存在,使得他的體質超乎尋常,只要不是毀滅性的攻擊,根本不足以對他造成傷害。
他明知道這裡會有危險,卻仍舊隨着后土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探查天地氣運的秘密。
“我當然能夠殺了你,然後再去殺了朱雀。朱雀是四聖獸之一,很久都未出現了,卻不想實力居然弱小到這種程度,當真可笑,遠古諸神的榮耀全是浮雲。傳說朱雀實力位列天君,名震一方,但現在看來也不怎樣。而且如果我殺了你和朱雀,再去稟告父王,我的地位將有極大提升。”
魔主哈哈大笑,巨大的爪子忽然朝天一指,登時劈啪作響,暴漲起無盡魔氣,將魔主的身軀層層包裹。
“如果你能殺了魔主,我就是你的人,隨便你處置。如果不能,你就是我的人,我會給你一個全屍。”
后土飛到陸壓身旁,吐出幾個字,而後身化流光,一飛沖天,撞在了那一層禁制上,將極爲堅韌的禁制撞出了一道窟窿。
“全屍?”陸壓望着后土遠去的背影,不屑一笑。
他不殺后土,是因爲以後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這天地氣運,除了魔主,也就只有后土知曉,待他戰勝魔主之後,就能將其挾持,從而逼出天地氣運的秘密,天地氣運是他對抗鴻鈞的唯一機會。
“好!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弟子,行爲處事中都有一股魔氣,”魔主仰天大笑,說道:“洪荒初開時,后土是我遇着的一個小輩,不過她天資聰穎,是個修煉的奇才,我將功法傾囊傳授,她也不辜負我的期望,短短十個元會便修煉得道,步入聖境,而且她的體內還有一股怪異氣息,應該是某一位大能的傳承、印記,一旦覺醒,實力將無與倫比。”
“這麼說,她對你,也並不忠心。”
陸壓舉起誅仙劍,直指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