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創傷太古神蟲……這在其他人眼中,是完全不能想象的,甚至連陸壓都能感受到這股星雨之中的滅世威力,遠非他能承受,可是眼前的這個藍袍青年,卻做到了,將太古神蟲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要知道,這隻母蟲的實力,已經可以與至尊比肩!
陸壓震驚不已,暗暗忖道:“等到太古神蟲死亡之際,就直接掐斷了這人的命線,否則在爭奪婆娑花果之時,將是一個極強的對手。”
現在對陸壓來說,婆娑花果的爭奪,不容許有任何失敗。因爲只有奪來了婆娑花果,才能拯救出囚禁在皇極經世圖中的月神。只有月神現身,才能真正的振興易宗,令諸天臣服。
轟隆隆……
浩瀚星河,從宇宙的四面八方涌來,一股腦的排在母蟲身上,形成了股股巨大的衝擊氣浪,瞬間崩碎了星魂領域。無論是藍袍男子,還是陸壓,都被這股氣浪吹開了數百丈遠的距離,方纔堪堪卸去力道。
星河傾亡散盡,裸露出一道空曠的地帶,是崩碎了的時空,一股股正反粒子激射出去,涌向空間深處。
有一道空間蟲洞,在破敗的空間內橫亙着,通向了未知的時空之內。
母蟲並沒有被如此強大的攻擊殺死,反而跑掉了。
陸壓心頭一沉,暗暗忖道:“難道這個藍袍男子,已經知曉我掌握了他的命運,準備殺死他,所以他故意放走了母蟲?否則以他的實力,如果沒有信心捕捉到母蟲,絕不會這般強硬的追殺母蟲……他到底是誰,心機好深沉!”
藍袍男子喘息着,十分惋惜的望着前方,嘆道:“哎,原本還以爲能夠捕捉到母蟲,用來淬鍊領域的,結果弄巧成拙,非但沒有捕捉到神蟲,反而毀壞了領域,真是得不償失了。”
陸壓心頭震驚,表面不顯山水,收回世界之樹,淡淡笑道:“太古神蟲的實力,等同於至尊境界,你能夠創傷它,倒也十分了得,只是我沒有想到,在諸天萬界之內,還有你這樣強橫的始祖,居然能硬抗至尊,可否告知你是何方大能?”
藍袍男子苦笑道:“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不過我聽說過,在諸天之內,有個十分厲害的天君,直接毀滅了小半墨家,生擒墨家鉅子,令儒家臣服、法家跪拜,重新建立了易宗。他是周紹的迴歸之身,他纔是諸天的最強者。”
陸壓心中愈發的驚愕,完全不明白這個男子究竟是何意圖,卻也沒有自暴身份,而是笑道:“周紹的迴歸之身?你見到他了沒?”
藍袍男子搖搖頭,道:“沒有,我還沒有見到他稱雄諸天,重新迴歸巔峰,真是太可惜了。好了,我不多說了,還有些事,就此別過了,小兄弟可千萬要保重。”
“保重。”
陸壓點點頭,目送藍袍男子離去,也向着藍袍男子相反的方向離開。
這裡經歷了大戰,有了十分強勁的真氣波動,難免會引起那些強者的注意,如果再在這裡呆太久,只怕會有危險。現在的陸壓,見識到這個藍袍男子的強橫,知曉自己的力量,還遠遠不及至尊,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所幸,陸壓也獲得了二十六枚太古神蟲的幼蟲,可以藉助幼蟲修煉空間法則。
瞬息萬里,來到了個安全的地方。
莊周、列御風、逍遙子、楊誅、天妃赤練、女媧、朱雀、望舒和妲己等人,紛紛都從陸壓的內世界中飛了出來,每人的身體四周都懸浮着一隻太古幼蟲。
顯然,他們已經將太古幼蟲馴化了些,眼看着就能完全掌控。
“剛纔那個人,如果我猜的沒錯,很可能就是陰陽家的星魂。”朱雀秀眉緊蹙着,說道。
陸壓一愣:“星魂?”
朱雀點點頭:“星魂是陰陽家的第一高手,傳說以修煉星河爲內世界,胸懷宇宙,是野心極大、心機深沉的陰謀家。只是我不能夠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星魂,因爲星魂總是隱藏在幕後,很少出現,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
陸壓不解:“如果真是星魂,他見到我,又是爲了什麼,讓我捕捉到他的命線?”
朱雀亦是滿面困惑:“這也是我感覺奇怪的地方,所以我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他了。不過也沒有關係,我們掌控了他的命線,隨時都能殺死他,他不足爲慮。”
陸壓點點頭,環視衆人,說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你們的實力,全都提升到天君的境界,這樣生死大陣能得到極大的提升,我的實力也會水漲船高,向着連山通境邁進。”
這些人,經過了修煉,都已經是界皇巔峰了,莊周已經跨越到了天君境界。那個藍袍男子的出現,總令陸壓感覺心中沒底,想要儘快提升實力,以便在婆娑花果的搶奪中,獲得機會。
太古神蟲的幼蟲,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尚且沒有獨立的意識,可以施展秘術,輕易的將其抹殺,而是即便不將它們囚禁,它們也不會逃走。現在莊周等人,都已經將太古神蟲馴化,加註了自己的意識,形成了法寶,都在刻意的壓制境界,只要稍微有些鬆懈,就會招來天劫。
陸壓伸手一招,從內世界中飛出來了一頭小豬大小的太古幼蟲,在他面前蠕動着。他彈指揮出一道真氣,注入了幼蟲體內,那幼蟲登時一陣劇烈的顫抖,嘴巴里也依依呀呀的叫喚着,似是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只是轉眼就平靜了下來。
被抹殺了意識。
頓時,血脈相連的感覺,從太古神蟲的體內傳來,彷彿這隻幼蟲的身體,就是陸壓的手臂胳膊,陸壓只要動一動心念,就可以操縱它的身軀,吞噬星空,打穿出一道蟲洞。
掌握了它,就等同於掌控了空間法則。
陸壓心神收斂,幼蟲軀體隨即拱入他的體內,陸壓環視衆人,說道:“這個空間十分安全,即便招來天劫,也不會驚動蓬山,你們就在這裡渡劫吧。”
“在這裡渡劫?”天妃赤練沒有明白。
“你們一起,我要在天劫之中,尋找道行。”陸壓仰望星空,說道。
天劫,其實是時空法則的紊亂所引發的能量衝突。
雖然這個衝突過程十分狂暴,幾乎能毀滅一切,但同時也蘊含了濃郁的道行,是關於神巫的領域——時空命運的道行。陸壓如果能夠參透一些,必然可以增加易變的境界,達到始祖境界也不是困難之事。
當初陸壓晉升之時,因爲是與后土一道,結果並沒有引發天劫,這令陸壓十分的不解,不過現在又有了機會,陸壓自然不會放過。
“一起?”天妃赤練錯愕:“一起的話,天劫威力將有數倍提升,你確定?”
陸壓點點頭,道:“所有天劫,我一人來抗。”
衆人盡皆怔怔,完全沒有明白陸壓的意圖。
這不是找死嗎?你還真以爲你和巔峰時期的周紹一樣厲害了?
“你確定要這樣做?”朱雀最瞭解陸壓的心思,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質疑,只是十分的擔憂。
陸壓笑道:“不會有事,你們釋放出氣息,引來天劫,我要帶你們渡劫。”
楊誅、逍遙子、列御風等人,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也不好反駁陸壓的決絕,紛紛釋放出了氣息。這些氣息足夠強大,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流,衝入頭頂空間的深處。
頓時,星空色變,悶雷滾滾,是天劫降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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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易宗,從儒家出發,形成一座方陣,從儒家出發,穿越重重空間,向着蓬山奔去。
易宗之內,大多是儒家和法家弟子。易宗的全部有生力量,全部隨着大祭司,從易宗出發了,前往蓬山爭奪婆娑寶樹。陸壓的生死大陣,是后土傳授的,她知道如何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就是將這些被儒家教義腐化的弟子,全都放入大陣的針眼之中,一來他們儒家教義根深蒂固,不會生出反抗之心,會甘心做個念奴,二來也能夠極大的提升陸壓的力量,爲婆娑花果的爭奪奠定基礎。
只是后土並沒有在剛開始,就將生死大陣填充圓滿。
文昌王不解,問道:“若是讓易主獨自前往蓬山,將會有極大的兇險。蓬山的始祖至尊,數不勝數,還會有本源仙尊阻撓,大祭司爲何不直接將易主的實力提升到巔峰?”
后土行走在大軍的最前面,是領軍人物。她微微眯閤眼眸,望着穿梭在身側的星雲,說道:“當初,月神將陸壓的性格打磨圓滑,是因爲生存的需要,否則他絕活不到現在。而今他的性格已經成爲阻礙他前進的頑石了,必須在殺伐之地鍛鍊,將他再次變得模棱清晰、決絕殺伐,才能真正成爲一代帝王,他纔會爲了提升力量,誅殺對手,不擇手段。”
“懂了。”文昌王嘆道。
后土微微搖頭,喃喃道:“坤卦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陸壓能不能蛻變成龍,就看此一役了。我也不想他有危險,也很想陪着他,幫他度過危機,但如果我真這麼做了,他肯定會重蹈前生的覆轍。”
文昌王默默不語,心中暗暗苦笑:“女人的計謀,果真是深沉的可怕。也幸巧有月神和大祭司,才能讓易主迴歸,一鳴驚人了。”